李雲帆解開樹藤的扣——一共解了三個扣,然後將樹藤慢慢拉開,當最後一根樹藤拉開之後,頭蓋骨滾落到地上,頭蓋骨裡面還流出了一些渾濁的水。
人羣中出現了長時間的騷動,田老太太先是嚎啕大哭一番,之後便昏厥了過去,古其山安排人將老人家擡回了家。
李雲帆和鄭峰戴上手套,立即對田大幫的頭蓋骨進行了檢查。
其實已經用不着檢查了,李雲帆和鄭峰很快就在頭蓋骨的右耳下方看見了零點六釐米見方的金屬物體,金屬物體已經鏽蝕不堪。
同志們的分析判斷沒有錯,在田大幫的顱骨之中橫着一根八九公分長的棺材釘,棺材釘是從田大幫的右耳穿進去的,根據目測,棺材釘被放進腦袋裡面去的時候,應該是在右耳眼以下一公分左右處。兇手作案的手法,包括作案的兇器,和繆志文遇害的情形如出一轍。
難道繆智文也是死於一清住持之手嗎?
李雲帆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棺材釘的頭部,輕輕一拉,棺材釘就被抽出來了。
現場頓時發出噓噓之聲。
一清站在一邊,袈裟的一角仍然遮蓋在手腕上。一清住持,現在已經用不着再遮遮掩掩了,連你身上的這件袈裟也早該脫下來了。
人羣中傳來咬牙切齒的辱罵之聲:
“出家人,竟然這麼歹毒。”
“白披了一張人皮。”
“佛祖的眼睛一定被灰塵矇蔽了,要不然,也不會讓這種人做智覺寺的住持。”
“是啊!好端端的智覺寺,被他弄成了一個淫窩。”
“畜生不如。”
“簡直是禽獸。”
“我到廟裡面燒香的時候,看他人五人六、道貌岸然地站在菩薩的身邊,沒有想到,竟然是這種貨色。”
一清低着頭,雕塑一般地站在那兒。譚曉飛和老侯站在他的身後。
古其山讓人從寨子裡面拿來了一個蛇皮口袋。
李雲帆將頭蓋骨裝進口袋。
謝過古其山之後,李雲帆一行押着一清住持離開了田家大塘。
此時,太陽已經落上,天漸漸黑了下來。
一行人走到寨口的時候,李雲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拍了一下腦門道:“瞧我這記性,竟然把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李局長,什麼事?”譚曉飛問。
李雲帆將譚曉飛拉到一邊:“你現在就趕到智覺寺,莫非的衣服應該送到了,你仔細檢查一下一清、智能和靜我的內褲,看看有沒有體毛。如果有,分開包好,註上名字,然後到公社很我們會合。”
“我明白。”
譚曉飛向北,直奔智覺寺而去。
李雲帆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五點四十五分。
古其山和田大幫的父親將同志們送到寨口南邊的松樹林外,跟在大家後面的還有幾個中年男人,他們應該是田大幫的親人,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還用的着說嗎?把同志們送的松樹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因爲同志們的到來,壓在田家人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