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聽說你曾經和田鵬程談過戀愛。”
“不錯,是有這件事情,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後來——又在一起唸書。”
“聽說你們還私定了終身?”
“不錯,但人拗不過命啊!我們倆的事情,我爹一直不同意。剛開始,我們一直瞞着他,後來他知道了,就着急慌忙地把我嫁給了繆智文。”
張翠珍很坦誠,一點都沒有迴避的意思。
“你們倆的感情究竟發展了到了哪一步?”
李雲帆以爲,田鵬程削髮爲僧,遁入空門,可能不僅僅是同志們知道的那些原因。
“現在說這些事情,還有什麼用呢?”
“張翠珍,請你跟我們說說,這——對我們來講非常重要,當然,這對你來講可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們也不想讓你難過,但沒有辦法,誰叫我們來複查這個案子的呢?”
“在嫁給繆智文之前,我一直以爲,我這輩子肯定是田鵬程的人了,可我爹是一個既目光短淺,又膽小怕事的人。”
“什麼叫目光短淺,什麼叫膽小怕事?”
“他反對我和鵬程在一起,無非是因爲鵬程他爹死的早,他孃的身體又不好,可我下決心非鵬程不嫁,我爹的心也曾經軟過一陣子,他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他捨不得,不怕你們笑話,爲這件事情,我曾經產生過輕生的念頭,我爹拗不過我,勉強同意我和鵬程在一起,可後來——”說到這裡,張翠珍淚眼汪汪。
“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繆智文他爹請人到我家來提親,我爹的腦子就開始鬆動了。幾杯酒下肚之後,他竟然答應了繆家的提親,過去,他雖然答應我和鵬程在一起 ,但他隻字不提我們倆的婚事,在我們山裡,女孩子長到十七八歲就該談婚論嫁了,我知道爹是權宜之計。他當時也想攀繆家這個高枝——繆智文他爹在大隊當書記,等酒醒之後,已經來不及了。繆家當天下午就送來了聘禮。”
田鵬程在感情上遭遇到重大挫折之後,選擇到智覺寺出家了,當然,我們在前面提到的那些原因也起到了發泡劑的作用。細想起來,田鵬程的命運確實多舛:從小身世不明,父親意外受傷,早年喪父,後來,母親又瘋瘋癲癲,感情上又受到重創。當然,可能還有其它原因。
“在出嫁之前,你和田鵬程見過面嗎?”
“哪還容見面啊!繆家來下聘禮的時候,就把婚期定下來了,幾天後,我就嫁到三裡寨來了。我當時真有一死了之的心,可一想到我爹養了我二十一年,寵了我二十一年,心中不忍,也就認了命了。人是拗不過命啊!”
“人拗不過命。”,這句話,張翠珍已經說了兩遍,
“我們聽說田鵬程後來心性大變,性格乖張,你怎麼會喜歡上他的呢?”
“那是別人說的,我不這麼看。”
“你是怎麼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