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呆,“啊?”我以爲這次也要跟他鬧上一鬧,誰料他現在就先妥協。
秦定然說:“只說一遍,沒聽清就算。”
本來還挺感動的,我從他剛纔那句話聽出幾分柔情來,偏偏他現在又改了態度,真是討厭。
我撇嘴:“沒誠意。”
他挑起我的下巴,讓我以奇怪的姿勢給他審視,我不曉得他要幹什麼,等了一會兒,見他只是盯着我的脖子望。
他語氣冷然:“回去洗澡,把脖子洗乾淨。”
我說:“你神經。”幹嘛要我洗脖子,他吸血鬼啊?
他用空閒的手在我脖子用力搓了幾下,搞得我十分地毛骨悚然,聲音不免抖了兩抖:“秦定然,你在幹什麼。”
他冷哼:“回去洗脖子,再給我看見齊涵睿碰你這種地方,我就回去慢慢收拾你。”
齊涵睿壓根沒對我做什麼好吧!最多就是對着我的脖子曖昧地吹了口氣!可被秦定然這樣一說,搞得好像我多願意似的,心裡一氣,忍不住吼了一句:“你有資格說這種話?你怎麼不去洗了手再來碰我脖子?”
他垂眸,拉住我的手,讓我反過來抓着他的手背。他的手在他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西裝上擦了半天,問:“這樣行不行?”
我哼哼:“不行,砍了。”
他說:“蹬鼻子上臉了啊?”
我揚下巴:“反正是你的錯。”
他撓了撓我的手心,軟了語調:“我有打電話給你,你沒接,你現在還生氣嗎?”
我摸了摸口袋,想起來手機落在姑姑的車子上了,原來他真的有打電話給我?我點頭,心裡還是覺得委屈,今天他只顧着李安月,都沒有理我,要不是齊涵睿故意搞出這一齣戲氣他,他還打算冷落我到什麼時候?
秦定然嘆了口氣,親暱地揉揉我的頭髮,說:“對不起。”
我眨了眨眼,點頭,表示接受他這句話。
“跟我回去吧。”
“去哪?”
“回家啊。”
“噢。”
秦定然握住我的手,對前面探頭探腦的司機說道:“九叔,麻煩你送我們回去,XX小區。”
九叔猶猶豫豫地開口:“可是,阿然,老爺子那兒怎麼交待?”
秦定然淡淡道:“什麼怎麼交待,我本來就沒答應跟爺爺一塊兒住,至於他的吩咐,我也照辦了,麻煩你跟他說,到此爲止了,我家小蔥不高興。”
九叔說:“哦哦,好的。”
“送我們到XX小區,你就回去吧,今晚辛苦你了。”
九叔說:“應該的,你說的是哪裡話。”
車子開出很遠,秦定然捏了捏我的耳垂,低聲:“這樣行了沒,其他的事我不管了,你也別再跟我說氣話。”
我說:“嗯。”
能不吵架就最好了,他已經把話說得如此低聲下氣,我就勉爲其難地原諒他好了。
他向我妥協到這個地步,我怎麼也得意思意思一下,抱了睡衣去洗澡,特意在脖子處放了很多的沐浴露,擦洗多遍。雖然知道他可能沒法分辨出我到底有沒有按照他的話做了,可我自己也忍不住乖乖地把脖子洗乾淨。他的鼻子纔不可能跟狗一樣靈,我脖子上會不會殘留齊涵睿的氣味,他也不知道。
等我洗好澡出去,看見秦定然把我的手機放在手心把玩,轉一轉捏一捏,就像完全把它當成了玩具。我把手機拿過來,說:“今天下午我把手機落在姑姑的車上了,纔沒接到你的電話,上次我跟舍友在看電影,沒聽到鈴聲,你也沒有再打來。”我洗澡的期間他竟然去把我的手機拿回來了。
秦定然側身,拿起牀上的裙子,舉在半空,彎脣一笑:“買給你的裙子,看看喜不喜歡。”
這絕對是一個驚喜,我撲過去把裙子拿在身上比劃,心裡美得冒泡。就算跟李安月鬼混了一個星期,他還是記得我的。
他說:“換上給我看看。”
我望了望他,點頭,打算去浴室裡換。還沒垮出一步,就被他扯住,聽到他說:“就在這裡換。”
我猶豫了一會兒,轉過身背對他,把身上的睡衣睡褲脫下來,期間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回頭瞅瞅他,他望着我揚眉。把裙子換上,我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歡喜地問:“好看嗎?”
他說:“好看。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穿短裙,下次給你買幾條。”
我低頭打量自己的身材,這裙子還是很合身的,沒哪裡太緊或是太寬鬆,他居然這麼會挑裙子。我表揚了他一句,並對他竟然能挑出如此合適我的裙子表示好奇,他說:“摸過自然就記得了,何況你這小身板,我都看了十幾年了。”
我撇嘴,背過身準備把身上的裙子換下來。剛剛拉下一小節鏈,我回頭瞅瞅他,說:“脫掉了哦。”他攔腰把我抱起來,勾脣笑:“我來幫你。”
別人說男人之所以喜歡給你買衣服,是因爲他喜歡親手把衣服從你身上剝下來,果然是真理。
今晚他似乎對我的脖子非常仇視,舔吻完就變本加厲地想用牙齒慢慢地咬,我推他,哀求:“定然,我明天還要上課,你不能讓我見不得人。”
他把嘴脣移到我的臉,開始細細地吻,手則從我光裸的背一直撫摸到臀。
他對着我耳語:“挺想你的。”
我掐他,說:“你騙人,你都不來找我。”
他在我屁股上一拍,說:“哪學來的壞習慣,老喜歡掐人。”
我沒收手,繼續掐,用力地掐,說:“你欺負我,我就掐你。”
他開始不要臉:“我覺得你的手是沒地方用,來,摸摸我下面。”
我:“……”
他就像幾年沒開葷一樣,強烈。他抱着我換了幾個姿勢,都不甚滿意,又換回其中一個比較刺激的姿勢,打持久戰。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在我耳邊說一些挺色情的話,我只能瞪他,之後就是被迫求饒。而我發現求饒只會讓他更加興奮,就像是他把我征服,他很有成就感。
“秦小蔥,你是我的了,我等你這麼多年,現在也該多討點好處。”他吻吻我的臉,身下的動作繼續。
第二天早上要上課,要不是秦定然在我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話,我還真醒不來。
我凝神聽了幾句,瞬間汗顏。
他說:“我數十聲,你再不起來我就吃掉你了。”於是他真的開始數數,唸了一二三,可是中間沒有四五六,直接跳到七和八。這男人大清早的智商有點低?
在他的口型要念九的時候,我立刻假裝自己突然驚醒,裝模作樣地驚慌道:“幾點了?我早上有課!”
他露出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淡淡道:“還早,現在是六點半。”
我的課是八點啊,這麼早就喊醒我,真想摔東西……
他夾住我的腿,嘴脣貼在我耳邊耳語:“剛纔我說,如果你醒了,就吃掉你,如果沒有醒,就算了。”
我默默地在心裡回憶了一遍他剛纔的話,他剛纔的確不是這樣說的,想坑我?我瞪他,說:“你剛纔纔不是這樣說的!你沒有數到十我就醒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耳朵,說:“嗯?”
糟糕,暴露了。
“原來你聽到了。昨晚你睡着了,不夠盡興,現在補一下昨晚的。”
“……沒得補的。”
“我說有就有。”
“……”這人說話不算數!他明明沒數到十我就醒了的……
有時候我真感覺他也挺小孩子的,但也僅限於我們兩個人相處,也許是他覺得在我面前裝深沉比較容易暴露年齡上的劣勢……
他比我大了六歲,我猶記得高中的時候自己說過他年紀挺老的,並有意無意地表露出嫌棄的意思,然後他就不理我。當時我還真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就突然不理我了,現在回頭想,明白很多。
跟秦定然和好了,臉上難免就表露出開心的神色,搞得一天下來蒹葭都以奇怪的眼光看我。
終於熬到下午放學,我去了秦定然的家,等他回來。
姑姑來敲門,說:“阿然還沒回?”
我說:“嗯。”
姑姑說:“估計又被他爺爺留住了,你別等了,我們去外面吃飯。”
結果這餐飯是三個人一起吃的,我、姑姑、齊涵睿。真夠佩服齊涵睿的,這傢伙打我手機又約我吃飯,我說要跟姑姑去,他便把電話打到姑姑手機上,軟磨硬泡地就跟來了。
姑姑跟齊涵睿都在SUI總部,他們倆算是熟人,齊涵睿跟秦定然一樣,也是喊的姑姑。
“姑姑,聽說隔壁飯店來了個新廚師,做的菜不錯,下次我請你們到隔壁吃一頓。”齊涵睿開始討姑姑歡心。
姑姑挺滿意:“好啊,說定了。”
雖說齊涵睿擁有SUI很大一部分的決定權,可姑姑也是SUI的一大股東,況且年紀長上一些,說話就多有些權威。
SUI本是私人企業,幾年前成爲上市公司,吸引了不少大股東入股,創始人江萬國也就是秦定然的爺爺只是通過這些手段引進資金,真正的掌控權還是牢牢握在他的手上。
其實齊涵睿從小到大的壓力也挺大的吧,如果SUI在他的手裡漸漸衰落,他必將受人詬病。前人的輝煌給後人帶來的,除了巨大的財富之外,還有巨大的壓力。
在這樣的壓迫之下成長,而等到自己有了決策的能力,卻被告知你的努力已經不需要了,是我我也受不了。
說句老實話,就算秦定然失敗,SUI最終還是落回齊涵睿手裡,我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
好吧,提到如果秦定然會失敗,我居然沒有替他悲憤不甘,我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厚道。我不需要他成爲大英雄,只要愛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