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寧有點搞不明白這所謂的合作究竟是殷家所爲還是殷家小姐擅自而爲之?不過看這資料,他多半猜測是後者。
他不由想起程一笙的話,殷家比較複雜,他還是暫時不想趟這渾水,他的主要目的是程一笙,又不是殷家,所以他客氣地說:“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剛剛開業,還請殷小姐理解,恐怕這合作一時半會兒是顧不上的。”
殷曉璇笑道:“你別那麼客氣,總是殷小姐、殷小姐地叫,叫我曉璇就行,不過我爸媽都是叫我璇璇,你看着叫吧!”
陸淮寧雖然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但是他十五歲之前都是在國內成長起來的,他骨子裡還是含蓄的,喜歡的也是內斂的東方女人。對於殷曉璇如此言語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接她的話茬,而是說:“有機會我們再合作吧,我急着出門,先走一步了!”說着禮貌地笑笑,坐進車裡,生怕她再開口一般車窗都沒開,就踩油門走了。
殷曉璇有點失落,不過又有些喜悅,最起碼她證實了他並不討厭自己,這是算是失而復得吧!她還是喜滋滋地回去了。
再說殷權坐出租車往公司走的時候,他一路上都在想那照片是怎麼回事,他的手機,除了他,再有就是程一笙能拿到,別人誰都不可能動他手機的,那麼照片怎麼拍的呢?他是絕不可能親自拍下這些照片的。
想到這裡,他又將手機拿出來,略略地翻着那些照片,自然他不是欣賞美色來的,而是想在其中發現一些端倪。他發現這些照片中的女人都是一人,並且表情姿勢全是擺好拍的,不是偷拍,這些照片的場景都不同,有些是海邊,有些是樹林裡,還有的在浴室中,擺着各種風騷的令他噁心的姿勢。
如果這些姿勢放在程一笙身上,他會覺得極美,並且心中生出竊喜之意,可若是這些姿勢是別的女人所擺,他便將這些女人歸爲莫水雲那一類,專門勾引男人的下jian女人。
他所想的是,這些照片不可能一次性拍完,就算有機會拿到他手機,也不可能頻繁地拍這些女人,所以他猜測照片是別人一次性存到他手機中的,可是這存照片的人又是誰呢?看程一笙氣成那樣,肯定不會是她惡作劇。
殷權有些頭疼,下了車,步履匆匆地向公司走去。
劉志川討好地跟上來,殷權看到劉志川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定定地看着他。怎麼就沒想到呢?劉志川也可以拿到他的手機,有時候開會,手機就在劉志川手中。
劉志川見殷總盯着自己的目光太過桀驁專注,他有點忐忑,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成不安,低聲問:“殷總,您有事吩咐?”
感覺不好啊,他怎麼覺得好像要出事呢?
殷權幾乎已經確定是劉志川所爲了,但是這小子爲什麼要這樣做?他移開目光,轉過身向前走去,淡淡地說:“跟我上來!”
劉志川心裡一突,老老實實地跟上,爲他按電梯,上去了爲他開門,簡直狗腿極了。
殷權進了門,並沒有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而是拿出手機調出照片,遞到他面前問:“這個是不是你放我手機裡的?”一雙炯亮的眸灼灼地盯着他。
劉志川一看這照片,馬上說道:“是我存的!”他剛說完,就想到殷總的表情,殷總可是結了婚的,不會有什麼事吧!他擡起頭,看到殷總陰晴不定的眸。
殷權沉聲問他:“你給我存這些照片幹什麼?”
這聲音還算平靜,沒有勃然大怒,就是詢問事實。
劉志川心裡一鬆,笑道:“我就是看殷總生活有些無聊,所以給您存了這些照片,想讓您輕鬆一下的!”
其實他是看殷總不近女色,覺得不可思議,便用些照片試探,也想讓殷總正常點,別老是工作、工作的。照片是他早就存了的,殷總那邊一直沒有反應,久而久之他就忘了這件事,沒想到事隔這麼久殷總才發現。
殷權拿着手機的手驀然收緊,咬牙切齒,以一種近乎陰森的聲音說:“劉志川,你乾的好事,一笙看到這些照片,大哭一場,還把我中途趕下車,要跟我沒完,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劉志川心中一突,看着殷總眉心直跳,便知殷總氣壞了,他連忙說道:“殷總,這事兒都是我的錯,由我來跟您太太解釋行不行?”
“你最好期望這件事能順利過去,否則你就等着去非洲挖礦吧!”殷權臉上戾氣盡顯,瞪着他說:“跟我走!”
事情不能拖,越拖矛盾越大,再說他也捨不得她生那麼大的氣。
劉志川忙跑去開車,心中不安極了,他可知道女人的醋意有多大,希望這次他能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說通殷太太。
程一笙好不容易收拾心情投入進拍戲中,暫時忘了那件撕心裂肺之事,但是她一點都不能想,稍稍想起,她心裡就痛的難受,她強迫着自己背臺詞,投入再投入。
萬萬沒想到她才調整好狀態,這殷權就又來了,她真是又氣又怒,快步走到攝影棚外,冷聲問:“有什麼事?”
她看都不看他,顯然是氣急了的。殷權氣勢一短,好聲說道:“一笙,我查明白了,那些照片是劉志川放到我手機裡的!真不是我!”
他說着給劉志川遞了個眼色,劉志川立刻上前一步,對她說道:“殷太太,照片的確是我放的,早就放了,在您跟殷總結婚之前,您要是不信,手機上有記錄,您可以看看!”他說着,殷權趕緊拿了手機放到她眼前讓她看。
程一笙瞄了手機一眼,臉上冰意不減,她看向劉志川問:“你爲什麼要放這些照片?”
劉志川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看殷總天天工作太忙,不近女色,想讓他消遣一下!”
程一笙不語,殷權有些着急地說:“一笙,你看事情都解釋清楚了,的確與我無關,你心裡有氣,想怎麼處理劉志川都行,我配合你!”
面對老婆的怒火,殷權毫不猶豫地將劉志川給推了出去,這個劉志川果真要遲早弄走的,否則給他弄出多少誤會?
劉志川臉一苦,求饒道:“殷太太,您就饒了我吧,真的是以前的事!”
程一笙瞥眼劉志川,看向殷權說:“你們跟我出來!”不遠處就是攝影棚,說話不方便,也不能說得痛快。
殷權與劉志川一前一後跟出去,就像兩個帶罪之人,殷權也沒了往日的囂張,看起來有些狼狽。
程一笙將兩人帶到僻靜之處,轉過身冷聲道:“你們兩個不用合着唱雙簧跟我演苦肉計,我程一笙是那麼好騙的嗎?”她說着看向殷權,“一出事你就把責任推給別人,把下屬推出來,你是不是男人?這件事不用說,分明就是你兩個人串通好來糊弄我的。這照片是以前的又說明什麼問題?殷權你表面說討厭女人,以前有女人你爲什麼要跟我隱瞞?你遲早跟我直說了我也不是不接受,你爲什麼要瞞着我?還說我是你第一個女朋友,全是騙我的,就拿我當傻子糊弄,氣死我了!”
劉志川被說得低下頭,靠這殷總老婆太能說了,他都覺得自己氣短,好像說了謊一樣。
“一笙,那到底如何你才能相信我?”殷權不是能說會道的,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只好這麼問她。
“我看你不把他叫來一起騙我,我氣倒少些,你快走吧,我不想看見你,不要影響我的工作。我告訴你,這件事咱倆沒完,一天不弄明白這女人是誰,一天就不算完!我給你機會,等事情大白於天下的時候,別怪我跟你離婚!”程一笙氣呼呼地說。
“離婚?”殷權晃了一晃,似是被嚇得站不穩一般。
劉志川更是想哭得心都有了。
程一笙轉身,決絕而去,殷權竟然不敢追上去。
程一笙進了片場,劉志川沒主意地問:“殷總,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你等着去非洲吧!”他大步往外走,看到鍾石後,命令道:“看好殷太太,她心情不好,千萬別出什麼事!”
“放心吧殷總!”鍾石一副領了軍領狀的表情。
劉志川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殷權衝劉志川喝道:“你還不給我過來?現在去把那女的給揪出來!”
不愧是殷權,從程一笙的話中立刻就想出事情的關鍵,嘴說不清楚,可以把那照片中的女人找來,然後向程一笙解釋,當事人都出面了,這沒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吧!
劉志川臉更白,殷總本來就討厭女人,如果知道這女人是誰,恐怕……
難道這次真的要去非洲了?據說那裡很艱苦,再說他對黑人女人也不感興趣啊!
兩個人一起回了公司,走進辦公室,殷權沉沉地坐在座椅上,凌厲的目光看向劉志川,劉志川老實地站在那裡,低着頭彎着腰,這場面像是審訓。
“說吧,你從哪兒找來的照片?這個女人是誰你知道嗎?”殷權幽沉的目光盯着他,裡面隱匿着怒意。
“照片是從網上找的,這個女的我也知道是誰,是個名人,只不過想把她請來,要頗費些事!”劉志川額上冒汗,老實地說。
“不管多麼費事也得把她找來!”殷權下令道。
“那個,殷總,您太太會別國語言嗎?除了英語,有語言障礙,恐怕她還是不能相信!”他算是見識了殷太太的能耐,知道這件事沒有確鑿證據,有一點疑問殷太太都不會相信的。
殷權挑挑眉,疑惑地問:“這女人到底是誰?”
“我給您搜一下啊!”劉志川簡直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是說不出口,乾脆在電腦上打了四個字,那資料就出來了,他把電腦推到殷總面前。
殷權盯着電腦屏幕,不可置信地問他:“你竟然給我找這種女人的照片?”
劉志川小聲說:“那要別的女人,那種性感照片也不好找呀!”
“劉志川,你真好,不枉我這麼重用你啊!”殷權不怒反笑,一雙死寂的目光陰沉的厲害。
這要是在古代,劉志川就跪下了,他苦着臉說:“殷總您別生氣,您這麼一搜不也是證據嘛,您太太肯定會相信的!”
這倒也是個辦法,他殷權再怎麼說也不會找那樣的女人當女朋友吧!
劉志川小心地看着殷權陰晴不定的表情,一句話都不敢再說,生怕再觸怒了他。
殷權想了想,看向劉志川,他的表情有點不自在,板起臉,命令道:“你,去給我找這個女人拍出的東西!”
“是!”劉志川逃跑一般地走了。
殷權揉着太陽穴,真是飛來橫禍,躺着都中槍,還有比他更倒黴的麼?
程一笙的種種異樣都被助理彙報給薜岐淵了,薜岐淵靠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沉思,哭得厲害?見過殷權之後臉上帶着怒意,這分明就是她跟殷權吵架了!他摸着下巴,腿稍稍用力,將座椅一轉,便轉到窗前,他的腿搭在腳踏之上,自語道:“聽意思,是殷權惹怒了她?”
這是個機會啊!雖然程一笙很忙,但是跟殷權的感情不減,這是令他有些着急的,他隱藏這麼久也沒找到什麼機會離間兩人,他覺得自己不能一味隱忍,是時候出擊一下。
最近他能感到程一笙對他的戒備大大減少,這是一個好現象,爲了不打草驚蛇,他拿起原本要讓別人給她的選手錄相還有流程,認真看了起來。
用工作上的藉口,她不會有逆反之心。
於是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薜岐淵拿着東西去片場找她,當時她正在拍片,他便站在一邊看着。不得不說,演戲的她又有着另外一番味道,也難怪殷權能被她收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男人的殺手。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越想越後悔,他索性不再去想。
程一笙拍完這場,助理及時地跟她說了薜臺來了。程一笙有些納悶薜臺怎麼會來?他可是從來不到這裡來的。她快步走向場外,問他:“薜臺,有事?”
“嗯,第一場比賽選手已經確定下來,還有節目流程也都商定完成,比賽規則我得跟你說說,你還有多長時間才能拍完?”薜岐淵一口氣說出一大堆工作。
“還有兩場,順利的話也要一個小時。薜臺您打個電話就行,怎麼親自來了呢?”程一笙不好意思地說。
“我知道你忙,你先去拍吧,我等你一會兒!”薜岐淵淡淡地說,一副領導與下屬的架勢。
如此,程一笙就更過意不去了,但是戲要等着她拍,她只好點點頭,叫助理給薜岐淵拿喝的,她親自給領導送了過去。
薜岐淵笑道:“你跟我還客氣?快忙吧!”
程一笙還沒走,殷權就進來了,他看到薜岐淵目光冒火,大步走來厲聲說道:“你來幹什麼?”
程一笙微微皺眉,平淡地說:“殷權,薜臺是來找我談工作的!”
她已經努力隱忍,讓自己的聲音少些冷淡,目的就是給殷權些面子,可是讓她對殷權和顏悅色,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薜岐淵心中一喜,他知道程一笙是個喜慶的人,對歡喜之人應該笑吟吟地纔對,如今對殷權平淡,那足以說明問題,程一笙與殷權是真的吵架了。
殷權憋怒,但是爲了不惹她,還是咬牙忍下了。
見殷權不再說話,程一笙轉身去拍戲了,殷權目光暗沉,盯着程一笙,一言不發。
薜岐淵擰開手中的果汁,揚頭便飲,任那汁液汩汩地流進自己喉中,喝得咚咚作響,聽起來很解渴似的。這幾口,便少了半瓶,他側過頭緩聲問殷權,“你渴不渴?這是一笙給我拿的,她現在忙得沒空,你要是想喝,自己去拿吧!”
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殷權也側過頭,瞥他一眼,淡淡地說:“一笙這個女人你應該瞭解,不過婚姻是怎樣的,她肯定不會搞什麼婚外情,這輩子我都不會跟她離婚,你要是有決心,就等上一輩子!”
薜岐淵臉上微微變色,但是馬上就淡定下來,現在可是他佔了上風啊,有時候婚不是殷權不想離就能不離的,他相信程一笙的本事,想離婚,那肯定能離。想到這裡,他的脣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說道:“那些遠的你就別想,還是先想想怎麼過了眼前這關罷,我瞧她對你很是冷淡啊!”
“我們夫妻的事不用你操心!”殷權不冷不熱地說。
薜岐淵笑笑,到現在還嘴硬,果真是殷權的作風!
戲拍得還算順利,但是拍完也一個多小時之後了,程一笙換了衣服,走了過來。
依舊是薜岐淵所熟悉的旗袍,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這件旗袍他沒見過,亮藍色的底色使這錦緞倍顯高貴,那上面印着紅、白牡丹,七分小袖到小臂處逐漸放寬,使她更添一分女性優雅與風情,顯得手臂更加細長。
她搖曳而來,身後燈火通明,向暗處走來,薜岐淵努力讓自己移開視線,可卻如何都移不開,她窈窕的身姿,款款而來的步伐,臉上淡定的表情,陰暗不明的五官,一切都如同穿越而來的風情女子,讓人心悸不已。雖然一段時間未見,他對她心底的執念不但沒減,反倒在這一刻暴發出來,無法抑制。
殷權沒有發現薜岐淵的異樣,因爲他同樣移不開視線,雖然結婚有一段時間,他也得到了她,可是他經常癡迷在她的風情之中,有時她無意中的一顰一笑就能讓他如傻小子般將目光怔愣在她臉上,此刻亦然。
薜岐淵努力讓自己恢復正常,眼看她就要走到眼前,如果讓她發現他的目光有異,那這段時間的隱忍就白白浪費了,他打開手中的資料,佯裝翻閱,但是這裡燈光昏暗,哪裡看得清上面的字?但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掩飾,只能如此。
程一笙走到兩人面前,她沒有看殷權,而是看向薜岐淵,禮貌地說:“薜臺,我忙完了,讓您久等了!”
她依然客氣依舊。
這份客氣,如果真真正正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那會讓領導舒心,可是對面薜岐淵對她的感情,他心底有一些苦澀,這麼長時間,她怎麼都無法被他的深情所感動。
他不着痕跡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擡起頭說:“你找個明亮的地方,我給你說一下!”
“我們邊吃邊說吧!”她說着看向殷權說:“你定個飯店,我餓死了!”
她還是不忍心太冷落他,畢竟是她的老公,她不想讓別人看笑話。自己的話說完,她就暗罵自己沒出息,這個男人騙她,她居然還爲他着想。
這簡單的一句話,還是命令他幹活的,使殷權馬上高興起來,他殷勤地說:“你先上車!”然後對薜岐淵說:“你的車在後面跟着!”
他馬上給劉志川打電話,讓劉志川定不算遠的飯店。
程一笙還是要坐殷權的車,怎麼也不能因爲別的男人冷落自己的老公,她上了車,又忍不住暗暗罵自己。
殷權從另一面上車,欲言,程一笙及時打斷,“你什麼都別說,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殷權老實地閉了嘴,勁敵在後,他還是穩妥爲上,怎麼晚上她都要回家的,等到了家,他還不是怎麼說怎麼算?
鍾石嘴角抽了抽,他都能感受到後座上的壓抑,殷太太生氣,這日子過得真難受,也不知道殷總什麼時候能哄好她,不然誰的日子都別想好過!
程一笙閉着眼養神,殷權也不敢說話,車中一時間安靜極了,雖然坐了三個人,不僅沒有人說話,連大聲呼吸的都沒有。
就這樣開到了飯店,停下車後,殷權利落地趕着繞到另一邊給她開門,她下車,看都沒看他一眼,便走到飯店門口等薜岐淵。
一身白衣的薜岐淵走了過來,像個王子一般,引來許多少女的注視,比起陰暗的殷權,顯眼在此刻,耀眼的薜岐淵更加容易被女人發現。誰讓人家穿得顯眼呢!
“走吧!”薜岐淵淡淡地說,一副上位者的表情。
程一笙點點頭,跟上,薜岐淵問她:“這兩天是不是就能忙完?”
殷權從後面看兩人極爲般配,走在一起像他們是一對似的,殷權心中一揪,連忙快步跟上,走在了程一笙的身側,三人並排同行。他聽到程一笙的聲音,“正在趕進度,如果順利,這兩天我的戲份就能拍完了!”
薜岐淵點點頭說:“時間還來得及,臺裡已經打出廣告,半個月後就是第一場節目播出,我們最晚就要下星期錄製,所以你要儘快熟悉選手與流程,到時候確保錄製成功。”他稍沉一下,又說:“選秀節目不同於訪談節目,嘉賓衆多,要兼顧的很多,所以你最好準備充分一些!”
時間又急,對她的確是一種考驗,不過越是困難,她越會迎難而上,信心十足,她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我會的,薜臺!”
薜岐淵點頭,很官方地說:“你的能力我放心!”
進了房間,殷權給程一笙拉開椅子,程一笙的心思都在薜岐淵身上,像是未察覺一般,好似給她搬椅子的是服務生。
薜岐淵心裡暗暗自得,他拿出節目資料,此刻服務生進來問點什麼菜,程一笙這次看向殷權說道:“你來點吧,薜臺口味清淡,不要給他點過鹹的就好!”然後又回過頭來談工作。
殷權心裡不是滋味,怎麼薜岐淵什麼口味女人你這麼瞭解?
薜岐淵是領導,領導什麼口味,喜好什麼,作爲在電視臺裡沒有背景的程一笙自然要弄明白。但是殷權此刻心已經被醋泡起來了。
薜岐淵不會讓殷權有機可乘,他先是拿出一份文件夾來,說道:“這是第一期選手,我挑得有特色的,每個人我都給你標了註解,有時間你就翻翻。”然後他又拿出一個優盤說:“這個是選手海選時的集錦!”
此刻菜上來了,薜岐淵將東西放下,說道:“來,先吃吧!”
程一笙拿起筷子,挾菜,殷權將她喜歡吃的放到她的小盤中說:“忙一天肯定餓了吧,來,快吃!”他還是有些得意的,最起碼他給她挾菜是光明正大的,但是薜岐淵就不行。
“嗯!”程一笙輕哼。
殷權心喜,忍不住勾起了脣,哪知道程一笙雖是應了卻只是給他面子,她實際行動是自己挾了菜,然後避開他挾的那塊,吃進嘴裡,殷權面色一僵,目光跟着一黯。
這次換成薜岐淵忍不住揚起了脣,朗聲道:“一會兒我再跟你說說賽制與流程,還有嘉賓。”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補充道:“對了,有件事情還沒跟你說,這次嘉賓雖然沒最後定,但是嘉賓之一肯定是夏柳。原本應該是她的節目給了你,臺裡怎麼也要考慮一下她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程一笙的筷子頓了一下,她跟夏柳是競爭對手,真是哪裡都躲不開這個人。她的筷子挾向菜,表情恢復如常,點頭說:“我理解!”
工作的事都談完之後,程一笙問他:“薜臺,聽我爸說電視臺要和他的學校聯合做活動?”
“對,是有這回事,因爲你太忙,所以沒安排你參加!”薜岐淵心知自己要的效果達到了,心裡很開心。
“這個活動很有意義,我想要不我也配合臺裡去講兩堂課?”程一笙想到父親的命令就很頭疼,但是不得不聽,如果不把這事兒給辦了,她下次別想回家,回去就得挨訓。
“你如果能去那更好,不過你太忙,抽不出時間就算了,反正這樣的活動下次還有機會,我們也不止搞上一次!”薜岐淵大度地說。
殷權側耳傾聽,仔細極了,怎麼?她要去講課?很顯然這是薜岐淵在找跟她多相處的機會,另外薜岐淵怎麼就和她爸爸跑一起了?難道也想學自己走老丈人的路線?
“再忙也能擠出時間的,就講兩堂,頂多兩個上午!”她堅持道。
果真沒錯啊,程一笙父親說話就是管用,薜岐淵心裡樂開了花,可面上卻說:“那好,回頭我安排後通知你!”
殷權也暗自決定,這件事不能給薜岐淵機會!
這頓飯一直都是薜岐淵與程一笙在說話,當然話題僅限於工作,從始至終程一笙只對殷權說過兩句話,一是“倒壺茶”,然後就是“你去結賬!”
殷權一直盯着他給她挾的菜,他發現她看似無心,但是除了他挾的那塊肉,她自己挾的吃了個乾淨,唯獨那肉孤零零地呆在盤中,笑話着他。
吃過飯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薜岐淵將所有的事情交待完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三個人這才走出飯店。薜岐淵今天心情不錯,他沒有露出太多的關注,只是對她說:“有事情電話聯繫!”然後看向殷權說:“你們路上慢點,我先走了!”
瞧瞧,這戲演得真啊!
殷權在她面前不得不裝大度,他也是能看清形勢的,在她面前,他所有的清高全都變成審時度勢。他搶在程一笙面前說:“慢走!”
一點敵意都看不出來啊!
薜岐淵大步向他的車走去,程一笙轉身上了車,殷權快速跟上,生怕她再把他甩下。
然而他一上車,她便冷聲說:“我要回我家!”
剛纔她雖然板着臉,可不至於現在這麼冷,都說他臉冷,他覺得她的臉那才叫真的冷,讓他看得心裡打戰。他和聲勸道:“這麼晚了去打擾爸媽不太好,讓他們擔心!”
“誰說回他們那了?我回我自己的房子,你回你那兒,咱們分開住!”她瞪他一眼,再也無法壓制的火又升了起來。
前面的鐘石如坐鍼氈,車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問題如果開的話,往哪邊開?
殷權想了想說:“一笙,你怎麼也要給我解釋的機會是不是?我有證據!”
“好,我給你機會,證據呢?”程一笙看向他問。
這證據……殷權面有晦色,低聲說:“在這裡不方便看,這樣,我們回家再看好不好?”
“哼,殷權你別想耍花招了,你把我騙回家怎麼收拾都行是不是?我纔不會上你的當!鍾石,開車!”她說着報上了地址。
鍾石爲難啊,但是又擔心得罪了殷太太,回頭讓他給她開車,他也算失職是不是?於是他只好緩緩地踩油門,希望到達目的地之前殷總能想出個好辦法。
殷權也是有底線的,這一晚上他夠窩火了,她怎麼鬧都行,分居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事兒一定要在今晚前解決,於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手腕,由於她不是一次在他手下跑過,所以他攥得格外緊,命令道:“鍾石,把門鎖了!”
鍾石聽令鎖門,殷權又命令,“開回別墅!”
鍾石佯裝爲難,他看向倒車鏡,爲難地說:“殷總!”
“不聽話明天就回家!”殷權非常上道地對鍾石說。
程一笙正努力掙扎殷權的鉗制,此刻聽到殷權說這話,便打報不平地說:“殷權,有本事你別用威脅人這一套,你快放開我!”
殷太太人真好,鍾石心裡愧疚,但是他也想兩個人和好啊,不然他總是夾在中間爲難,只好以後找機會再彌補殷太太了。他開着車向別墅駛去。
車子快速滑進別墅區,原本就很安靜的別墅區裡此刻更是靜謐,月光如洗、夜闌人靜,晚風微涼卻很宜人,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入睡了,顯得太過寂靜。
就連車子發動的聲音都被襯得很響,殷權推開門,拉着程一笙下車,不知是因爲心情不好還是因爲心急,他的動作有些粗魯,不免拽疼了她,她氣道:“殷權你給我放手!”
她的聲音不大,畢竟擾民之事她也幹不出來,更不可能讓各家各戶探出頭看外面發生了什麼?於是她這一態度,令殷權非常迅速地將她給拽到家裡。只要到了家,他便爲所欲爲了。
進家門後,程一笙怒道:“殷權你得逞了,現在放手總行了吧!”
他依舊不肯放手,轉過頭對她說:“反正也回來了,你看看我的證據行不行?”
“行!”反正也這樣了,不看證據,他能放過她嗎?
他從兜裡拿出優盤,拉着她走到電視旁插上,雖然她答應了,他還是怕她跑,這個女人太狡猾,不防不行。程一笙不高興地嘟嚷,“我都答應你了,你還捏着我?疼死了!”
他也不理,拉她坐到沙發上,拿遙控開電視。現在不是她疼就是他疼,爲了今後不再受這揪心之痛,還是讓她先忍忍吧!
電視一有畫面,程一笙就驚訝地看着電視裡肉搏的場景,再配有令人不堪的聲音,她的小臉立刻羞紅,憤怒地叫:“殷權你混蛋,居然讓我看這東西?”她說着已經別開頭,這個不正經的男人,肯定想着在牀上征服她,讓她不再計較此事,沒門!
殷權說道:“我讓你看電視裡的女人,就是我手機上的那個女人!”
她依舊不看,叫道:“好你殷權,居然讓我看你們在一起嘿咻的錄相!”
他氣得臉發黑,怒道:“你好好看看,這裡面的男人不是我!”
她恍然,“哦,原來她給你戴綠帽,你們由此分手的?可是殷權你太變態了,居然給我看這個!”
殷權這叫一個氣啊,什麼事情到她嘴裡簡直能生出無限可能來,他怒吼:“你聽聽他們說的話,能不能聽懂?”
她光聽那女人叫得,哪裡還顧得聽說什麼話,再說這兩個人說話了嗎?她聽了殷權的話倒是仔細聽了一下,偶爾說上那麼一兩句,果真她聽不懂,這是哪的話?她想了一想,問:“殷權你找了個外國女人?”
要是一般男人早就撞死在地了吧,殷權也有一頭撞死的衝動,他將她拉進書房,他走的步子極大,她在地上趔趄兩下,差點讓她絆倒,她委屈地喊:“殷權你是不是男人,明明是你不對,怎麼被虐待的人是我?”
他充耳不聞,將她拉到書房前,打開電腦,把她按在椅子上,讓皮椅扶手與桌子把她牢牢圍住,確定她不會跑,然後他纔在鍵盤上輸了四個字,搜索後,點開,讓她看:“這個女人的資料,你看看!”
資料上的照片就是殷權手機上的那個女人,程一笙看了之後,纔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殷權在一旁說道:“是劉志川從網上下的照片放我手機裡的!”
他仔細地觀察着她,她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她嘟嚷道:“你手下真變態!”
還好還好,她算是信了,他的心終於放下。
她突然擡頭問他:“哎,既然網上能搜出來說明問題,你還給我看電視裡那個幹什麼?”
他突然壓低聲音問她:“女人,你錯怪了我,這賬怎麼算?”
“這是你那助理的事兒,要算賬,你得找他!”程一笙哼道。
好不容易雨過天晴,他怎麼可能放過她?今天他可是受夠了氣,還在薜岐淵那裡沒了面子,他心底窩着火想發泄呢。
她揚起手腕,叫道:“你看看都青了,我還跟你算賬呢!”
他微微皺眉,執了她的手細細地看,有些懊惱地說:“你的皮膚也太嫩了些,隨意一握就成了這樣?”
她揚眉怒道:“殷權你是隨意一握嗎?你知不知道你用了多大力氣?疼死我了!”
“一會兒,我拿藥酒給你揉揉!”他溫柔地說。
“你當藥酒是靈丹妙藥啊,傷了我就用藥酒,那就不疼了嗎?我告訴你,以後你休想……唔……”
他終於如願,堵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他捧着她的臉,她被迫擡起頭來,由他吻着脫不開身。門外電視聲音本就不算小,再加上她耳力好,聽得臉紅心跳,殷權將她抱出去,本打算把這鬱悶都用她來補償時,看到她那柔白的身體上,青紫未完全退去,心裡一軟,動作不由輕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