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終於忍不住說:“我說殷老頭兒,這東西不便宜吧!”
“那當然!”殷宗正自豪地說。
這可是中了老張頭的計了,他心裡美的啊,嘴上哼着說:“你那個孫媳可也太能花了吧!”
殷宗正腰板一直,脖子一梗,“那又怎麼樣?人家掙得來,你不知道,我孫子整天累得跟個什麼似的,可是我這孫媳啊,隨便拍個廣告,說句話,幾百萬幾千萬的就入帳了,比我孫子忙上一個月賺得還多!”
“真有這麼多?”老孟頭不相信地問。
雖然他們家裡都很富裕,但是對千萬還是比較在意的。
“那是,我孫媳最近新主持一個節目,身價蹭蹭往上漲啊,你們沒看?”殷宗正得意地反問。
三個老頭兒默,他們看了,他們羨慕嫉妒恨!
殷宗正揚眉吐氣還得氣人,他叉着腰問:“你們的孫媳婦哪個花的是自己的錢?”他指着老李頭問:“李老頭兒,上回你說你那孫媳婦買個幾十萬的皮草,她自己賺的?我怎麼記得她沒工作呢!”
老李頭兒不說話,那自然不是孫媳婦賺的,是孫子花錢買的,他還覺得一件衣服幾十萬,太奢侈了,心裡不舒服,只能過來炫耀一下。
殷宗正自然不能忘剛纔出言譏諷他的老張頭兒,“哎,你孫媳婦自己會賺錢嗎?”說完他恍然地說:“哦,對了,你還沒孫媳婦呢!哈哈哈哈!”
老張頭兒生氣,他孫子剛找了個女朋友,沒工作不說,還天天花得跟什麼似的,他正反對呢,偏那小子樂意,真是氣死他了。
都是一個院的,殷宗正自然知道張老頭兒家那些事兒,他故意說道:“我告訴你啊,這孫媳婦一定要娶個獨立的,自己能賺錢等花錢的時候才知道節省,要是那種光花不賺得,你孫子累死累活掙多少也得給敗了是不是?”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老張頭兒很生氣!但他又沒得反駁,人家孫媳婦是優秀,他看自己孫子找的這個一點也不漂亮,就是不醜,沒有氣質!
老孟頭兒還在那兒癡迷地看棋子呢,愛不釋手,他平時就喜歡古玩收藏,他忍不住說:“殷老頭兒,咱們用這棋下一盤怎麼樣?”
“哎哎,那可不行,這是我孫媳婦孝敬我的,萬一壞一顆,就算你有錢也沒地兒買去!”殷宗正說着,把盒子蓋上,一副寶貝的模樣。
“小氣!”老李頭兒哼着說。他可是一直找機會回擊呢!
“等你孫媳婦給你買一盒,看你小氣不小氣!”以前殷宗正總是被他們氣得要命,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所向披靡,越戰越勇。
晚上程一笙錄完節目,殷權去電視臺接她,她還沒下車,他就先把空調打開了,不得不說丈母孃的毛褲織的就是好,這麼長時間不但不冷,燥的他喝水都多了,開車也不用空調,但是他怕把老婆凍着,所以自己熱也得忍着。
程一笙萬沒想到自己的照片一被登出,引起那麼大的反應,電視臺周圍都是記者,嚇得她中午都沒敢出去吃飯。晚上錄完節目,她不得換了旗袍,找件不起眼的黑大衣,掩飾一下,照例隨着人羣走了出去,那些記者們只盯着光鮮亮麗的旗袍,根本注意不到隱在人羣中的她。
程一笙動作迅速地上了車,呼着氣說:“真彆扭,難道以後就在這些記者的追打中生活了?哎呀,外面好冷,還是車上暖和!”
殷權一聽,手賤地伸出去又把空調開大了一些。
程一笙還沒注意到殷權的異樣,過不了一會,她就發現他的手一擡一擡的,總往腦門上招呼,那腦門怎麼了?她側過頭去看,結果才發現,原來他腦門一頭汗,她不由問:“你很熱嗎?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
他得意地笑,“回家你就知道了!”
這賊笑賊笑的肯定有問題,那麼究竟有什麼問題能讓他滿頭大汗的?程一笙知道這男人,他要是想賣什麼關子,且能繃住不說,所以她也不問,自己琢磨。
這一路上,她發現了,他熱的滿頭大汗,但是一直很得意的樣子,心情非常好。這就更令她覺得詭異了。
到家後,程一笙忍不住問他:“哎,今天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你熱成這樣到底爲了什麼?”
她一直以爲他是心理上的問題,並沒有往衣服穿得多少那方面去想。據目測,他還是跟早晨上班走時一樣,要是穿得厚,能熱成這樣,怎麼也可以從外表上看出來吧。
殷權當着她的面就開始解褲子,程一笙大叫:“你脫褲子幹什麼?別告訴我你吃偉哥了!”
至於嗎?他已經很厲害了,能夠折騰一晚上不帶睡覺的,他用的着吃這種藥嗎?他要是再吃了這個,她別想活了,想想就覺得恐怖。
殷權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然後忍不住勾脣,臉上表情很是意外地說:“老婆,你邪惡了!”然後他脫下西褲,露出了棕色的毛褲。
程一笙大窘,她什麼時候變得嘴比腦子快了?不加思索就說出這麼丟人的話,以後簡直擡不起頭來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更嚴重,她跑到他身邊大叫說:“這分明就是織的毛褲,竟然有女人給你織毛褲,好啊殷權,你揹着我在外面有女人了!”
他擡頭看她,好似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想到剛纔的大窘,心裡有點不安,感覺自己好像又說錯什麼話了。
“老婆,你簡直太不應該了,連自己媽媽織的毛褲都看不出來?”殷權感嘆地說。
“我媽織的?你什麼時候回我家了?我怎麼不知道?”程一笙立刻蹲下看,果真是媽媽的針法,剛纔她只顧着掩飾剛纔的錯誤和跟他生氣,並沒有注意。
“今天下午去的,看你太忙,所以我先把咱們買的東西送過去了,對了,咱媽說這叫駝色,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這種顏色?”殷權很好學地發問。
程一笙忍不往笑,“我媽說的這是一般中年女人形容衣服的顏色,就是比棕色稍淺的顏色,你身上穿的這種。”
“哦!”殷權恍然,“原來還有這種稱呼,今天知道了!”
程一笙趕緊說:“你在外面可千萬別說什麼駝色不駝色的,一個大男人這麼說,會讓別人覺得奇怪!”
殷權想了想說:“是不是指這種稱呼不是書面的稱呼?”
“對!就是這個意思,聰明!”程一笙表揚完,又說:“看你熱成這樣,就別穿毛褲了,你用得着穿毛褲嗎?”她真是妒忌,爲什麼他穿毛褲,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出腿粗來?並且還絲毫不影響腿形,難道因爲他個子高,難道是因爲他腿細?各種羨慕嫉妒恨!
“那可不行,這是媽照顧我,好不容易有人給織毛褲,怎麼能不穿?我發現織的毛褲就是暖和,在車裡都不用開空調,在公司也是,室內外溫差不大,減少了生病的可能!”
程一笙發現他理論還挺多的,而且看樣子他非常領她媽媽的情,這毛褲沒有白織。
“老婆,你什麼時候給我織個東西?”殷權想起丈母孃的話,雖然他不值得她動手受累,但還是很期待,哪怕織個手帕也行啊!
從來沒聽說過有人用毛線手帕的,他真有創意。
“我哪會織那個東西?再說也沒時間!”程一笙非常不客氣地給駁回他的請求。
殷權也沒生氣,他心想反正丈母孃說了讓她學織東西的,他非常相信丈母孃的能力。這件事算說完了,他又想起剛纔她說的話,又露出程一笙所謂的那種賤兮兮的笑,問她:“你希望我吃偉哥?難道我現在滿足不了你?”
程一笙以爲這事兒過去了,萬萬沒想到殷權又提起來,她氣得惱羞成怒,捶打着他說:“殷權,你個混蛋,趕緊把這事兒忘了!”
“我怎麼能忘?這是對男人的侮辱,今晚最起碼我要讓你知道,我是不用吃那種東西的!”殷權哪裡肯放過她,他絕不能容易她踐踏他的尊嚴。
程一笙撒腿就跑,她的反應快,殷權反應更快,一手就抱住她的腰給摟了回來,往肩上一甩,她就被他扛了起來,他的大手固定在她腰上,讓她掙脫不開,她使勁掙扎,誰料想他的大手在她屁股上響亮地拍了一下,警告道:“再亂動,再亂動我可……”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該怎威脅?他原本就要乾的威脅之事。
程一笙發現他用力越來越猛了,她很難逃脫,她不知道,殷權多次見識過她逃跑的能力,所以每次爲抓她便不能要求手碰到她,要將她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臂中,要求動作大而迅速。
可憐的程一笙被帶到房間裡,不一會兒,她掙扎的聲音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嚶嚀聲。
程家
晚上程佑民回來後,林鬱文正在做飯,她在廚房叫了一聲,“下午殷權來了,給你帶的禮物,放到書房裡,自己去看!”
“這孩子,怎麼回回都帶東西?”程佑民嘀咕着,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書房走去。
這是因爲他知道,殷權每次帶的東西都是他需要的或是喜歡的,並不是按價值來衡量的東西,所以現在頗受他的期待。
走進書房,他看到一本書,還沒去打開,就轉身出了書房,先去廚房洗手。
林鬱文笑着說:“我就知道你得回來!”
她知道他的習慣,看書之前都要先洗手。程一笙這種習慣也是跟他學的。
程佑民沒有顧上理她,洗完手擦乾便出去了,直接走向書房,把書拿出來,他一看到書的名字便是眼前一亮,然後迫不及待地翻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沉浸進去,什麼都聽不到了。
林鬱文知道他這個毛病,所以做好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外面喊,而是推門進來說:“先吃飯,吃完飯再看,我有事兒跟你說!”
程佑民原本挺不耐煩,但是聽到最後一句,還是合上書,摘了眼鏡,站起身邊向外走邊問:“什麼事?”
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擺好,筷子也都拿了,坐下就能吃。林鬱文先坐到桌前,說道:“今天會萍給我來了個電話,讓我去她們家,你說有什麼事?”
呂會萍是程佑民的弟妹,程佑民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由於程佑民爲人嚴肅,對弟弟妹妹也是一副教訓的態度,所以弟弟程佑強一家對他都很害怕,有事也是找林鬱文這個嫂子說。但是程佑民看起來嘴硬,但對弟弟妹妹卻是極其心軟的一個人,非常稱職的老大哥。
“我估計是爲了珠珠工作的事,你去看看吧,要是真因爲這件事,你就找個理由回了,走後門找我沒用,找一笙就更不可能了。再說珠珠的專業也不對口,想進電視臺絕不可能。”程佑民想了想,也只有這件事了。
林鬱文跟着問了一句,“哎,你說是不是他們要還錢?”
一聽到“錢”這個字眼,程佑民還是心裡有些發虛的,他也知道妻子對他借錢有意見,他是想着錢在家放着也是放着,又沒有用,誰用誰就拿唄,什麼誰家房子好,誰家的不好,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對住豪宅也沒有興趣。
不過謊話他是不會說的,還是務實地說了一句,“我看夠嗆!”以他對弟弟的瞭解,他們一家主動提還錢,是不可能的。
林鬱文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說讓她要錢的事兒,心情又不好起來,也不理他,埋頭自己吃飯,吃完飯她站起身就坐到沙發上,命令,“你刷碗去!”她按開電視看。
要是往常,書房裡又有書等着他,他怎麼可能去刷碗,早就進書房了,可是今天他心裡算是有愧吧,沒有吭聲,站起身老老實實地收拾桌子,這是理虧!
其實夫妻之間都會有這種情況,雙方都有雙方的親戚,對哪邊厚此薄彼了,都會有矛盾產生,不過林鬱文氣雖氣,但不至於什麼都不管,她還是要去的。她不去,程佑民可就去了,那時候人家要是提出再借錢什麼的,估計他什麼不說都給借走了。
她也不完全是幫忙,還有監督的成分在裡頭!
第二天,殷權依舊臭屁地套上毛褲,程一笙昨晚被他折騰得夠嗆,此刻陷在沙發裡一動都不想動,她看殷權喜滋滋的表情,額上又有冒汗的跡象,忍不住說:“你這不是活受罪是什麼?”
殷權絲毫不贊同地說:“你懂什麼?我這是身上溫暖,心裡也溫暖。”
“我媽又看不着你穿還是不穿,我也不會跟她說,我看你還是脫了吧!”程一笙很怕他會中暑,所以出了這麼一招。
殷權瞪她,“做子女的怎能兩面三刀?看不着就不穿了?程一笙,這點你太不對了,我可要批評你了!”
得,是她多事了,您熱着吧!
殷權開着車送她,他先把車熱了,空調溫風上來,再讓她上車。她一上車就感覺到一陣暖意,再看殷權,頭上果真出汗了,她趕緊說:“把空調關了吧!瞧你熱的!”
“別,你穿得少,回頭再把你凍病了,我熱也熱不出病來!”殷權說着,抽出紙,擦了擦汗。
程一笙看着極其不忍,但是這男人也挺軸的,尤其是在這方面。其實他是一個挺重感情的人,只不過被傷過,把自己的情感都埋在心中而已。
她乾脆自己去擰空調,可是她的手剛收回來,殷權的手又伸出來給她把空調擰上了,他眉頭微皺,不悅地說:“聽話,別再鬧了,你忘了你要是病又要輸液,你不怕疼了?”
她本來還想跟他較勁的,結果一聽到他這話,她這手就老實不動了,她可是真的怕疼。
殷權把程一笙一直送到電視臺才把空調關了。
程一笙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給媽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程一笙第一句話說的就是:“媽,您織的毛褲太厚了,您趕緊給殷權重新織條薄的吧,把他熱的跟洗桑拿似的!”
林鬱文一聽,拍了下大腿說:“喲,我忘了你們不用騎自行車!”
程佑民別看是教授,天天還騎自行車上下班,他也是習慣了,本身家屬院離學校也不遠。
“媽,我知道您疼殷權,可也別太實在了,你們倆都是實在人,就我是虛的,我真是受不了!”程一笙鬱悶地說。
“那你讓他脫了不就得了?這孩子!”林鬱文其實心裡挺美,不過也心疼。
“他要是肯脫,我還給您打電話讓您費勁重織幹什麼?他非得穿着,還指責我不孝順,我真是無話可說,這大冬天那汗流的,我都不忍看了!”程一笙想想就覺得受不了,殷權有時候也是死擰死擰的!
“哎呀,其實我要是趕緊織的話,也就三天,不過現在我要出門,又得晚了,可別給孩子熱壞了!”林鬱文心裡也挺着急。
“行了您別急,在公司他反正也是一個人,溫度調低些就行了,這兩天我不讓他接送,自己走,免得他車上開空調。對了,您出門幹什麼去?”
“別提了,你嬸給我打電話又讓我去呢,不知道什麼事兒,我估計是爲了珠珠工作的事兒!”林鬱文一提起這事兒心情就不好。
“工作就別想了,當初我都沒能沾上我爸的光,他們就能?”程一笙說道。
“我瞧着他們是指着你呢!”林鬱文說道。
程一笙心眼就是多,爲什麼突然現在讓媽媽過去,沒準跟她最近的緋聞有關,她便跟着說道:“媽,他們要是問我感情的事兒,您就說有男朋友了,對方什麼人不清楚,然後就趁機要錢,我看他們怎麼好意思求您,想求人辦事兒,欠着錢不還,好意思嗎?”
林鬱文一聽就樂了,“就是,還是你有辦法,你都不知道,昨天氣得我又沒睡好覺,想起這事兒我心裡就憋屈!”
“媽您也是,不給我打電話,我好開導開導啊!”程一笙說道。
“還不是看你忙,沒時間,不願意打擾你!”林鬱文說完,又說:“行了,你心裡也有個譜,萬一珠珠去找你,應付一下。我趕緊去,回來好給殷權織毛褲!”
程一笙想笑,別人家是女婿跟丈人家不像一家人,她家這是太像一家人了,比跟她還像。
掛掉電話,林鬱文出了門,坐公車去程佑強家。
其實現在她家裡過得真不錯,女兒不用操心不說,還賺那麼多錢,她完全可以出門打個車什麼的,但是她平凡的日子過慣了,一般沒有事兒還真捨不得打車,不是賺錢多與少的問題,而是是生活習慣的問題,樸素慣了,讓她坐到出租車裡她還會覺得不適應。
到了程佑強家,呂會萍非常熱情地就迎了出來,又是倒茶又是削蘋果,這種陣勢林鬱文並不陌生,只有這一家子在求人的時候,纔會如此熱絡,基本上程佑民猜得還是不錯。
珠珠也從屋裡蹦出來,她一看到林鬱文正在摘的圍巾,就叫了一聲跑過來說:“呀大娘,我看你的圍巾,怎麼好像名牌耶!”
“怎麼會?你看錯了吧!”呂會萍笑着說,她這個大嫂哪裡懂什麼名牌,穿衣服通常超過一百塊就是貴的。
程珠珠已經跑過來沒禮貌地抓起林鬱文的圍巾,看得林鬱文直心疼,珠珠翻來覆去,終於找到了,指着商標說:“沒錯,就是名牌,瞧這logo,大牌啊!”
呂會萍馬上問:“大嫂,早市還是夜市買的?多少錢?”她又摸了一把圍巾說:“還挺軟的啊!”她覺得這是買的仿品。
“媽,你別老外了,這可絕不是仿的,我在專櫃裡看過,一模一樣,好幾千呢!”程珠珠鄙視地說。
“喲,好幾千?我看看!”呂會萍驚訝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好好摸着、揉着,嘴裡還嘀咕着:“就這麼一個玩藝好幾千?怎麼也不像好幾千的啊!”
呂會萍處在震驚之中,程珠珠則轉頭問:“大娘,您怎麼捨得買這麼貴的東西啊?誰送的?”
呂會萍也看過來等着答案,這是她最關心的。
林鬱文真想把殷權說出來炫耀一番的,不過她再一想,要說出來這幫人能放過她嗎?還不得把前前後後都問個清楚明白?再加上程一笙的囑咐,她便說道:“誰能給我買?就是一笙唄,我哪知道這麼貴,這孩子,淨瞎花錢!”
雖然是責怪的話,可是這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程珠珠羨慕地問:“大娘,我姐現在賺不少吧!”
“誰知道,我們從來都不問!”林鬱文說。
“房子都買一套了,這麼年輕,哪個能自己買房的?”呂會萍滿嘴的酸味兒。
林鬱文也不理她那個碴,而是轉言問:“珠珠怎麼今天沒上學?”
因爲今天是爲了自己的事兒,程珠珠惦記,所以沒去。但是她又不能明說,就笑着說:“今天沒什麼課,所以沒去!”
程佑強忍不住開口了,“珠珠你回房,我們跟你大娘說會兒話!”
這是正題開始了,珠珠趕緊應了一聲,嘴甜地說:“大娘您吃水果啊!”
“哎,好呦!”林鬱文笑着說。
真是什麼樣的父母養出什麼樣的孩子,這珠珠也勢利的很,以前求不到她的時候可沒這麼熱情,愛搭不帶理的,現在看多熱情?
程珠珠回房,林鬱文先擡頭說:“哎呀,你們這房子真好啊,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這可是話裡有話,你們這大房子,有我們的錢。
程佑強不好意思陪着乾笑,呂會萍則開口說:“大嫂,一笙賺那麼多錢,您還擔心這個啊!”
林鬱文不贊同地說:“孩子賺得錢那是孩子的,我們怎麼能用孩子的錢呢?再說了,一笙的工作,前途我們都一點力沒出,她都是靠自己闖出來的,我們也不好意思現在要人家的錢!”
這話給呂會萍堵的,她坐在那裡不吭聲,狠狠地給了程佑強一眼,讓他趕緊說。
程佑強也不想說的,只不過沒辦法,爲了女兒的前途,他笑着說:“大嫂啊,眼看珠珠也快要工作了,現在的就業形勢比一笙那時候不知嚴峻了多少,工作真心不好找啊!”
話都不會說,林鬱文可不愛聽了,什麼意思?這是指一笙那時候有個好工作是因爲當時工作好找?可能嗎?再好找,那電視臺是隨便進的?你們也不看看珠珠是什麼大學,一笙上的那可是全國數的着的名牌大學。
程佑強看林鬱文沒有說話,繼續說道:“珠珠可是一笙的妹妹,這……”
林鬱文聽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打斷說:“我也明白,現在工作不好找,可是你們大哥那脾氣你們也知道,當初一笙的工作他都不管,給我氣的啊,要是你們想讓他幫忙,那得直接找他說,再說他也不聽我的!”
呂會萍聽了趕緊說:“大嫂,我們哪敢求大哥啊,不被他教訓一頓就是好的,我們是想求一笙,她在電視臺現在也是頂樑柱了吧,看她能不能把珠珠給辦進去?珠珠長得也不醜,小時候還誇她跟一笙是姐妹花呢,主持個節目不成問題吧!”
原來打的還真是這個主意!林鬱文馬上說道:“電視臺也不是一笙開的,現在主持人要求嚴格,就算是正經傳媒專業畢業的都不好進,更別提是別的專業了,就算能進電視臺,臨時工不說,還是個打雜的!”
“打雜的?”呂會萍反問。給她堵的啊!她不服氣地問:“大嫂,一笙在電視臺連句話都說不上嗎?”
這是指程一笙沒本事,看着挺火,其實沒啥能耐。
林鬱文說道:“她就是個主持人,上面有臺長,還有別的領導,怎麼也輪不到她說話。”
“大嫂,我們可沒求過你什麼事兒啊,讓一笙試試吧!”呂會萍的聲音高了八度,眼看就要急眼。
這就是這家人的特色,求別人還得要求人家一定要辦到,辦不到了就急眼,什麼人啊!
程佑強眼看不好,趕緊轉移話題說:“對了,我看新聞上登了一笙有男朋友了?什麼人?”他是爲了緩和氣氛。
呂會萍也不說話了,想知道程一笙找個什麼男朋友,從後面看,身高什麼的都不錯,就是不知道轉過身會不會太恐怖。
林鬱文想起女兒的話,總算找到機會了,趁勢說:“我們也問呢,她說跟那個人感情不錯了,回頭領回來看看,要結婚,至於幹什麼的暫時保密,你們說現在的孩子,真讓我操心。她也真是不小了,該結了,我們也不挑,只要差不多就行,這不我們現在都開始準備她結婚的事兒了,還有啊,要不是她該結婚了我也不提,那十萬塊錢,什麼時候還?我們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
提到錢的事兒,程佑強有點傻眼,呂會萍趕緊說:“一笙掙那麼多,你們還缺錢?”
“喲,我嫁女兒,總不能讓一笙自己掏錢出嫁妝吧,這說出去我們當父母的臉可要丟死了。她工作我們沒管,結婚錢還她自己出,你們說有這樣的道理沒?”林鬱文心想這家人真能使得出來。
程佑強趕緊說:“是這麼回事兒,不過我們剛弄完房,錢實在太緊,過些日子吧!”
林鬱文緊跟着說:“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一笙結婚這事兒,我也不開這口,但是一笙結婚可是大事兒啊,不亞於你們買房搬家!”
“那是、那是!”程佑強連連點頭說。
林鬱文哪裡還敢呆,她站起身說:“我也知道你們難,可是我們也難,你們大哥的性格你們也清楚,向來不收禮什麼的,我們能攢十萬塊錢也不容易,回頭你們想想辦法,籌出錢了給我打電話啊,我還得給一笙看被子,我們家也得裝修一下,哎呀真是事兒多!”
程佑強哪裡還敢留人,工作的事兒也不敢再提,由着林鬱文就走了。
林鬱文一出門,心裡這叫一個高興啊!真是讓閨女給說着了,想辦事兒先把錢還了,還了事兒也不一定給你辦成!
程珠珠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門一響她就探頭,等門關上她就跑出來問:“怎麼樣怎麼樣?”
呂會萍瞪着程佑強說:“你看吧,事兒不給辦,還得要錢,什麼親戚啊這是!”
“那怎麼着?你去找我大哥?不給你罵回來就怪了!”程佑強也瞪眼。
“那你閨女怎麼辦?你能給找個好工作?你有本事沒有?”呂會萍不甘示弱,接着損了回去。
“你怎麼不託你那邊哥哥姐姐們,有本事你給辦!”程佑強可不是善茬。
“哎呀爸媽,你們別吵了,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們說說啊!”程珠珠急得聲音叫得老高。
呂會萍哼道:“還能怎麼回事兒?說讓一笙給你找工作,你大娘左推右推的,說什麼電視臺也不是她開的,你就是進去也是打雜的,再後面就是讓咱們還錢,說什麼一笙要結婚之類的話!”
“結婚?我姐跟什麼人結婚?那照片裡的男人嗎?幹什麼的?”程珠珠問。
“是照片裡的男人,不過不知道幹什麼的,你大娘也不知道,一笙還沒帶回家。我看啊,肯定是知道,要不結什麼婚?這裡面不定有什麼貓膩呢!”呂會萍心裡有氣,使勁兒地抵毀程一笙。
“那現在怎麼辦啊?”程珠珠問。
“能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還錢?要不你就自己找你姐去,別忘了你屋裡那些名牌傢俱都是拿什麼買的。你說你,不是有單位願意要你嗎?”程佑強沒好氣地說。
“那什麼公司啊,一個月三千多,我夠吃夠喝嗎?”程珠珠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還是銷售崗,她纔不去。她長得一點都不比程一笙難看,憑什麼程一笙就能在鏡頭前光鮮體面地工作,而她就得滿大街跑着找客戶看人家的臉色?
“三千多怎麼了?我一個月還沒有三千多呢!”程佑強說。
“所以說你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我跟着你享什麼福了?你看程一笙拍個廣告,你一輩子都賺不來,能一樣嗎?難道你看着咱們女兒永遠都低她一等?”呂會萍是個好爭要強的,她覺得自己不比大哥家差什麼,下一代她女兒也得超過程一笙。
“就是的爸,我要是能出名,到時候拍廣告給你買套別墅,到時候咱們也不用欠人錢了,省得叫人這麼擠兌!”程珠珠理直氣壯地說。
敢情她以爲出名是那麼容易的事,長得漂亮點就能出名?
聽了女兒的話,程佑強態度軟了下來,他說:“你看現在怎麼着?爸爸也沒有辦法,你還是去找一笙試試,沒準兒能行呢?”
程珠珠不屑地說:“我看戲不大,她從小就妒忌我比她年輕漂亮,她能幫我嗎?”
“先試試再說!”呂會萍也說。
程佑強說:“趁着你大娘沒給她通氣兒,沒準她還不知道咱們借錢的事兒,反正也快中午了,一笙下班,你多跟她磨嘰會兒,不行和她一起吃個飯!”
“好吧好吧,我去試試!”程珠珠哼着,進自己房間打扮去了。
他們不知道,林鬱文出了門向公車站走的時候,就已經給程一笙打過電話,說今天這件事了。
殷權覺得現在的生活極其不方便,想找她吃個飯都要跟做賊似的,他在電視臺附近訂了房間,早早地來了,等她出來吃飯。倒不是他刻意要來跟她吃飯,只是上午出去辦事,路過電視臺,所以才臨時起意一起吃飯,但是現在有些後悔了,麻煩,憋屈!
過了一會兒,程一笙才推門進來,殷權差點沒認出她,早晨明明不是這樣,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劉海長長的蓋過了眉毛,幾乎要擋住眼,臉上架着一副黑眶眼鏡,一身校服似的紅格暱子上衣與同款百褶裙,更誇張的是背後還背了個雙肩包,愣是打扮的跟個高中生一樣。
“你這是幹什麼?演戲去了?”殷權站在窗邊,確定了是她,才走過來。
程一笙把書包摘了,眼鏡也摘了,在殷權驚訝地目光中把劉海都給摘了,她呼着氣說:“出來一趟,你以爲我容易啊,服裝、書包、假髮什麼的都是從服裝那邊借的,要不然我早就被記者堵門口了,還能這麼快出來見你?”
“真是麻煩,你那期週年節目什麼時候錄?”他非常想快些結束這種生活。
“我正策劃呢,別急!”程一笙摸摸他的頭說:“瞧你熱的,沒法說你!”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別說這些了,上午怎麼樣?薜岐淵今天有沒有找你麻煩?”
“他啊,應該還在醫院呢吧,一直沒出現在電視臺!”程一笙實話答道。
“工作呢?”殷權問。
“很順利,不用擔心!”程一笙的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了。
她翻出手機,看到來電時,挑了下眉,然後接聽了,“喂?”
殷權注意到她的表情,將耳朵貼在她的手機旁,聽她打電話。她也沒有反對。
“姐,我在你電視臺門口,你讓我進去唄!”程珠珠很不見外地喊道。
“我沒在電視臺!”程一笙很清楚這位堂妹是來幹什麼的。
“啊?你在哪兒?有事兒找你呀,要不我先進臺裡等你,你跟門衛說一聲,我把電話給他?”程珠珠心想着她要是進了臺裡,萬一能碰到個臺長什麼的,對方一看她長得漂亮,又是程一笙的妹妹,沒準主動就把她留下了。
年輕啊,就是充滿了幻想!
程一笙有點頭疼,她何嘗不知道程珠珠這樣想幹什麼,她更不可能讓程珠珠進門了,只好對她說:“我就在電視臺附近,一時半會兒走不開,電視臺不會隨便讓人進,這樣吧,你過來好了,我告訴你地址!”
程珠珠心裡想着小氣,不過再一想,等她見到了程一笙,非得跟着程一笙進電視臺,程一笙也不好攔吧!於是便馬上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