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權到了下午纔回來,程一笙已經在房間裡叫了酒店的飯,簡單吃完,正坐在窗邊準備要錄製的節目。
程一笙還穿着酒店裡白色的浴袍,坐在窗邊顯得很安靜。在他眼裡,她就是千變的,專注的時候可以讓你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活潑的時候,又能用熱情包圍着你!
程一笙聽到門響,轉過頭看向他,“老公,忙完了?”她將手中的資料放下,站起身,走到桌前說:“我沏了茶,給你倒一杯!”
多麼貼心!
他走到她身邊,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另一隻手自然地環上她的腰說:“事情辦的很順利,有政府介入,這件事相信就簡單多了,對方相信也會很快露面的!”
“那就好!”程一笙想了想說:“不過如果這真是對方的一個圈套,多半結果不能如你所願,到時候,你也別太失望!”她擔心驕傲的他會想不開。
他低笑兩聲,說道:“放心吧,做這麼久的生意,勝有過,敗也不少,不是所有生意都能拿到手的,我想的開!”
“那就好!你還出去嗎?”程一笙摟着他的腰問。
既然有人出面解決事情,他更沒有必要去盯着了,於是他說道:“不出去了,陪你,想玩什麼?”
“其實我倒想咱倆一起做晚餐,現在想想,我們似乎好久沒有在家做過飯了!”程一笙感嘆地說:“估計只有再過一個星期才能回家了!”
“對了,家裡那堆螃蟹你處理沒有?”殷權突然想到,問她。
“早就送人了,不然現在全都臭了!”她說完,搖着他的手臂說:“不如我們晚上吃烤肉自助好不好?你給我烤!”
她就是想體會一種他伺候她的感覺。
“好!現在就出門嗎?”殷權看時間,有點早!
“出門吧,咱們四處走走,這裡有不少小巷,我們四處走走,就當散心了!”程一笙說着,自己先興致勃勃起來,跳着說:“我去換衣服!”
昨天剛買了件民族特色的服裝,豔麗的彩色大花,明亮的色調是她喜歡的,下身一條藏藍色的褲子,腳踩平底棕色軟皮鞋,頭髮簡單地挽了起來,斜插了支小葉紫檀雕花簪。
真是什麼大膽的衣服她都能坦坦然然地穿出來。不過任何衣服在她的演繹下都賦予了生命一般,不顯突兀,有一種奇特的美!
殷權一向那麼低調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要找個高調的老婆,不過真的找了,她穿什麼出門,他都不覺得彆扭,反倒讓他覺得很驚豔!
兩人就這樣出了酒店,殷權剛纔讓鍾石問酒店服務人員,知道要往哪裡去景色比較美好。其實R市比N市要暖和很多,但是因爲過了旅遊季節,所以人少了很多。
漫步在青石板的路上,程一笙與殷權拉着手,兩人顯得很親密,雖然兩人穿的服裝風格不同,但是走在一起顯得很和諧。
殷權突然開口說:“對了,莫曉璇出生的醫院已經找到了,不過很可惜,沒有發現當時做了DNA檢測。那個時候,做這種檢測的不多,當時羊水穿刺的技術不像現在成熟,一般不會有產婦冒險去做。但是莫曉璇出生後一段時間,幾個醫院都查過,沒有她的記錄。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根本就沒做DNA,二就是用別的名字做的鑑定!”
程一笙想了想說:“我覺得像爸爸那種性格,肯定要有這麼一個鑑定吧,畢竟他們算是剛剛在一起,就有了孩子,難道爸爸不懷疑嗎?鑑定是肯定做了,用別的名字的話,那就是真的,我們查下去也沒有用。再有一種情況,就是鑑定做了,但是被動了手腳,爸爸看到的是假的,這一點都是我們所希望的!”
真是夠壞,不過壞的他喜歡!他勾起脣,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這件事早就有了結果,但是最近兩人事情都比較多,她剛來的時候,他只顧得甜蜜,自然不會說這些事情。現在突然想起來,就是想問她,後面該怎麼辦?
程一笙嘆氣說:“那時候沒有監控,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是我覺得吧,如果莫曉璇真是孫老闆的孩子,孫老闆肯定要去探望吧!再說現在,孫老闆一定會去找莫水雲的,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沒錯,我也想到了這一點,那個孫老闆我讓人盯着呢,不過可能因爲他剛惹出一件不小的事,所以最近消停的很,奇怪的沒有出去花。孫太太近來盯的也緊,想必孫老闆不敢擅自行動。”
程一笙點頭說:“如果這樣就解釋通了,我們假設孩子真是孫老闆的,那他離開,肯定是想給孩子一個好的將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後來他也發了,不過如果這個真的成立,他回來爲什麼沒有認回自己的孩子呢?就算不認回,也得看看吧,莫曉璇在國外,他也沒見去過。有點不符合實際,莫非孫老闆不知道爸爸當時的身份,沒找到莫水雲?”
不是她天馬行空,而是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殷權倒是說:“我看你想的很正確,事實就是這樣!”
程一笙笑,“等你找到證據再說吧,我看還不如現在驗DNA靠譜。回頭我想辦法得到莫曉璇跟爸爸的頭髮,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你就想着痛快的那一刻吧!”
殷權拍拍腦門,“就是,我怎麼沒想到呢?費那麼大勁去查過去有什麼用?”
“哎,這就是差距啊,我越來越聰明,你越來越傻了!”程一笙說着,歡快地咯咯笑了起來。
他擡手毫不留情地彈了她一個腦崩,引來她一聲驚呼,他擡擡眉,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你不尊敬老公的下場!”
“你這是惱羞成怒,讓我說中了吧!”程一笙將他拉到一面青石牆邊,把他按到牆上。
他期待地問:“我彈了你一下,難道你要用強吻來懲罰我?”
“想什麼呢?”她笑着也靠在牆上,頭一歪放在他肩膀上,拿起手機,說:“來留個紀念!”
一張兩人親密的照片被拍了下來,殷權也來了興趣,拿出自己的手機,也拍了一張。
“你說我跟你這麼久,連張照片都沒有幾張,快來拍幾張!”她說着,又拉着他往小橋走去。
殷權則把鍾石叫來,讓他專門給他與她拍照。他的確不喜歡拍照,不過她喜歡,他當然要全力配合!
晚上的時候,莫習凜纔得到消息,他擡起頭問:“政府介入了?”
助理站在一側,答道:“不錯,今天中午,殷權還和他們一起吃的飯,據說過幾日政府就會出面調解!”
“殷權不是不屑於借用外力嗎?這次怎麼突然一改往日的作風了?”莫習凜靠到沙發上,剛纔看的文件被他合上了,顯然他已經沒有心情去處理工作,全在思考殷權爲什麼要這樣做。
助理說道:“殷權的妻子到他身邊後,他既不參加調解會,現在又一改往日的作風,您說,會不會跟他太太有關?”
“一個女人……”莫習凜顯然十分不屑!
助理斟酌地說:“莫少,那個程一笙,我正在讓人去查,現在得到大面的消息,她沒有被潛過,也沒什麼後門,她的父親只是一個大學教授,據說爲人清高,並未幫上她一點。當初她能進電視臺,是因爲學習優秀。而且是以實習身份進去的,留在電視臺,也是因爲她工作出色。臺裡上下對她評價很高,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這樣的女人,可不能小看。依我瞧,沒準關鍵就在這女人身上!”
莫習凜想了想,站起身說:“現在馬上去訂機票,我們要在政府出面之前趕過去!”
一量給了殷權機會,不僅他計劃很久的事情泡湯,他也會有損失。那塊地,的確不錯,殷權盯上,他自然也看好。
助理去訂機票,莫習凜想着助理的話,從網上搜程一笙的視頻,第一個自然還是她採訪老學者的那期,他點開來,上次只聽到她主持節目的開頭,嘉賓都沒上來。這次他倒想看看,她的風格,是不是那種無聊的花瓶。
然而等嘉賓上來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這位嘉賓他認識,是奶奶的好友,在業內十分有聲望。她這樣的一個訪談節目,居然能請到她?還真是有些意外了!
第一個問題,就吸引了他的興趣,他掀了掀眉,有點意思啊!看起來不太像花瓶。他繼續向下看去!
他看的正期待的時候,助理進來說:“莫少,機票訂好了,一個小時後起飛,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嗯!”莫習凜站起身,助理爲他準備東西。
莫習凜只是按了暫停,等坐到車上,繼續看。他能看得出來,奶奶的朋友,對她頗爲欣賞。
該登機的時候,他也看完了,將電腦關掉,他上了飛機,閉目養神。腦裡卻還縈繞着剛纔節目的內容。如果這個節目是她自己做的,那的確有幾分能耐,不過能夠做節目,也不代表着生意上的事情她會懂,所以他覺得關鍵之處在她身上的可能性並不高。
晚上程一笙跟殷權沒有去飯店吃燒烤,而是在小門口吃的,坐的小板凳,別看環境嘈雜,但是氣氛很不錯。兩人都要了啤酒,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這次又是到半夜纔回去,兩人玩的忘乎所以了。回去之後,程一笙睡了,殷權卻翻起兩人手機中的照片。她說回頭找出好看的照片,一起做個相冊,他頗爲期待。相冊還能做嗎?他腦中一點概念都沒有。
翻看着照片,每個場景似乎都浮現在眼前,他纔想明白,原來以前不想照相,是因爲沒有值得留下的,也是因爲他一點也不期待生活。原來照相很好,能夠把幸福的那一刻記錄下來,供兩人日後回憶。他突然發現,他與她留下的太少了,那一點一滴,怎能不記下來呢?
他決定,以後要與她多拍照!
第二天,餘輝去接老闆,卻意外地得知,老闆在昨夜已經走了。助理也跟着走了!他愣了,怎麼就沒通知他一聲呢?他覺得這幾天自己已經是老闆的心腹了吧!就算有個什麼突發事件,也要通知他吧!一種失落與不甘,在他心頭浮了起來。
恰巧這時候莫水雲來了電話,她客氣略帶討好的聲音響了起來,“喂,餘輝啊,你看什麼時候再讓璇璇跟你老闆見一面?”
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這麼上趕着讓他上她閨女?他簡直不動手都對不起她,於是他禮貌地說:“我們老闆昨晚出差了,我馬上就會跟過去,要是有機會,我會通知你們過來的!”
莫水雲鬆了口氣,立刻說道:“謝謝你啊!”
餘輝笑的很開心,求着他上她閨女,還得謝謝,真是沒比這事兒太爽的了!
母女倆沉浸在喜悅之中,完全沒有想到餘輝的打算!
另一邊,薜岐淵哪裡肯甘心?程一笙在R市一定會與殷權膩在一起,就算他去了,也沒有機會跟程一笙接近,但是讓他在N市什麼都不做也不可能,所以他便去討好程一笙的父親,程佑民!
程佑民看到薜岐淵來,十分的高興,他笑着說:“名單我已經寫好了,你看看去安排!”
薜岐淵看他站起來,以爲他要拿名單,卻沒想到他拿茶壺沏茶。薜岐淵立刻受寵若驚地站起身說道:“程教授,我來吧!”
“客氣什麼?我又不是動不了!”程佑民說着,沏了茶,給他倒上。
薜岐淵心裡有點得意,他早就聽說只有入了程教授眼的他才親自給沏茶,現在是不是證明他已經得到程教授的承認?如果以後程一笙跟他在一起,最起碼程教授不會反對!
程佑民拿來名單,遞了過去,說道:“時間我都排好了,你覺得沒有問題,我就讓學校安排,學校對這次的活動也非常重視!”
薜岐淵笑着接過名單,說道:“程教授,您辦事我肯定放心!”他說着,目光落在名單上,一時沒忍住,驚叫問:“怎麼還有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