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宗正你了半天,程一笙就像聞所未聞般,步伐堅定且輕快地走出殷家大門。
他轉頭看向她,不可思議地說:“你看她,她竟然……”
她輕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太懂得禮貌,爸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程一笙走出門,她也氣,竟然讓她轉到幕後?真能想得出來,她纔不怕。如果老爺子說話管用,那就不會特意不讓她告訴殷權了,就是因爲做不了殷權的主兒,所以才把她一個人叫來,連恐帶嚇地讓她放棄主持人的工作。
這婚不是他說離就能離的!
走到門口,她的步子又頓了一下,“離婚”這個詞又一次閃現她的腦中,難道她以後真的要離嗎?經過開始突如其來的婚姻,還有昨天她驀然的清醒,一直到現在真正考慮離婚這個問題……
她神色凝重地坐上車,緩緩將車開走。殷宅地處偏僻地方,這裡車很少,她開的不快,滿腦子閃過的都是殷權對她的種種,還有在她父母面前的表現。不得不說,雖然她不清楚他對自己的感情有多少,但他對自己真的不錯,甚至他的細心還有他做到的一切,別的男人未必能做到。
再說殷權這個男人,他沉默少語,他沒有什麼不好的嗜好,甚至連應酬都沒有,他討厭別的女人,對顧念文這種主動找上門的女人都能冷淡對待,這樣的男人,其實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結婚到現在雖然他夜夜抱着她睡,也曾親熱過,可他從來沒有強迫自己發展到最後一步,這也算是紳士的一種表現,在她看來,一個男人每夜抱着女人睡卻不碰她,不是有愛,就是尊重她。
那麼這樣的男人,是她中意的另一半麼?她想要感情基礎,可婚後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她要怎樣去選擇?
坦白講,她並不反感殷權,一個不討厭的男人,她爲什麼不試一試?也許他就是她的另一半?她不是消極的人,也從來不會等待消極結果,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她一定會努力讓事情變得完美,婚姻,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離婚對於一個女人的傷害她當然知道有多大,不要說真愛了,恐怕大半男人都會被“離婚”二字所嚇退,就算有個不介意你離婚的男人,可他家裡會介意嗎?她知道一般家庭都是很保守的,婆媳之間關係對於家庭幸福也有着很大影響,如果可以選擇不離婚有個美好結局,她爲什麼要離?
如果殷權能愛上她,她也能愛上殷權,那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算是一種她努力的方向嗎?
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駛到電視臺門口,她停了車,推開門下車。她突然轉過身,警惕地在街上巡視,這個時間,馬路上的車輛已經不那麼多,陽光也濃烈起來,反射在馬路上晃得人眼花,她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到究竟誰在盯着她。可是那種感覺非常強烈,一定有人盯着她!
手機響了起來,她被嚇一跳,拿出來一看,是家裡,她輕輕呼口氣,接聽電話,“媽,給我打電話有事兒?”隨手鎖了車。
“哎,你在馬路上?”林鬱文聽着電話那端有喇叭聲還有嘈雜聲,不由好奇地問。
“正往電視臺裡走呢,反正今天不用錄節目,不着急,有事嗎?”程一笙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哦,沒什麼大事兒。是這樣,昨晚你爸嘟嚷了一句,說什麼你們也結婚了,是不是兩家家長應該見個面?雖然你們暫時不辦婚禮,可也不能互相裝不知道是不是?”林鬱文問道。
“媽,這事兒我跟殷權商量吧,他家比較複雜。他跟父親關係不好,雖然沒有明說,我看那媽好像是繼母,等我問清楚再說,行嗎?”這個問題還真是比較棘手。
“行,行,你自己看着辦吧!你先忙,回頭再說!”林鬱文一聽殷權的情況,便沒有那麼強烈的願望了。像殷權這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總不至於是騙子!
掛了電話,程一笙輕輕嘆氣,殷權究竟是沒有打算讓兩家家長見面還是他的事他作主,不讓父母或是爺爺管他的事兒呢?之前困擾她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她是個聰明人,向來懂得有捷徑就一定不會繞遠,所以她已經決定試一次,也許她跟殷權能有個幸福的婚姻!
此刻殷權卻沒顧上想這些,他恐怕還沒想到那些愛與不愛之事,畢竟這種東西離他太遠,他從來都是一個務實的男人。反正現在他娶到了想娶的女人,過上舒服的日子,這就夠了,他只希望和她這樣一直過下去,便知足!
他到了公司一直在忙,直到中午才和劉志川走出公司。
劉志川一邊走一邊說:“殷總,您是不是知道誰在後面煽動呢?要不您去找找?現在事情是越鬧越大,每次咱們跟他們談妥,最後又反悔,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殷權抿着脣,眼底沉着陰鷙的光,聽了他的話沒有反應。
劉志川心裡暗暗着急,也不知道殷總是怎麼想的?
不知從哪裡躥出來一箇中年男人,衝到兩人面前,那男人從兜裡伸出手,手中拿着東西,殷權跟劉志川只覺得寒光一閃,原來是把刀子,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殷權迅速向後退了一步,劉志川馬上就要擋在殷權身前。
一個人影跑了過來,把劉志川撞到一邊,擋在殷權身前,簡直就是撞到刀尖上,“噗”地一聲,刀子刺進肉中。
其實殷權已經沒了危險,他反應機敏,已經將自己退到安全地帶,憑劉志川的身手還有兩人的默契,接下來就是劉志川制服這個人,如果不是突然撞過來的人,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那名中年男子見扎錯了人,一愣,就在這一怔忡之間,他已經被趕過來的保安給押在地上,而擋刀的那個人,是名年輕女孩兒,因爲她個子矮,所以刀子扎進肩膀的位置上,她面色慘白,似乎真的害怕一般,隨即面色痛苦地往下滑,站不住要倒在地上。
“顧小姐?”劉志川驚叫,萬萬沒想到突然跑出來美救英雄的居然是顧念文,不過這大小姐完全是來添亂的!他看眼殷權,只見殷總立在原地,動都沒動一眼,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完全沒有要出手扶一下的意思,沒辦法,他只好伸出手,顧念文滑倒在他懷中。
這一切,自然有人記錄下來,有顧念文在的地方,自然就有攝影師!
此刻程一笙走出電視臺去吃飯,今天方凝出去採訪不在臺裡,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剛剛走出電視臺,她又感受到那道目光,絕對有人盯着她,這個地方她很熟悉,前幾次她迅速反應都沒看到人,這證明那個人有迅速躲避的地方,這裡可以迅速躲起來的便是馬路對面的小巷了。
她佯裝沒有察覺,神態自若地過馬路,等過了馬路才突然向那條小巷跑去,進了小巷,一目瞭然,裡面根本沒有人。並且這個地方是個死衚衕,人根本不可能跑過去。難道她感覺錯了?她狐疑地轉過身向回走,卻撞到一個人,她被嚇一跳,“啊!”地叫出聲。
她腦中閃過無數個想法,遇到壞人了?還是盯着她的那個人出現了,跟在她身後?不管怎樣,暗中跟着她,在她身後的男人肯定是不懷好意的。程一笙來不及看他是誰,第一個念頭就是先跑,於是她身子迅速移到另一側,可那人動作也很快,再次擋到她身前。
她擡頭,驚訝地看到滿臉花的阮無城,她黛眉緊皺,惱怒地說:“阮無城,居然是你跟着我!”
阮無城將手臂伸開支在牆上,聳下肩說:“喂,別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看到有人跟着你,纔跟過來的!”
“哦?那跟着我的人是誰?”程一笙根本就不信,質問他。
“沒看清臉,戴個帽子!”阮無城隨意地說。
“你就編吧!難道昨天你還沒被殷權打怕?又想來找我麻煩?”她哼道。
想起昨天他就有氣,他恨恨地說:“程一笙,你老公殷權可真夠毒的,打了我不算,居然還跟我老爸告狀?害的我被追的滿醫院跑!”
程一笙沒忍住,她已經想到那壯觀場面,笑出了聲,她馬上憋住,正色道:“那你還打我的主意?你說,跟着我想幹什麼?”
他看到她笑意的眼眸晶晶亮,她是一個明媚、神采飛揚的女子,不同於第一次夜店中看到的奢靡感,她不隨便,不是那種隨意讓人看輕的女人,他有些欣賞地看着她,但還是爲自己辯解,“我真沒跟着你,我要是跟着你,我纔不會否認!”
程一笙想了想,的確啊,阮無城沒必要否認,那跟着她的人是誰呢?她不解,但是那個問題不是眼下要想的,她又擡起頭,看向他問:“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哦,這個啊!”他雙手插兜,睨着她,有些得意地問:“哎,你那廣告昨天剛拍今天就播了,那頻率,怎麼樣?滿意吧!”
程一笙根本不買帳,雙臂交叉,微揚下巴,輕笑一下哼道:“我看你是想借以後我出席活動的時候多加刁難吧!”
阮無城跑來主動跟她炫耀,那結果就不難想了,除去這點,她還真找不到讓他那麼做的理由。如果打了他,他還處心機慮地捧她,那不是呆瓜是什麼?
聰明!他心裡暗自讚歎,不過面上卻未表現出來。他剛想再說話,手機卻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個新聞視頻,點開來,突然笑了,幸災樂禍地說:“哎,殷權老婆,你老公可被人撬了!”
“什麼意思?”程一笙眸色一冷,警惕地問。
“你看!”阮無城將手機中的視頻調到頭,然後伸到她面前,和她一起看。
題目便是,“顧家千金捨身救殷少,疑地下戀情已久!”
這段視頻很短,就是顧念文擋刀那一截,不僅能讓人清晰地看到顧念文的動作,這個拍攝角度還看不出距離感,彷彿真是顧念文去擋刀一般。程一笙盯着手機,眸底晦暗,怎麼還鬧出人命了?顧念文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腦子迅速地轉着,阮無城如同看好戲一般,說道:“唉,你跟殷權那小子婚姻不穩啊,顧家千金爲殷權受傷,你知道男人,對爲自己捨命的女人都會心軟,我看殷權很可能會因爲愧疚和你離婚,娶了顧念文,就算不會,以後顧念文在你們婚姻中也會是一個第三者,以後殷權還如何會拒絕顧念文的任何要求!”
愧疚?殷權是那種因愧疚生愛的男人嗎?程一笙面色凝重下來。她跟他的婚姻並不穩固,如果真像阮無城說的那樣,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難過。而她剛剛決定努力一把,和殷權有個美好的未來。想到這裡,她決定現在去找殷權。把事情弄清楚,也要想辦法消去殷權的愧疚感!
阮無城的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一看,眉挑了挑,怪叫道:“靠,爺都算計!看看,咱倆也上新聞了!”
程一笙原本已經越過阮無城往巷外走,聽到他的話,她錯愕地轉頭看向阮無城,什麼事又跟她有關了?
程一笙立刻返回,向阮無城走去,低頭看他手機中翻着的照片,有她快要撞在他身上那張,看起來像是他抱着她。還有她與他一同看視頻的,這個角度拍起來,兩人很近的樣子。幾張照片角度刁鑽,看着真有那麼回事兒,而阮無城的臉卻拍的並不清楚,很明顯這是針對她的。
這一瞬間,程一笙想到很多,殷權爺爺看不起她的工作,她剛以自已沒有緋聞爲榮。殷權此時剛被顧念文救了,多半在醫院,如果他看到這個新聞……
正想着,殷權的電話進來了,她有點沒回過神地接聽,她還沒說話,殷權冷峻的聲音便傳出,“你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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