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主播最近很忙啊,廣告播的也火熱,發財了吧!”夏柳沒有要走的意思,竟然在這裡聊起了天。
“熬這麼多年,總算小有突破,比起夏主播您的成績,我真是汗顏!”程一笙笑意吟吟地說。
方凝都要叫好了,夏柳不懷好意,那意思分明是說程一笙突然福星高照,是陪睡的結果。程一笙的意思是說,如果我這是陪睡的結果,那你廣告不斷,得睡了多少回纔能有此成就?
這個地方就是這個樣子,明着看互相吹捧,其實暗地裡相互較勁。
夏柳輕輕地笑了,臉上沒有怒意,她眨下眼,說道:“不耽誤你時間了,別讓薜臺等久!”
這句話便是一語雙關,絕對露骨,顯然剛剛那句還是激怒了夏柳。
程一笙也沒有生氣的意思,淡笑着說:“我得去好好問問薜臺,這次怎麼讓我主持娛樂節目?真是意外!夏主播,先走一步了!”說罷,便挺着脊樑款款而去。
方凝一臉振奮地走在程一笙身邊。
夏柳臉上還是剛纔那副笑的模樣,她一路走出電視臺,坐上車,對前面的司機輕淡地說:“你先下車!”
司機下車後,夏柳的臉色瞬間冷下來,她拿出手機,熟練地播個號,不悅地說:“怎麼回事?不是說選秀節目讓我來主持嗎?突然換人,知道我今天多難堪嗎?”
程一笙走進薜岐淵的辦公室,薜岐淵正佇立在窗前看外面景色,顯然專門等她。
“薜臺,對於主持娛樂節目,我沒有經驗!”程一笙如實說道。
薜岐淵轉過身,坐到轉椅上,說:“坐吧!”
程一笙坐他對面,中間隔着一張巨大的辦公桌,這樣的距離令她覺得安全。不知何時起,薜岐淵在她心裡的印象變得越來越陰沉凝重。其實這纔是真實的他,以前程一笙聽有人說過,“如果一個人用真實的一面面對你,不一定是好事!”現在她有了深切體會,她還是覺得薜臺戴着面具比較好,最起碼和別人一樣,沒有什麼特殊性。
薜岐淵組織一下語言,說道:“這次的決定,是經過我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拋開你我個人感情問題,於公也應如此。現在你的訪談節目正處於高峰階段。你也清楚,一個節目都有個從上升到高峰到下坡的趨勢。作爲我手下的第一干將,我希望你趁現在人氣正高的時機,拓寬一下自己的主持道路,以後遇到瓶頸也好及時轉型!”
程一笙極其意外,薜臺什麼時候爲她考慮的如此詳細了?
薜岐淵停頓一下,又說道:“其實以你的能力與今天的成功,早就應該有更多機會,以前我總壓着你,我承認有私心在其中。現在我已經想明白,公是公、私是私,不管以後我們之間如何,我沒必要爲私來打壓你,那樣對你也不公平!”
薜臺開竅了?程一笙愕然。
她剛這樣想,薜岐淵就貌似深情地看着她,鄭重地說:“一笙,我尊重你!”
程一笙泄氣,好吧,她想錯了!她低估了薜臺的決心。不過如果真能如他所說那樣,公私分明,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她又想錯了,如果薜岐淵是公私分明的,那在開始就不會公私混淆,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讓程一笙忙起來,這樣她就沒時間跟殷權甜蜜,兩人的感情也會因此淡下來,他再找工作中的機會離間兩人,從而將程一笙搶過來。這是一種曲線奪妻的方式,他剛剛想出來對付殷權最好的辦法。程一笙是絕不會想到這一點的,只要她麻痹大意,機會多的是!
對於這樣的機會,程一笙自然不會傻的往外推,更何況薜岐淵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是時候全面發展一下。這也是她這麼長時間踏實努力應該得到的。所以她打算盡全力把節目主持好。
她需要看別的主持人在主持娛樂節目時的風格,然後根據自己的風格將娛樂性融合起來。她是做訪談節目的,語言組織與應變能力沒有問題,缺的就是氣氛的烘托能力。一個好的娛樂主持人並不是只會胡亂喊叫就算成功,所以她要找到一個切入點,幾個要素共同存在的切入點。
這天晚上吃過飯,殷權還期待着和她看電視呢,萬萬沒想到她根本沒提看電視的事兒,就鑽進書房。對於程一笙來講機會是非常重要的,她在電視臺這麼多年纔等到這樣一個機會,她一定要把握住。女人有了自己的事業纔會贏得另一半的尊重,這是她一貫的認知。
殷權見她半天也沒出來,便走進書房,看她伏案前不知在寫什麼,他不由問:“怎麼?不是還沒到你錄節目的時候?”他見她工作一向都是輕鬆的,很少這樣忙。更何況她總是告訴他,要會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怎麼她一反自己的作風,開始向他靠攏?
程一笙擡起頭,看向他說:“今天台裡決定,馬上要我接手一個選秀節目,我一向是做訪談節目的,這次是個挑戰,我不能失敗!”
“怎麼會突然給你節目,沒有問題吧!”殷權覺得奇怪,他是擔心薜岐淵另有企圖。
“我覺得自己實力完全應該得到這個機會,更何況我在臺裡努力這麼多年,給臺裡帶來不菲的廣告收入,得到這個節目,我問心無愧!”現在她已經想明白,她不管薜臺有什麼心思,她接這個節目是理所應當的,只有自己底氣足了,別人纔不會質疑你。
殷權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根本沒有心虛的表現,便覺得此事沒他想的那樣複雜,所以不再多想,讓她工作,他則回到客廳。
接下來他要幹什麼?如果是往常,他這個時間肯定會工作,可是現在不知爲何他一點都不想工作,想起昨晚的溫馨快樂,他很懷念,更不想工作。看電視?對於他來講看電視本身就是無聊的,因爲她在所以纔會看,現在她不看,他自己看什麼電視?
於是他只好百無聊賴地翻報紙,什麼國內新聞、國外新聞,就連平時不看的娛樂八卦都翻看了。他這纔看到,娛樂版裡還有主持人的新聞,那是不是哪裡會看到她程一笙的新聞呢?他來了興趣,開始關注娛樂版塊。
正看的投入,手機進短信了,他隨手一拿,看眼上面,是廣告,不過他掃到下面的三個字,“對不起”,誰跟他道歉呢?他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拿錯手機,響的是程一笙的手機,他看報紙投入,以爲是自己的,拿來就看。那麼是誰跟程一笙道歉?他將短信按開,看到發信人的名稱是“薜臺”。
薜岐淵!
殷權的心立刻沉下來,薜岐淵爲什麼要跟她道歉?道完歉就給了她這個節目,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他將報紙放在一邊,開始往前想這件事情。
以她的剛纔說的那些理由,明着看是能夠說通的,可是有一點,以前她機會多的很,爲什麼從來沒給她過這個機會,在她嫁給他後,又發生這麼多事情,她突然得到這麼一個機會,他可能認爲這其中沒有問題嗎?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覺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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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沒有馬上去質問她,等她工作完,去洗澡然後爬上牀的時候,他已經躺在牀上等她了。
她帶着歉意地問他:“是不是晚上很無聊?以後我儘量把工作放在單位!”昨天剛對他說了要有張有馳,今天她就推翻自己的話,把他晾在一邊,尤其看到他沒工作,無聊的翻報紙,就更愧疚了。
“我先問你件事!”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頗爲嚴肅地將頭轉向她。
“什麼事?”她奇怪地問。
他拿過她的手機,調出那條短信,問她:“薜岐淵爲什麼向你道歉?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能跟你道歉,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一句話便問到了事情的關鍵。
程一笙搶過自己的手機,臉已經變色,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說:“你偷看我短信?”
“偷看”這個詞令殷權十分不爽,他立刻說道:“什麼叫偷看?你都是我老婆了,能叫偷看嗎?”這意思告訴她,他有權看她的短信。
“雖然我們結婚了,可也應該有各自的隱私,你這樣對我是不尊重的!”程一笙清冷地看着他,控訴着剛纔他的行爲。
“你已經嫁給我,還能有什麼隱私?莫非你揹着我做了什麼?”殷權也認真起來,覺得這個問題有必要說清楚,他繼續說道:“夫妻之間應該坦白,我的手機你可以隨便看!”
“我沒事看你手機幹什麼?我可沒那麼無聊!”她跟着他的話說道。
很明顯這是兩個人觀念的問題,程一笙覺得殷權不信任她,所以還要看她的手機確定她是否揹着他幹什麼壞事。殷權覺得她不信任他,如果夠信任,應該對他沒有隱私。
“你先告訴我,薜岐淵爲什麼要跟你道歉?”他打算先問清楚事情真相再說。
“我憑什麼告訴你?我不想說!”她更加確信,他不相信自己,如果這樣,說什麼都是不信的。
“你是我老婆!”殷權又一次強調她的身份。
“是老婆就得什麼都說?你又不是我爸!”她氣呼呼地說。她最討厭被人管,小時候被父親管,好不容易長大有自己的空間,現在又被殷權管,並且還是這種不信任的方式,讓她的逆反心理迅速上升。
殷權望着她,心裡隱隱地有些失望,昨天她的主動,給他帶來的快樂讓他以爲終於有個女人爲他着想,用她的溫暖來溫暖他,她是他最親密的人,可是今天這麼一件小小的事,就將她與他的距離重新拉開,他看着她堅定的、不會改變的表情,心底的失望越來越大。
程一笙並不瞭解殷權的想法,她不像殷權那麼敏感,因爲她是在一個幸福家庭長大的。她只是單純的認爲殷不信任她,沒有給她空間,僅此而已。
其實事情遠沒有那麼複雜,但是兩個生活環境不同的人,生活習慣不同的人,甚至性格都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終於開始磨合了,如果磨合的好,那就是幸福生活,如果不好,那便是殘酷的分開。
殷權知道程一笙不會給他任何答案,而他一向的作風便是如果從這個人身上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他便不會再問下去,而是採取另一種方法,他看她半晌,什麼話都沒說,突然從牀上站起來開始換衣服。
看他這樣子是要出去,大晚上出去幹什麼?她看的出來殷權很生氣,她也發現這個男人生氣一般都不會發泄出來,而是在心裡憋着或是用別的方式,比如上次從殷宅出來他徒步走了很遠。不管他要幹什麼,這麼大晚上都不會幹什麼讓她放心的事,她不由問:“殷權,你要去哪裡?”
殷權也不理她,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程一笙怕出事,從櫃裡拿出一件薄風衣,裹在外面追了出去。
殷權走出去開上車便走了,程一笙也坐上自己的小車跟在後面。然而出了小區,這車的差距便顯現出來,程一笙皺眉,讓她這十萬出頭的小車去追殷權那百萬大車,真是難爲她的愛車了。
不過一會兒,殷權的車子便將她拉開很大距離,然後在過路口的時候,人家一腳衝過去了,她被憋在後面,被迫等紅燈,眼睜睜地看着殷權的車跑沒影,她氣的砸了一下方向盤!
殷權要去哪兒?這個方向不是他的公司,也不是殷宅。她突然想到,他不會去找薜岐淵了吧!很有這個可能,剛纔他一直問自己薜岐淵對自己做了什麼,看樣子他不要個答案是不會罷休的,如果真是找薜岐淵那就麻煩了,現在好不容易薜岐淵才消停下來,如果再受些刺激,她豈不是更慘?
想到這裡,她心裡打個激靈,不管是不是去找薜岐淵,她還是先去看看!
七月末的天氣正是最熱的時候,大伏天她捂個風衣,雖然車裡開着空調,但她還是出了一身的汗,這澡算是白洗了。雖然她裡面穿的睡衣並不暴露,可一向講究的她怎麼可能穿着睡衣出門?殷權跑的急,她沒辦法換衣服,所以才只能如此。
她原以爲殷權是個穩重的,萬沒想到也跟個拼命三郎似的,事情本來就是他不對,他不該看她短信,他還理直氣壯的?
殷權踩着油門就躥到了薜岐淵的小區,他在這裡也有房產,所以一路進去暢通無阻,他下了車視門鈴於無物,擡腿就是一腳,門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噼裡啪啦地砸門聲。
薜岐淵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向溫和的他此刻竟然帶了戾氣,有些氣急敗壞地問:“殷權,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薜岐淵,你給我出來!當什麼縮頭烏龜?”殷權叫着,又踢了腳門!
薜岐淵一聽這話,立刻拉開門,頭一歪,躲過殷權的拳頭,叫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來鬧什麼?”
“薜岐淵,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程一笙已經是我老婆,你竟然那麼對她?這次給她節目也是想彌補吧,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殷權闖進薜岐淵的家,拎起地上擺着的花瓶就扔了過去。
薜岐淵一躲,冷笑道:“程一笙還真老實,什麼都跟你交待,我不過是扯開她的旗袍,只看到胸口,又沒露點,你急什麼?”
程一笙此刻剛剛趕到薜岐淵家門口,聽到他的話不由張大嘴,真是個笨蛋,也不知道誰老實!
這麼一詐,就讓殷權給詐出來了,原本他對薜岐淵沒那麼大氣,因爲畢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爲了套出事情真相,他才故意這樣演一場的,結果聽到事實,他更生氣,花瓶他都不放在眼裡,掀起一把椅子就扔了過去!
“薜岐淵,你不僅肖想我老婆竟然還敢動我老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今天咱們好好算算這筆帳!”殷權說着丟過去一個茶杯。
薜岐淵躲開,隨手抄了燭臺也丟過去,瞪着眼說:“好啊,咱們慢慢算!殷權你也知道難受是不是?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搶了我的老婆,我心裡什麼感覺的?”
“她什麼時候成你老婆了?她要是你老婆還能嫁給我?別癡人說夢了!”殷權冷哼道。
“明明是我先喜歡她的,她遲早要嫁給我的,你分明就是清楚這些,你還挖我牆角,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威逼她跟你結婚,你這個做朋友的地道不地道?”薜岐淵理直氣壯地質問。
“你要是真喜歡她當初還讓我幫你刁難她?說要給她個教訓?你不願給她名分,還說喜歡?不管我用的什麼手段,我給了她最大的尊重。我告訴你,蠢的是你,你一向喜歡自以爲是,覺得自己條件多好,要找個什麼什麼樣的,你就是想玩弄她,然後娶個名門千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還告訴你,一笙什麼都沒跟我說,是我無意中看到她短信才意識到你又欺負我老婆了,她是我的女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你欺負!我還告訴你,我娶她就是因爲喜歡,我不會考慮那麼多功利性的東西,她是否配得上我這類問題我從來沒想過,你總說是我搶了她,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那些齷齪想法是否會玷污她?現在說什麼你都沒有機會了,我殷權娶她就會疼她愛她保護她,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放棄她,所以如果你想着我跟她會離婚,那你就別想了,這輩子我們都不會離婚,我們會白頭偕老,如果你不想一輩子打光棍,就趕緊抽身退出!”殷權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語速很快,顯然沒有經過思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臉色鐵青,憤然氣極的樣子。
程一笙站在門口,她的表情由最初的驚訝然後變得沉靜下來,心底對他的氣憤也漸漸消失,被一種感動所替代。她一直沒答應薜岐淵的原因,殷權清楚。他對薜岐淵說的這些話,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如果是一般男人,像疼愛保護這樣的語彙自然是對妻子說起到的效果最好,可他不會說這些。他的感情是沉默的,她一直以爲她與殷權的婚姻中,她處於主動,她想讓殷權愛上自己,可沒想到殷權心裡已經有她了,只不過她不知道!
程一笙輕輕退出來,靠在車上,既然殷權能清楚地說出這些話,就說明他並沒有因憤怒喪失理智,他是她的老公,到底是她被欺負了,所以這件事就讓他替自己出頭吧!薜岐淵那天的確過分了一些。
一陣巨響聲傳來,她動了動,忍住想要去看的慾望,繼續靠在車上。
原來是殷權掀了薜岐淵的桌子,趁薜岐淵的注意力在桌子那裡的時候,迅速丟過去一個杯子,薜岐淵這次沒能躲過,頭被打的往後一仰,臉上閃過痛苦的神情。
程一笙只聽到殷權的聲音從屋裡傳出,“這次我暫時饒了你,下次再敢欺負我老婆,我不僅砸了你家,我還得砍了你的人,給我小心點!”
程一笙瞪大眼,這番話說的簡直就是匪氣十足,看來他平時對待自己還是很斯文的。
殷權邁着重重的步子走出來,在看到她的時候微怔一下,冷聲問:“你怎麼在這裡?”
“猜你會來這兒,走吧,我們回家!”她沒有解釋太多,這個話題最好還是避免,她可不想讓他的火氣轉嫁到她身上。
本來他還是火氣十足,可是一聽到她說“我們回家”,他立刻想起有她的家是多麼不同,心底就柔軟起來,先前覺得她離他甚遠的感覺也沒了,他拉開車門,對她說:“坐我的車,你的我會讓保安給開回去!”
程一笙聽話地上了殷權的車,他上車後先開空調,啓動車子看她一眼,沉聲說:“這是在車裡,把你的風衣脫了吧!大晚上的誰看你,捂成這樣!”他知道她要樣子,肯定不會穿睡衣出門,他一想她這麼講究的人都來不及換衣服便追出來,說明她是擔心他的,他心裡怒火更少一些,剛剛把薜岐淵的家砸了,現在享受着老婆的溫柔,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
“事多!”程一笙嘟呶一聲,但還是將風衣脫掉了,露出裡面真絲睡衣,短袖的上衣與六分睡褲,上衣是個娃娃衫,胸前有個蝴蝶結,其實這個樣子完全可以出門。
真是如殷權想的那樣,她太講究。
回到家,程一笙因爲剛纔出了一身汗,覺得身上粘的不舒服,所以又去衝了個澡,又塗一遍護膚品,這次折騰半小時纔出來,殷權躺在牀上看錶已經半夜了,他嘆氣。
“累死了!”程一笙癱到牀上,一動都不願意動,本來今天工作就累,這又折騰大半夜,能不累嗎?
殷權沒辦法,將被子給她蓋上,把空調的溫度又調高一些,這才摟上她。
她靠在他懷中,睏意襲來,但是又好奇,只好硬撐着問:“你怎麼看到我短信的?”
“我在看報紙,聽到短信響,隨手拿過來,沒想到拿的是你手機,所以纔看見的!”他此刻也平靜下來,已經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裡,所以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她才明白是誤會了他,現在再想想,其實她的短信沒什麼不能被他看的,看了也就看了,好像自己當時反應太激烈了一些,她不明白那時候還是原則性很強的,現在怎麼什麼原則都不要了?
其實這完全是因爲愛,愛會變得寬容,會變得放縱,一切原則都不再是原則,曾經堅守的也會爲了愛而妥協而改變。兩個人誰都沒發現自己的心都在慢慢地付出多一些,更多一些!
他突然抱住她,低聲問:“你說實話,那天薜岐淵撕開你衣服,撕到哪一步了?”
她已在半夢半醒之間,嘟嚷着說:“旗袍的扣子哪裡容易撕開?只能是脫扣,肯定不會像別的衣服把釦子扯掉,就是露到鎖骨下面,連溝溝都沒露出嘛!”
他反應一下,才明白溝溝指的是什麼,他只覺得一股火從小腹處燃燃升起,他低頭看她,自己壓在她身上,她的衣服是寬鬆V領,此刻已經露出她說的“溝溝”,他忍不住吻上她小巧而圓潤的耳垂,她嫌不舒服嚶嚀一聲,這一聲好似鼓勵他一般,火熱的吻落在她身上,一路向下,他都要給她脫衣服了,奇怪的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是平時她早該反抗了吧,現在這個情況太不正常,他擡頭看她,還真是沒反應,閉眼呼呼睡的正香。
他那股火一下就泄下去了,有點無奈地看她,這種情況下都能睡着,看來是真累了,他躺到她身邊,自嘲地勾了勾脣,給她蓋好被子,自己也閉上眼。
第二天程一笙漸漸有了意識,睜開眼,盹還沒醒過來,她歪歪頭看到殷權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發呆,不知在想什麼。如果是往常,他不是在睡覺就是醒了去做飯,現在這個樣子,他有心事?
“想什麼呢?”
她剛剛醒來,聲音綿軟無力,他轉過頭,看她躺在那裡柔弱無骨,長髮像海藻般開放在他手臂上,簡直就是媚態橫生。他暗暗吸了一口氣,如果天天早晨都看到這一幕,他遲早要噴血而亡,成爲頭一個被欲給憋死的。以後還是去做早飯吧!
他定定心神,問她:“這次給你節目,跟那件事無關?”
原來還是薜岐淵的事,看樣子都成他心病了。她轉過身,好笑地看他,她伸出手臂支住自己的頭,“他又沒明說跟那件事有關,這是我應得的,難道要傻得推出去?你放心吧,以前我沒和薜岐淵怎麼樣,現在結婚了更不可能,以後你想看我手機就看,反正我是坦坦蕩蕩的!”
她態度認真,眸光清澈,絲毫沒有負氣的樣子,他都能從她黑瞳中看到自己略帶質問的目光,他突然意識到,他總想她將自己排出門外,他的態度不是一樣?其實她的做法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包容他,是他太自私了。他突然像醒過味一般,心裡鬆了口氣,臉上不動聲色地說:“我相信你,你既然不喜歡,我以後不會翻你電話。我去做飯!”
殷權去做早飯,留下錯愕的程一笙,昨天還說她是他老婆,有權看她短信,今天怎麼就變了?她躺在牀上,心想難道真的退一步一切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婚姻生活是什麼樣的,她不由想起父母,母親愛叨叨,父親嚴肅。父親生氣的時候,母親就閉嘴。母親氣極叨叨的時候,父親就沉默。如此一來,兩人倒是沒見吵過架,難道這就是夫妻相處的藝術?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翻身起牀,去快速洗漱完畢,然後從櫃子裡給殷權挑衣服,她不知道他今天想穿什麼,回想一下才發現貌似她穿什麼衣服他的衣服上準有和她衣服一樣的顏色,她一連了幾件都能跟自己的衣服對上號,她此刻才恍然,她想了想今天自己要穿的衣服,然後拿出與之相配的襯衣領帶,放到牀上,這纔出去吃飯。
殷權今天做的是麪包和煎蛋,給她熱的牛奶,還有火腿。她坐到桌前,美美地吃起來,殷權吃過飯去換衣服,他進屋看到牀上放着的衣服不免愣了一下,然後會意地笑了。
適當的吵架會增進兩人的感情,看來這句話有點道理。這次的事兩人都在思考,看到對方的好與自己的不足,她一改往日懶散的作風,開始關心他的生活,真是好變化。
她的車還沒送來,所以殷權早晨開車送她上班,車子開到電視臺附近停下,這次都沒用她說,他主動配合的。
她下車的時候他說了一句,“如果薜岐淵再爲難你,給我打電話,我去收拾他!”
程一笙想到昨晚薜岐淵家裡的一片狼籍,不由笑起來,眼眸晶亮地點頭,“嗯!”地應了他。
程一笙向電視臺裡走去,殷權的車沒有像上次一樣開走,而是看着她進了電視臺大門,這才啓動車子離開。程一笙還數着數呢,看看數到幾能見到殷權的車屁股,結果進了電視臺都沒看到,心情更好。
大家都以爲程主播是因爲得到一檔好節目而高興,卻不知那件事已經不是她高興的原因,這也反應出一個信號,殷權在她的生活中已經超過工作的比重。
程一笙以爲今天薜岐淵會來找她,結果沒想到一個上午清清靜靜,沒見薜岐淵的身影,電話都沒一個,她倒是充實地工作一上午。
中午方凝興沖沖地去找程一笙吃飯,半路碰上薜岐淵,她眼尖地看到薜岐淵額上一片青紫,像是磕出來的,她圓眼一睜,看得有些過於認真仔細。
薜岐淵眉已經淡淡地皺起,冷聲叫:“方主播!”
方凝趕緊回神,挽起一個笑殷勤地叫:“薜臺!”
薜岐淵點點頭,越過方凝,冷着臉走了。
方凝快走幾步衝進程一笙的辦公室,叫道:“我發現薜臺脾氣越來越壞,看來你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你碰到她了?”程一笙擡眼,她還以爲薜岐淵沒在臺裡,原來是在臺裡,不過沒找她。莫非殷權昨夜一鬧真把薜岐淵給震住了?如此的話那就太好了,以後不用擔心再被欺負。
“是啊,哎,你不知道我看到什麼!”方凝神秘地說。
“什麼?”程一笙好奇地問。
“薜臺額頭腫着,不知道是摔跤還是跟人打架了!”方凝輕聲說。
程一笙想到昨晚那聲巨響,莫非殷權把薜岐淵打傷了?這事兒她沒打算跟方凝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跟薜岐淵的恩怨最好不要扯別人進來,萬一影響到方凝的前途那便不好了,所以她笑笑,說道:“走,咱們邊走邊說!”
兩人出了辦公室,方凝不太方便在這裡說薜岐淵,萬一讓人聽到就不好了。所以她轉了話題說:“現在跟你吃個飯都難!”
她這是一語雙關,既說程一笙要陪老公,又說了程一笙要忙節目。
“方大小姐,你也有那一天,嘴下留德啊,不然小心我到時候怎麼編排你!”程一笙斜她一眼說。
方凝嘿嘿地笑,衝她飛了飛眼問:“哎,有信心沒?”
“沒有也得有!”程一笙想都沒想地說道。
方凝嘖嘖地說:“我真是服你這勁頭!”
殷權結束上午的工作,沒有像往常一般在辦公室裡用餐,而是出去到飯店裡吃。
劉志川跟在他身後,看他興致不錯,有話想對他說。
殷權沒看後面跟着的劉志川,一邊走一邊問:“有事?”
“是有點事!”劉志川猶豫着說:“殷總,您看顧小姐還沒出院,您一直不露面是不是不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好歹那顧念文也是爲了他傷的,面子上總得過得去吧!
殷權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一眼,又繼續向前走,聲音無波地說:“第一,她的傷是咎由自取;第二,如果顧耀不給咱們搗亂,能出這種事嗎?如果不是顧家給你什麼好處,以後就別再提這件事!”
看殷總態度堅決,劉志川笑着問:“殷總是不是怕您太太吃醋?”
程一笙會吃醋嗎?殷權忽然想到他帶着她去見顧念文的時候,她若無其事地在喝茶,根本沒把顧念文當一回事。現在他與程一笙的關係比那時近了許多,不知如果現在碰到那樣的事,她會有什麼反應?他起了想要試她一試的心,隨即想到他跟她的關係剛開始改善,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節外生枝,萬一弄不好讓她再縮回去,那便得不償失了。
劉志川一看殷總神色有變,識趣兒地沒再問下去,殷總不說話他也不敢說話,現在可是敏感時期。可他又不好走,只好在後面跟着,見殷總出了公司大門都沒理他,顯然是把他忘了,他這才止住腳步目送殷總離開,長長地鬆了口氣。
殷權想到昨晚薜岐淵的事,心頭有一種不安,雖然程一笙不會對薜岐淵產生什麼感情,可兩人畢竟是一個單位的,又是上下級關係,甚至相處的時間比他和程一笙在一起的時間都長,如果她是愛他的,那不用擔心,現在她對他的感情介入有與沒愛上之間,這是不穩定的,萬一薜岐淵來個苦肉計之類的,以她的善良會不會心軟?會不會讓薜岐淵有機可乘?這些都是問題!
殷權坐進飯店,突然又沒了胃口,看着精美的食物竟是一筷子都沒動。他看着窗外,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讓她愛上自己比較穩妥。
想的容易,又怎樣讓她愛自己呢?她這個人說簡單是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她有多面性,有的面他並不瞭解,所以整個人他不能將她拿捏的更準確。不能透徹地瞭解她,也說不上讓她愛他。可是怎樣去了解她呢?
他腦中突然想到她着急藏起的那本日記,這個念頭剛一出來便被他強行壓下,不行,她不喜歡別人偷看她的隱私,他不能這樣做。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是偷看她的隱私,他的目的是想了解她,結果也是爲了兩個人好,所以不能算不好吧!但是如果萬一她知道……
他頭一次這麼猶豫,只爲了她的一本日記。他沒發現自己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他之所以不像往日那般雷厲風行,完全是顧慮她的感覺。
他站起身,出了餐廳本來想回公司,可不知爲何坐上車,向程一笙父母家開去。他知道這樣不應該,卻由着自己的性子來,這還是頭一遭。
林鬱文見到門口的殷權非常驚訝,殷權聲音“虛弱”地說:“媽,我不舒服,一笙剛接了檔新節目,最近比較忙,我不想讓她分心,所以到您這兒來了!”
林鬱文母性大發,拽着他說:“快進來快進來,哪裡不舒服?去過醫院沒有?吃過飯沒有?”
林鬱文的關心令殷權既感動又羞愧,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了上來,他如實答道:“媽,不用去醫院,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沒吃飯!”
林鬱文鬆了口氣,立刻笑道:“這個好辦,說吧,想吃什麼?”
“清淡一些,麪湯吧!”他說罷,嘆道:“別看有錢,哪裡都買不到一碗家常麪湯。”
這話說的林鬱文好生心酸,她立刻說:“你去房裡躺着,媽給你做好了端過去!”
“媽,不用,我陪您說說話吧,您平時一個人在家肯定也挺無聊!”他說着拉把椅子放到廚房門口,問她:“我坐這裡,行不行?”
“殷權啊,你不要客氣,就當這裡是自己家一樣隨意!”林鬱文不放心地說道。
“媽,如果客氣,我就不會來這裡了!”殷權立刻說道。
“那好,你坐着,我來下面,一會兒就好!”她走進廚房,麻利地忙活起來。
殷權想到自己溫柔的母親,他病的時候,母親會親自給他下碗麪,他就在廚房門口看着,眼饞着,不過是一碗沒有油水的面,他覺得吃下,熱乎乎的睡一覺,比藥還管用。他真是很羨慕程一笙的家庭氛圍。
林鬱文一邊切菜一邊隨意地問:“殷權,你家裡都有什麼人啊?”
殷權回過神,答道:“有爺爺,還有父親。”他頓了一下,然後又說:“我媽媽去世了,她過世後,我父親又娶了一個,還有個女兒,算是我妹妹吧!”
林鬱文這才明白殷權病了怎麼跑自己這裡,原來如此,看來這孩子從小也受了些罪,她母愛氾濫,更加珍惜這個女婿,決定把他當兒子養。想到這裡,她又問:“殷權啊,你們暫時不辦婚禮,你說家長們要不要見個面?”她沒拿他當外人,所以直接問了。
殷權不是傻子,一瞬間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失誤,婚姻畢竟不是小事,他覺得婚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他家人那裡他可以無所謂,所以忽略了。可是對於程一笙不同,她的家人還是在意的。他避免丈母孃誤會,所以馬上解釋道:“這件事的確是我的疏忽,坦白講我跟父親的關係不好,因爲我母親的事。所以我的婚事根本不會通過他,甚至連告知一聲都做不到。如果您覺得家長應該見見面,我就安排,我不想一笙受委屈。”
林鬱文恍然,她馬上說:“我就是隨便問問,這事兒不急,隨其自然吧,以後再說!”
一碗麪條很快就做好了,熱氣騰騰,這期間沒有冷場,一向少語的殷權倒是說了不少話。林鬱文這才發現殷權不像傳言裡說的那般嚴肅,現在她多少能夠理解,一般家庭不幸福的孩子性格都不太好,也不愛說話。殷權表面上看是那樣的,可在家裡,他還是很溫和。
比如不嫌她家條件簡陋,比如不嫌清淡的麪條不好吃。林鬱文看着殷權吃的正香,不由心疼起這個孩子,想必他的母親走後,他就沒享受過親情的溫暖。
殷權很久都沒有吃過母親味道的飯,雖然這碗麪和他記憶中的味道稍有不同,但同樣的都是母親做的面。他沒有媽媽,爸爸有也跟沒有一樣,所以早就決定將程一笙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來相處。他這樣一想便少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自然。
吃過飯,林鬱文已經給他鋪好了牀,讓他去睡覺。他沒拒絕,爲的是什麼?不就是自己在程一笙的房間裡好看日記嗎?然而他真到了程一笙的房間反而猶豫起來,他真的要窺視她的隱私嗎?如果她知道了,又將是一場血雨腥風,他與她的關係正在一點點地向好的方面發展,他的舉動很可能會毀掉兩人的關係!
靠在牀上,他舉棋不定。但是這樣好的機會,讓他放棄他又更不甘心。思來想去,他決定用天意來選擇。如果程一笙的日記本還在上次他看到的那個地方,那就看。如果不在,那他就不看。
他心裡怎麼會不明白,程一笙最後一次在家,是和他一起離開的,怎麼可能把日記本換位置?他只是要個心理安慰罷了。於是他站起身,向上次程一笙藏的地方摸去。
根本不費力氣,日記本拎了出來,他眼前一亮,喃喃自語道:“天意如此啊!”
他靠在牀頭,蓋好被子,將自己調整至最舒服的姿勢,翻開她的日記。
看時間,這是她初中的日記。而且是剛上初一。
那時候她的字很秀氣,規規矩矩的,一想到她那般狡猾,哪裡跟這字相符合?肯定是岳父大人教出來的,想來那個時候她還很老實。想到這裡,他向下看去。
“爸爸跟我說,上初一就是大姑娘,寫的日記不用再讓父母老師看,呼,終於能鬆口氣,再也不用寫喜歡老師友愛同學的話。其實老師一點都不讓人喜歡,說話不好聽,上次還罵哭一個同學。同學也不是那麼友愛,還有欺負我的……”
殷權忍不住笑了,果真是有趣兒的人,第一篇就能讓他覺得眼前一亮,她絕對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女,內心叛逆的那種。
“上初中,全是新同學,我也不再是曾經的常勝將軍,班裡學習好的同學大有人在,競爭很激烈,這就是爸爸說的山外有山吧,我得更加努力學習……”看到這裡,殷權挑挑眉,這麼愛學習?初一就如此有上進心?他再往下看,差點沒笑出聲,“如果考不好,假期就得罰抄資治通鑑,那東西那麼長,還有很多生僻字,爸爸好狠,不僅要求字跡工整,還得要求朗誦流暢,並且能說出大概意思。一個假期都紮在古文中,我遲早得成了古人,太可怕了,還是努力學習簡單一些!”
怪不得、怪不得。殷權簡直太佩服岳父大人,這種懲罰手段太有效了,原來程一笙是這樣被鞭策成功的!
“一段時間努力的結果出來了,刻苦學習外加超常發揮竟然只得了第二。第一那個變態,簡直太變態了,竟然所有科目只扣了十分,他是外星人還是外星人還是外星人?哦不,他是復讀機!老爸說,‘其實看成績你比上次進步不少,這是值得獎勵的,可是爲什麼還有人比你考的更好呢?所以現在你要學習的是對方的方法,而不是死學習。如果期末考試超不過人家,那就把古文觀止抄一遍!’誰能告訴我古文觀止是個什麼東西?我剛搞明白資治通鑑,又不讓抄這個了?老爸你不能這樣威脅我……可惜我敢怒不敢言……”
殷權終於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原來程一笙的童年被欺負的也挺慘。怪不得她能當主持這行,時不時說個古文短句,全是老丈人的功勞,看樣子這書沒白抄。
他很想看看,期末考試到底有沒有得第一?所以又往後翻去。
“爲了弄明白老爸所謂的學習方法,我不得不接近第一名那個變態,那小子對於我的主動接近有些意外……”看到這裡殷權心裡咯噔一下,第一名是個男生?前面程一笙都用“變態”或是“第一”來做代稱,他先入爲主的以爲是女生,此刻看到是男生,他有些擔心,便快速地向下看去,“還有些羞澀。真是讓人鄙視,本姑娘一個女孩子都沒不好意思,你害個什麼羞?我可是爲了學習,難道你以爲本姑娘暗戀你不成?滿腦子什麼想法?”
看到這裡,殷權笑了,也鬆口氣,這丫頭還沒到情竇初開的年齡。
“他說會玩纔會學,問我有什麼愛好?我望天,我有什麼愛好呢?我哪裡有時間玩呢?我的時間不是看書就是學習,從小鋼琴舞蹈充斥着我的生活,我好像沒有自己想玩的。我才發現自己的悲哀,但是我現在還無力反抗!”
他似乎感覺到她那個時候的鬱悶,看來那時她不像現在那般強大,她的憂慮像山一樣壓着她。
“他竟然帶着我逃學了,天啊,我可是好學生,怎麼會逃學呢?可是我真的跟他逃了。我們一個第一,一個第二,老師根本沒想到兩個好學生會逃學,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他帶着我去滑旱冰,我還是第一次來玩這個,雖然我上來就摔了一跤,可是我真的好開心。他拉着我向前滑,我從來沒有拉過男生的手,可是他的樣子是那樣坦然,沒有一點想佔便宜的感覺,我也放心了。開始我們滑的很順利,後來不知誰碰了我們一下,結果兩個人一塊兒摔了,我們坐在地上,突然一起大笑起來,我才發現,這小子很愛笑,其實……挺帥的……”
看完這段話,殷權的心已經沉到谷底。這個小子就是第一個拉程一笙的男人,還說什麼坦然?他纔不信,都初一了,如果不是喜歡她,抽風了逃課帶她去玩!
他擡眼,看到書架上有影集,他掀開被子將影集拿下來,裡面全是她的照片,上面都印有日期,看來她的母親非常細心,每年都會給她留張照片。他看到13歲的她,那時的小臉不像現在那般瘦,略帶一絲嬰兒肥,如綢緞般的肌膚,還有黑瑩瑩笑着的大眼,此刻的她已經是個少女了,並且是那種讓少男動心的小美女。他更加確定那個“變態”不安好心。
他將影集放回原處,然後向後翻日記。
“我發現,滑完旱冰後雖然累,可是學習勁頭大了,這一晚上我竟然背了十個單詞。看來陸淮寧說的沒錯!”
殷權看出來,從“變態”到“陸淮寧”這麼一個稱呼的變化也說明了她心理的變化。難道她會和他在一起嗎?他查了她的過去,發現馮子衡是她第一個男友,可如果她在秘密戀愛,那他不一定能查到,更何況是中學時期。她那時候十三,莫非已經懂得喜歡男人?
如果在她那個時候,他就認識她該有多好?那樣她心裡的第一個男生就是他了吧。她十三那年,他十八,想到自己的中學時期,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再往後,陸淮寧這個名字漸漸多了起來,可見這個男人在她心裡開始加大比重,她說喜歡和他在一起,她說他會玩,會很多她不會的東西。
這樣,終於到了期末考試,這一年雖然她的生活有所改變,雖然玩過很多過去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可她學習依舊努力,並且誓要超越陸淮寧,避免抄一假期的古文觀止。
她超過他了嗎?殷權迅速翻到下一頁,“沒想到我竟然成功了,天啊!我太高興了,我有一種成就感!我興高采烈地問陸淮寧,爲什麼他這次表現失常?他看了我一會兒,才嘆氣說:‘你太厲害。’他這是在表揚我嗎?我學習真的很厲害?”
殷權勾勾脣,如果當時陸淮寧知道程一笙心裡的感受,肯定鬱悶的要去撞牆,陸淮寧說的厲害應該是程一笙成功地讓他喜歡,所以分心成績下降。殷權剛想完,又想假期他肯定會約她出去,她會跟他發生什麼?於是連忙往後翻。
“假期好容易來了,本想在家睡懶覺,要不出去玩,老爸非得帶我去上班,讓我提前感受大學生活,讓我天天在圖書館度過。我不想看書,我想滑旱冰,想玩遊戲機。陸淮寧約我出去玩,我一點機會都沒有,老爸說一不二,就算問了也肯定不會同意,煩人。更更讓人鬱悶的是,我放假爸爸媽媽也放假,從小到大我一個自己的暑假都沒有……”
殷權真是要感謝岳父大人,女孩子就要嚴管,否則她早就是別的男人的女人了。他看的出來陸淮寧是個有心機的男生,明明喜歡她卻沒有向她表白,而是一點點地進入她的生活,慢慢讓自己成爲她不可替代的。那時候單純的程一笙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程一笙的日記就像一本誘人的小說,讓他欲罷不能,一頁都捨不得放過,想快些看到結尾。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就算睡的再香也差不多該醒了吧。這纔看了多少?他瞧了瞧厚厚的日記,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帶走。如果帶走,萬一下次和程一笙回來,她找日記本,那不就穿幫了?如果不帶走,他不可能再用這種辦法進來看她日記,這不是一個或兩個下午能看完的東西。
他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一個辦法,將她的日記都拍成照片,放到電腦上看。想到了就做,他拿出手機,開始拍了起來。
林鬱文正嘀咕殷權怎麼還沒睡醒?這麼長時間了,不會病的昏迷了吧。實在不行給一笙打個電話?她是丈母孃,不方便直接進去。
過一會兒,殷權神采熠熠地從房間裡出來,林鬱文心裡鬆了口氣,連忙問道:“殷權,好些了嗎?”
“媽,睡一覺果真沒事了,還得謝謝您!”殷權客氣地說。
“你這孩子,說什麼見外的話?以後不舒服了就過來,你跟一笙結了婚,你就是我們的親兒子!”林鬱文親熱地說。
“嗯,媽,我不會跟您客氣的。這件事就別跟一笙說了,免得她不能集中精力工作,難得一個機會,讓她去試一試吧!”殷權又說。
“行,你這麼支持一笙的工作,媽心裡高興。”林鬱文是真的高興,殷權這麼尊重女兒,說明他很愛一笙。
殷權出來後直接開車去接程一笙下班,昨天剛和她增進一步感情,今天自然要好好維繫一下。如果能讓她談到陸淮寧那就更好了。
程一笙左顧右盼,發現沒人注意她,她才迅速鑽進殷權的車裡,然後再看看四周,確定沒問題,這才鬆口氣問他:“怎麼想到接我回家?”
“今晚要工作嗎?”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過頭,語氣夾雜了一些自己不易察覺的溫柔。
程一笙面帶愧疚地說:“這兩天有點忙,那個我陪你一會兒再去工作好不好?”
她的聲音軟軟的,像是在哄他。他笑意更大,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如果晚上你要忙工作,那我們就在外面吃飯,省時間。不工作的話,咱們就回家做飯!”
“哦!”程一笙略帶緊張的心放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那就外面吃好了,你喜歡吃什麼?”
“就去上菜最快的地方吃吧!”他說着,腳下踩了油門,向前駛去。
其實殷權今晚巴不得她工作呢,這樣他就可以看她的日記,現在吊的他難受,食慾都沒往日好。程一笙則是想着工作,兩人各有各的打算。
吃過飯回到家,各忙各的。殷權將手機裡的照片放到電腦裡,一放大,字跡很清晰,他存成加密文件,以公司機密文件的方式存放。這個東西別人可不能看到。
很快,他便沉浸到她的日記中,很快便發現她每天的日記裡都少不了陸淮寧。顯然這個男人已經成功地打進她的心裡,那麼他打算什麼時候表白呢?殷權根本不信這個男人只希望和她精神戀愛。男人的佔有慾是本性,有時不是好色,只是感情到了那一步,便想擁有,這是一種情不自禁地表現。反觀程一笙的反應,並沒有提到喜歡這個字眼,他不清楚她是否察覺到自己心裡的感情?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快樂的,初一期末考試,她依舊得了第一,殷權直覺中認爲陸淮寧不是考不過她,而是故意屈居第二。因爲他不想讓她放假還辛苦地抄書,恐怕他還想着她有時間陪他玩呢。殷權往後翻看,發現陸淮寧又失望了,這個暑假程一笙不期然地不是和爸爸就是和媽媽一起度過。
殷權對岳父岳母的喜愛更甚一步,他突然想起岳父喜歡喝茶,貌似自己有一罐極品龍井,回頭找出來孝敬岳父大人。
她的快樂時光很快便有了一絲憂愁,初二開學前一天,她的日記就是陰雲滿天,“老爸突然跟我談話,說聽老師講,班裡有早戀的同學,老爸嚴肅地教育我,不許早戀。他說他從事教育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看到早戀有幸福結局的,他還威脅我,如果發現我有早戀的傾向,就不讓我上學,把我關到家裡抄《永樂大典》、《戰國策》後面還有一大堆我沒聽說過的,太恐怖了,古人怎麼能寫出那麼多書呢?還咬文嚼字的費力才能看懂。”
殷權剛剛笑出聲,意識到她在書房,立刻將笑憋回去,看來她心底已經對這些書產生深深的恐懼。
“老爸訓完話,我就開始想,班裡誰戀愛了?我怎麼沒注意到呢?我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呢?他一定要夠男人,是個硬漢子,如果像個女人一樣,那多沒意思?他肯定是個英雄,在我需要的時候拯救我!”
殷權發現,在她的想象中根本沒有陸淮寧的身影,如果陸淮寧知道自己走錯路線了,不知該做何感想。陸淮寧怕是太溫柔,什麼都依着她,所以她把他當成好姐妹了吧!真是夠悲慘的。
他剛想往後看,便聽門開了,程一笙走出書房,他手一抖,將圖片關上。
“你在工作嗎?”程一笙看到殷權坐在沙發上,筆記本電腦放在他腿上,茶几上面擺着幾份文件。
“嗯,你工作完了?”他問。
“完了,我去弄點水果,你想吃什麼?”她擔心他一個人無聊,所以集中精力,效率非常高的完成了工作。
“都行!”他開始關電腦,今天是看不成了,只能明天再看。
過一會兒,她端着水果出來,看到他的電腦合上了,不由問他:“你不工作了?”
“無聊,所以工作一會兒,最近不忙!”他說罷,看眼時間,問她:“剛九點,不算晚,要不要看會兒電視?”
“嗯,行啊!”她把盤子放到桌上,坐到沙發前。
殷權打開電視問她:“還看相親節目?”
“今天沒有,看別的吧!看看有沒有選秀的!”程一笙想了想問。
他明白她這是想學習些經驗,於是將遙控器給她,把她手中的蘋果拿過來,說道:“你來找!”
對於電視節目,她肯定比他熟悉,如果讓他找,得一個個按遍。
她有點意外,扭頭看他已經削起蘋果,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會,真是全能老公啊。她按好臺,他的蘋果也削好了,切成一瓣瓣的,放在盤中形狀挺好看,她拿起果叉,叉了一個先放他嘴裡,他不客氣,一口便吃下。
“好吃嗎?”她問。
“很甜!”他一邊說着,眼睛看着電視,不屑地說:“長這麼醜還能當主持人?”
程一笙立刻笑了,一邊咬着蘋果一邊說:“你別小看他,他現在可是很火呢!”
殷權不說話,專注地看着娛樂節目。她一邊看一邊切橙子,等開始吃葡萄的時候,他突然說:“這個男人長的雖醜,卻有自己獨特的特點,一是反應快,二是說話快。我看你們主持人只要有自己的特色,就能站住腳跟吧!”
她說奇怪殷權怎麼突然看起娛樂節目?原來他這是給自己總結經驗呢,這算是支持她工作的一種方式吧,她心裡涌過一陣暖流,笑着說:“不錯,我正在想,我的定位該如何呢!”
他轉頭看她,上下打量一下,說道:“我看你還是用你主持訪談節目的風格,那也是你一步步打下的堅實基礎,我想讓你主持娛樂節目也是看中你以前的積澱,那些努力來的結果不用實在太可惜了!”
程一笙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訪談節目的感覺和娛樂節目不同,有些不搭!”
“任何事情都是相通的,我看你節目中反應非常機敏,問出的問題也不是一般人能問的,這就是長處,假如你問選手一些獨特的問題,相信會吸引住觀衆的視線。”他分析道。
她一雙美目看他,“咦,你看過我的節目?”
他有些窘,他一向不愛看電視,不過她主持的節目還是看過兩期,不過在她面前承認又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她鬆散挽着的長髮,有一綹掉下,擋在臉邊,他擡手將她的發挽到耳後,輕斥道:“說正事兒呢!”
她不好意思了,放棄剛纔的問題,答道:“你說的沒錯!”
讓他解脫的辦法就是讓她不好意思,果真達到目的。他此時鬆口氣,謹慎起來,別再說錯話。
看完節目,時間已經不早了,程一笙站起身要收拾桌子,殷權拿過她手中的盤子說:“我來,你去洗澡,今天不要泡了,早些睡,明天你要錄節目,累一天!”
“嗯!”她輕快地答應,去洗澡。
殷權把水果皮倒了,桌子收拾乾淨,然後去衝了澡,把頭髮吹乾,靠在牀上等她。半個小時過去了,她沒有出來的跡象。又十分鐘過去了,她仍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他突然想到她日記中寫的,喜歡霸氣的男人,心中一動,擡步向浴室走去,大聲地敲了敲門,不悅地問:“好了沒有?你又泡澡了?”
“沒,馬上就好!”裡面傳來她驚慌的聲音,彷彿生怕他會闖進來一般。
“你快點給我出來!”他喝道。
“哦,馬上、馬上!”她快速說着。
他聽到一陣噼啪聲,像是護膚品的瓶子倒了。他勾勾脣,就站在門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又過了兩分鐘,她還沒出來,這下他不再有耐心,直接推門進去,眉頭緊皺,怒道:“你知道現在幾點嗎?磨蹭什麼?”
“啊!”她驚慌地掩着浴袍,大大的水眸閃着灩色,有點害怕地看向他,“你快出去!”
“出去什麼?這麼半天頭髮都沒吹,等着你弄完幾點了?明天你有體力應付工作嗎?”他說着拎起她的頭髮拽了拽,目光瞥到洗手檯上,上面放着未擰上蓋的沐浴乳,果真她在塗這個。
“我儘快,我還沒塗完,你先出去好不好?”她的聲音帶了些祈求的意思。
看來他想的沒錯,她這個樣子哪裡像往日那般強勢?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小女人,他大男子主義的心開始膨脹!
“你出來,我給你吹頭髮!”他說着根本不給她反悔餘地,挾住她便大步走出浴室,將她扔到牀上,他將另一隻手中的沐浴乳扔她手裡,他拿吹風機給她吹。他語氣惡劣,“你就這樣塗,我真想看你還用偷看?”
挑剔的她沒吭聲,而是聽話地倒出沐浴乳來往身上塗。上身不方便的地方,她將手伸進去,用浴袍擋着。其實依着他的意思,根本就不讓她塗,可她窮講究事兒多,不塗那個睡不着覺,所以沒辦法,還得容忍她這一點。
其實他現在的心情是不錯的,因爲總算髮現她的弱點了,他發現她最怕的就是父親。看她的日記,父親在她人生中起了最主要的作用,並且還是一種教育性的作用,她在潛意識中害怕嚴厲的人,只不過她現在這個年齡會隱藏這個弱點。而他在她意識薄弱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擊一個準。
她的頭髮已被吹乾,他關掉吹風機,訓道:“你塗完沒?”
“完了完了,可以睡覺!”她將沐浴乳放到牀頭櫃上,連放回浴室都不敢,主動地鑽進被窩。
他也把吹風機放牀頭上,關了燈躺下。萬萬沒想到今天她自己主動靠過來,小手緊緊抓着他胸前的睡袍,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殷權,你別生氣,我下次快些!”
“嗯!睡覺!”他心中狂喜,面上卻還在裝,這副小女人的樣子着實取悅了他。
時間晚了,程一笙也累了,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沒有精力去深想,靠在溫暖的懷中,很快便睡去。他的吻悄悄地落在她發間,想着不知何時她才肯把自己交給他?他伸手抱住她,往自己懷中攏了攏,柔軟的觸感,像她皮膚一般,他想到她的日記,竟有一種想熬夜看完的衝動,但是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萬一半夜她醒了發現自己沒在房間,然後繼而發現自己在看她的日記,這樣的後果……
閉上眼,老實地睡覺。
第二天殷權拿着電腦去上班,進了辦公室,劉志川跟着進來,說道:“殷總,現在開會嗎?”
“開吧!”殷權將電腦放到桌上,想了想,打開保險櫃,放進去,這才放心。他拿了文件,去會議室。
辦公室裡的各個總監開始彙報工作,殷權剛開始還專注的聽着,後來就忍不住走了神,昨晚他看到哪裡了?哦,初二開學了,一個暑假沒見,陸淮寧肯定很想她吧,難道沒對她表白?是不是太沉得住氣了?
總監彙報完工作,劉志川看殷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只好低聲叫:“殷總、殷總?”
“嗯?”殷權回神,思緒還沒完全拉回來。
“殷總,您看剛纔的彙報有什麼指示?”劉志川提醒道。
“哦!”殷權站起身說:“我有重要的事處理,今天最好不要打攪我!”擡步出了會議室,留下一堆總監面面相覷。
公司最牛的財務總監問:“劉特助,殷總在忙什麼呢?”
劉志川心裡一片茫然,搖頭說:“不清楚,殷總沒交待下來!”他正好奇,沒什麼要緊的事,殷總要忙什麼?
銷售總監擡眉,“劉特助,保密是吧!”
劉志川表情一垮,“我真不知道,如果是保密,就直接告訴你們了。行了,殷總都走了,咱們在這兒呆着幹什麼?散了吧,我趕緊去看殷總忙什麼!”他說着拿了文件先開溜了。
劉志川回來問秘書,“殷總讓你倒咖啡沒?”
秘書搖頭說:“殷總只說不要打攪他。”
劉志川想了想,跑去衝杯咖啡,然後推門進去,表情恭敬地說:“殷總,給您咖啡!”
殷權剛要好好看後面,被劉志川打斷,十分不悅,他皺眉說:“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又不敲門,我看你培訓的不夠,人力資源怎麼工作的,這種人都能放出來?”
劉志川趕緊說:“殷總,您太太不是沒在嘛!”說着將咖啡放到他桌上。
“出去,不用衝咖啡,不叫你進來,有事打電話!”殷權命令道。
“是!是!”劉志川生怕被叫去培訓,連忙退了出去。他呼口氣,想到殷總用筆記本不知忙什麼,莫非有新的項目?殷總向來沒什麼私事,殷總的私人時間都恨不得來辦公事,所以不可能是私事,他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殷權把劉志川轟出去後開始專注地看日記,就好像他看的第一本小說,如癡如醉,沒日沒夜地想看完一般。
“陸淮寧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聒噪的像只鴨子,連去領個新書都要跟在我身後叨叨,問我假期幹什麼,我假期能幹什麼?想起來就有氣,他還氣我!”
殷權眼前一亮,不錯,看樣子她沒有喜歡上陸淮寧,否則怎麼會嫌煩?相反陸淮寧是深陷其中了。他非常好奇,難道這個學期陸淮寧還打算用保守方法嗎?想要快些得到答案,所以繼續向下看去。
程一笙覺得沒有薜岐淵騷擾的日子過的非常舒心,單純的工作、單純的快樂。今晚她錄節目,所以下午六點鐘的時候她去食堂吃飯。通常這個時候她不會在外面吃,將就一些,不至於太餓就行了。
打了飯剛剛坐下,沒吃兩口,薜岐淵便端着盤子坐到她對面,她不安地放下筷子,問:“薜臺,您還沒走嗎?”
“嗯,最近忙新節目,你繼續吃,咱們趁吃飯時間交流一下,你準備的怎麼樣?”薜岐淵一副公事化的語氣,表情態度都是那個像翩翩公子般的薜臺。
程一笙的心放下來,是她想多了。她進入工作狀態,說道:“這兩天我看了一下別的娛樂節目,總結自身優勢,決定還是保持自己的這種風格,力求在語言提問上尋求一個新的突破,相信這是很多娛樂節目主播所不具備的能力。”她將殷權的話總結了一下,得出這個結論。
薜岐淵點頭,認同地說:“想的不錯,一會兒要錄製的節目準備好了嗎?”
“那個沒問題,準備很充分!”程一笙立刻說道。
“新節目臺領導都很重視,所以一定要盡全力而爲,但是你原本的節目是基礎,萬萬不可荒廢。過兩天我會拿出節目流程給你看,你添加進去語言,給我一個初稿,有什麼建議也可以對我說!”薜岐淵說道。
“好的薜臺!”程一笙立刻點頭應道。
“嗯,你吃吧,我吃好了!”薜岐淵端着盤子起身走了。
程一笙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沒吃幾口。說起來薜臺從來沒在公共場合對她表現的過於親近,一向都是在辦公室裡,對她有所企圖。這次似乎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和她坐在一起,這樣更令她放心,因爲這是一種坦蕩的表現。
她看到他額上的傷,基本已經確定是砸出來的,而且還是那天殷權砸出來的。看薜岐淵的樣子應該放過她了。這些年,她總算能跟他保持一個良好的上下級關係,這是值得慶賀的事。
快速吃過飯,她步伐輕快地回辦公室準備錄製節目。
程一笙走進演播室的後臺化妝,化妝師稱讚,“程主播,今天的旗袍真漂亮,新做的?”
程一笙看向鏡中,今天穿着一件油畫風格旗袍,暗綠色的花,看起來既沉穩又有一種年代感,今天的嘉賓是一位中年的成功人士,對於這類人,如此風格剛好。她笑笑說:“這件我很喜歡,化清淡些就好!”
“沒問題!”化妝師選擇綠色眼影,迅速給她化起來。
節目按時錄製,音樂聲響起,程一笙從角落走到臺上,坐在藤椅上,擺出一個溫婉的笑,用她特有的嗓音柔婉不失堅韌,“大家好,歡迎來到坦言一笙,我是主持人程一笙。”她頓了一下,然後眨下眼,有些俏皮地說:“今天這位嘉賓,用‘成功人士’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他白手起家,以他獨特的觸覺用短短兩年時間完成了最初的財富積累,然後又跟上經濟規律完美轉型,他的理想是將他的醫院當成事業來做,他是誰?”她的話音剛落,便站起身,向一號機的位置打了個手勢,高聲道:“有請阮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