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權想娶她,不管因爲什麼,她都看清這是事實。她嫁嗎?她當然不能嫁,她的計劃是等她在電視臺站穩腳跟,然後談一場溫馨的戀愛,步入婚姻殿堂,這一生不用多麼轟轟烈烈,只要過着平常的日子白頭偕老她就知足。
如果真的嫁給殷權,她的理想便會全部化爲泡影,不說別的,憑殷權的地位,她到時候只能辭職回去當闊太,養着一隻狗打發時間,天天化的漂亮,等老公回來,要麼就是找別的太太逛街打牌,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嗎?當然不是!從小到大,父親一直教誨她要憑自己的努力爭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個女人缺乏獨立也就缺乏說“不”的勇氣。想想如果老公是她的天,她遲早有一天會瘋掉。
往好裡想,就算殷權喜歡她,這喜歡又能保持多長時間?從馮子衡身上她更加證實有錢的男人對另一半的忠誠度會低很多,像殷權這種男人外面有幾個女人一點都不奇怪,那天在夜店她也看到,他身邊是一羣什麼樣的朋友?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可以看出來,殷權正經的背後隱匿的是什麼,如果婚後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如果愛他,她會瘋,如果不愛,她的尊嚴也不允許。
結論,她絕不能嫁給他!
下面該怎麼辦?三十六計走爲上,不管多麼惡劣的情況,這都是良計,她決定先跑路。或許殷權會震怒,或許他會實施報復,她都不能坐以待斃,她要爲自己爭取時間,解決這件事。
說動就動,現在輸上的液還有半瓶,護士還要有一會兒纔會過來,她時間充裕。看着手上的針,她下不去手啊,不過爲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她沒敢猶豫,揭開膠布一咬牙就把針給拽出來了,由於她沒手可以及時壓住膠布,所以血順着針灑了出來,在潔白的被上灑下一滴滴血,形成一個連貫的弧度。
“嘶,疼死我了”她疼的五官都皺成一團,眼裡立刻飈出淚,她不敢浪費時間,按着膠布下了牀去拿衣服。還好她的衣服鞋子今早都有人送來,不然現在她想跑還得去偷衣服。
門外沒人守着,她跑的很順利,幾乎是一口氣疾步走出醫院,可憐她病沒好全,累的氣喘吁吁,渾身上下有種虛脫的感覺。
殷權剛剛出了醫院氣的不行,他立刻打電話吩咐手下馬上去辦理他與程一笙的結婚證,她不是死活不想嫁嗎?到時候結婚證拍到她面前,看她有什麼話說?然而車子沒開到公司他便漸漸冷靜下來,理智又回到腦中,程一笙真是有一種把他逼瘋的本事。
她是他想娶的女人,也是共度一生的女人,他的女人就算給點委屈也不能在婚姻大事上讓她受委屈。然而這婚不結是不行的,那樣怕爺爺知道,他任何行動都受限制,想逮到她會更難。只要結了婚,她成了殷家的媳婦,爺爺便不能對她怎麼樣,到時候不認也得認。
把結婚證拍到她面前,他是爽了,可是……
糾結一會兒,他嘆聲氣,又打電話,說道:“剛剛我說的事情取消,不要辦了,等我命令再說!”
掛掉電話,他將頭靠在車座上,微微閉上眼。不忍心還是不捨得?不管是哪種?他想看到的還是她狡猾、精力十足的樣子,蒼白的小臉,他不想再看到!
手機又響起來,他睜開眼,低頭一看,是醫院打來的,莫非那女人不安分了?這也正常,她不做些什麼才奇怪,他倒想猜猜她做什麼?絕食?拒絕治療?還是大鬧醫院?
想到她的抓狂,他還是忍不住勾起脣角,顯然這次他徹底將她給攪亂套了,接通電話,沉聲問:“喂?出什麼事了?”
他的心態是愉悅的,帶着一種想看戲的不懷好意,等着看她程一笙怎麼着急上火?
醫生略帶驚慌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殷少,不好了,程小姐跑了!”
他的眉立刻擰起來,什麼都沒來及想便追問:“跑了?什麼叫跑了?說詳細點!”
“是這樣,護士去給她換藥,結果發現房裡沒人,被子上有血,我們嚇了一跳,趕緊調醫院監控來看,這才發現她換衣服私自出了院!”
“我馬上過去,房間要保持原樣!”殷權說完掛了電話,讓司機調頭回醫院,又迅速撥出一個號,命令道:“馬上給我查查程一笙上哪兒去了?”
車子迅速駛回醫院,他下了車大步走到病房,他步伐之快帶着一陣疾風,這風裡都充斥着怒意,醫生跟護士正有些驚慌地站在病房門口等着他到來。病人失蹤,即使不是殷少的人,也是醫院監管不力。
殷權走進病房,果真看到被子上有一道刺目的血,他的眉擰的更厲害。
護士在後面結巴解釋,“我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這樣,血跡應該是、是她自己拔、拔針造成的!”
殷權沒有回頭,擡起手,他的助理立刻會意,將一干人等都趕出房間。
殷權深吸一口氣,她自己拔針?她不是很怕疼嗎?聯想到他抓到她手上的針眼以及他查到的東西。據說程一笙小時候打針總是哭的驚天動地,長大了每次輸液打針必流淚。可見她有多麼怕疼,爲了躲避他,疼都不在乎了?
他是真沒想到她要跑,生病了住院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這件事就算她跑有什麼用?能跑到哪兒去?躲的了初一躲的了十五嗎?所以他沒有設防,沒讓人跟着她,萬沒想到她的辦法是跑,他搖搖頭,真是做無用功!
助理敲門進來,彙報道:“殷少,查出來了,程小姐打車的方向是回她父母家!”
程一笙的父母?殷權眼前一亮,她不是以父母爲藉口嗎?如果她父母逼着她嫁給他,不知到時候她的表情會有多精彩?一想到那刻,殷權的心情頓時好起來,脣也不知不覺地揚起。
程一笙回家躲避也是有原因的,一來這次她沒地兒躲,二來她還病着需要人照顧,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殷權真想娶她的話,肯定要過父親那一關,父親可是最討厭她嫁個富家子弟的,所以只憑殷權的背景,父親就絕對不會答案,想到這裡,她的脣也不知不覺揚起,殷權哪裡是父親的個兒?到時候一想到殷權聽父親的教訓,她心裡就暗爽!
兩人都以爲自己的打算是良計,不知這次過招誰能勝?
此刻殷權正在病房裡看程一笙的逃跑視頻,她真是走的跟兔子似的,可見逃離他的心情多麼迫切。醫院大門口,他可以清楚看到她長出一口氣,臉上的氣色也差的不像樣子!
他靠在椅子上自語,“病成這樣都不老實,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他懶散掃了一眼,是殷宅。拿起來接聽,殷宗正和顏悅色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殷權,忙着呢?”
聽爺爺這聲音就知道有陰謀,他輕勾脣問:“爺爺,有事?”
“呵呵,是這樣,人家顧家女兒居然答應和你見面,顧耀跟我好說歹說,你看人家是女孩兒家,我也不好拒絕的太難聽,這樣,你去見一面,不喜歡就拒絕,這樣也好說,就算爺爺拜託你了,行嗎?”殷宗正討好地說。
殷權非常痛快就答應了,“見一面當然沒問題,不過最近我很忙,過幾天我有空再見,行不行?”
只要肯見面,殷宗正哪裡還有別的要求?他已經喜出望外了,忙說:“行、行,過幾天可以,我現在就告訴人家!”
掛了電話,殷權看眼手機,勾了勾脣,站起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