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殷權的目光,程一笙向下看去,大驚,她立刻將睡袍拉住,連脖子都被包個嚴實,惱恨地說:“色胚,不快下去!”
殷權回過神,他坐起身靠在墊上,沒有下去的意思。程一笙低頭向下一掃,沒發現自己的鞋,昨晚她被殷權從家抱到這裡,哪裡還顧上給她拿鞋?她總不能光腳站地板上吧,只好跟他拉開距離坐到邊上。
他低頭看眼自己皺掉的襯衫,嫌惡地拽了拽,又擡起頭,神色恢復自然,看向她說道:“現在說說咱倆之間的事兒!”
“咱倆有什麼事兒?”程一笙剛說完,便想到與他的恩怨,不可置信地說:“不是吧殷少,您就不能等我病好再算帳?您是不是男人啊?”
殷權沒有被她激怒,伸出食指搖了搖說:“不是那件事,是昨晚我們之間發生的事!”
“昨晚?”程一笙的臉立刻白了,她掀開被子,看到上面十分乾淨,心裡不由鬆了口氣,稍稍鎮定一些,看向他問:“昨晚我們發生什麼了?”
他只覺得她剛剛的動作有些奇怪,隨即便想到可能看這上面有沒有痕跡,是乾淨的,也沒有味道,可見沒發生什麼。他心裡有些不爽,難道他是那種趁人之危佔便宜的男人?他殷權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還沒到如此地步。
望着她已經冷靜下來的眼,他雙臂交叉,又有想逗她的意思,便不緊不慢地說:“難道你忘了?昨晚我們吻的很忘情!”
程一笙哼道:“恐怕那只是殷少吻的忘情,我病的沒力氣無法掙脫,後來您也知道,我被您吻的窒息了!吃虧的是我,您想怎麼樣?”
“我殷權也不喜歡隨便佔人便宜,這樣吧!以後你就當我女朋友如何?”他說的雖然淡然,如果仔細去看,便能看出他眼中隱藏的不自然。
這算是另類表白吧!只可惜情感經驗不豐富的程一笙沒看出來,只剩下驚嚇了,她立刻擺手說:“不用不用,昨天的事就當一場意外,我不介意!”
她天天想盡辦法擺脫這個男人,如果以後兩人要在一起吃飯、時不時見面,算了吧!那樣太恐怖,和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她自認沒有那麼強的承受能力。她是普通人,也高攀不起這樣的男人!
看她推的這麼急,還說的如此大度,他的面色有些難看,他殷權如此讓她避如蛇蠍?他斂下眸,想了一下,然後仍是緩慢地問:“哦?那我看光了你的身子,也算了?”
“你……”她咬牙,蒼白的臉已經被氣的漲紅。
看到她如此反應,他揚起脣,指了指她的浴袍說:“你也知道,那個容易鬆動,我得把你送到醫院,未免……呵呵,你不用氣,我說了我會負責!”
程一笙氣的心口起伏不定,她強自壓下心口憋氣,從容鎮定地說:“既然殷少是爲了送我來醫院,那也算是意外,我應該謝謝您出手相救,如果趁此便要挾讓您負責,那就太不像話了,我程一笙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這話她說的她簡直要吐血,誰知道他是不是不故意看光自己的?現在被親的是她、被看光的是她,還得大度地說出這種話,簡直憋屈死了,但是不這樣又能怎樣?總比擺脫不了他強的多!
這下殷權真怒了,突然伸手一把拿了她的手,用力扯了過來,她驚呼下趴到他身前,他抓的用力,她語調都哆嗦了,帶着哭腔,“住、住手!”
他不溫柔地捏住她的下巴,見她眼裡都泛出淚,心下疑惑,這點力氣至於掉淚嗎?他突然想到什麼,鬆開手,果真發現他捏的地方就是她輸了一晚的針眼,幾瓶液輸完幾乎快天亮才拔的針,此刻那裡貼着白膠布。
看她那痛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捏的多疼,他黑着臉斥道:“你不是抗擊打能力很強嗎?怎麼這點痛就哭了?這可不像你啊!”
一邊說着,手卻捏住她幾個指頭,將手拖過來,輕輕地吹着針眼。
她幾乎要灑淚出來,她怕疼,她就是怕疼,從小就怕,長大還怕!人不可能哪裡都強,再強的人也有弱點,她的弱點怕就是這個了。這淚還沒灑出來,她便發現殷少異樣的舉動,她的手放在他手上,他吹的那樣用心,溫柔地、輕細地,她怔怔地呆在那裡,完全被他震到了,不明白他這是在唱哪出?
察覺到她的安靜,他擡起眼,瞧她眼角還掛着淚,晶瑩地、不堪觸碰地,就像此時的她,雖然刻意扎着刺,卻是那般柔弱,他纔想到,其實她只是個女人,再狡猾再堅強也只是個女人,不知爲何,他心底升起一股無奈,跟她一般見識幹什麼?他放下她的手,讓她坐好,才低聲說:“就這樣說定了,你當我的女朋友!”
他的這句話,令她也反應過來,如果只是因爲親了她、看了她,她已經拒絕,說是意外,他仍舊堅持,那便不是這個原因。難道殷權對她有別的想法?一想到這個,她立刻警惕且冷靜下來,坐正自己身體,與他拉開距離,正色問他:“我已經說過那些都是意外,殷少爲什麼還堅持讓我當您女朋友?”
殷權微微皺眉,更正道:“以後叫我殷權!”他此時也冷靜下來,他沒忘記這是個不好對付甚至難纏的女人,看她此刻表現,說明她已經準備要過招了,他淡淡地看着她,緩慢地說:“喜歡?感興趣?你想怎麼理解都行,總之你現在已經是我女友了!”
自大狂,如果不是自己此刻完全處於弱勢,她很想讓他去死。他喜歡她就得獻身?真當他是古代少爺她是小丫環呢?她腦中飛快轉動,淡定問他:“那您說的女朋友,是那種可以出入各種場合,向外公佈的女朋友嗎?”
殷權眉皺的更厲害,他的目光犀利起來,盯着她問:“你想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他遇到的這種女人不少,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她想用他提升自己的名氣,或是嫁入豪門。他不知道她的理由,他其實也不完全瞭解她,所以第一個念頭便是她與別的女人一樣!
這就是突破口了,程一笙立刻揪住,反擊道:“不錯,您也知道我屬於公衆人物,所以我是沒有隱私的,我的戀情肯定不能是地下,一定要公開!”
殷權想到爺爺的話,這點有些困難了,他未細想便說:“據我所知,有不少戀人都是地下戀情,如果我不開口,沒人敢隨便登我們之間的事!”
程一笙心裡冷笑,你就跟任何一個大少爺一樣,想玩弄完了扔掉,我程一笙連個屁都不是,跟你殷少一點關係就沒有了,你該戀愛戀愛,該結婚結婚,我就等於白被玩一場?想得美!我程一笙堅持這麼多年,能被你如願就怪了!
她就按準了殷權這一個弱點,懶的跟他廢話,不容置疑地說:“對不起,我程一笙要戀愛就得談的轟轟烈烈,全世界皆知!”
殷權眉頭幾乎擰了起來,這女人怎麼如此麻煩?那樣爺爺也就知道了,會對她不利的!但是這些話又不能對她說,他以爲戀愛只是兩個人的事,怎麼一到她這裡,成全世界的事兒了?
程一笙看殷權的反應就知道他不會妥協,她又加了一句,:“我非常堅持這一點,如果做不到,我絕對不會和任何人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