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同學?什麼朋友?Eric自詡對於感情之事看得很準,這兩個男人分明就是跟他一樣的心思,否則怎麼會來參加程一笙的節目?
他可不能中計了,於是他哼了一聲,說道:“誰說我要退出了?嗯?”
薛岐淵提醒道:“Eric先生,按照正常程序來走的話,程一笙是不會在這個節目組出現的!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人們越是反對,你就越得往裡跳。
更何況陸淮寧跟莫習凜都在一旁勸他不要參加節目,一個說:“你還是不要參加了!”
另一個說:“一笙肯定不會來的,你註定得失望!”
兩人此時倒是同仇敵愾,先統一對付別的敵人!他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怎麼着呢,憑什麼你一外來且新來的想佔得先機?
沒門!
Eric拿着架子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呢,其實就是爲了支持程小姐,不是她主持,那也是她策劃,也得支持是不是?我當然要參加節目了,合同都簽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是不是?”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從門口響起,“Eric,你出來吃飯怎麼也不叫我?”
花月晰身穿黑色緊身短裙,搖曳着就進來了,臉上笑得明媚如花,一看就知她與Eric關係不一般。
陸淮寧與莫習凜都鄙視地看着Eric,你有女人還想惦記一笙?果真不是好鳥,得小心一些,不能讓你接近一笙!
花月晰的出現,自然是薛岐淵故意放水的,讓這女人來攪局的!
Eric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問她:“你怎麼又來了?”
顯然這段時間他對花月晰的厭煩程度,不知上升了多少個級別。
同理,花月晰的臉皮也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個厚度,她笑着坐在Eric身邊,說道:“我怎麼不能來?莫少還不是陪着藍先生來的?”
白斐藍就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面無表情地繼續糾結自己的事情。莫習凜閒在地看熱鬧,陸淮寧則說:“早聽一笙說Eric與花律師關係很好,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Eric知道東方女人都比較保守,當然開放的花月晰已經不被他看成東方女人了。他當然不想讓程一笙誤會,馬上解釋道:“我和花律師只是普通朋友!”
這話更讓花月晰確定了Eric的目標是程一笙,她陰陽怪氣地說:“是啊,普通朋友,只不過我們很談得來,在一起不知度過了多少個美好的夜晚!”
這話,她是用中文說的,別人都聽得明白,可憐Eric聽不懂,他看着別人都是瞭然的目光就知道這女人準沒說什麼好話。
薛岐淵則在此刻說:“來吧,我先敬大家一杯,謝謝各位對我們節目的支持!”
徐涵也舉杯,心想着這飯局就是好,都是程一笙的朋友,誰也不會爲難她。不過在這裡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小人物,連話都插不上。
沒人再接Eric的茬,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想着什麼時候跟程一笙親自解釋去。他還沒想到,如今這個見到程一笙的機會沒了,他用什麼方法見到程一笙再說。
薛岐淵說道:“這位是節目主持人徐涵!”
徐涵站起身,舉杯說道:“謝謝、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節目!”
陸淮寧跟莫習凜都舉起杯,很給面子,白斐藍還在愣神,莫習凜暗中戳了他一下,白斐藍跟着舉杯,動作有點機械。
Eric很不給面子的哼道:“我可不認識你是誰,我們這種級別的,你一個未知主持人就想上我們的節目,是不是不太尊重我啊?”
這是徐涵最怕的,她聽了此話,臉色頓時變了,有點不知所措。她這麼年輕,沒經歷過多少風雨,看到這一幕,當然立刻就被打擊的沒信心了。
陸淮寧淺笑着說:“說起來我對徐主持也不陌生,一笙的婚禮上,你是伴娘對吧!”
言外之意,說明徐涵跟程一笙關係很不錯,否則怎麼能當程一笙的伴娘呢?
莫習凜跟着說:“一笙策劃的節目能給你,看樣子你們關係很好!”
這就說得更直白了。
徐涵有些戰戰兢兢,只是點頭,沒能說出話來。
薛岐淵替她說道:“不錯,這檔節目就是程主播特意替她打造的!”
明白了吧!這次是Eric臉色一變,原來這女人跟程一笙關係這麼好,怪不得能主持這樣的節目。他的表現,估計這女人不跟程一笙說,這倆攪局的男人也得說。於是他趕緊彌補,端起杯說:“嗨,原來你跟程主播是好朋友,早說呀,真是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花月晰在一旁哂笑問:“喲,Eric,你什麼時候跟程一笙是一家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Eric瞥她說:“我做了一期程一笙的節目,跟她已經是好朋友了,比跟你的關係還近!”
他對徐涵沒有任何的興趣,這徐涵雖然漂亮,可是這樣的女人,他想要多少有多少,他缺少的是那種浸透每個毛孔中帶着東方神秘古典氣息的女人,就程一笙一個!
花月晰纔不信,殷權防程一笙防得跟什麼似的,Eric能找到機會?要是有機會也不會參加一個沒名氣小主持人的節目了。她譏誚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不過這笑,讓Eric感覺很難堪!
接下來的局面就有些意思了,陸淮寧跟莫習凜對Eric戒備起來,共同對他嚴防死守。而Eric則對徐涵開始大獻殷勤,顯然希望徐涵在程一笙面前爲他說些好話。
徐涵本以爲這飯局很難對付,沒想到不僅不難,還讓她找到一種優越感,倍受優待。
花月晰這飯吃的,表情最多的就是譏誚了,她真是爲這男人感到羞愧,好意思嗎?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放棄這個男人的打算。她可選擇的本就不多,Eric對她來說是個很好的人選。
第二天一早,白斐藍就對莫習凜說想見程一笙,莫習凜不贊成地說:“一笙那麼忙,是你想見就見的嗎?她不是正在準備你的節目,我看你還是做節目的時候再見吧!”
白斐藍這叫一個氣啊,他想見誰,誰恐怕都要巴結着要見,一個小主持人還對他愛見不見的,這能讓他心裡舒服嗎?於是他十分有理地說:“我是爲了告訴程一笙我的選擇!”
選擇?顯然莫習凜已經將白斐藍的事兒給忘乾淨了,他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於是他好奇地問:“你選什麼?當醫生?”
白斐藍的臉上有些不自然,而後說道:“還是見到了程一笙再說吧!”
莫習凜不屑地說:“跟我有什麼不好說的?不過這個時間她應該很忙,你不是答應Bard錄程一笙的節目了?整好下午去看看吧!”
他想的是,如果能碰到程一笙在那兒,更好,碰不到的話,這事兒就延後再說吧!讓白斐藍糾結這麼久的事情,他根本就沒當回事!
程一笙下午去Bard的工作室的時候,Bard臉上的表情那真叫一個精彩啊,明明應該是很高興的,可他非要硬憋着,給憋成了一張包子臉。
Bard怎麼敢高興呢?他本來是打算奚落她的,結果沒想到兩個人都順利的請到了。爲此他還很鬱悶,以前他覺得自己的功勞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沒有他,她請不到分量重的嘉賓,沒有他,她的節目不會策劃得那麼好!
可是現在,程一笙自己策劃的節目,一點都不差。還有她也可以請到厲害的嘉賓,長此以往,他還有什麼不能被她取代的呢?到時候他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按理說他捧起來的人出乎他意料中的好,他該多麼有成就感?可是現在,成就感沒有,只有危機感了。
Bard心裡的彆扭,程一笙很清楚,她很享受這種感覺,不然Bard總是太驕傲,不把任何看在眼裡,殺殺他的銳氣多好!
“白斐藍和陸淮寧的內容梗概已經做好了?”程一笙今天就是來看這個的。她意外Bard效率真是高,這麼快便做好了。
Bard想趕在“企業家來了”之前做兩期節目,那還能不趕緊的嗎?這也是搶奪收視率的一種辦法,所以昨晚他沒睡,光忙活這個了。
他將做好的東西放到程一笙面前,程一笙打開快速看了一下,過不多時她才說:“我看不錯!不過我還是想加一些東西!”
往期的節目,有時候是程一笙來定節目內容,Bard來修。有時候程一笙不願意弄的時候,便Bard定內容,程一笙來修,總之兩人配合得一直還不錯。
“那你可得快點,我們要趕緊錄,趕在那徐什麼的前面!”Bard緊張地說。
程一笙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就改,沒多少東西!”
說着,她拿起筆在紙上修改了起來,過不多時,兩份東西就改完了。
Bard看她黑筆加上的問題,看完了不由擔心地問:“你不怕嘉賓會不高興?”
她這些問題不是陰就是損的,沒有一個平和點的,到時候嘉賓能高興嗎?
“沒事,你拿給他們看吧,他們肯定高興!”程一笙不着急地說。
正說着,有人來報,說白斐藍來了,程一笙笑道:“這不他來了,你趕緊讓他看,錯過最佳機會我可不管!”
“最佳機會?”Bard不解地問。
程一笙神秘地笑笑,站起身說:“你說我去衛生間,趕緊讓他簽下來!”
對於節目問題,嘉賓們同意之後,也要籤一份東西,免得節目前又不滿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Bard不解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沒想明白,他又想到反正程一笙說得一般都沒錯,所以先按她說的去做就行了。於是他讓人將白斐藍叫了進來。
白斐藍與莫習凜一起進來的,白斐藍進門就找程一笙,看到屋內沒人便問:“不是說程一笙來了?人呢?”
“哦,她去衛生間!”Bard說着,已經有人把迅速改完的東西拿了過來,他將文件夾遞過去說:“您看看,這是問題的梗概。”
白斐藍沒有心情,並未接東西,說道:“等我見完程一笙再看吧!”
Bard直覺中以爲這裡肯定有問題,要是先見了她,多半他就不會同意程一笙寫的那些問題了,於是Bard趕緊說道:“我看您還是先看吧,她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再說她急着走,要是有問題,不能及時解決!”
莫習凜一聽她有事要忙,立刻對白斐藍說:“你現在看!”
完全是命令的語氣,白斐藍瞪他一眼,無奈地看了。
果真,他看到程一笙加的那些問題後,臉色變了,很是不好看。莫習凜奇怪地探頭來看,看完了,他說道:“這也沒什麼,節目嘛,總要有點娛樂性的,你既然已經來了,就放開一些,趕緊簽了吧!”
白斐藍說道:“這個,不太妥當吧!”
Bard說道:“沒事兒,您再想想,簽完了我幫您催她!”
白斐藍擡頭問:“她怎麼去那麼半天?”
Bard聳肩說:“女人嘛,總歸是磨蹭的,以前她也這樣,我怎麼好意思問?”
莫習凜給了白斐藍一個爆慄說:“女人去衛生間你也好意思打聽?趕緊簽了!”
白斐藍氣壞了,還沒說話,莫習凜把筆塞給他,然後催促道:“你快籤吧!人家好心要給你恢復醫師執照,你這點東西不能答應?趕緊的,麻煩!”
Bard心裡一驚,他覺得醫生執照要是被吊銷了,可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尤其是像白斐藍這種情況的。
白斐藍被莫習凜給煩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半推半就的簽了。Bard早已回神,等他簽完就把文件拿了過來,惹得白斐藍一看對方如此積極,一陣的後悔,他又不求程一笙做什麼,用得着順着她嗎?
Bard已經眉開眼笑地說:“行了,我派人催催她,太磨蹭了!”
程一笙可沒蹲坑的習慣,說去衛生間也是藉口,此刻她在另一個房間裡哼着小曲兒看手機新聞呢!
聽到Bard讓人來叫她,她便知道白斐藍肯定是簽了,於是滿面春風地就出去了。
“白先生,您找我?”程一笙坐到沙發上問。
白斐藍本來不太好的臉色,此時更加黯了幾分,他點了下頭,然後說道:“不錯,上次你說的事,我仔細想了一下,我覺得……我還是選擇家族產業,我還是謝謝你!”
程一笙一點都沒有意外的表情,笑着說:“我已經猜到了!”
“你怎麼猜到的?”反而白斐藍很吃驚。
“很簡單,從各種關於你的新聞裡可以看出,你爭取到這個繼承人的位子,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這就是一種投資,現在你要考慮的是前期投資那麼多,要不要放棄回報?你可能又在想,離開那麼久,自己已經不適合當心理醫生了!”
說到這裡,程一笙頓了一下,然後將雙手放到膝上,歪頭說道:“總的來說,原因可能有很多,我幫你總結一下吧,其實你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喜歡心理醫生這個職業,最起碼不到狂熱的地步。”
白斐藍臉上頗有動容的神色,顯然是認同了程一笙的話。
程一笙話音一轉,跟着說道:“所以以後就別把怨氣放到我身上!”
白斐藍怔了一下,方知自己是被耍了,什麼能幫他恢復醫生執照,全是假的,目的就是爲了這一句,他不由氣道:“程一笙,你耍我?”
一直頻頻點頭的莫習凜捅了白斐藍一下,說道:“一笙說得沒錯!”
Bard心下了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又一個被程一笙算計的傻小子!氣死了也沒辦法,你還是認命的。不得不說這女人實在太壞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壞的女人!
程一笙並未否認白斐藍的話,很平靜地說:“我只是讓你看清自己的內心,你之前大抵是不喜歡家族的約束,可是現在你已經習慣了人們尊敬的目光,你已經無法從這個高度上再下去。你是心理醫生,你應該明白,我是不是說中了你的內心!”
不是程一笙多厲害,而因爲這是一種規律,有的時候,人擁有了再失去,這種感覺,太難受。白斐藍只是個普通人,更何況他又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他只是個俗人,她這樣猜他,一點都沒錯。
白斐藍惱羞成怒地說:“你胡說!”
程一笙呵呵笑道:“看吧,生氣了!讓我說中了?你對我的火氣真是莫名其妙啊,是你自己放棄的!”
莫習凜正色對白斐藍說:“白斐藍,你的風度呢?你就這樣對女士的?我一點都不懷疑一笙的話,你就是那樣,還怪別人做什麼?”
Bard也緩緩開口,說道:“白先生,你也別生氣,一笙是話糙理不糙,她是爲了讓你日後不痛苦,所以纔想到這個辦法,看清自己的內心,以後也沒有遺憾了!”
怎麼着?所有人都向着程一笙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