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一笙早早的就起來了,因爲心裡還惦記着事兒。
從牀邊拿過手機,上了自己的微博,然後就看網友們的留言。
殷權原本等着她睜眼先看自己呢,沒想到她根本就無視他,好像他沒在她身邊躺着一般。他十分不高興地湊到她身邊,跟她擠着看手機。
程一笙覺得,肯定該有人反對這名字了吧,看人家別的基金會都叫什麼“天使”啊這類好聽的名字,怎麼她這名字如此奇怪呢?
一晚上,留言真不少,她不可能全翻個遍,只能看最晚留言的這些。她覺得這些人們應該不是腦殘粉,是比較理智的吧!
“這個名字真有愛!”
“也就準媽媽能夠起出這麼幸福的名字。”
“我全力支持這個名字,一聽我就替那些孩子們感到幸福!”
……
程一笙鬱悶啊!怎麼全是同意的?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的意見嗎?或是建議,叫什麼名字更好一些。
一連翻了好幾頁,全是這類留言。程一笙看到有個人說:“糖與豆,這個名字不同於別的基金會的名字,簡直好像童話世界一般。其實這個基金會,給孩子們治好病,讓他們找到收養他們的父母,從此有個家。這不就是給了孩子們一個童話嗎?讓他們有美好的童年,也就有了幸福的童話,很契合主題,我覺得沒有比這個再合適的了!”
這段話,是唯一打動程一笙的一段話,她陷入了沉思。
“糖與豆”,猛一聽就好像是一則童話故事。她希望每個孩子都能有家,都能聽到美麗的童話,這的確是很有意義的。程一笙覺得,她所有的不確定,都被這段話變得確定起來。
她立刻把這段話轉發了,說道:“就是這段話,讓我下決心,就叫這個名字,謝謝這位粉絲,謝謝!基金會成立的那天,我會邀請你,和我一起剪綵,這個基金會的成立,也有你一份功勞!”
可以想象,這個微博轉發出去,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程一笙的微博上,瞬間又沸騰下來,立刻就成爲活躍度最高的微博用戶。
殷權在一旁自得地說:“看吧,我起的名字,大家都贊同,你瞧瞧,評價多高?”
這次程一笙無話可說了,她開始覺得這名字不好,可是這個名字卻得到了大家的贊同,都說三人成虎,這麼多人,名字都成了真理。程一笙摸着肚子說:“糖糖、糖豆,你們有名字了!”
殷權的手探進她的衣中,摸着她滾圓的肚皮說:“糖糖,舉手!”
程一笙想笑,肚子裡的孩子,會配合你就怪了!
然而沒想到,程一笙真感覺到肚子像是過了一道氣兒般,動了一下。殷權也感覺到了,他瞪大眼睛,一臉興奮地對她說:“你感覺到了嗎?我的孩子會動了!”
廢話,孩子在程一笙的肚子裡,就算殷權沒感覺,程一笙也會有感覺。
程一笙也很激動,這激動是有原因的,一般情況來講,早了的話,四個半月會有胎動。而程一笙就一直沒有感覺,殷權還曾經無數次的提醒她,胎動就像是肚子“咕嚕”一聲,並不是踢你一下才算胎動。
程一笙經常注意自己的肚子,無奈她身體健康的,肚子根本就沒有氣兒。想騙騙自己都不行。
如果不是醫生一直說胎動晚了沒關係,有的人五個多月纔有胎動很正常,殷權早就沉不住氣了。五個月的產檢也看了,孩子非常健康,兩口子這才把這個心事放下。現在突然孩子動了,真是驚喜!
殷權還想再感受一下,他叫道:“糖豆,你也動動!”
程一笙聚精會神地感受着,無奈這回,孩子沒能給兩人驚喜,她立刻覺得,剛纔的胎動,好像是錯覺一樣。
殷權的手摸來摸去,最後失望地說:“兒子就是不如女兒聽話啊!”
程一笙無語。
殷權滿懷希望地說:“糖糖,剛纔舉手了,現在踢爸爸一腳!”
程一笙只覺得肚皮裡又好似過氣兒一般,這回的感覺比剛纔要明顯多了,可以很肯定地證明,這就是胎動。
“呀,真的有反應啊!”程一笙驚喜地叫道。
殷權也高興壞了,說道:“看吧,糖糖很喜歡這個名字,我一叫就有反應。”
程一笙笑着說:“糖豆有意見了,我說這個名兒太隨意了,你覺得可愛,看吧,現在糖豆兒不理你!”
殷權可不那麼認爲,他十分有理地說:“都說女兒跟爸爸親,我看就是這麼回事兒!”
都說爸爸疼女兒,看樣子在肚子裡糖糖就會討好爸爸了,爲自己的地位爭得一席之地。
殷權還是不肯罷休,嚴肅帶着警告的語氣說:“糖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點到你名字,要舉手!”
程一笙忍住笑,生怕笑了,會錯過那小小的一道氣流。
就是沒有反應,殷權氣壞了,說道:“沒機會了,我疼糖糖!”
程一笙輕輕拍了拍肚皮說:“糖豆,媽媽問你,你是不是對爸爸起的名字不滿意啊!不滿意你就蹬蹬腿!”
其實這完全是開玩笑的,程一笙沒當真,殷權正想嘲笑她。結果沒想到,程一笙的肚子裡,居然有了反應,比剛纔的反應都大。
程一笙驚愕了!殷權也不可思議地盯着她的肚子,還一下子把衣服掀開去看她的肚皮,擡了擡眉說:“不是吧!”
程一笙再也憋不住,大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說:“看吧,我說你起的名字不行,現在連兒子都抗議了。”
殷權憤憤地說:“抗議無效,臭小子,就叫你糖豆!”
“你怎麼跟孩子置氣啊!”程一笙無語。這生出來,是不是大人孩子要打成一團了?
感受到胎動了,程一笙與殷權可有的高興了,這一天兩人都在摸着肚子說這個說那個,摸得那大肚子都光可鑑人了!到了晚上,估計兩個寶寶都給累壞了,任兩人怎麼折騰,說什麼、拍肚皮,兩個娃都不動了,打定了主意要睡覺。
沒人搭理他們,這倆人大概也覺得挺無聊了,只好洗洗睡了。可憐微博上還一羣人等着問:“基金會名字已經確定了,那什麼時候舉行儀式呢?我們一定去捧場!”
程一笙與殷權早把這碼事兒給忘乾淨了,網上人們熱度不減,程一笙跟殷權光顧着跟孩子交流,誰也沒記得去上微博。後來還是方凝看微博上沒動靜,以爲程一笙那邊有什麼事兒呢,給她打了個電話。
“我說一笙,你沒什麼事吧,孩子好,你老公也好?”方凝問她。
“沒事兒啊,都好得很,勞您惦記了!”程一笙笑呵呵地說。
“那你可就不厚道了,把人們都給忽悠起來了,你沒影兒了,那羣人們天天在微博上望眼欲穿,好意思嘛你!”方凝說道。
“呀,我把這事兒給忘了!”程一笙這纔想起她問基金會的事兒。
方凝翻白眼,“讓我問問,到底什麼事兒叫您老人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懷孕在家無所事事的女人,還能有什麼事兒比這個正經的事情重要呢?
提起這事兒,程一笙高興了,興奮地說:“方凝,我家兩個娃會動了啊!”
“會動了?”方凝沒結過婚,對這個一點概念都沒有。
“就是胎動!”程一笙解釋。
“啊?會踢你了?是不是肚皮上鼓個大包?”方凝興奮地問。
程一笙十分無語地說:“您老人家說的那是快要生時的情況。我家娃還沒那麼大力氣!頂多也就是在肚子裡撓一撓。”
“那有什麼可激動的?我以爲一踹就能踹出個包來呢!”方凝很是不屑地說。
“這是交流啊!能交流了懂嗎?殷權說讓糖糖舉手,肚子裡就動了。然後我問糖豆是不是對名字不滿意,他又動了!”程一笙說。
“你家孩子不可能那麼神吧,巧合!”方凝不信,哪有在肚子裡就交流的?沒聽說過。
“巧合怎麼可能次次都巧合的?就是真的!”程一笙堅持地說。
“好吧好吧,真的,你家倆娃是神童!”方凝這才發現,說什麼別說人家孩子不聰明,果然是真的。她又說:“我就是提醒你一聲兒,你的萬千粉絲們都在網上苦巴巴地盼着呢,別再折磨人家了!我上節目去了,再見啊!”說着,她掛了電話。
程一笙趕緊上微博,一看果真那條微博下不知有多少的留言,還有很多人問怎麼沒有消息了?
程一笙倍覺對不起人家,趕緊寫道:“這兩天有胎動了,寶寶可以和我們交流的感覺很好,我們都沉浸在喜悅中,忘了上來說一聲。基金會事宜已經都準備好了,最近就會通知大家舉行儀式的日期!”
基金會的事,是由殷權親自監督操辦的,並沒有通過殷建銘。成立一個基金會很重要,所以他不容許有一點的閃失。也不能讓那麼多相信一笙的人,對她失望。
一直關注程一笙微博的馮子衡還想程一笙那邊怎麼沒有消息了?原來是有胎動了。現在他看到她發了微博,便想等新聞出來,只要一出來,他就給她打電話。
程一笙一直都是媒體關注的對象,她的這個微博一出來,便立刻上了各大網站的頭條。
馮子衡拿起電話給她打去。
程一笙看見馮子衡來電,立刻警惕起來。怎麼說呢?最近馮子衡和她的聯繫也多了起來,這是在花月晰加盟了馮氏後纔出現的。
“喂?馮子衡,別告訴我你跟汪盼又鬧彆扭了!”程一笙笑着說。
馮子衡一聽,笑了,說道:“看你說的,我有那麼不像話嗎?上回惹她生氣就夠我受的了,我還敢不小心?放心吧,我們現在好得很!”他沒有過多地說私事,擔心她會警惕,所以他馬上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說道:“這回是有事兒找我,關於基金會的事,我也想出一份力!”
“哦?你也愛好這個?我以前可不知道!”程一笙不小心,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以前……
這是兩個人共同避諱的話題。
馮子衡沒在意她說的話,說道:“我知道我以前不太像話,這次我也不是非想要做什麼善事,我主要的出發點還是爲了公司的形象!”
轉變太大,估計不僅程一笙不相信,別人也不會相信,所以馮子衡才這麼說。
當然,程一笙馬上理解了,大半企業做善事都是爲了公司形象,又有幾個人真正熱衷於做這些呢?程一笙說道:“想捐錢是吧,那好,你直接找趙助理就行,我會跟他說的!”
“這可是你的事業,你怎麼讓助理來做?”馮子衡心想自己出了錢,難道連見個面都不行?當然他不會明着要求見面的。
程一笙問他:“你看你挺着大肚子,適合操勞嗎?”
“那有什麼?很多女人懷孕時都在工作,甚至我聽說過去的人們到生的前一刻,還在工作崗位上呢,生完孩子才正式算產假!”馮子衡說。
“還好我當初沒嫁給你!要不懷孕還要工作,太痛苦了!”程一笙開玩笑地說。
然而這話,卻讓馮子衡當真了,他說錯話了。他馬上彌補,說道:“我問問,你不能工作,是不是不舒服?”
“現在很容易累,畢竟是兩個孩子,要比一個孩子消耗大。現在的肚子也比正常的單胎孕婦要大。別說工作了,記憶力都不那麼好。”程一笙解釋道。
“那你還現在搞這個?開業那天你準備怎麼辦?以你現在的名氣,估計不少人要爲你捧場的,難道你不出席?那也不合適是不是?”馮子衡以關心的語氣探她的話。
程一笙說:“可能到時候我露一下面就走了,剩下的由殷權來應付,相信大家應該會體諒我的!”
這可是正中了馮子衡的下懷,果真如此。如果程一笙在的話,事情還不那麼容易運作。於是馮子衡立刻說道:“當然,這個基金會是你們兩口子的,你跟殷權誰出席都是一樣。”
“到時候你別忘了帶汪盼一起來!”程一笙說道。
“這是肯定的,汪盼昨天還說呢,到時候一定捧你的場!”馮子衡說。
隨意地寒暄了兩句,這才掛了電話。程一笙仔細回想了一下剛纔的對話,再正常不過的。馮子衡沒說什麼特別的話,沒有挑撥。甚至還表現出他對汪盼很好很在意,這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程一笙長長地嘆了聲氣,不管怎麼說,只能防緊一些了!
程一笙把這件事交待給了殷權,殷權又讓趙助理去辦。馮子衡把手續都辦完了,錢也交出去後,才發出消息,在報紙上登了份僞新聞,說馮氏是第一個爲基金會捐錢的企業。
這種廣告,看似是記者寫的新聞,其實是企業交了錢,讓記者寫的,目的自然爲了宣傳。
這個無可厚非,程一笙說不出什麼。人家捐筆錢難道還不讓大家知道嗎?所以這事兒她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這則新聞,誰最感興趣?自然就是安初語跟汪欣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認爲這就是機會。馮氏捐了錢,到時候花月晰多半會到場,那個時候,就能動手腳了,把花月晰扔到馬路上去,天橋下……
於是安初語說:“伯母,咱們也得捐錢吧,否則宴會咱們怎麼進去呢?”
汪欣想了想,然後說:“我就算捐也不想捐程一笙的基金會,不過現在不捐錢就進不去宴會,沒辦法,爲了報花月晰的仇,只能先便宜程一笙了!”
“嗯,先報了仇再說程一笙,一個一個來!”安初語說。
汪欣看着她嘆氣,說道:“小安,伯母也就你這麼一個人能說說心裡話了,多好的女孩子,岐淵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這次宴會,你跟我一起去,我得讓大家知道,你是我薛家的人。”
多麼誘人的話啊!安初語真是想答應,可是她不能。她沒忘記殷權手裡的東西,她怎麼敢去殷權的宴會呢?萬一殷權以爲她圖謀不軌,又或是汪欣惹了殷權,讓殷權把氣撒到自己頭上,那就全完了。她很清楚,如果那份東西一旦曝光,別說她沒可能嫁到薛家,就連前途都沒有了。
所以她要躲殷權遠遠的,讓他想不起來自己。就算想要報復程一笙,也要借刀殺人。
她只能拒絕了這個大好機會,“伯母,我還是別去了。上回我跟您去法院,薛臺很生氣,在臺裡都不理我了。我不想再惹他生氣,先緩緩機會吧,不然他不想娶我,我也嫁不了呀!”
“這小子,你不用管他,你就聽我的,我不信了,他還能不讓你去!”汪欣氣道。
安初語忙說:“伯母,您別爲了我跟薛臺鬧得太僵了,我願意等他,可是我不想你們關係不合!這次就算了,等我們關係緩和一些,我再去,您看行嗎?”
這話說的,多麼讓人感動啊!如果不知道她心裡的真實想法,誰能不感動?其實她是怕汪欣連累了自己,被殷權報復。
汪欣果真感動了,她感慨地說:“真是懂事,什麼時候岐淵真能娶了你,就是我修來幾輩子的福了!”
是福是禍,還不知道!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見那天晚上註定會很熱鬧!
程一笙的基金會,作爲她的粉絲,馬蘭一定會參加的,所以她主張捐一筆錢。這事兒阮信自然不會拒絕,他本來很鼓勵這樣的事。
阮信問她:“這段日子,阮無城那小子很認真,做得也不錯,你說基金會的宴會,咱們讓方凝去嗎?”
“當然不行了,讓她去了,不就是承認她的地位了?”馬蘭白他說。
“可是咱們答應了阮無城試着接受方凝,現在不讓人家去,是不是有點食言的意思?”阮信是個有原則的人,說出的話,很是當真!
馬蘭點着他的胸口說:“怎麼跟你說?咱們說試着接受,也沒說明着接受啊!要是帶她去了宴會,不就成了板上訂釘的事了?試着接受,可以是一起去飯店吃頓飯,瞭解一下!”
“哦!”阮信點頭,然後又問她:“那要是阮無城堅持讓她去呢?”
這可是個問題,阮無城要是去的話得帶女伴吧,他現在的狀態,肯定不會帶秘書去的。一定會是方凝。
於是阮信沉吟了一下說:“乾脆這樣吧,不讓阮無城去了,咱們去!”
“好吧!”馬蘭沒辦法,只好答應,她還擔心,到時候簡易去的話,會有多尷尬?
程一笙成立的這個基金會,自然她跟殷權先出了一筆錢。這筆錢,不是完全從殷權的賬戶裡劃出來的,還有程一笙以前拍廣告賺的錢,當然她是爲了出一份自己的力。雖然殷權的錢就是她的錢,她還是覺得這個形勢是一定得要的,她心裡會舒服很多。
爲了避免程一笙肚子再大,更沒有精力做基金會,所以確定了基金會的名字之後,很快就處理好了一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陽光下,糖與豆兒童基金會成立儀式,正式開始了。
殷權一大早就去忙,程一笙來得並不早,儀式快開始的時候纔到。
她還沒下車,就看見不少人都來了,很多都是熟面孔,看來大家都很給她面子。
程一笙人緣好,基本上跟她認識的人,多少都會捐些錢。那些不是衝她的,也是衝着殷權來的。現在誰不知道,討好殷權的老婆兒子,比討好殷權要有用的多。
殷權人家缺什麼啊?不需要錢,殷權的尊晟要是有問題,那也是別人幫不上忙的。所以以前想討好殷權的,均無功而返。
方凝看到程一笙的車就走過來了,她早早地看見殷權在忙碌,肯定不在車裡,所以沒客氣,一屁股坐進了車裡。
“天……又胖了!”方凝打量着程一笙說:“等生的時候,你得成球了吧!”
程一笙氣道:“胡說,我沒胖多少,我控制着呢!”
現在最忌諱的就是說她胖,營養太好,能不胖嗎?臉都圓一圈了!可是這個時候又不能減肥,怎麼辦呢?真是愁人啊!
方凝笑得很歡,說道:“胖點就胖點吧,要不你那糖糖和豆豆營養從哪兒來?生完再減唄!不過你體重長這麼快,有沒有長妊娠紋?”
程一笙不好意思,她沒法跟方凝說,每天晚上殷權給她塗橄欖油塗得很細緻,只要有可能長妊娠紋的地方,都塗了個遍。她只好說:“還沒!”
方凝奇怪地問:“這問題沒什麼吧,你臉紅什麼?”
“哎,車裡有些熱!”程一笙擡手,煽了兩下風。
方凝頭腦簡單,沒多想,然後又問她:“晚上宴會你參加嗎?”
“不了,現在到了晚上就累,讓殷權去露個面應酬下算了!”程一笙說完,又問她:“阮無城呢?怎麼沒來?”
方凝撇撇嘴說:“他爸讓他看醫院呢,阮無城爸媽倒是來了。我看啊,他們就是怕別人看到我和阮無城在一起!”
“還沒進展?”程一笙問。
“倒是吃了一回飯,阮無城他爸還好,大概是看你的面子,比較客氣。阮無城他媽就比較冷淡了,好像隔着一層什麼似的,那飯吃得真膈應!”方凝嘆氣。
“慢慢來吧,好歹這是個進展不是?實在不行,只能先斬後奏了,領了證再說!”程一笙說道。
“得,我爸可沒程教授那魄力,別說不可能讓我直接領證,我要是敢領了證沒告訴他,他非把我打出來不可!”方凝嘆氣說:“命運多舛啊!”
“行了,別悲觀,最起碼人家阮無城態度很堅定,你要是碰上個軟柿子,纏着你又不硬氣,你不得氣死?想想比你還慘的,你樂去吧!”程一笙說道。
“靠,真夠阿q的你!”方凝瞥她一眼,然後說:“阮無城說了,晚上他來,當我的男伴出席!”
程一笙笑了,說道:“好辦法,我看好他!”
方凝看看前邊說:“哎,你前男友跟汪盼居然都來了。他第一個給你那基金會捐錢,是不是圖謀不軌?”
“別瞎說,沒見人家對汪盼體貼入微啊!”程一笙早就注意馮子衡了,他今天穿了件時尚的黑西裝,小麥色的肌膚看起來很men,臉上的笑也非常得體,關鍵是他對汪盼時不時的看一眼,顯然十分在意汪盼的感受。
方凝搖頭說:“我總覺得馮子衡跟汪盼不可能,怎麼說呢?汪盼並不是那麼好看的女人,性格也沒什麼,要不是臺裡金牌策劃出場,汪盼連個正經節目都不行,可見汪盼的能力如何了。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夠讓馮子衡愛過你這樣的女人,又改愛她呢?”
這話,猛地點醒了程一笙,難道馮子衡做這一切的動機,是爲了自己?這個念頭一出,她立刻搖頭說:“如果不喜歡,又何必在一起呢?你可別告訴我,馮子衡喜歡的還是我!”
“很有可能啊!”方凝天馬行空地說:“有一種男人呀,他這樣做只是爲了消除你的戒心。畢竟你已經結了婚,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想要接近你,又揹着前男友這個敏感的頭銜,所以只能曲線救國了!”
方凝完全是按小說路線去想的,沒想到歪打正着了。
說實話,程一笙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接近了又如何?就算她跟殷權分了,就算馮子衡到時候還來追她,她也會介意汪盼那段事兒,不可能跟馮子衡在一起。
她覺得不可能的事,她沒想到,馮子衡並不這樣想。
這事兒挺麻煩,程一笙擺了擺手說:“算了,不想了。咱們下車,晚上我又不出席宴會,現在跟大家打個招呼去,不然白讓人掏錢了不是?”
“我給你開車門去!”方凝殷勤地下車。
哪用得着她啊,程一笙身邊不缺幹活的人,阿莎已經先拉開車門了,並且扶着她下了車。
殷權本來在遠處正招呼着客人,見她下車了,便放下客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馮子衡剛想來和她打招呼的,可是見殷權走過去,他便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還是不要做多餘的事,讓殷權警惕,重要的是晚上不是現在。
“怎麼不在車裡多坐會兒?”
殷權走過去的時候,阿莎適時地讓開。殷權順勢扶住她的腰,看她挺着肚子站出來,很心疼,擔心她會累。
“沒事,坐着腰有點酸,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也得和大家打打招呼吧!”程一笙往遠看去,說道:“咦?爺爺的朋友們都來了?那可是長輩們,我們去打個招呼?”
“再等他們走進來一些!”殷權並沒有動,讓她走那麼遠,他可不放心。
程一笙沒辦法,今天殷權本來上午都不讓她出來的,她再三保證會聽話,這才放她出來。殷權發現她越來越容易累,所以不敢累到她。他知道這肚子迅速長大,壓迫心臟造成的。
三位老人走過來一大半,當然是直接衝着程一笙過來的,程一笙看到孟浩天在後面跟着,耷拉着頭,看起來情緒不高的樣子,張煥沒發現人影,估計這孟浩天是被強迫着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殷權帶着程一笙走了過去,沒走兩步就碰上了,老孟頭兒熱情地說:“殷權,這可是好事兒,我們也趕着來爲那些可憐的孩子做些事!”
老李頭兒在一旁叫:“殷權別信他,他有目的!”
老張頭兒也附和,而且直接把人家的目的給說了出來,“對,他有目的,他想要重孫,還想要倆!”
轟……
程一笙臉紅了,不是吧!這種場合,問她怎麼懷的雙胞胎?還有比這個更不靠譜的嗎?
殷權一聽是這事兒,輕輕拍了拍程一笙的肩說:“錢總檯來了,你去招呼一下!”
程一笙點點頭,趕緊就離開了。
老孟頭伸手“哎”了一聲,結果那手就被老李頭兒給拍了下來,說道:“沒看人家害羞了,你還真打算問啊!”
老孟頭沒辦法,只好問殷權了。他一把將身後的孟浩天給拽了過來,拽到身邊說:“你,還不好好問問?這個機會我給你爭取來了,多難得?”
孟浩天真是窘死了,他要是有一點辦法都不來,簡直丟死人。要不是爺爺用錢威脅他,說他再不來問,就斷了他的錢,他沒辦法纔來的。
孟浩天清了清嗓子,很是沒臉地說:“殷……殷總啊,那個……生……雙胞胎的秘方……”
殷權忍笑,他挺着腰背說:“這有什麼秘方?能讓女人懷孕是男人的本事,當然能懷個雙胞胎,那就是女人的本事了!”
還真是有理的!反正殷權裡外裡把自己跟老婆都吹了一遍。他最大的好處就是這個了,吹的時候不僅吹自己,還得吹老婆,優良傳統啊!
“這……”老孟頭猶豫地說:“殷權啊,這太籠統了吧!能不能……嘿嘿,說得仔細一些?”
殷權笑了,說道:“孟爺爺,很簡單。您要是隻想抱重孫那麼簡單的話,讓孟少多努力努力,別把精華都做貢獻到外面的女人身上。要是您想抱個雙重孫的話,那就是機率的問題了,想機率高些,只能在您孫媳上下下功夫了!”話裡話外,意思就是想要雙的,做試管去吧,你以爲是人都能懷雙胞胎?那得他老婆這麼優秀的才行!
老孟頭兒贊同道:“嗯,有道理、有道理!”他擡手,給自己孫子拍了一掌說:“你小子,沒事兒在外面花,趕緊生完孩子再去找女人,從今天開始,天天在家呆着,陪你媳婦!”
孟浩天一臉幽怨地看着殷權。
程一笙在不遠的地方跟錢總檯說着話,還注意這邊的動靜,看到孟浩天那悲催的表情時,差點就笑了!
這麼重要的日子,電視臺的好友們當然也都來了。薛岐淵也來了,汪欣跟薛登昆自然也來了。汪欣很失望地發現,花月晰沒來,雖然她的目的是晚宴,可是現在沒看到花月晰,怎麼能確定晚上她會來?
這麼難得見到殷權的場合,花月晰怎麼可能放過呢?
馮子衡爲了不讓殷權警惕,所以沒讓花月晰來。
很快,基金會成立儀式開始了,儀式的主持是方凝,爲了照顧程一笙懷孕,所以環節設得比較簡單,她先說了幾句開場白後,就讓程一笙上臺講話。
殷權親自扶着程一笙走上臺。這麼幾步路,再加上兩級樓梯,站到臺上,程一笙微微有些喘,她拿着話筒,調整了一下氣息,然後說道:“我先感謝大家的到來,感謝在場的各位,爲那些孩子們,付出的愛心!”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基金會,源自於一次臨時的想法。我的粉絲們太熱情了,得知我懷孕,送了我很多的禮物,其中不乏有許多玩具。我的孩子也要不了那麼多的玩具,所以我想讓愛心延續,便捐給了孤兒院。原本,這僅是一個不想浪費、想讓這些東西物盡其用的舉動,可是當我看到了那些孩子們……”
說到這裡,她又被迫頓了一下,吸了吸氣,然後笑着說:“不要怪我有點激動,因爲我也是即將做母親的人,看不得孩子被人拋棄,我也不想說我當時的觸動有多大。我只想說,這個基金會的成立,應當歸功於支持我的粉絲們,如果沒有他們的禮物,也沒有這個基金會。所以說這裡,有他們的一半。我給了這些孩子們一個希望,那麼在場的各位,還有通過各種渠道給基金會捐錢捐物的人們,你們就是這些孩子通往幸福的大道!”
“糖與豆這個名字,開始我並不滿意,可是我的一位粉絲,用她那純僕的話打動了我,她說這個名字像個童話故事,我做的事,就是給孩子們一個童話般的童年,所以這個名字很有意義,也正是這段話,才使我決定用這個名字。所以我今天邀請了這位粉絲,和我一起進行基金會的剪綵!”
她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大聲說了這麼多話,她喘得更厲害了,身子也有點站不住,靠在了殷權的身上。
方凝看到她累了,趕緊說道:“好,那麼我們現在進入剪彩儀式。這個儀式,由殷權和程一笙,還有粉絲吳迪!”
那位叫吳迪的粉絲,激動極了,一上臺就和程一笙握手,這恐怕將會成爲她這輩子最爲光榮難忘的事。
臺下的薛岐淵擔憂地看着臺上的程一笙,她的熟人,都看出她在撐着。馮子衡的目光,也忍不住定在她的身上,一段時間沒見,雖然她圓潤了一些,可是現在看起來精神不算太好。
所幸汪盼的目光也在程一笙身上,所以並未注意到馮子衡的異樣。
殷權站在她的身後,從後面圈着她,讓她完全靠在自己的身上,她拿着剪刀,他則包着她的手,兩人剪一根綵帶。粉絲吳迪站在花的另一側,一起剪下這具有意義的紅色緞帶。
掌聲再一次響了起來,這個未來會成爲最大的私人性質的基金會,在此刻誕生了!
“好,謝謝我們的殷權與程一笙,還有我們的剪綵嘉賓吳迪,那麼下一個環節……”
在方凝的聲音中,殷權扶着她下了臺,下臺後,直接將她扶上了車。他坐進車裡,擔心地問她:“怎麼樣?”
程一笙搖頭,說道:“沒事,就是站久了腳會酸。老公啊,這才五個多月,怎麼累成這樣了呢?”
剛五個月的時候,還沒有累的意思,可是最近這累的程度,越來越厲害了。
“可能是肚子長得有點快,我送你回去!”殷權心想這個時候也不是抑制飲食的時候呀。
“不用了,你去忙基金會的事吧。我自己回去就行!”程一笙說道。
“那不行!晚上不是還有晚宴?我一定得送你回去休息!”殷權說着,已經命令鍾石開車。
“把這麼多客人扔這兒,是不是太不禮貌了?”程一笙擔憂地問。
“放心吧,你的朋友們,會替我招待好各位!”殷權絲毫沒有擔憂的意思,很是自信地說。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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