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助理你好!”程一笙一如往常般親切的聲音在電話裡響了起來。
助理聽到這個聲音,別提多麼懷念過去了,程主播在臺裡的時候,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
陳助理更加確定,要讓程主播出手的念頭,她覺得程主播不會不管小楊的。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程主播,不是我想打擾您安胎,真的是我實在看不過去了!”
“哦?怎麼了?”程一笙心想方凝這事兒不都解決了嗎?再說方凝的事情還處在未公開階段。
“程主播,安初語把小楊給要過去了,薛臺竟然還答應了。結果這不到一天的時間,小楊不僅受了各種的罵,剛纔我看到她居然還被安初語打了!”
“被安初語打了?”程一笙忍不住打斷對方的話反問。
“是啊,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薛臺明明知道小楊在安初語那兒受氣,可是沒有要管的意思,我想現在除了您,大概誰也救不了小楊了!”陳助理說道。
程一笙多少明白了,薛岐淵多半是衝着自己來的。真是搞不懂,她都不在臺裡了,這薛岐淵怎麼還沒完沒了呢?難道沒有敵人他心裡不爽,沒事兒總要找些事兒出來?
“我知道了,這件事謝謝你陳助理!”對於小楊,程一笙心裡不是不心疼的,那可是她的人,平時她都忍不住訓一句,現在她不在臺裡,別人竟然敢這樣對她的人。尤其還是一個新人,還是個剽竊者。
程一笙心裡不是不憤怒的,這件事她也不可能不管!
陳助理也摸不準她是不是要管,但是聽這語氣,應該不像不管的意思,於是她說道:“不用謝,我跟小楊關係也不錯,我也看不得她受這樣的氣!”
程一笙客氣地說:“好久沒見到大家,怪想念的,回國後,我請你們吃飯!”
“好哦,我們都盼着您回來呢!您不知道現在……唉,算了,不說那些,我不打擾您了!”陳助理說。
掛了電話,陳助理就火速跑回去,看看程主播是不是給薛臺打電話。
程一笙那邊可有點爲難了,小楊的事兒她一定要幫,可是怎麼幫?顯然對於一個電視臺最低層的助理來講,找錢總檯真是小題大作了,一個臺主任就能夠決定小楊的位置。但是小楊是被薛岐淵下令調到安初語那裡的,找臺主任肯定是級別不夠。她剛爲了方凝的事麻煩了錢總檯,再爲小楊去找錢總檯,顯然這個想法行不通。
現在也就是說,除了找薛岐淵,找別人都不行了?
程一笙輕輕地嘆聲氣,真是懷個孕都不讓人消停。薛臺您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無奈地想着,她還是把手機給薛岐淵播了過去。
薛岐淵本來正在心不在焉地坐着,滿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他還沒怎麼在意,懶洋洋地拿起電話,結果在看到上面的來電時,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是程一笙!她終於來電話了!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心裡準備好,拿起手機,然後裝腔作勢地低聲“喂”了一句。
“薛臺,最近可好?”程一笙如沐春風的聲音,讓人一聽就心裡愉悅。
不知爲何,薛岐淵心中那股子委屈、氣憤,被這聲音一刷,簡直就消失了一半,他差點就失控了,不過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還好!你呢?”
“我也不錯,就是不工作,有些無聊,時常想起以前的事情!”程一笙輕輕地笑着說。
這算是套近乎了,沒有辦法,爲小楊她只能暫時忍一忍了。她現在來橫的也沒有用,只能讓薛臺更下狠手去折騰小楊,她可不想小楊成爲她與安初語之間的犧牲品。
如果說薛岐淵因爲自己而整治小楊,那好說,她低個頭就罷了。可如果薛臺是爲了安初語,那就不好說了!
“聽說你懷孕了,還是雙胞胎,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吧!”薛岐淵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酸溜溜的,足像是在醋缸裡泡過的。
“別提了,孕期反應很大,天天的難受,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現在竟然比以前還要瘦了,這種日子也不好熬!”程一笙當然是不能講自己的好了,她知道薛臺看不得自己好,要是她什麼都如意了,薛臺心裡就不舒服了。
薛岐淵一聽她不舒服,這心就忍不住提了起來。他關心地問:“殷權就沒有想想辦法?”
程一笙笑道:“這能想什麼辦法?這是生理反應,每個孕婦都要經歷的,沒有辦法,只能忍着!”她不想再在自己懷孕的問題上糾結,於是轉言問道:“薛臺,最近工作如何?忙嗎?”
“還是那個樣子!你最近有沒有關注過國內新聞?”薛岐淵試探地問。他跟安初語的新聞,她到底看到沒有?
程一笙當然不可能承認,她想的不是安初語,而是方凝。如果錢總檯沒對薛臺說她打過電話的事兒,她自然不能主動去承認,免得這薛臺再懷恨在心。於是她立刻說道:“沒有啊,最近只顧着難受了,電視都不敢看,一看什麼手機電視之類的,就噁心得要命,氣都喘不上來了!”
原來她是沒看到,薛岐淵心裡釋懷了,那股子不忿,也因此被撫平。他反問一句,“這麼嚴重啊?”
“是呀!”程一笙已經感受到薛岐淵的變化,覺得時機成熟,然後問道:“對了薛臺,我問一下,您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薛岐淵一怔,然後問她:“你怎麼會這樣問?”
“我聽說小楊被您調到安初語手底下了,不僅被罵,居然還被打了!”她說完,沉了一下語氣說:“薛臺,我跟安初語之間,到底是有點不愉快的,小楊在她手底下,不免會受氣,您看如果是因爲我的話,我可以向您道歉!”
薛岐淵要的絕不是程一笙這樣,他要的到底是程一笙怎樣,他也說不清。好像只要是程一笙稍稍有點低頭,他就會毫無芥蒂,如果這頭太低了,反而會讓他不忍,讓他心疼。
薛岐淵意外地說:“被打了?這件事我不知道!”他只以爲小楊只是被罵一罵,還真沒想到安初語會被打。他立刻解釋道:“安初語的助理弄丟了重要文件,晚上要用。我是想着小楊經驗比較豐富所以才讓她暫時過去幫忙帶一帶她的助理,並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
此時響起了敲門聲,薛岐淵還沒說話,安初語就推門進來了。
怎麼說呢?她真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她欺負小楊薛臺都沒說什麼,那麼現在她打了小楊,還要給小楊告上一狀。而她也認爲薛臺不會把自己進來當成一回事。
不過進門後,她看到薛臺正在打電話,不由愣了一下。
薛岐淵眉頭一皺,擺着手,沒有說話,意思是讓她出去。
安初語心想,這可能是錢總檯來的電話,非常重要,所以點點頭,又拉開門出去了。
外面陳助理看到安初語也不用她通告就進門了,心裡異常的不爽,可是現在看她還未完全進門就又出來了,心裡舒服極了,她想,裡面一定是程主播給薛臺打電話呢。
“薛臺,我現在已經離開電視臺了,按理說臺裡的事我不應該再管。可是我也不想牽連無辜的人,所以我只求您一件事,能不能把小楊調到方凝下面?”程一笙的話說得很得體,她是個能屈能伸的女人,不僅爲了自己的事業可以如此,爲了朋友當然也能如此。這也是她爲什麼那樣受歡迎的原因。只有你對朋友兩肋插刀了,朋友纔會對你掏心掏肺。
程一笙的朋友不算多,可每一個,都是頂好的。就像小楊可以自己忍受委屈,卻不能允許別人抵毀程一笙一樣。
這下薛岐淵猶豫了,他可以把小楊調走,但是調到方凝下面……
他很明白程一笙的意思,如果調到了方凝底下,這小楊可以說不用受任何氣。讓程一笙如此地順心如意,他這心裡還真有點那麼不甘。
和一笙明白,薛岐淵這是不太樂意。想想也是,以前兩人之間諸多不愉快,他能心甘情願就怪了。於是程一笙客氣地說:“薛臺,如果爲難就算了!”
真是客氣嗎?那是不可能的!她程一笙想做成的事,還真是一定要做成。小楊這件事她也要一勞永逸,不再給薛岐淵第二次整小楊的機會。程一笙運用了心理學。薛岐淵是臺長,怎麼可能爲難一個助理調動的事情?如果真的爲難了,這證明他這個臺長,也太窩囊了。再有,如果她真是態度堅決,那麼薛岐淵看到她的心思,指不定又生出什麼不一樣的想法來,如果這事兒對她來講可有可無,他再這樣堅持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畢竟是多年的搭檔,程一笙對薛岐淵的瞭解,要比他對她瞭解得多。其實薛岐淵之前也是瞭解她的,不過他認爲在他手下不會飛走的她,突然嫁給了殷權,這足以讓他的思維凌亂,那些所謂對她的瞭解,也打了折扣。
現在果真,程一笙如願了,薛岐淵聽她這樣說,便說道:“這有什麼爲難的?只是覺得方凝已經有了一個助理。小楊能力不錯,應該留給更加需要她的人。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讓她過去!”
“呵呵,那謝謝薛臺了!”程一笙笑着說。
“不用客氣!”薛岐淵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想到了她熟悉的笑容,心裡有點騷癢難耐。他卻又得壓抑着自己快速的心跳,裝成淡然的樣子,這樣的感覺,真是難受。
得了便宜,程一笙自然會說些好話,反正他現在也收拾不着自己了,關係搞那麼僵,也只能讓他把氣撒在方凝或是她所在乎的人身上,她不想連累別人。
“薛臺我不打擾您了,有時間我會去臺裡看你們,先這樣,再見!”
她的話,不免讓他激動了一下,他硬生生地將嘴邊的“你什麼時候回來”換成了“再見”。
電話掛了,他的心未免有點悵然,盯着手機半天回不過神來。
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回了神,這纔給助理撥了個電話,命令道:“你去安排一下,讓小楊到方凝那裡報道,記着跟方凝說一聲!”
“是!”陳助理心中一喜,看樣子剛纔真的是程主播給薛臺打電話了,她就知道,程主播一出馬,事情都能解決。她看眼站在外面想進又不敢進的安初語,不由加了一句,“薛臺,安主播在外面等您呢,現在讓她進來嗎?”
“嗯!”薛岐淵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有什麼可牛的?現在想進門,不還是得通過我?陳助理心裡有點小得意,這種非常強的存在感,讓她的心情頓時又好了幾分。她看向安初語說:“安主播,薛臺讓你進去!”
剛纔陳助理打電話,安初語已經注意到了,沒想到真是薛臺,現在這助理又這麼說,她心裡有點不舒服,不過她沒有發作,畢竟是臺長的助理,她現在還沒有這個分量。
臺長的助理,跟藝人助理可不一樣,那是正規編制,還一定是名校畢業,最起碼要在本科以上,這是正正經經的工作助理,可不是生活助理。也就是說這位陳助理,在臺裡是有地位的。
安初語忍下了,推着門進了門。
薛岐淵淡淡地問:“有事?”
安初語總覺得薛臺有點不一樣了,但是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她只能按照自己剛纔那樣打算地說:“薛臺,那個小楊做事不行,我訓她幾句她還還嘴,還要跟我動手,我打了她,她還想還手呢!”
薛岐淵面無表情,沒有驚訝更加沒有她想象中的生氣,而是異常平靜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把小楊調走吧!”
安初語愣了一下,調走不是如了小楊的意?她還怎麼整人?這可不是她的初衷,於是她馬上說:“不用調走了,小楊再怎麼不行,也比我的助理強,我就是想着,以前程主播,對下人也真是要求太不嚴格了,都給慣壞了!”
薛岐淵靠在椅子上,說道:“臺裡一姐的助理,通常都是配備兩個,一個是生活上的,一個是工作上的!”
安初語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個幹什麼?難道要把自己提成一姐?可是她也不夠格啊,雖然現在的節目質量好了些,但是沒有最初的那麼多人罵她,收視率反倒不比前面了,這樣的情況,能提成一姐嗎?
薛岐淵接着說:“當初程一笙在臺裡的時候,只有小楊一個助理,工作生活都是小楊一個人,程一笙也從未向我報怨過,小楊能力不行,哪裡出了錯。並且她與小楊合作默契,工作上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安初語這才聽出不對勁,她的表情微變,說道:“那……就是小楊不好好幹了!”
薛岐淵撇了下嘴角,顯得有點譏誚,他也不再繞關子,說道:“小楊能力沒有問題,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有問題了?小楊在臺里人緣不錯,這是臺裡衆所周之的,怎麼就和你不對付了?安初語,我勸你還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面!”
如果不是他想利用小楊對付程一笙,也不會對安初語的心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他的目的達到,自然不會容忍安初語這些小動作。
安初語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她話趕話地說:“薛臺,小楊那是爲程一笙出氣呢,所以她對我有敵意!”
“出什麼氣?程一笙都走了,還有什麼氣?你跟一個助理過不去,只能說明你心胸狹小,這樣下去,你沒什麼前途!”薛岐淵擡了下手說:“晚上要用的東西,自己去弄,出不來的話,那就自己乖乖領處分!”
安初語臉色一變,她哪裡還有時間在這兒廢話?倒吸了口氣說:“薛臺,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轉身剛走到門口,薛岐淵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等等!”
安初語心中一喜,以爲他改變了主意,立刻轉過身來,滿眼希翼地看着他。
薛岐淵犀利的目光看着她,“記住,你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出去吧!”
真叫一個難聽,安初語滿心的羞辱,哪裡還敢再說什麼話?趕緊就出了門。她真是不明白,本來一切還好好的,怎麼說變就變了?難道薛臺讓小楊過來,只是爲了小虐一下,不能大虐?
陳助理看到安初語臉色難看地走出來,肯定是在薛臺那裡吃了癟,總算是教訓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安小賤人,這電視臺,是你想得瑟就能得瑟的地兒嗎?自己剛站穩腳跟就想把電視臺給折騰得腥風血雨了?沒門!
安初語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小楊已經不在辦公室了,不會這麼快吧!她就下個電梯的工夫,小楊就得到命令還這麼快就走了?她不由問助理,“小楊嗎?”
“調走了,說是調到方主播那裡了!”助理嚇得縮了縮肩,怕安初語打她。
“什麼時候走的?”安初語的臉色,黑得厲害,像是要吃人一般。
“大概走了五分鐘吧,是陳助理來的電話!”助理小心地說。
五分鐘了!也就是說,她在進薛臺辦公室前的事兒了?她想起陳助理接的那個電話,應該就是那時候下的命令。原來在自己去之前,薛臺已經聽說了小楊被打的事兒。那麼是誰跟薛臺說的?誰在背後告的狀?
有這個能力的人,方凝?小楊親自告狀?總不可能是……程一笙吧!
最後這個想法,令她自己都驚悚了起來。她想到自己中途進去的時候,他立刻就讓自己出來了,好像給他打電話的是領導。顯然那不可能是方凝或是小楊。只有可能是程一笙!
程一笙!
爲什麼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呢?
安初語眼中閃過了陰狠!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的工作如果弄不完,晚上怎麼辦?她真是後悔,早知道留個備份再刪了助理電腦裡的文件。
小楊進了方凝的辦公室,方凝看着她的臉問:“小楊,你這臉怎麼回事兒?被打了?”
方凝光顧着自己的事兒,忽略了臺裡的八卦。
小楊悶聲問:“方主播,您還不知道啊?我不是被調到安初語那兒了?她打的!”
“我靠,丫的!”方凝當即就站了起來。
“方主播,不是你幫我求的情嗎?薛臺讓我回來了,我還以爲是您給我求的情!”小楊有點意外,是誰呢?
“當然不是我,要是我的話,我得先收拾那賤女人!”方凝恨恨地說:“什麼玩藝,有本事衝着我跟程一笙來,打你有什麼用?沒品!”
小楊靈光一閃,說道:“不會是一笙姐給薛臺打的電話吧!陳助理說要跟一笙姐說,我不想打擾她,就沒說。難道陳助理給一笙姐打電話了?”
方凝點頭說:“能說服薛臺把你從安初語手下弄出來,還到我底下,也只有程一笙能做到了!”她自己現在不受待見,就算是跟薛臺說了,薛臺也不會同意。她有點感慨,拍了拍小楊的肩說:“你真是跟過一個好人!”
小楊感動的眼淚汪汪,“沒想到一笙姐這麼照顧我!”
方凝頓時笑了,“傻瓜,程一笙什麼樣兒,我當然知道,她是把你當成妹妹。”她有點發怔,擡起頭又落下頭,看她說:“程一笙沒把她堂妹弄進電視臺,卻讓你真真正正留下了,她是有情有義的!”
“嗯!”小楊重重地點頭,以示同意。
方凝拍了拍她的肩說:“行了,你一笙姐大着肚子,顧不得這邊的事兒,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姐姐呢?放心吧,不能白被打,姐給你討回來!”
“啊?方凝姐您想幹什麼啊?”小楊傻了,她只是個助理,還是電視臺最低那層的助理,被主持人打了,從來沒想過要還手的。
方凝神秘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小楊有點不安,忐忑地說:“那個……要不就算了吧!”
方凝眉一挑,說道:“那怎麼行?程一笙把你交給我,那是對我的信任,我怎麼能自己人都護不住呢?放心吧!”
那邊程一笙掛了電話,心想着方凝說了薛岐淵跟安初語成雙入對地,什麼樣子呢?安初語現在把她學的越來越像了?她不由打開手機上的網絡,搜索國內新聞。
很快,安初語挽着薛岐淵手臂的照片,出現在自己眼前,一身紅裙的安初語笑得溫婉,讓程一笙看到了熟悉的感覺,像自己,但是又不像自己,那種感覺簡直膈應死了,一股噁心衝上喉間,她扔了手機捂着嘴就往衛生間跑。
殷權進門便看到她從牀上躥起來往衛生間跑,他嚇得都驚了,一邊叫着:“一笙,你不能跑!”一邊往衛生間跑。
要命了,她還沒到三個月,怎麼能跑呢?孩子還要不要了?
程一笙抱着馬桶大吐特吐,殷權看得心疼極了,剛吃下去的營養啊,這麼快就給吐出來了?豈不是白吃了?本來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吐了?他不在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孕吐一般是不把胃裡的東西吐乾淨不罷休,她撐着馬桶吐得昏天地暗,殷權在後面抱着她,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生怕她栽進馬桶。
總算是吐完了,她歪在他懷裡,大口喘着氣,殷權把她扶到水池前,用刷牙杯接了溫水讓她漱口,程一笙把嘴漱了,然後殷權抱起她,走到外面放在了牀上,問她:“怎麼回事?”
程一笙把頭埋進他的懷裡,然後手指着牀上的電話說:“好奇害死貓兒,把自己給噁心吐了,老公快幫我把手機上的圖按掉,千萬不要再讓我看到了。”
殷權拿起她的手機,看到上面是薛岐淵跟安初語的照片,不由問她:“你怎麼突然想起看這個了?”
“嗨,安初語把小楊給要去了,欺負小楊,還打了小楊。小楊怕打擾我不肯跟我說,還是薛岐淵助理和我說的。我能不管嗎?小楊被欺負,那安初語分明就是衝着我來的。所以我給薛岐淵打了電話,讓他放過小楊。事情解決了,我好奇這倆的緋聞,所以看了看,結果還不如不看,後悔死我了,安初語那笑,怎麼那麼膈應呢?”她說着,又想吐,她趕緊壓下,說道:“不想了不想了!”
這還用問嗎?剛纔殷權一眼就看出那個安初語是在模仿她老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物,居然還敢跟她挑釁?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要不是她說了得留着那女人,他還真是……
殷權把事情想簡單了,他以爲老婆就是單純的給噁心吐了,卻沒想到,這回開了頭,這吐就止不住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程一笙胃口還好,吃了不少東西,只不過吃完沒多久,就又躥到衛生間給吐了個乾淨。
原來真是這樣,有了開頭,後面孕吐就止不住了。殷權不免怒火中燒,他努力了這麼長時間,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全都給破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