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略略擡了下眼,不經意般地掃了一下電梯上的數字,然後又垂下,好似思考。
薛岐淵以爲自己的話說動她了,他靜等着她的回答,一旦她點了頭,他會好好地將她抱在懷裡親一番,以彌補這麼長時間他對她的思念之情。甚至,他已經想到要將她帶到辦公室,雖然他一向不主張辦公室戀情,但他已經忍不住,想要她,怕她反悔,只要他得到她,她就沒有再反悔的可能。如果殷權能跟她離婚那更好,到時候他會以閃電的速度娶了她,就像當初殷權那樣,打別人個措手不及。
薛岐淵覺得,這是最緊張的時刻了,以往升職都沒能讓他如此緊張。
他是瞭解程一笙的,他應該知道她的忠貞,可此時他已經讓自己內心的渴望給弄得腦子不清醒了,竟然把她想成淫蕩的女人!
程一笙算計電梯快要到了,她方纔擡起眸,薛岐淵見到她那撲扇着的蝶翼終於擡了起來,心臟緊張的快要跳出來,可是他看到她那過於清明的瞳時,不知爲何,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薛臺,你究竟懂不懂得尊重人?你用這種齷齪的思想來想我,就算我們結了婚,也是以離婚結尾!”程一笙說完,根本不給薛岐淵反應的時間,貼着電梯臂,以一種一般人不可能的柔軟,迅速地繞開薛岐淵的鐵臂,恰巧此時,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她踩着高跟鞋款款離去。
一切算計的剛剛好,薛岐淵想抓她,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邁出電梯門,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在空中,顯得極其可笑。
阿莎已經在電梯外等候了,見氣氛有些不對,便緊張地低聲問她:“太太?”
程一笙看向她,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沒事!”
薛岐淵從電梯裡下來,陰晦莫測地看着她,目光深幽。程一笙無視他一般,又重新走進那部電梯,阿莎敏捷地跟着進去,程一笙按了自己的樓層,下去了。
還有什麼可說的?顯然剛纔薛岐淵讓她去他的辦公室,說的就是這種事。沒想到她結婚這麼久了,薛岐淵還不肯放過她,還想潛她?別說這是愛她,有這樣的愛嗎?她就認爲他是得不到她而不甘心!
薛岐淵有一種被耍的憤怒,她跟簡易之間明明就是不清不楚的,到自己這兒裝什麼聖潔?簡易好歹比他晚吧,就算是排隊,也能輪着他了吧!
要說薛岐淵成了癡,那真是不假,因爲她的滴水不漏,因爲她不可能跟殷權離婚,又不可能有外遇,這讓薛岐淵對她無從下手。所以他看到簡易與程一笙之間的不正常,便一廂情願地認爲程一笙和簡易之間不清不楚,那樣他才能找到她的弱點,才能用這種方式得到她。
這種欲得而不能的感覺,讓薛岐淵放棄一切的原則,哪怕自己當個不見光的情人,他也願意。
不是想故意污衊她,是想得到她,平復自己心裡的痛。他將手撐在電梯旁的牆壁上,閉着眼,一臉痛苦的表情,許久他才緩和過來,面色平靜,眸底卻掠過陰鷙的光,這事兒不能算了,他一定要好好利用。
程一笙靠在電梯上,身上有些發軟,說不緊張是假的,她原本以爲薛岐淵不會再對她動什麼心思,都這麼長時間了。現在看來真是一點警惕都不能鬆,阿莎一不在,薛岐淵就露出本性。
阿莎這心裡正嘀咕,現在見太太一臉的心不在焉,就更擔心剛剛出什麼事了,她很擔心自己失職。
“太太,剛纔他沒怎麼着吧!”阿莎忍不住問。
程一笙回過神來,看向阿莎,心裡不由想着,她要是能有阿莎這樣的身手該多好?一出手就把薛岐淵給撂倒了,那該是何等的解氣?她漫不經心地說:“阿莎,我能有什麼事?”說完,她就站直,靠近阿莎問:“阿莎,我跟你學學功夫如何?”
阿莎嚇壞了,“太太,還說沒事?您都要跟我學功夫了!”她提高音量說:“太太,您說他動您哪了?我廢了他去!”
動不動就廢人,真是有氣勢,程一笙頗爲羨慕,笑着說:“你看我什麼事兒都沒有,頭髮都沒亂啊,他真沒怎麼着,我就是突然想起來要學,你教我吧!”
阿莎見她還能笑呢,心裡倒是有幾分相信,她方纔淡定下來說:“太太,您真是嚇死我了。您現在想學功夫啊,怕是有些晚了。”哪有快三十歲再學的?胳膊腿都快僵了。
“啊?晚了?不能吧,我可是勤於練瑜伽啊,你看看!”程一笙說着,伸着胳膊腿,證明自己沒問題。
恰逢此時,電梯門突然開了,同事站在門口,程一笙的動作僵在半空,然後馬上落了下來。同事忍着笑打招呼:“程主播!”
程一笙笑得親切,一本正經地下了電梯,頭沒有回,卻聽到後面壓抑的笑聲。
一陣發窘!
電梯門關上後,程一笙不依不饒地說:“阿莎,你害我出醜了,你得賠償我,就要教我功夫。”
阿莎也忍着笑,“太太,您威脅我啊!”
“威脅就是威脅了!”程一笙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這功夫學定了,到時候誰也不用靠。
“太太,您就是學會了,也是三角貓功夫。再說學功夫很辛苦,殷總肯定不會捨得的。”阿莎如實說道。
程一笙轉過頭,衝阿莎狡黠一笑,說道:“阿莎,你好像也不小了,該有個男朋友不是?我看鐘石跟你挺合適嘛!”
阿莎臉色鉅變,趕緊說道:“太太,我教您就是了!”
程一笙嘿嘿笑,說道:“阿莎我可不會逼你,只是讓你考慮考慮!”
阿莎一臉鬱悶,太太真狡猾!
在程一笙辦公室門口等着的鐘石看到太太笑的這麼開心,等她進去之後,鍾石問阿莎,“聽你們說什麼功夫,怎麼了?”
阿莎嚴肅起來,身子站得筆直,鍾石是她的上司,所以態度一定要端正,她規矩地回答道:“太太想學功夫!”
鍾石立刻敏銳地問:“太太爲什麼想起來學功夫?是不是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莎天生就不是撒謊的材料,站在那裡不說話,欲言又止。
鍾石急了,毫不猶豫上腳就踹了她一腳,踹的是腿,阿莎踉蹌了一下,但是馬上就又站直了,從她努力隱忍的表情來看,他那一腳絕對不輕。
“還不快說?”鍾石沉聲喝道。
阿莎立刻開口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時電梯裡都是人,我上不去,所以就上的另外一部電梯,可是太太的電梯到時,裡面只有太太跟薛臺長兩人,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是感覺好像有事,後來太太就問我學功夫,我問太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太太堅持說沒有!”
“這你也敢大意?”鍾石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道阿莎就是爲了太太防薛臺長而設的,她還這麼玩忽職守,他沉痛地說:“要是讓殷總知道了,你還想活嗎?”
阿莎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如果不是在電視臺,她立馬就給鍾石跪下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下回一定小心!”
“知道害怕了?”鍾石想到剛纔太太笑時的樣子,的確不像有事,便沉了一口氣說:“這是個教訓,對於太太身邊的男人,都要高度戒備!今晚下了班,不準吃飯,罰跑到凌晨五點!”
“是!”阿莎知道這是對她手下留情了,便立刻站直了答道。
程一笙哪裡知道殷權對自己的手下,都是這麼嚴格的。
程一笙有臨時節目的時候,臺裡的人手都要無條件地緊着她用,現在涉及到加錄節目,所以大家更是忙,就連訂飯的小妹們都過來幫忙了。要知道不管是程一笙的節目還是她的嘉賓,可都是重量級的,別的節目比不上的。
安初語現在的工作就是做一些幕後的事情,說白了就是高級打雜的,她底下就是訂餐小妹了,這也是她想迫切要上節目的原因,她一個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就在這裡打雜?
其實剛畢業的學生來實習,打雜做些幕後很正常,如果不是徐涵現在已經站的那麼高,安初語也不會心裡不平衡,她現在連打雜都不固定,簡直就是哪裡需要哪裡去啊。
今天台裡上下都忙,而她則被叫到財經節目組去幫忙。昨晚薛岐淵那可怕的樣子,讓她也不敢再給薛母求助,只能暫時先這樣工作,再想辦法了。
季憂憂也煩啊,現在訂餐小妹都欺負她,中午吃飯難道讓她總往外跑?要麼就是掉價的去食堂吃嗎?今天中午更要命,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剛出了辦公室就看到一個女人搬着資料去複印,她趕緊叫道:“哎,你!”
安初語回頭,看了看四周,確定這個季憂憂叫的就是自己,心裡這火就不打一處來,但是想到季憂憂跟薛岐淵的關係,只能暫時忍了。
季憂憂看對方不說話,心裡更加確定,這就是打雜小妹了,於是趾高氣揚地叫道:“去給我買份飯!”
爲什麼不裝了?現在大家都不怎麼理她,再裝可憐,豈不是更讓人欺負去了?所以她也不裝了!想想孫福來給臺裡扔那麼多錢,還不夠她在這裡橫行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這些錢她要了呢!
要說這孫福來也是的,寧願給她買東西,花巨資進電視臺也不給她錢,要是讓她房車都有了,那比進電視臺也不差啊!
孫福來纔不是傻子,他給電視臺投資,還做了廣告呢,給了房車,憑什麼?
這女人對於他來講也是待價而沽的,像程一笙那樣的,同樣是女人,可人家名氣修養在啊,所以豪車就開電視臺門口扔那兒,豪宅也不心疼。但是季憂憂,只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還不值得他下這麼大的血本。
安初語本來就氣呢,眼看着最瞧不上的女人拿自己當小妹使喚,她就氣的毫不示弱回了一句,“我不是買飯小妹,自己買去!”
“那你是什麼?”季憂憂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資料上,笑着說:“既然去複印,那跟小妹也差不了多少!”
安初語揚起下巴,將自己畢業的學校報了出來,還反問:“你哪個學校畢業的?”
季憂憂那個學校的專業,的確不如程一笙的這個學校過硬,不過季憂憂也不糾結在這上面,看着她嗤笑:“那又如何?你不是照樣在這兒複印東西,而我是主播,這就是差距,就算你是一流大學畢業的,還不是要伺候我們?”
安初語氣壞了,她來電視臺還沒有如此難堪過,一個剛進臺裡的主持人,就敢對她這樣了?
別人都在看好戲,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安初語剛來的時候,的確因爲像程一笙,性格又好,有個好的人緣,不過時間一長,她沒有節目,大家不免輕視她,再加上有徐涵那檔子事,她的人緣也是越來越差,現在更是沒有地位。
“快去吧,否則被訓了,那我可不幫你說好話!”季憂憂笑着問:“難道你要我給薛臺打電話?就這麼一個訂飯的小事?”
一聽到“薛臺”二字,安初語忍不住一抖,她哪裡還敢招惹薛臺?昨晚差點把她掐死,於是她把資料放到一旁,狠狠地瞪着季憂憂,咬牙說:“好,我去給你買!”
季憂憂笑的開心,“早這樣不就行了?”
安初語轉身奪門而出,這口氣,她記下了,她一定要還給這死女人!
有同事好心地對季憂憂說:“誒,你小心着點那個小安吧,當初她可是害她最好的朋友,害得順手呢!”
多少也有討好季憂憂的意思,還是有人覺得季憂憂是有來頭的,巴結不上程一笙的,能就近巴結她也好,反正程一笙也不一定知道。
季憂憂笑,“就她?不是我的對手!”
一個實習生,有什麼好怕的?
同事又八卦地說:“這個小安啊,跟薛臺有點不清楚,你可注意着點!”
“哦?”季憂憂笑了,“要真是不清楚,也不會來這麼久還幹小妹的活兒了!”
安初語躥出去買飯,買到了飯,忍不住在裡面吐了幾口口水,然後用手指攪了攪,我噁心不死你!
飯買了回來,安初語把飯放到桌上,硬邦邦地說:“你的飯!”
“等等!”季憂憂不緊不慢地叫。
“還有什麼事?”安初語轉過身,一臉的冰冷。
季憂憂打開飯盒,看了看,然後擡頭看她:“你加料了吧!”
“怎麼?你怕了?”安初語也不承認,激她。
“你來吃了,當着我的面!”季憂憂可不是傻子,防着安初語呢。她跟安初語鬧這麼僵,還敢吃安初語買來的飯嗎?自然是不敢了,現在多半是爲了瀉火!
“這是你的飯,我沒胃口吃!”安初語自然不肯吃。
“那就真是加了東西?夠陰啊!”季憂憂呵呵地笑着,那叫一個楚楚動人,不過那動人的笑,還未消失,就迅速轉變成了陰狠,飯盒往外一扔,整個扣在了安初語臉上。
“啊!”安初語大叫起來,好燙啊,她會不會被毀容?
安初語去找水衝臉,結果眼睛上糊的都是米粒,看不清前面,結果就是亂撞。季憂憂嬌笑聲傳了出來,還隨着嬌喝聲,“叫你敢惹我?這就是下場!”
程一笙跟方凝正要出去吃飯,眼見一個人沒頭沒腦地就撞了過來,程一笙趕緊把方凝拽開,鍾石跟阿莎立刻護在程一笙左右,怕她被撞到。
“這是怎麼了?”程一笙看着跑走的人,說道。
“哎,我怎麼看着像安初語?那一臉的飯是怎麼回事?”方凝也往那邊探頭,嘀咕着。
追出來看熱鬧的人,緊着巴結程一笙跟方凝,主動解釋道:“程主播、方主播,你們不知道,季主播讓小安去買飯,小安不樂意。結果季主播說她要是不買飯,就跟薛臺說,小安就去了。沒想到小安買回來的飯里加了料,季主播看出來了,季主播一氣之下,就把飯都扣小安臉上了,看起來飯挺燙的,小安不知道會不會被毀容。”
程一笙跟方凝對視一眼,心裡想的都是“這麼快就掐上了”?
兩人走出電視臺,方凝感慨道:“挺火爆啊!”
“這麼快就深仇大恨了,看來安初語積怨深了!終於把她的目光轉移到別人身上了!”程一笙心想這安初語總盯着自己,自己也挺冤啊,又沒惹她,現在好了,盯別人去了。
“你說最後誰勝?”方凝興趣頗濃,“打賭嗎?”
“那得看薛臺對安初語的態度了,就目前來看,還是季憂憂勝算多,錢在那兒擺着呢!”程一笙心想這薛臺除了跟自己過不去,眼裡就剩下錢了。
“那我就賭安初語勝,這丫頭可不一般啊!”方凝感慨地說。
程一笙瞥着她,揶揄地問:“還有心思打賭呢,早晨簡易找你幹什麼?嗯?”
“程一笙你還說呢?真不義氣,就把我扔那兒了?”方凝想起這檔子事兒就憤恨。
“方凝,以前這種事兒你乾的還少?你也知道滋味兒不好受了?”程一笙理直氣壯地反駁。
方凝哪兒想到自己也有這天啊,喃喃地說:“你家殷權不同,氣場太大,我不跑就被凍死了!”
“簡易也差不多,你還嫌我跑?”程一笙反駁。
“得、得,我是說不過你!”方凝擺手,跟程一笙鬥嘴沒一回贏的,乾脆別白浪費功夫。
“那你快說說,簡易是不是要跟你複合?”程一笙興味十足地問。
“怎麼什麼都能讓你猜到?”方凝看她,一臉的無奈。
“啊?還真的開口了?看來阮無城吻你真的刺激到他了。”程一笙瞪大眼睛,求知慾十足地問:“跟阮無城接吻,我怎麼看着那麼有感覺啊?吻得死去活來的!”
“靠,程一笙,你怎麼什麼都能問出口啊,羞死我了!”方凝捂臉。
“看樣子真是有感覺了,你不會真的要跟了阮無城吧!”程一笙使勁兒八卦着,她雖然不那麼看好阮無城,不過這男人,目前來講表現還是不錯的。
“誰要跟他!”方凝憤恨地說。
“那還吻那麼激烈,小心你自己吃虧!”調侃中,有着刻意的提醒,她當然擔心多於八卦的。
“一個吻而已,反正也沒有獻身!”方凝這話多少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反正初吻也沒了,一次兩次又有什麼關係?
“你們要是單獨在一起可別亂吻啊,小心擦槍走火!”程一笙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這其中的事。
“我當然知道!”方凝已經羞得無地自容了。
程一笙擡頭,看到了意外的人,不過也不算太意外,能跟自己說那樣的話,說明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簡易站在兩人經常吃午飯的地方,一身銀灰色的西裝,襯上臉上那並不平易近人的表情,顯得貴氣十足,他雙手插兜,神色專注地看着她跟方凝,意味不明深眸,不凡的氣質,顯然他已經引起了很多女人的注意。
程一笙不由頓了下腳步,扯下方凝,叫她一聲,“方凝!”
方凝擡起頭,便看到簡易,她臉色微變,程一笙能夠感覺到她的身體僵了一下。
兩人幾步走到簡易的面前,程一笙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吧!”
“別走!”方凝顧不得許多,拽住了程一笙。她可不想單獨跟簡易吃飯。
簡易也看向程一笙開口說:“一起吃吧,我沒有別的意思!”
程一笙看方凝繃緊的臉,顯然情緒有點失控,她只好點了點頭,三個人一起進了飯店。
方凝坐下後喝了兩口茶方纔緩過些神,她擡頭看向簡易,“你又何必?早晨不是說的挺清楚了?”
簡易的臉色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發生變化,他面色淡然,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帶實一般,看向方凝說:“我想明白了,以後不會再說那樣的話,既然做不成情人,那就做朋友吧,你說呢?”
方凝別過臉,說道:“我可沒有跟前男友當朋友的習慣!”
她是覺得他心真夠寬的,以前的事就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嗎?不覺得尷尬嗎?而程一笙則覺得簡易現在完完全全就是利用了,因爲自己不答應簡易當朋友,所以簡易就從方凝那裡下功夫,只要方凝不介意,她這裡也沒什麼理由不和簡易當朋友,那樣簡易與殷權的關係,就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程一笙想的還真沒錯,簡易就是這樣的想法,他一定要成功,不能讓方凝白白的丟了,他要記着這教訓,沒有自己的事業,在簡氏站不住腳跟,是留不住想留的人。
程一笙替方凝說話,對簡易說:“方凝是擔心阮無城誤會!”
簡易笑了,“我跟無城也是朋友,方凝,我們雖然戀愛了,可連吻都沒接過一個,單純的就是牽個手,也算不得尷尬,你也別小氣了,都是一圈子裡的,以後又不是不碰面了,難道還要讓我跟無城絕交?”
而他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早知道今天,他早就不應該紳士,把方凝先拐上牀,那樣她就不會跑掉了。阮無城這人渣,別的不行,對付女人倒是真有一套。
方凝一聽簡易這麼說,心裡也沒主意了,人家阮無城是幫她,她總不能讓阮無城跟他絕交了吧。阮無城和簡易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本來就是朋友。於是方凝說道:“我也沒那麼小心眼,不過我們男女有別,要是以後見面,都得有無城在場,我就沒問題!”
這是極限了!
簡易自然也不會再逼下去,他跟方凝單獨見面自然是不妥的,於是他看向程一笙問:“方凝已經沒事了,你不會還介意吧!”
程一笙算是服了簡易,這男人也太執著了吧,千方百計地也要達到目的,簡易不成功,還真是冤!於是她學着方凝說:“殷權在場的話,我也沒問題!”
“好了,反正也是過去的事,大家都別在意了,改天我弄個聚會,你們都來,就算是給我個面子!”簡易笑着說。
“你跟殷權聯繫吧!”這回程一笙率先開口,她想殷權要是答應就怪了,那男人正小心眼着呢。
方凝這回學程一笙,“你跟阮無城聯繫吧!”
簡易也算服了這倆女人,都滴水不漏,他果斷地說:“今天我請客,以前有不妥之處,算是我賠罪了!”不讓這兩個女人有反悔的餘地。
都浪費這麼長時間口舌,人也坐這兒了,飯要是不吃,豈不是白折騰半天?反正有方凝在呢,程一笙也懶得再挪地兒了,說道:“趕緊上菜吧!”吃完了快走人。
方凝也是這種想法,她可沒有簡易那麼大度,她心裡可不能完全的不介懷,說是朋友就是朋友?她做不到,所以多少有點不自在。
簡易沒想放過方凝,做朋友了就不能搗鬼了?做朋友才方便搗鬼,點完菜,簡易靠在椅子上,桌下筆直的雙腿疊交起來,一副朋友關心的姿態對方凝說:“方凝,我好心提醒一下,咱們倆的事兒,圈子裡也都知道了,你要是想嫁進阮家,這個得注意一下!”
“謝謝你的關心!”方凝沒有一點擔憂的神色,她根本就不想嫁進阮家。
簡易卻以爲阮無城不會這麼快吧,居然已經帶方凝見了父母,而阮父阮母也同意了?要不方凝怎麼不擔心呢?他沒想到阮無城跟方凝是假的,畢竟他親眼看到兩個人吻得難捨難分,做戲要是能這般的話,誰能相信兩個人之間沒姦情?
“看樣子是好事將近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事?”簡易斂眸端茶杯,掩去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其實他是試探,她跟阮無城到了哪一步,談婚論嫁?
方凝這心裡不是滋味兒了,什麼男人啊?早晨還要跟她複合,中午就祝福她跟別的男人了?這樣的人她還真是無法駕馭,分真是分對了。她也拿杯掩飾,隨意地說:“還沒定,商量着來嘛,也不急於一時!戀愛時光很難得,我們還想享受一下!”
程一笙瞥方凝,心想這女人演技也爐火純青了,跟真的一樣。
簡易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他當然受不了這份刺激,試探出的結果,讓他有點後悔自己的試探,因爲心裡更痛了。他不得不轉言,竟然連看方凝都做不到,看向程一笙說道:“對了,晚上的節目,你希望我怎麼表現?刻薄些還是怎樣?”
程一笙聽到這個話題,也來了興趣,問他:“你們公司想籤誰?”
簡易拿起杯,有些含糊地說:“目前我們看好宋越彬!”他給自己的話充分地留了後路。
程一笙擡眉,“怪不得,在臺上你可是爲宋越彬說盡了好話!”
“你覺得他如何?”簡易擡眼問。
“實力還好,不過人有些心術不正,不踏實!”程一笙腦海裡想到的是許紹清,她覺得許紹清比宋越彬強不知多少,可這樣的人,大概不討喜。
簡易心底讚歎程一笙敏銳的觀察力,但是他嘴上卻說:“這個社會,有時心術太正了,很難前進!”
程一笙搖頭,毫不苟同地說:“在我看來,心術不正的人或許會取得一時的成功,卻難以長久!”
簡易笑了,說道:“在我看來,先成名是必要,有些人,就算長久了,連最基本的讓人熟知都做不到,那有什麼用?”
“怪不得你們公司淨點子半路夭折的明星!”程一笙難得嘴毒了一次。
簡易的表情有點無辜,“一笙,我可沒惹到你吧,我怎麼覺得你對我有成見?”
“只是意見不和罷了!”程一笙下巴擡的老高,有點賭氣地說。
方凝也不管那麼多,就在一邊狂吃,吃完了好走人!
此時,安初語與季憂憂兩人都站在薛岐淵的辦公室,薛岐淵臉色鐵青地坐在辦公椅上,顯然氣得不輕。
安初語頂着一臉的飯在電視臺亂躥尖叫,這事兒着實不算小,要不是他壓下來,上報都有可能。今天要錄重要的節目,臺裡上下都在忙,他不允許有差錯,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給他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安初語摸着自己發紅的臉,哭訴道:“薛臺,我的臉差點毀了!”
她的樣子,不得不說狼狽,雖然洗乾淨臉,但米粒還粘在頭髮上,還有清水洗不掉的油味兒、飯味兒,安初語自己聞着都噁心。還虧了這飯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她又拆開蓋子加了些料,所以不那麼熱得足以毀容。這臉只是紅一些,沒造成毀容的地步!
季憂憂不甘示弱地說:“薛臺,她往我的飯裡吐口水,是不是很過分?”
“誰往你飯裡吐口水了?你有證據嗎?”安初語可不是吃素的,這種事兒她纔不會承認,這樣錯就都在季憂憂身上了。
“那我讓你吃我的飯,你怎麼不吃呢?那麼多人都在看着,你還想狡辯?”季憂憂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有她的辦法。
“我憑什麼吃你的飯?我不吃就證明我往裡吐口水了嗎?你這是哪門子邏輯?”安初語立刻頂了回去。
“好了!”薛岐淵不勝其煩,忍不住開口喝道。
安初語立刻一臉委屈地回頭,“薛臺,你看我的臉!”
季憂憂泫然欲泣,“薛臺,我來這兒可不是讓個實習生欺負的,讓她買份飯又怎麼了?”
“薛臺,我又不是小妹,我爲什麼要給她買飯?我給她買了,他還用飯扣我!”安初語更是淚都掉了。
“你們兩個都閉嘴!”薛岐淵忍不住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他冷着臉,“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我告訴你們,最近臺里正是忙的時候,你們在這個時候還給我添亂,安初語,你是不是想滾出電視臺?”
安初語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脖子,現在的薛臺,好可怕,跟昨晚差不多少,她立刻就閉嘴了,什麼都不敢說。
季憂憂得意啊,這是要滅安初語了?
沒想到接下來薛岐淵看向季憂憂說:“還有你季憂憂,上了節目就覺得自己怎麼着了?我能讓你上來,照樣能讓你下來,別以爲錢什麼都可以。你最好安分地當自己的主持人,別想別的。沒事多學學程一笙的低調謙和,她在臺裡這麼多年,還沒出過一次你這樣的事!”
即使薛岐淵對程一笙又愛又恨,但他教訓人的時候還總喜歡用程一笙來當模範,程一笙的確讓他省心,上進又會做人,誰都喜歡自己的下屬全是程一笙這樣的。正因爲程一笙如此的特別,能夠控制自己的脾氣,這才讓他對她產生情愫,越來越沉迷於她個人魅力之中。更要命的是,她結婚後,他對她的感情不淡反深,讓他暗惱不已。
何嘗不想忘,是忘不掉!
季憂憂聽了這樣的話,臉面自然也掛不住了,想反駁,但又怕薛岐淵真的那樣做,於是只好忍下,什麼都沒說。
“都出去吧,要是再給我惹事,一個走人一個下節目,我說話算話!”薛岐淵坐在椅子上,跟兩人擺手。
兩個人都走了,誰都沒能沾了便宜。
電梯來了,季憂憂搶先一步進了電梯,瞪着安初語,陰狠地說:“你等着!”
安初語沒有上電梯,滿眼都是怨恨,等着,她也不會這麼算了,等着!
安初語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她覺得這個季憂憂跟薛岐淵沒有什麼關係,首先薛岐淵對季憂憂的態度,不像是男女朋友。而且薛臺提到錢了,季憂憂是通過錢進來的,這花錢的,肯定不是薛岐淵。
安初語覺得季憂憂的後臺沒那麼大,否則薛岐淵也不會罵季憂憂那些話。她雖然不敢去再找汪欣,但她想打電話探探口風總行了吧,昨天汪欣可是答應自己了,問問是怎麼回事的。
於是安初語躲回辦公室,這個時候人們都去吃飯沒有回來,她給汪欣撥過去電話。
汪欣現在還是得指着安初語結束自己兒子的單身生活,所以聲音很是親切,“小安,吃飯了嗎?”
“沒有!”安初語剛說了這兩個字,就哭了起來。
“小安,你哭什麼?是不是岐淵欺負你了?”汪欣有點着急地問。
“不是,是薛臺的女朋友,故意爲難我,讓我買飯,還把飯打我臉上,讓我差點毀了容!”安初語故意這麼說。
“哦?那女孩兒竟然這樣?”汪欣問:“她爲什麼?”
“她聽臺里人傳我跟薛臺的閒話,便想爲難我!伯母,薛臺不僅沒爲我撐腰,還向着她,電視臺我是呆不下去了!”安初語心想這樣總能詐出實話吧!她哭得越發賣力了。
汪欣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小安,那個季憂憂可不是岐淵的女朋友,我告訴你,你別往外說!”
“伯母,您別安慰我了,她要不是,薛臺爲什麼那麼向着她?”安初語心裡已經樂開花了,別讓她抓住把柄。
“真的不是,那個季憂憂是孫福來的情人,通過錢進的電視臺,你可別往外說。我看她居心不良,沒準又想着岐淵呢,你穩住,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汪欣擔心的是那個季憂憂跟自家兒子牽扯不清。
情人!情人!
安初語心裡已經高興壞了,總算給她捉住那女人的小尾巴了,看她怎麼收拾那女人!
薛岐淵處理完這些破事兒,將顯示屏的監控切換到大門口,想看看兩個女人鬧的事兒有沒有在電視臺造成影響,結果他剛切過來,就看到程一笙那熟悉的身影,旁邊,正是簡易!
薛岐淵瞪大眼睛,身子立刻向前探去,要看清程一笙與簡易臉上的表情。其實程一笙身邊還有方凝,方凝爲躲簡易,堅持往程一笙那邊走,程一笙沒辦法,只能仗義一回了。而薛岐淵眼裡只有程一笙跟簡易,自動把旁邊的方凝給當成了路人甲,愣是沒看到。
好啊!程一笙!
薛岐淵的拳捏緊了,他咬着牙,眼睛都要瞪出來似的!
還說什麼都沒有?都同進同出了,這下我看殷權能不能容忍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