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高層會議上,殷家四個兄弟都到齊了,開完會,別的高管都走了,四兄弟卻十分有默契地留了下來。
殷建立去關門,囑咐門外的人守好,不允許人靠近,屋裡老二殷建成已經開了口,“老爺子跟殷權和好了!”
負責公關的殷建昌說:“我打聽了一下,是老爺子先低的頭,爲的還是那個女主持人,打電話到臺裡說什麼既不能讓殷家的孫媳婦累着,也不能影響她的前途。切,我怎麼不知道老爺子這麼疼孫媳婦呢?”
一股酸味兒。
殷建立一邊往這邊走,一邊痞笑,“大哥,老爺子照顧詩音嗎?”
他說的,是殷建祥的兒媳,同樣是殷宗正的孫媳婦。
殷建祥重重地哼道:“照顧什麼,見天的酸着個臉,就連對鍾凱跟殷權都是兩個態度。”
殷鍾凱,是殷建祥的兒子,殷家孫子輩的老大。
殷建成不解地問:“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老爺子那麼討好那個主持?不是說殷家男人不許娶什麼娛樂圈、主播界的嗎?怎麼到了殷權那兒就例外了?”
“二哥,殷權是誰啊,別跟他比,老爺子在殷權面前氣都短一截,跟換個人似的。”殷建昌陰陽怪氣地說。
殷建立笑,“酸水兒都出來了,有意思沒意思?現在尊晟做的比殷氏都大,老爺子能不另眼相看!”
這話一出,事實說出來了,大家都沉默下來,現在的殷氏,大不比從前殷宗正在位時那麼強大。按理說,幾個人應該比一個人將公司管理得更好。但如果這幾個人只爲自己的利益着想,不爲公司着想,那結果就不一定了。幾個兒子手中的股份一樣多,雖然殷建祥是副總裁,管理公司,但他手中的股份同別人一樣,都是20,,這會讓他生出一種不平衡感,不管是年齡還是職位,他覺得他的股份都應該多。
老大都帶頭往自己家算計,更不要提別人了。所以現在殷氏成這副模樣,也不足爲奇!
半晌,殷建祥纔開口,沉聲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這件事,你們怎麼想?”
指的是殷宗正與殷權和好之事。
殷建昌說:“我就奇怪啊,老爺子不應該不知道我們怎麼做吧,他怎麼不管呢?我總覺得老爺子那麼重視殷權,不是沒有目的的。”
殷建成也說:“對啊,老爺子能允許自己接受個不喜歡的孫媳婦,不就是爲了迎合殷權嗎?這程一笙也是被殷權的態度給捧起來的。”
殷建祥說出一個事實,“但是就目前爲止,老爺子還沒有動靜,這就不正常了吧!”
“老爺子能有什麼動靜?”殷建立靠在椅子上,高高地翹着腿,一副坐沒坐相的樣子。他反問完,接着說:“如果不是重視殷權,他就不會把三哥手裡的股份給殷權了。”
殷建昌不甘心地說:“殷權缺那20,的股份嗎?他的尊晟那麼有錢,那些股份應該分給咱們,一人5,。”
“行了!”殷建祥沉聲道:“你現在也撈了不少,不要太貪心!”
殷建昌叫道:“大哥,我就不相信你不想要那5,。”
“你能要到?你敢從殷權手裡拿?”殷建祥瞪着他,“說點現實的!”
殷建立笑,“現實問題是,我們怎麼提高殷氏的銷售額,不然就等着老爺子召見吧!”
殷建昌否定,“不,我覺得現實問題是,怎麼阻止老爺子把公司給了殷權!”
殷建成則說:“我覺得你們方向都錯了。老爺子把股份都給了我們,他一點都不留,怎麼可能?再說殷家也是百年家族了,不可能就殷氏這麼個連尊晟都不如的家底兒吧!老爺子手裡,不定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好東西呢!”
殷建祥哼道:“這麼多年你都沒能找出來,現在就能找出來了?方向錯了?呵!”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又變成各說各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這就可以看出這麼多年,殷氏是怎麼管理的。
基本上,程一笙跟方凝使完壞,也就把事情拋到腦後完全忘記了。可安初語卻忘不了,她敵不過程一笙,可怎麼也不能讓一個後來者越到自己頭上是不是?於是下午她也沒心情在電視臺呆下去,直接去找薛岐淵的母親。
程一笙剛上班,就又讓薛岐淵召到辦公室,她一面往上走一面猜測,這薛臺不會小氣的馬上就要報復回來吧,不管怎麼樣,小心點總沒錯!
薛岐淵的臉色,比上午來說好了很多,他坐在辦公室裡,見她進來,將一張紙推到她面前說:“昨晚選秀節目的數據出來了,效果很不錯!”
程一笙看了一下,收視率果真衝了上去,她似笑非笑地說:“又是我的結婚照,又是程珠珠,收視率高成這樣,不稀奇。”
“什麼意思?程珠珠那件事,可跟我沒關!”薛岐淵雙臂交叉於胸前,不甘示弱地說。
“我可沒說是你!”程一笙聳了下肩,問他:“還有什麼事?”
薛岐淵沉了口氣,說道:“由於昨晚的節目播出效果好,再加上快要進行決賽了,所以我打算做一期有關選秀節目的訪談節目。嘉賓嘛……”
程一笙覺得這個還是有必要的,於是出主意,問他:“不然嘉賓就向東、簡易、bard好了,怎麼樣?”
“我就是來找你商量的,看樣子我們想到一起了,就這樣定了,我會讓大家馬上安排節目,到時候要直播,時間我會盡快告訴你,就在這幾天,你先做好準備!”薛岐淵又恢復了往日工作時的狀態。
“嗯!”程一笙點頭,然後雙手放在他的辦公室上沉吟了一下,問他:“薛臺,上次簡易那麼替宋越彬說好話,是不是簡氏想籤他?”
薛岐淵笑了一下,挑眉看向她說:“看樣子你還是不太瞭解簡易,你怎麼不直接去問他?有關簡氏的機密,我可不方便說!”
程一笙彆扭地說:“我纔不去問他,我就當不認識他!”這是基於方凝的緣故,所以程一笙對簡易採取了陌生人的態度,不是敵人就已經很不錯了。別說她小心眼,女人不就是小心眼的動物嘛!
對於她的表現,薛岐淵笑了一下,然後轉言問她:“對於你堂妹,難道你不回覆兩句?再炒作一下?”
“把她炒火了?我可沒那麼閒,薛臺我先告訴你,別多事啊,我可不想再跟她有什麼關係!”程一笙小臉冰冷,顯然想起程珠珠就很火大。
薛岐淵聳了下肩,“她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等着吧!”他可是希望事情越熱鬧越好,最好是一發不可收拾,
“只要薛臺您不插手,我就滿意了!”程一笙突然就想起安初語,忍不住由嚴肅瞬間眉開眼笑,那喜氣從心底冒出,簡直都壓不下來。
薛岐淵心中警鈴大作,熟悉她的他深知,這是她又使什麼壞呢,她那好看的脣裡,果真又說出讓他不喜的話,“我再提醒一下薛臺,別總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進電視臺,不然遲早把您自己害了!”說罷,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轉身輕步走了。
薛岐淵看她輕微擺動的臀,原本是端莊的,可現在不知爲何,顯得那般風騷,好似在向他挑釁一般,真的很想把她……
薛岐淵生生壓往自己心裡的邪念,因爲外面的阿莎正在警惕地盯着他,殷權身邊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
薛岐淵只顧着心底的慾望,卻不知此時安初語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母親,哭得好不傷心。
汪欣聽完安初語的哭訴,不由問她:“你的意思是說,岐淵他又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
“他是不是喜歡季憂憂我不知道,反正他讓季憂憂進了電視臺,還上了節目。我來電視臺都多長時間了?徐涵早火了,我連節目都沒能上。”安初語抹着淚說。
汪欣則在想,如果兒子真的戀愛了,要是那姑娘是個正經孩子也行,反正她的目的不就是不讓兒子再惦記程一笙嗎?至於結婚的那個人是不是安初語,那也不重要。雖然她覺得安初語不錯,但也沒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這個,我怎麼也要問問他才行!”汪欣回過神,看向她說:“你也別哭了,或許是另有隱情呢!”
“伯母,我想了想,我覺得薛臺喜歡程一笙,其實還是喜歡她的獨立,女人有了工作,和一般女人是不同的。可我現在沒有自己的事業,就算想獨立也沒有辦法,您是過來人,幫我參謀一下行嗎?”安初語心底滿是算計,爲的是什麼,聽都聽出來了。
汪欣可是不理解安初語內心的焦躁,她也不瞭解電視臺裡的情況,以及主持人對上節目的渴望,於是她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沒有自己的節目?”
“嗯!”安初語點點頭說:“薛臺不喜歡我,所以他也不給我安排節目,我怎麼能讓他看到我身上的閃光點呢?”
汪欣點點頭,瞭然地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今天我會跟他談談的。”
她並沒想那麼複雜,只是覺得給個節目,沒什麼大不了的。
程一笙快下班的時候,小楊跑進來說:“一笙姐,簡少來找您了!”
“簡易?”程一笙怔了一下,然後跟着說:“讓他進來!”她手頭並沒停,收拾着繁雜的桌面。
簡易走進門,程一笙快言快語地說:“坐吧!”
簡易聽的出來,程一笙語氣不是那麼好,他也知道在方凝那件事上,程一笙肯定怨自己,他沉默着,先走到沙發旁坐下,然後才說:“聽說你要做個關於選秀比賽的訪談節目,我來看看,有沒有提前我能幫上的?”
程一笙笑,不過笑得有些冷,她絲毫不留情面地說:“今天我們剛決定做這期節目,簡少您馬上就來了,是不是快了些,有什麼事兒,您不妨直說!”
憑她跟簡易的關係,還沒好到這麼直接來找她,就算是需要跟嘉賓溝通那也是臺裡來安排,他這麼着急地找到自己,多半是有事,還是跟方凝有關。她就不信簡易能沉得住氣,要是對方凝沒感情,當初還能那麼失態地找方凝?
果真,簡易臉上劃過一絲尷尬,然後就是欲言又止,接着才說:“我就是想問問,方凝現在過得怎麼樣!”
“她過得挺好!”程一笙冷眼看他,說道:“你不珍惜她,自然會有別的男人珍惜她!”
簡易知道自己來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知道能有機會跟程一笙接觸的時候,就想忍不住問問程一笙方凝的情況,這種想法,根本就抑制不住。這些日子,他不斷的工作、不斷的工作,讓方凝漸漸不再出現然。而只是做個節目,就這他這麼多天的努力,毀於一旦,他受不了這種感覺。
程一笙站起身,說道:“大概我說的你不會相信,你還是親眼看看吧!”
程一笙知道,方凝最近沒放鬆警惕,跟阮無城那戲演得逼真,所以纔敢這麼對簡易說。就算方凝不想演,阮無城也會帶着方凝往真裡演,最後就成真的了。
簡易並沒有動,臉上的神色微微顯出掙扎,程一笙瞥着他問:“怎麼?不敢了?”她拎起包,用了些許命令的語氣說:“走吧!”根本容不得他不同意。
簡易有點木然地站起身,似乎是手腳不聽使喚一般,跟着程一笙就走了。
不想看,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情況,大概就是這種矛盾的感覺吧!看了估計又得後悔!
下班時間剛到,大部分人還在收拾東西,沒有走出電視臺,程一笙帶着簡易走出電視臺門口,然後走到一個角落裡。方凝出門可看不到她,但來接方凝的阮無城總能看到吧,雖然在角落,可也是大門口,再說自己這旗袍又顯眼,阮無城應該知道怎麼做。
殷權來得早,一般情況來講,他從來沒有準點下過班,都是爲了接她而早來。工作上的事,助理都不會給他安排到四點以後,哪個助理都知道,殷總是雷打不動地接太太,不管颳風還是下雨。
有例外的時候嗎?有啊!要是太太休息,殷總就不會四點以後走了,那天他壓根就不來了,也跟着太太一起休息!
殷權一眼就看到走出門的程一笙,等等!她跟誰在一起呢?怎麼是簡易?簡易這廝要找也是找方凝吧,找他老婆幹什麼?殷權也沒下車,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看簡易要幹什麼。
兩人竟然往一旁走了,嗯?有問題!殷權這眼睛,越眯越厲害了,裡面也已經凝起冷意,緊緊地盯着簡易的表情。
阮無城到的也早,他現在正是表現的時候,所以天天來的很早。他一眼就看到程一笙,繼而就看到身邊的簡易。程一笙無論到哪裡都是不容忽視的人物,本來穿旗袍的女人就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再加上程一笙的旗袍又多以華麗爲主,讓人想忽視都難。
阮無城見簡易來了,心裡立刻緊張起來,簡易肯定是後悔了,也是的,像方凝這樣純粹的女人,現在上哪兒去找?能在電視臺呆這麼久還有一顆單純的心,他覺得這樣的人肯定是沒問題的。別看阮無城渾,可他卻不傻,看人也有自己的見解。
他看到程一笙與簡易站在那裡不動,而是看出來進去的人,心裡就想簡易想幹什麼,他看到方凝從門裡走了出來,然後簡易的目光就粘在她身上,隨着她的步伐移動而移動。程一笙與簡易依舊沒有動的意思,阮無城知道了,程一笙這是讓他好好表現呢。
阮無城下了車,拉開副駕駛門,等着方凝走過來。
方凝坐上車,阮無城也上了車,他伸手給她系安全帶,方凝奇怪地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阮無城把安全帶繫好,突然抱住她,在她耳邊說:“簡易來了,看着你呢!”
方凝下意識就想回頭,阮無城低聲喝道:“別回頭,回頭就前功盡棄了。”
方凝自然不敢回頭,結果沒想到,阮無城捧了方凝的臉,朝着她那誘人的紅脣,就吻了上去。
方凝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遠處的程一笙眼睛瞪得比她還大,天啊!不至於這麼逼真吧!
初吻,我的初吻,方凝想反抗,阮無城能讓她反抗嗎?他好不容易纔得逞,如果不是今天簡易的出現,他還沒這麼大的突破。他使盡渾身解數,吻得方凝暈頭轉向,她哪裡承受住這樣的強吻?
簡易滿眼都是痛苦與受傷,他跟方凝談了一段戀愛,連她的脣都沒碰到過,現在阮無城吻得那麼自然。簡易覺得一股沖天妒火就燃了起來,果真看還不如不看。
旁邊的車子中,殷權眼中的火也燒了起來,且越燒越旺,你就讓簡易自己看不行了?至於你在那兒陪着嗎?簡易跟你什麼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阮無城跟你就沒關係了!
男人愛吃醋,有時候也受罪啊!程一笙等着吧,回去又慘了!
阮無城抓住這個機會,可不願意放過,左吻右吻深吻淺吻,反正舌頭就是不出來,方凝的臉已經紅透了,迷糊也過了,她堪堪找回自己的理智,在他腰間掐了一把,阮無城脣一鬆,方凝惡狠狠地威脅,“阮無城,別太過了!”
阮無城將脣貼到她耳邊,曖昧極了,輕聲說:“還不是爲了你,這麼不領情,嗯?”
他的話帶着一股溼氣、熱氣,倒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讓方凝無所適從。
說完,阮無城踩着油門,挑釁地看着簡易疾馳離去,而方凝根本已經把簡易忘到腦後,滿腦子都是那個吻,強烈的、足以將她燃燒的吻。原來那就是吻,熱烈、絢爛。她居然有了感覺,她輕輕地抿着脣,舌頭觸到脣上,有着他淡淡的菸草味兒,他的味道,她竟然不覺得反感,甚至……心跳很快?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會對阮無城有感覺?就因爲一個吻?難道她真是個色女?方凝慌亂了,本能地她想去找程一笙,但是她一想到簡易在電視臺門口,就又退縮了,任由阮無城將她拉走。她怎麼忘了,程一笙就住她隔壁呢?
現在程一笙可也不那麼好受,方凝的車走後,她不等簡易回神,便對他說:“你都看到了吧!”然後也不評價什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簡易呆立在門口,剛纔那一幕,竟然讓他心痛難忍,連離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程一笙走到車子前,鍾石給她拉開車門,他雖然垂着眸,但作爲軍人的敏感,他感覺到殷總不高興,他心裡暗想,今天要小心了。
程一笙看到殷權的目光,被嚇了一跳,這什麼眼神?要噴火?怎麼了?誰惹這男人了?她一邊上車一邊問:“老公你怎麼了?”
她還沒完全上去,殷權就勾住她的腰,猛地往自己這邊用力,程一笙低呼一聲,摔進他懷裡。前面鍾石已經迅速自覺地將車子擋板升了起來。
“殷權,有話好好說!”程一笙氣壞了,又是這樣,動不動就上手。
“你喜歡簡易?嗯?”殷權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將頭扭向他,他離她的臉非常近,近的說話時那熱氣噴在她的臉上。
“你神經病啊,我什麼時候喜歡他了?又犯病了?”程一笙氣得打他手。
“那你陪他站那麼長時間幹什麼?”殷權纔不信,他其實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他的佔有慾太強了。這樣霸氣的男人,通常佔有慾都會很強,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跟他的朋友站那麼近。
“我不是爲了讓阮無城看到我,叫阮無城和方凝演好戲嘛!”程一笙擡手掐他的脖子,一邊掐一邊叫:“死殷權,你總是這樣,有完沒完啊?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嗯?”
她那點力氣,就跟沒用力一樣,他輕易地將她搗亂的小手抓到一起,滿眼噴火地警告她:“記住,不要試圖背叛我,否則我會讓整個世界爲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