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一笙到了電視臺就遭遇薛岐淵的質問,往常如果不是薛岐淵巡視節目路過這裡,通常有事都讓她去他的辦公室,而此刻,他一大早就怒衝衝地跑過來質問,可見有多麼的生氣。
“程一笙,我讓你自己想辦法炒作那是給你面子,你倒好,給我消失一個下午,幹什麼去了?”
程一笙心裡立刻窘了起來,但是臉上仍舊不着痕跡,笑着說:“薛臺,我這不是去想辦法了麼?”
“好啊,那你說說你想的辦法是什麼?”薛岐淵一臉你說不出像樣的,我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程一笙仍笑,“薛臺,這個辦法暫時保密!”她心虛極了,暗罵殷權這廝,非要害死她不可。
薛岐淵不善地雙臂環起胸,歪着頭問:“程一笙,你是逗我開心呢?”
程一笙趕緊說道:“薛臺,您放心,要是沒完成您交待給我的任務,後果自負,行嗎?”
也只能這樣了,先過了這關再說,否則她連這一關都過不了。
薛岐淵點下頭,“好,到時候看你怎麼負這後果!”說罷,他轉身離開,把門甩得“呯”響,顯然已經生氣了。
程一笙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想着殷權要是不能讓她滿意,看她怎麼收拾他,非得一星期,啊不,一個月不讓他上牀不可!
阮無城早晨去醫院報道了之後,就晃晃悠悠地去了殷權的公司,他一下電梯,就看到探頭探腦的劉志川,笑着問:“嘿,劉特助,改行做賊了?”
劉志川苦臉說:“誰都不好得罪啊,這不小心點嘛!阮少您快進去吧,殷總在辦公室等您呢!”
他這是生怕太太隨時會來,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只要有太太來的消息,他就趕緊閃走,生怕太太看到他再想起非洲之事。
阮無城以爲他又得罪什麼人,笑笑走了過去,沒放在心裡,一推門進去就看到殷權坐在辦公椅上,氣色很好,那陰沉的臉,現在也有絲人氣兒了,不像以前死沉死沉的,顯然殷權過得很滋潤啊!阮無城真是羨慕極了!
“找我有事?”殷權瞥他,又將目光回到文件上,顯然沒將這廝放在眼裡。
阮無城嘿嘿地拎起袋子放到他桌上說:“這可是我的鎮店之寶,爲了答謝上回的事兒,一點小意思。”他知道殷權是看不上兩瓶紅酒的,哪怕這兩瓶紅酒有多麼的值錢。
殷權如今的地位已經到了不用花錢就有人送名酒的份兒上,所以阮無城想求他,還得說些好話。
阮無城倒是那種能屈能伸的人,爲了求人辦事兒,當孫子他都幹,要是不求你,或是你求他的時候,他就開始裝大爺。
殷權看都沒看,便回了一句,“我戒酒了!”
阮無城忙說:“這可是好酒,越放越濃,越值錢,等嫂子生完孩子,你們再開瓶慶祝,豈不是更好?這種好東西可是喝一瓶少一瓶!”
殷權擡眼看他,倒不是因爲酒,而是因爲他叫的那句“嫂子”,以前他好像沒大沒小地“一笙、一笙”的叫吧,現在改的倒快。他再看向酒,的確是好酒,他便把袋子拎下放到地上,算是收了。
阮無城看得直吐血,那可是他的鎮店之酒啊,就讓他這麼隨隨便便地給放地上,也不怕打了?不過打了也是殷權的了,反正東西他送出去,他還是先顧着自己的事兒要緊。
“殷權啊,我問你當初跟嫂子怎麼培養出感情的?是不是我也要學習做飯?”阮無城虛心請教。他知道當初程一笙跟殷權時也是不情不願的,現在兩人感情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這點就值得他學習。
殷權想笑,原來他是爲了這事兒,怪不得呢!他合上文件,靠在椅背上說:“飯自然是要學着做的,不是有句話叫,‘拴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拴住女人的胃’吧!”
阮無城差點沒噴了,殷權好像說反了吧,他怎麼記得應該是女人給男人做飯呢?算了!忍着先聽完再說。
殷權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繼續指點,“你們在一起過日子,不可能天天在外面吃,不開火的話,總歸弄得家不像家,再說早餐也跑外面吃的話,那就太沒過日子的感覺了。”
“請個人來做飯呢?”阮無城問。
殷權不屑地瞥他,“有第三個人那你就休想再培養出什麼感情了!”
阮無城咬牙,點頭,豁出去了,他學做飯總行了吧!
“還有,你們必須躺在一張牀上,我的意思你明白吧!男女之間一旦有了關係,她對你的身體產生依賴,從而對你的心裡也產生依賴。”
阮無城呲着牙花子,爲難地說:“這個……可是有難度啊!”
“你要是連這個都搞不定,那就別跟我說搞定她了!”殷權蔑視地說。
他也不想想當初他跟程一笙都領證了,過多長時間才吃到嘴裡?此時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教阮無城經驗!
“這個……好吧,我試試!”阮無城下定決心,不過心裡可沒譜。
“別的沒了,做好這兩條,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不過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把她拉到民政局直接領證,但是你可能沒我這點本事!”殷權未免顯得有些得意,晃了晃頭。
不是殷權小瞧阮無城,你自己手裡有戶口本嗎?沒有吧!他殷權當年可是因爲母親的事兒自己把戶口遷出來的。阮無城你有那麼有魄力的老丈人嗎?更沒有吧!就算你老丈人有魄力,打聽一下,打聽到你以前的花花緋聞,人家也不敢把女兒嫁給你啊!他殷權可是潔身自好,從來不與女人沾邊,唯一的緋聞就是程一笙給他栽贓的那次。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啊!
想當初你阮無城還笑話我天天過得跟和尚似的,要及時行樂,現在好了吧,你把以後的福分都給行沒了,看方凝能嫁你纔怪!
哪個女人不喜歡事業型正經的男人?你這種男人啊,太沒有安全感!
殷權在心裡腹誹得很過癮,阮無城因爲他的話很苦惱,阮無城還不知道自己老丈人、丈母孃長什麼樣呢,看來得去做些工課了!
有了殷權的提點,阮無城總算有了目標,他要雙管齊下,一方面攻克方凝,另一方面攻克老丈人跟丈母孃!
中午的時候方凝急匆匆地跑來找程一笙,進了門就衝她叫道:“走,一笙,吃飯去!”
“哎,你幹什麼呢?我還說收拾東西下午就回去了,明天去r市!”程一笙說着,手頭的動作都沒停下來。
方凝一看,果真她桌上堆着不少文件資料,她走到沙發旁坐下問:“那你中午不吃了?”
“簡單吃點就好了,有什麼事兒?”程一笙看向她問。
“我才知道啊,原來有人差點頂替了我的位置!”方凝一臉的苦悶,心底是又驚又怒。
程一笙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不方便告訴方凝,總不能說是她出的錢吧,那樣方凝鐵定內疚,於是程一笙問方凝:“你怎麼知道的?”她倒不擔心了,錢已出,方凝不會動。
“我是聽說我們財經要進新人,還傻呼呼的跟人聊天呢,結果人家告訴我,聽傳聞這人差點就頂了我的位置,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沒頂成!”方凝呼口氣說。
程一笙笑,“你現在可算是娛樂半邊天了,臺裡能把你給換下去?”
方凝嘆氣說:“我就是懷疑臺裡想用這種辦法逼我進娛樂,你想啊,你要是懷孕生娃去了,娛樂這邊就空了,徐涵雖然人氣漸旺,但跟你還是沒得比,娛樂顯得太弱了,前段時間薛臺找我談話,希望我能進娛樂,不過被我嚴詞拒絕了,我懷疑他懷恨在心!”
不得不說誰的事兒誰自己惦記,程一笙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那天薛臺找自己談話自然不會說這些打算的。她現在一想,薛臺是不會動方凝,畢竟現在臺裡除自己就是方凝了,絕對有可能想把方凝弄到娛樂這邊來,誰想到方凝抵死不從,所以薛臺就想這麼一個辦法,你不去娛樂,就只能在熒屏上消失了,再硬的人多半也會妥協。
程一笙不得不感慨薛臺的確夠陰,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上,算計人肯定是有一套的。只不過薛臺沒想到方凝會跟簡易戀愛,她和簡易要分,薛臺又看到希望,所以開始出招,他仍舊沒想到自己會出錢保方凝,薛臺是錢至上,別的事不說,能看到錢的絕對不會先放過,這樣薛臺今年的任務早早的就能完成。
想到這裡,程一笙問方凝:“頂替不成,那新人還來嗎?”
“來啊,據說就是這幾日!”方凝說道。
沒錯了!程一笙心裡暗想,新人頂替只是個恍子,不管是否替方凝,這新人都是要到電視臺的。
方凝感慨道:“也不知道哪個新人這麼大面子,半截半的插到臺裡,除了徐涵跟安初語,臺裡可是很久沒進新人了。那個安初語到現在還沒有節目,要是有新人的空兒,安初語不早上了?薛臺還那麼寵她呢!”
程一笙聽到這話就笑了,“薛臺寵安初語?躲她還來不及!”
“你這話怎麼講?”方凝眼裡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以前薛臺是寵安初語,不過安初語野心太大,不只是想成爲名主播,還想成爲臺長太太,她巴上了皇太后,想一躍嫁入豪門呢,你說薛臺要潛早潛了,還能等到現在太后逼婚?”程一笙笑着說。
方凝摩拳擦掌,“多麼給力的一出八卦啊,安初語算是弄巧成拙了?”
“可不是,你沒見薛岐淵對她的態度?安初語看薛岐淵怎麼也這樣了,於是就把賭注都押到太后身上,指望着一步登天,只要能嫁進薛家,當不當主持人,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是不是?”程一笙挑了下眉,眼中含笑地說。
“這麼大的好處,你當初怎麼不嫁進薛家?”方凝取笑。
“我就那麼點追求啊!我可不是爲嫁豪門,我是爲了我的主持事業。再說那時候薛臺光想潛我,他生出娶我的心沒?”程一笙說到後面,聲音輕嗤,顯得有些不屑。
“我知道薛臺現在悔死了!”方凝說道。
程一笙轉言道:“別說我了,說說你,跟阮無城‘同居’生活怎麼樣?他有沒有不規矩?”
“還真沒不規矩,看得出來,他挺討好我,不過這樣給我壓力挺大啊,我是真不想跟他怎麼着,那樣的男人……”後面的方凝是小聲嘟嚷,“誰知道有沒有病啊!”
程一笙知道方凝嫌阮無城以前私生活太糜爛,她感慨道:“我看那傢伙是動真格的了,你是不是接受,還得看你自己了。不過現在他沒有不規矩,你也不能放鬆警惕,男人啊,不能只看外表,有時候他們爲了得到你,裝的可像呢!”
方凝一臉興味地問:“殷權是不是就這樣的?”
程一笙的臉微紅,說道:“我是爲你好,你還取笑我?”
“嘿嘿!”方凝壞笑兩聲,說道:“我是羨慕你!”
下午程一笙回家後,殷權也跟着回來了,程一笙這兩天都讓他給折騰怕了,於是警惕地問他:“你回來幹什麼?明天才去r市呢!”
殷權一本正經,一臉正氣,理直氣壯地說:“幫你收拾行李啊,如果少什麼,咱們還來及去買!”
“真的?”程一笙質疑。
殷權臉上的表情轉爲無辜,“真的,這叫好心沒好報了?”
“你有好心?都是色心!”程一笙嘟嚷。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殷權笑了,威脅之意盡顯。
她見殷權笑的高深莫測,心中陡然警惕起來,忙說道:“有好心,是我錯怪你了!”
此時他要是再想做什麼,她可是絕對躲不過的,真是他一逮一個着,還是別逞口舌之快的好。
程一笙上樓去找衣服,如今她的衣服已經多到蔓延到二樓了,那裡多是不經常穿的,有旗袍還有運動裝,這回去r市,怎麼也要逛一番的,所以她想帶件休閒裝。
一般都是她在哪兒他在哪兒,所以殷權自然是要跟着的,他跟上了樓,尾隨她進屋,倒真沒有動手動腳,而是幫她一起找衣服。
外面一陣汽車駛過的聲音,通常這個別墅區也是過小轎車,沒這麼大聲兒,再說也沒有人吵吵嚷嚷的,程一笙向外看去,看到阮無城家門口停着一輛小貨車,阮無城正指揮着人往裡搬東西。
“這是要幹什麼呢?”程一笙好奇,趴在窗口上問。
“管他呢!”殷權一向不愛管閒事,好奇心也比一般人少。
“那怎麼能行?我得替好友把關!”程一笙瞧着怎麼還有綠油油的菜?她絕對沒想到阮無城會做飯,所以她以爲那是什麼盆栽植物。等一會兒大白菜搬出來,程一笙沒辦法再用看錯來說服自己,於是不可置信地問:“阮無城會做飯嗎?”
說完她就搖頭,“就算是做飯,那也是方凝做!”
殷權已經不耐煩地問她:“這件衣服你要不要帶?”
程一笙回了頭看一眼說:“不帶!”然後又轉回頭看阮無城。
“這件呢?”殷權好似故意,又拿起另一件。
程一笙又回頭,“不帶!”
殷權心裡氣啊,別的男人有什麼好看?能比他好看嗎?他就像跟她對着幹似的,一連問她:“這件呢?”
“不帶!”
“這件?”
“不帶!”
居然她還是一臉不耐煩,他的耐心也快要消失了。
“這件呢?”他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手裡根本就沒拿衣服,希望能夠讓她自覺點。
“不帶!”結果沒想到這次她居然頭都沒回就搪塞他了。
殷權忍無可忍,氣的大步走過去,抱着程一笙的腰就從窗前給拖了過來。
“啊!”程一笙尖叫,“殷權你幹什麼?”
“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你就不知道你是誰的女人!”殷權將她壓在長毛地毯上就想行不軌之事。
“老公、老公求你了,我錯了,我就是好奇嘛,是人都有好奇心是不是?”程一笙趕緊說好話。
“我怎麼就不好奇?”殷權反問,言語間盡是威脅。
“你不是……哦,不對,我的意思是說,我不看了。你要是再來一次,明天坐飛機太累,我會受不了的。”程一笙差點就說他不是人,她除非活的不耐煩了,才這麼在老虎頭上拔毛。
“哪回也沒讓你坐着,你可以躺着,有什麼累的?”殷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目光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老公啊,我真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吧!”程一笙開始說好話。
殷權也知道火候,要是這次把她辦了,下次她就不這麼乖了,他鬆開她,轉身去找衣服。程一笙不甘心地往窗戶那邊瞄了瞄,終究不敢再過去,她真是好奇這阮無城究竟想幹什麼。
“怎麼還不過來?”殷權突然扭頭,低喝着斥問。
“哦,來了!”程一笙走過去,討好地拿起一件襯衣對他說:“老公這件你沒穿過,先試試,要是好看這回帶着吧!”
殷權很享受她給他挑衣服的感覺,便點頭開始脫衣服試穿。
“哎你怎麼不進換衣室呢?”程一笙捂眼,其實是想趁他換衣的時間去窗戶前再看兩眼。
殷權動作並未停下,不緊不慢地說:“我換的又不是褲子,再說咱倆的關係,換褲子也沒什麼大不了,難道你沒見過?”
“呀,殷權,你能不能別總說這類挑逗我的話,多不好意思啊!”程一笙輕叫出聲。
殷權笑了,露出兩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要是按程一笙的說法,他這麼笑還不如不笑,不定要出什麼可怕的招兒呢!
果真,殷權脫了衣服還沒穿,突然就一把抱住她,“老夫老妻的還不好意思?看來爲夫沒盡到責任,應當讓你對我的身體完全瞭解,那時你就不會再不好意思了!”
“呀!”程一笙又嚇一跳,心想這殷權是不是發物吃多了?怎麼時不時地要操練一番的樣子,真讓她難以消受,她佯裝嬌笑,推他說:“別開玩笑了,趕緊換,你折騰完,咱們沒時間去買東西了!”
殷權一聽這個,才悻悻收手,但還是對她說道:“看着,不許再捂眼!”哪有夫妻之間換衣服還避諱的?她真是跟他不太親熱啊!
程一笙心想還有強迫讓人看他換衣服的?她看到他那精壯的胸膛,不由暗暗咽口水,她不是不好意思看,是不想在他面前丟人,誰說女人就不好色了?她真怕自己看直眼了。
對於自己女人這種反應,殷權是十分自得的,如果她什麼反應都沒有,那他就悲劇了。他穿上襯衣,微擡下巴對她說:“過來給我係釦子!”說罷他已經站直,挺起胸擺出姿勢來。
程一笙趕緊上去給他係扣,忍不住趁機在他胸上摸了兩把揩油,繫到下面又尋了一下傳說中的六塊腹肌。殷權脣角高高地揚起,得意非凡。
系完釦子,程一笙退後兩步說:“真不錯,顯得你更加有風度了!”
這款灰色,泛着隱隱的光澤,是某名牌的最新品,這是一種極度深沉優雅的灰,最適合殷權這種深沉的人,一看就貴氣極了。
殷權得到女人如此高的讚譽,轉身去照鏡子,自己看着也挺滿意,點頭說:“這件帶上!”說罷,他拿出一件同色灰的旗袍,與他通體灰不同,那旗袍上面的嬌豔繁花壓住旗袍的老氣,讓這旗袍驚豔中帶着一抹高貴的深沉,一看就不是凡品。
“試試!”殷權命令道。
程一笙對殷權這種無聊的行爲十分無語,在外一定要搞得成雙成對,簡直比女人還要女人!沒見過男人在這方面如此在意的。
她拿了衣服就要去試,卻被殷權一把就給拽了回來,“幹什麼去?在這兒試!”
“你……”他要她當着他的面換衣服?
“要麼在這兒試,要麼繼續剛纔的事,你選擇!”殷權抱起胸,還擺起了要欣賞的架勢。
程一笙銀牙都要咬碎了,心想着,殷權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