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剛剛已經看準了的,莫習凜附近根本就沒有人,所以證明他是一個人來的,最起碼這大廳裡,就算有他的人,也沒有在她周圍。
這裡可跟錄製廳不一樣,那次人多,是非常好的掩護,而五星酒店的保全本就做的不錯,大廳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人混淆視線,所以莫習凜絕沒有膽量像上次那樣將她擄走,更何況現在的莫氏,已經承受不起任何打擊,就算是小的,也一樣!
程一笙走到角落裡,她的人,可以將這個角落圍得嚴實,形成一個非常好的保護區域,既不會有人聽到兩人對話,也不怕莫習凜做什麼小動作。
而程一笙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坐到了沙發上。她承認,剛纔她是腿軟了,在見到莫習凜的一剎那!她並不認爲這是她的軟弱,反而她很高興,自己見到莫習凜,將狀態調整到最好。她不斷地想起殷權,她要給殷權幸福,她要讓殷權變成一個陽光的人,這些信念,在腦中一點點堅定的時候,她很少再會想起泰國發生的那些事,彷彿那只是惡夢,僅是惡夢而已!
人會對惡夢產生心理問題嗎?不會!
莫習凜看到她坐下,以爲她見到自己病發,難受,他的心裡,更加難受。程一笙微微低着頭,她的脖頸給他呈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那纖細的頸,讓他看來,分外地惹人憐愛,似乎再硬的心,也會被她這優美的形態,所軟化。
他以爲她不舒服,她只是在想措詞,如果讓自己錄到,更加有利的東西!她程一笙,可不能讓人隨便欺負去的。
終於,她開口了,頭卻沒有擡起來看他,“我不怕你,恐怕纔不正常吧!”
莫習凜以爲,她不敢看自己,其實她是想讓錄音效果,更加清楚,她模糊了自己生病情況,爲了讓他主動說出,更多的信息。
他果真上鉤了,他覺得,怕他怕得失常的她,怎麼有想錄下他說話的心機呢?他太深信白斐藍的診斷結果了,他也把她想的太柔弱了,他應該清醒地知道,她比一般的女人,更加狡猾,心志更堅,可是他現在,因爲那執著的感情,被她憂鬱的外表,所迷惑了。
“怕我怕的要看心理醫生,我帶給你的,只有恐懼了?”莫習凜雖然憐惜她,可他卻惡劣地冷笑着,用不那麼和氣的語氣,對她說着狠話。
“人最怕什麼?自然是死亡了!女人最怕什麼?應該當清白莫屬,這兩樣都讓我碰上了,你說,對我是不是毀滅性的打擊?”她擡起頭,一雙清澈的明眸,看向他,淡定地說:“先奸後殺,對女人來講,是一種最羞辱的死法!”
莫習凜的表情,因爲氣憤,而變得有點猙獰了,“程一笙,你以爲我是什麼?”
“莫少,你做出的事,你覺得你是什麼?”程一笙反問。
“我……”他的聲音,突然的頓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的話,讓他無言以對。
程一笙認真地問他:“莫少,你說我該怎麼辦?”
莫習凜沉吟一下,也同樣認真地對她說:“不如我們做個朋友,這樣你的病,也能快些好,也許我的病,也好了!”
程一笙心裡冷笑,真是好打算啊,她傻瘋了纔會同意這個建議。不過她也沒有急於否認,而是問道:“你覺得我的醫生,會同意?”
“這個不是問題,這個,我會與白斐藍說!”莫習凜很輕鬆地把白斐藍給賣了出來。
看樣子,他壓根就沒想到職業道德這一說。
程一笙斂下眸,壓下一個忍不住要浮起的笑,她復又擡起眸,臉上已經無波無瀾,她故作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問:“對了,你怎麼會認識我的心理醫生,白斐藍?”然後,她又佯裝憤怒,質問他:“莫習凜,你竟然監視我?”
有個詞叫作“重色輕友”,此時的莫習凜,哪裡想到白斐藍怎麼樣?白斐藍做不做醫生,跟他有什麼關係?可是他現在怕她誤會啊,於是主動說道:“你別生氣,我沒監視你,白斐藍是我發小,你的病,是他主動告訴我的!”
白斐藍聽了,肯定要吐血的,有這麼害人的發小嗎?還主動……
程一笙露出恍然的表情,“哦,這樣啊,錯怪你了!”她說着,低下頭,用手指撐着頭,輕聲說:“你走吧,我不舒服,休息一下!”
“你怎麼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莫習凜關心地問。
“不用去醫院了,你走後,過一會兒,我就沒事了!”程一笙其實也算是最狠的人了,她知道怎麼往對方的心窩裡插刀,並且也能豁得出來,還不會亂多情。
果真,聽這話後,莫習凜的臉,成功地一白,看起來,比程一笙還要脆弱,他定定地盯了她半晌,見她沒有擡頭,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狀態,只好有些黯然地說:“好,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他剛說完,她便快速地“嗯”了一聲,好似巴不得他趕緊走。
莫習凜心裡這叫一個不是滋味兒啊,他又覺得這樣走了吧,有點不甘心,畢竟難得見她一次,這一次過後,殷權必定看的更嚴實,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一面,於是他解釋了一句,“一笙,我當時不是故意要那樣,真的是……情難自禁!”
用這個詞解釋,應該不算過分吧!他當時的心情與身體狀態,肯定是想一展雄風的,是男人憋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用下半身思考?
程一笙對他這句話直接無視,無恥的男人!
莫習凜見她不說話,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就是招人嫌了,他便再留戀地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
鍾石見莫習凜離開,趕緊擔心地走過來,太太肯定是不舒服了,他在一旁低聲問:“太太,您怎麼樣?”
程一笙低着頭,先將手機翻過來,看手機上仍在錄音,顯然剛纔兩人的對話,肯定是錄下來了,她心情大好,將手機上的錄音停止,然後擡起頭“呵呵”一笑,說道:“鍾石,我沒事啊,很好!”她站起身說:“走,現在去節目錄制大廳!”
這次的大獲全勝,也足以掩蓋她恐懼的心理吧!
“太太……您……”鍾石徹底呆了,怎麼沒有害怕,反倒笑了呢?難道是因爲太害怕,所以變得不正常了?有了這個念頭,他瞬間就慌了,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跟殷總彙報?
“怎麼了?”程一笙擡擡眉,明眸迸發出的笑,自信而又睿智,“鍾石,我不僅沒事,反而現在很高興,走吧!”
程一笙說着,踩着高跟鞋,乾脆又利落地向外走去。
鍾石看太太的確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跟之前難受的樣子,也截然相反,真是奇怪了,這病怎麼說好就好了呢?
程一笙坐到車上,用耳機又將對話聽了一遍,然後將這份錄音,備份起來,防止丟失。她要讓沒有醫德的人,離開這個行業!
她最恨沒有醫德的人!
一切都處理好,她纔拿起資料,準備今晚的彩排。
鍾石原本以爲,今晚太太沒辦法工作了,可是沒想到,太太的樣子,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好,鬥智昂揚的樣子。
程一笙到了錄製大廳的時候,發現薛岐淵已經到了。這次他沒有和自己乘坐同一班機,這讓她有些意外。
薛岐淵看到她,便撇開正在說話的人,向她走來,他一身淺灰西裝,規正的深灰色領帶,黑色襯衣,將他襯的,有些沉穩,他的表情,也是很鄭重的。
程一笙也在向他走去,想來這次年後的首場節目,領導肯定要有指示的。
兩人走到面對面,薛岐淵纔開口問:“這次你堂妹也參加節目,如果她沒選上,你打算怎麼辦?”
“公事公辦,沒什麼好說的!”程一笙嚴肅地說。
薛岐淵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這樣的話,可能會有輿論壓力,認爲你太過冷血,這樣會對你不利!”
程一笙意外了,薛臺這是在爲她考慮?真是讓人想不到,她習慣性地以爲,他是不是又在算計什麼?可是她在他的表情與言語中,看不到什麼端倪。她可向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她真是被薛岐淵給折騰的,已經對他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薛臺您放心,適當的輿論也是有好處的,我想對大家公平一些,會更好!”程一笙笑着說道。
薛岐淵聽她說了這話,點頭說道:“這樣的話,那你記着,說的煽情一些,以博得大家的同情!”
程一笙更驚訝了,這話聽着,太像幫她說話,薛臺真的明白了?反省了?打算放過她了?
“薛臺,我知道了!”對方示好,程一笙的態度自然不會差。
就算兩人是仇人,薛岐淵畢竟是她的領導,工作中,有他罩着還是好的,能把關係處好,那自然最好!
“好了,你去忙吧!”薛岐淵說道。
程一笙一頭霧水地向裡走,還沒進後臺,就聽到有人說:“哎,這回薛臺沒帶安初語來呀!”
“真是奇怪,難道薛臺也覺得安初語太陰了嗎?”另一個人說。
“肯定是這樣,連同宿舍的好朋友都能陷害,還有誰不能陷害的?”不屑的語氣。
怎麼?這回薛臺,沒帶安初語?程一笙也頗爲意外,她還以爲薛臺打算死也要把安初語捧紅!
莫非……
程一笙想到了前不久的事,心裡隱有不安,莫非薛臺真的良心發現,不再害她了?真是這樣嗎?不太可能吧!不過不管怎麼樣,目前這個狀況還是好的,只要小心着點薛臺就行了。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程一笙覺得,也許自己那些不順,都要過去了!
前面的訪談節目本身就晚了,所以導致選秀節目的時間也緊張,彩排只能有今晚一次,明晚是現場直播,因爲程珠珠的這期節目,很重要,電視臺是不會放過這個重要賺收視率機會的。
這樣,今晚的彩排就顯得很重要。
程一笙緊張地做着各方面準備,薛岐淵也在忙碌,有時,他會看到她在說臺詞,糾正一下別人的不妥之處。薛岐淵覺得,程一笙其實是一個全才,她的策劃組織能力也很出色,其實當主持人,真是委屈她了。她完全可以當一個優秀的策劃人才!
程珠珠睡完午覺後,來到彩排現場,此時彩排已經快開始了,林鬱文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像是個經紀人。爲什麼說不是助理?因爲林鬱文時不時還指點一下,比如珠珠哪裡不合適了,哪裡有妥了之類的。
程珠珠對大娘基本上已經無語了,她說什麼,自己就不說話算了。
林鬱文時不時看到自己女兒的身影,她還是有些激動的,女兒主持大型節目,她還是頭一次在現場觀看,雖然是彩排,不過看到這麼多的人,都聽自己的女兒指揮,沒有一個母親不爲她驕傲的。
彩排節目,很快便開始了,今晚是沒有嘉賓的彩排,嘉賓們的時間都比較寶貴,向來不會參加這類節目的彩排。
程珠珠表現得毫無壓力,她多半知道自己的水平,開始她雖然志氣滿滿的樣子,不過後來就泄氣了,唱歌、跳舞這些基本功,都是慢慢積累起來的,可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達到專業水準,程珠珠在短期內看不到希望,便覺得這條成功之路太渺茫了!
於是她自己,也就泄了氣!
程一笙已經瞭解到自己堂妹的情況,所以看到堂妹演成這樣,一點都不稀奇。
薛岐淵在她身邊說:“看這個樣子,想想明天,怎麼面對bard的指責吧!”
程一笙說道:“我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
她的目光中,迸射出一股絕對的自信,並且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期待的樣子。她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
薛岐淵別開目光,他受不了此時豔光四射的她,他會覺得無法抗拒!
彩排結束後,林鬱文看程珠珠玩手機,偷跑到後臺去找程一笙,結果一眼就被薛岐淵給發現了,薛岐淵忙大步走過來說:“阿姨,您也跟着來了?”
林鬱文一看,趕緊說:“喲,是一笙的領導啊,這回我也跟來了,一笙呢?”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薛岐淵還想着表現自己呢,有這想法,自然是對程一笙沒有死心。
“沒事沒事,我就是擔心珠珠會給一笙添麻煩,所以專程來看着珠珠的!”林鬱文說道。
薛岐淵這才明白,程一笙啊程一笙,果真做事滴水不漏!薛岐淵說道:“現在程主播應該在化妝間,您直接過去就行了!”
“哦好,謝謝、謝謝!”林鬱文笑眯眯地謝過,快步地向化妝間走去。
程一笙正卸妝呢,反正殷權還沒到,她再等會兒也行。
“媽,您怎麼來了?珠珠呢?”程一笙正在卸難弄的睫毛膏,拿着棉棒微揚着下巴,從下往上掃。
“她在玩手機,我就是想來問問你,珠珠那水平,我都看出不行了,她明天能成功嗎?”林鬱文擔憂地問。
“您就別抱着她成功的希望了,別的選手您也看到了,水平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的!”程一笙如實說道。
“唉,看樣子又不安寧了!”林鬱文嘆氣說。
程一笙轉過頭說:“媽,您別擔心,明天我會向着也的,不會讓她難堪!”
“嗯,能護就護吧,不說別的,你那嬸嬸,可真讓人受不了!”林鬱文最愁的就是呂會萍了。
“媽,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酒店吧!”程一笙問。
林鬱文聽了,趕緊說:“不了不了,我們先回去,反正也有車。你等殷權吧!”
她可決定了,堅決不能讓珠珠有跟殷權接觸的機會。
說罷,林鬱文就快速走出門了,她出了後臺,看向剛剛程珠珠坐的位置,驚見那裡已經沒有人了。壞了壞了,這孩子不會趁着她不在跑了吧!她趕緊往門口看,這一看,更氣!
原來是殷權來了,而程珠珠正在向殷權走去,林鬱文毫不猶豫,二話不說就疾步向那邊走過去。這珠珠,怎麼見縫就插啊?難道你就真想勾引你姐夫?
程珠珠其實更多的是想進尊晟,勾引這事,算是本能的吧,但沒有太精於算計,畢竟她還是有些忌憚這位姐夫的。
林鬱文這個歲數了,想的比較周全,她覺得自己直接扯住程珠珠,也不太好,怕別人看出端倪來。於是就直接衝到程珠珠前面,叫道:“殷權啊,來了,一笙在裡面等着你呢!”
“媽!”殷權叫了一聲。
“我們就先走了,你去接她吧!”林鬱文說着,擺了下手。
殷權點了點頭,說道:“好!”
林鬱文轉身扯過走來的珠珠,說道:“走吧,珠珠啊,今天感覺累不累?”
讓她這麼一攪和,程珠珠完全沒有跟殷權說話的機會,她剛答個“不累”,殷權已經從她身邊冷着面,連個眼神都沒給,走了!
程珠珠有點氣餒,暗恨大娘太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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