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兒子放不下內心裡不該有的執念,他就不會誤摸了顧念文,就不用因爲前途跟顧念文綁在一起,那麼現在顧念文也害不了他。
因爲當初的一件事產生了後面的連鎖反應,這種事並不算少見!
薛岐淵並不願意聽這些,他淡漠地說:“爸,您說這些沒有用,還是想辦法怎麼解決現狀吧!我累了,要休息,先這樣吧!”
他說着,掛了電話,站起身向浴室走去,剛纔被潑的那盤水,內褲一直貼在身上很不舒服,現在已經被烘得半乾!
第二天,薛岐淵起了牀,這一晚上他睡得極其不好,早晨醒來頭疼欲裂,也是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能睡好就怪了。
這次與上回顧念文的事情不同,與女下屬的緋聞本來就敏感,再加上被記者拍在牀上,還有那該死的套子。這次的事情,是他從業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
將自己收拾乾淨,看眼時間,凌晨五點,相信這個點,記者們應該都走了吧!
拿好東西,走出房間!這個時間酒店裡非常安靜,坐電梯下了樓,走出大廳,外面沒有人,薛岐淵心想,你們能拖過我?就不相信你們不回去睡覺。曾經他以爲記者是這行裡面不可缺少的人,他看到別人的緋聞八卦也當笑話看過了,可是現在他覺得記者真是討厭極了,簡直就是無孔不入!
走出酒店,他還沒走到自己的車旁,一羣人就跑了過來,伴隨着閃光燈不斷地在黑夜中閃着,五點鐘的冬天,天還沒有亮!閃光燈格外的刺眼!
薛岐淵下意識地擡手去擋眼睛,只這一下的遲疑,他便被記者們圍了個結實,一個接着一個的問題在他耳邊響起。
“請問薛臺您是跟徐主播戀愛還是地下情?”
“您與顧小姐不是戀愛關係嗎?”
“您是腳踩兩隻船嗎?”
“現在您怎麼與顧家交待?”
“您會就此跟徐主播公開戀愛關係嗎?”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您在劈腿?”
“您在這裡住了一晚,是不是擔心回家被薛先生薛太太責罵?”
……
薛岐淵面色鐵青,他低着頭一言不發地往外擠,但是這羣記者守了一晚,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開?這下連回酒店都做不到了,他結結實實地被記者們給圍住了,真是進不得、退不得!
薛岐淵打定主意,堅決不能說話,說得多,錯得多!
薛岐淵一點點地往外擠,最後終於擠到車子旁邊,他趕緊開門坐進車裡,雖然最終達到了目的,但是這個過程太漫長了!
記者們也不算白守,最起碼拍到薛岐淵半夜從酒店出來,分明就是在躲記者,這下他們可以寫薛岐淵心虛了!
清晨,這個話題仍在繼續,如此重量級的話題,怎麼可能放過?尤其是昨晚洗澡論,徹底讓大家又活躍起來,竟然不少人認爲這個理由是很合理的,如果洗了澡,就查不出什麼了吧,那也不能證明兩個人沒有關係。
而徐涵的從體內採集標本之說也得到大家的推翻,大有人認爲,薛臺肯定會戴套子,留不下什麼。
這件事已經被大家升級爲刑偵事件了,更有甚者,很多自以爲擅長推理的人對此事進行了推理,說什麼的都有,唯獨沒有接近真相的!
昨晚原本錢總檯說的將薛岐淵與徐涵暫時休假,到了今天早晨,迫於壓力,臺領導在開會後,決定將兩人暫時停職,等事實查清楚之後再說。
這下連薛岐淵都有些接受不了,停職,意味着什麼?
這一晚上,安初語也幾乎沒有睡,她時刻觀察着網上的新聞,深怕自己被揪出來,早晨她更是早早地就到了電視臺,想要看看形勢,探聽消息,結果得到的是停職的消息。
安初語傻眼了,薛臺停職了?那她怎麼辦?
她的靠山就是薛臺,一直以來也是薛臺力保她上節目,沒有薛臺當靠山,恐怕她連在電視臺呆都呆不下去!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徐涵也被停職了,這就意味着徐涵的節目空缺主持人,汪盼又是那個節目下來的,所以她上節目的可能性最大!
現在無人可選,總能輪上她了吧!
如果說她能因此而上節目,她覺得薛臺的犧牲還是值得的。畢竟薛臺在這裡,她也上不了節目!她現在還沒有清楚,她能否上節目的關鍵是程一笙。因爲她的風格與程一笙的風格太像了,所以臺裡不會讓她上節目。
薛岐淵被停職後,有些着急了,現在要不要退路已經不重要,如果這件事查不清楚,她肯定沒有退路,於是他給錢總檯打電話,但是打了幾次都是錢總檯在開會的答覆,這讓他有些急。
錢總檯的確一直在開會,他力保薛岐淵,但是別的領導可不一定,爲了阻止謠言,所以想要犧牲薛岐淵,讓他承認算了。畢竟這種事情,就算你解釋,那也沒人信!
這個早晨,真是一個混亂的早晨,快要過年了,正是最忙的時候,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
徐涵接到臺裡停職的消息,心情十分沮喪,她不敢出門,生怕被記者們再次圍攻,她知道自己小區外面一定有很多記者,她好不容易纔爭取到的未來,就這樣葬送了?她簡直不相信!要知道,她很可能沒有下一次程一笙的提攜,人一生中有這麼一次機會就實屬幸運了,她卻這麼稀裡糊塗地給丟掉了。
門鈴突然響了,她緊張起來,輕輕地下了地,走到門前趴在貓眼前還沒看,門外就響起聲音,“徐小姐,我是簡政翰,是來幫你的!”
她被嚇了一跳,從貓眼往外看,果真是簡政翰,對方說是來幫自己的,她開了門。
簡政翰環視了一下徐涵的房間,笑道:“雖然小,卻很溫馨!”他自得地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好似在自己家。
不自在的反倒是徐涵,她走過來問他:“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外面沒有記者嗎?”
簡政翰不屑地說:“記者又如何?他們奈何不了我!”
他這一行,自然有很多的人脈,不讓下面的記者報導他,很容易做到!
徐涵想了想,問他:“你說來幫我的,幫我什麼?”
簡政翰擡眼看她,反問道:“你不知道?”好像在笑話她欲擒故縱。
“你想要的……”徐涵猶豫。
“你不知道?”他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他看得清楚,這個女人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
徐涵猶豫的還真不是跟一個老頭子在一起,她猶豫的就是夏柳那個前車之鑑!
“這麼好的事兒擺在眼前,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簡政翰的語氣有些冷了下來。
徐涵輕輕地笑了一下,說道:“您也知道我職業的特殊,您還是由我想一想吧!”
簡政翰一聽,表情更冷,他站起身,斜了她一眼說:“真拿自己當盤菜了?”說罷,他還是說了一句,“行,想通了,給我打電話!”一張名片,放在了桌上,他擡步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看在徐涵年輕貌美,充滿着活力的份兒上,他還真懶得去遷就她。沒辦法,他就喜歡這樣的女孩兒,她在牀上會很放得開,讓他也覺得年輕了。
這個歲數,要的不就是年輕與激情!
簡政翰走了,他的話在她心裡卻像砸下了巨石,使她內心漣漪四起,久久不能平靜。徐涵深知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沒有這個機會,可能她連未來都沒有。但是夏柳……
一想到夏柳那麼悲慘的離開,她心裡就發怵,如果是她遇到那樣的事情,她可能沒有勇氣東山再起!
想來想去沒有主意,她乾脆拿起包,往電視臺趕去。她想問問程一笙,她該如何選擇。
程一笙到了電視臺,剛要準備工作,便被人叫到了會議室。
錢總檯看到程一笙,說道:“一笙,坐下一起開會!”
程一笙掃了一眼,發現桌旁坐着可都是電視臺的大領導,別說她一個主持人了,就連個主任都沒有,怎麼讓她參會?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上了?
這麼多人看着,她也沒問,直接坐到位子上。
錢總檯看向程一笙說:“一笙啊,你對主持人和節目都比較瞭解,徐涵被停職,那麼你看,她的節目由誰來接替比較合適?”
由於上次程一笙的推薦,徐涵使這個節目復活,所以錢總檯比較信任程一笙,想聽聽她的意見。
程一笙問道:“錢總檯,您想讓別人取代徐涵?”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徐涵肯定是不能主持節目了,我們不得不爲了節目着想!”錢總檯說道。
程一笙說:“錢總檯,您明明知道徐涵是冤枉的,當時您也在場,這樣做的話,對徐涵不公平,好像臺裡已經認定徐涵有問題!”
錢總檯說道:“現在停職就是爲了調查,如果她是清白的……”
“如果她是清白的,就能回到節目裡了嗎?到時候節目已經是別人的了!”程一笙平靜地說。
一個節目最忌頻繁換主持人,如果到時候別的主持人接了節目,徐涵是很難再回來的。
“但是現在節目總不能沒有人錄吧!”錢總檯反問。
程一笙說道:“馬上就過年了,她的節目最後一期也已經錄製完成,再錄就是明年的事情。”
一個副臺長說道:“臺裡不是還有個新來的叫安初語?跟徐涵一起的,不然讓她試試?”
錢總檯看眼程一笙,這個安初語,能不能上節目,那要看程一笙是否願意。
程一笙說道:“剛纔我還沒有說完,這個節目能讓徐涵救活,很難再有第二次奇蹟,如果徐涵這件事,年前沒有一個結果,那年後乾脆把節目取消掉算了!就當是每年的節目改版!”
她是寧願把這個節目關了,也不可能讓安初語如願。這樣惡毒的主持人,只要她在這兒一天,安初語就別想上節目。
錢總檯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如果換了主持人,這個節目又死了,那還真沒有辦法了,那時候再關節目,反倒被動。他很明白程一笙不願意讓安初語上節目的原因,但是別人可不清楚。
程一笙繼續說道:“我還是覺得電視臺保護臺裡的主播是一種責任與義務,否則這樣的態度很容易讓人寒心。既然這個節目打算要關,不如在查清楚真相後,讓徐涵繼續主持,或許觀衆們也不會因此而不看節目!如果真的結束了徐涵的主播生涯,她會爲這樁冤案背一輩子!”
可以想象,徐涵不主持這檔節目,估計臺裡不會再給她任何節目了。依舊徐涵現在稚嫩的資歷,別的電視臺恐怕也不會冒着風險要這樣的話題女郎!
此時徐涵已經衝破重重記者們的阻礙到了電視臺,她一路疾行到程一笙的辦公室,得到的卻是程一笙在開會的消息,她有些焦急地看向小楊說:“那我在這裡等她,好不好?”
小楊於心不忍,點了點頭。她覺得徐涵的職業生涯就此結束了,剛剛燃起的新星,就這樣隕滅,很可惜!
半個小時後,在程一笙的極力說服下,錢總檯終於決定,到年後,如果這件事情不解決,那就結束節目。
程一笙長長地鬆了口氣,從會議室走出門,向辦公室走去。
錢總檯此刻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都是薛岐淵的,便給他打了回去。這麼多的電話,顯然薛岐淵急了。也是的,誰遇到這樣的事,都得急。
“薛臺,有事?”錢總檯問。
“錢總檯,我決定了,還是把這件事查清楚吧,必要的時候,請公安機關介入!”薛岐淵說道。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錢總檯覺得程一笙說得很對。關鍵是現在如果他不向着自己人,那再多的金錢或是再好的待遇,都留不住程一笙。
程一笙走到辦公室門口,小楊跑過來輕聲說:“程主播,徐主播在裡面等您呢!”
“徐涵?”程一笙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小楊趕緊點點頭。
程一笙推門進去,徐涵站起身,拘謹地叫:“程主播!”
“找我有事?”程一笙拿了桌上的杯子彎腰倒了杯水,然後坐到椅子上,看向徐涵。剛纔說的她口乾舌躁。
徐涵坐下,猛地點點頭!
“怎麼了?”程一笙問。
徐涵也沒含蓄,直接就把事情說出來了,“那個今天簡政翰來找我,說可以幫我度過這個難關,代價是……”
她沒說完,相信程一笙應該能夠明白!
程一笙想起昨晚簡政翰的表現,現在徐涵說出這樣的話,一點都不意外。她反問徐涵,“你是拿不準主意是嗎?”
如果陪睡可以得到想要的,相信很多人會願意,程一笙也可以想得到徐涵的顧慮。
徐涵又是點頭,她覺得跟程一笙這樣的人說話一點都不費勁兒,她說道:“我剛剛小有成績,就這麼毀了,太可惜了。再說我也是冤枉的啊,要是我真做那事兒了,那我無話可說。但我明明沒有做,我太倒黴了!我不甘心!可是……可是我也害怕,會步夏柳的後塵,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程主播,您能給我一個方向嗎?”
程一笙靠在椅子上,將杯子放到桌上,說道:“其實剛纔開會,討論的就是你的節目該怎麼辦。我極力說服他們,將此事拖到年後,如果這件事還沒有解決,那這個節目便關了。這不存在換主持人的問題!這已經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大結果。現在就是兩個方向,誰也不敢保證年後,你的冤會被洗清。其實結果你心裡很清楚,前面的路該怎麼走,還要你自己來決定,別人誰也無法代替你做決定。這個時候,我也不想給你意見,你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
程一笙覺得,她說得夠明白了。事關別人前途的事,她真不能給別人什麼方向性的意見。
徐涵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程一笙還能主動爲她爭取。她明白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只要節目不給別人,她就有機會。還好她趕的是個年關,一切都還有時間。
她站起身說:“我明白了,謝謝您程主播。您三番兩次的幫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說了,對事不對人!”程一笙再一次說了這句話。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徐涵深深地鞠躬。
“你不用這樣!”程一笙突然笑了,覺得徐涵太認真了。這樣的性子,其實有時候很招人喜歡。徐涵單純,比心機深沉的更加討喜。
“我走了!”徐涵彷彿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一般,走出程一笙的辦公室。
剛纔程一笙的話,讓她豁然開朗。兩個方向,一個結果是夏柳,一個結果是程一笙,她選哪條自然一目瞭然。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程一笙都能這樣不要回報地主動幫她,她怎麼能走歪路呢?那不是白費了程一笙的苦心?她也做不出來,她還是很識相的!
於是她回到家,拿起簡政翰放在桌上的名片,按上面的電話打了起來。
------題外話------
今天家裡裝空調,折騰一天,各種無語。
就寫這麼多吧,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