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來聽了她的話,笑得身上肥肉亂顫,彷彿她說了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他眯着眼看她,問:“好啊,你隨便,看看最後誰更慘?也不知道殷建銘如果知道了你是我的種,還被戴了二十幾年的綠帽子,不知道會不會把你們母女倆打死?哈哈!”
莫曉璇聽了勃然大怒,她氣憤地問:“這是一個做父親說出來的話嗎?既然如此,你當時生我出來幹什麼?”
面對親生女兒的指責,他一點羞愧都沒有,他咧着脣說:“你啊,不過是我爲了報復你媽媽當年騙我、棄我而生產出來的工具而已,要怪也得怪你媽得用我在先!”
莫曉璇悲哀地問:“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用處了?”
他嗤笑,“你還想有什麼用處?這已經足夠了!如果你想繼承我的家產,那就別想了,我有兒子,我的家產,將來全是他的,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下莫曉璇的心裡真是拔涼拔涼了,如果說以前對這位父親還有一點點期望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希望全無了,比起他,殷建銘真是好太多了,最起碼殷建銘花那麼多錢供她在國外生活,給她優渥的物質,供她揮霍。
孫福來恬不知恥地說:“我呢,這樣也是爲了你好,自己有點本事比什麼都強。你說你找人都不會找,找餘輝那種家世敗落,小混混一個,有什麼前途呢?”
莫曉璇冷笑,“你又不是我爹,憑什麼教訓我?”
孫福來點點頭,站起身說:“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費心了,再見!”
他顫着身上的肉,大搖大擺地走了。
莫水雲匆匆地走出來,她臉上帶着驚慌的神色說:“璇璇,你怎麼在這兒?剛纔那個是孫福來吧,你們說什麼了?啊?”
莫曉璇冷冷地看着她說:“媽,倒是我先問問您,爲什麼在這兒?您不應該陪我爸打球嗎?”
莫水雲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堪,她坐到女兒身邊,嘆氣道:“我也沒辦法,孫福來不肯放過我,如果我不來,他就要告訴你爸,你說我怎麼辦?”
這倒是他的作風,如果說以前莫曉璇不信,那麼現在她信了,她真是不敢相信,她的親生父親,是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莫水雲看女兒沒有反駁她的話,馬上又問:“剛纔你們說什麼呢?”
莫曉璇冷冷地看向她說:“他說我生出來就是報復你跟殷建銘的工具!”
莫水雲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莫曉璇帶着恨意說:“媽,你認識的都是什麼男人?”
真是沒見過比這更爛的男人了,雖然殷建銘好不了哪兒去,但對她還是強得多,不算完全沒有父親味兒。
莫水雲拉了拉女兒說:“好了璇璇,當年要我被你爸甩了,不再找個強壯的,肯定要吃很多虧,那時候孫福來對我還不錯,後來我重新遇到你爸,當然要跟你爸在一起了,換成你,你也要這樣做的是不是?你也體諒體諒媽媽的難處!”
莫曉璇突然抓狂地說:“不是我爸、誰都不是我爸!”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殷建銘是她的親生父親,可現實偏偏這樣可笑,又來了一個比殷建銘還差勁的男人!
莫水雲哀色,泫然欲泣!
莫曉璇看煩了母親這副模樣,站起身氣呼呼地說:“走吧,又要哭,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莫水雲在後面無聲地跟着,兩人就這樣彆扭的回到了家。到家後,殷建銘笑着說:“你們倆上哪兒去了?”
因爲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跟媛馨見面,他沒敢呆多長時間,萬萬沒想到他還是第一個回家的。
他看到妻子跟女兒表情都不太正常,不由問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莫曉璇不能失去這個父親,尤其在孫福來那邊一點希望都沒有的情況下,她還得替母親掩飾,她走上前說:“爸,我看上件衣服,媽不給我買!”
殷建銘笑道:“就這麼點小事啊,不就一件衣服,水雲你給孩子買了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那件衣服有多貴!”莫水雲找個藉口說。
“多貴也是件衣服,孩子這正是美的時候,多少錢?爸給你,自己買去!”殷建銘大方地說。
“兩萬!”莫曉璇自然要往貴裡說。
殷建銘拿出一張卡說:“這裡面有三萬多,省着點花!”
今天他心情好,跟媛馨在一起很快樂,同時對妻女又有點愧疚,所以現在拿出錢來非常的大方。
莫曉璇剛剛體會到親生父親的冷血,現在又感受到了養父的慈祥,她差點哭了,拿過卡,竟然說了一句,“謝謝爸爸!”
殷建銘一下子就笑了,“喲,這閨女今天怎麼了?往常可從來不知道說謝謝的!”
莫水雲生怕丈夫看出端倪,馬上說:“還不是跟我生氣呢,故意做給我看的!”
“好了好了,快吃飯,我買回來的,還好我買了,現在再做飯,都幾點了?”殷建銘說着,走到飯桌前,把菜一一打開。
現在這種情形,莫水雲與莫曉璇扮演着以前殷權媽媽和殷權的角色,那麼媛馨,就是以前那個莫水雲了。
第二天,薛岐淵一天班就看到桌上擺着的《關於“坦言一笙”春節特別節目計劃書!》,他連坐都沒坐,迫不及待地翻開,迅速掃向內容部分。
主要內容分兩項,第一是播出當初殷權當嘉賓的那期節目。第二就是由方凝來採訪,談一下兩個人戀愛的經過,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薛岐淵“啪”地一聲將計劃書合上,心底的怒火又不打一處來,他大步走向外面,大聲問助理:“我桌上的計劃書什麼時候放上來的?”
助理嚇了一跳,站起身說:“早晨碰到程主播,她交給我的!”
助理正等着薛臺訓她呢,沒想到薛臺轉身回去,把門甩上了!他走回辦公桌前,拿起計劃書便想撕掉,昨天剛爲夏柳的節目發生衝突,今天就給他上這麼一個計劃書,不是跟他對着幹是什麼?
他還真是想錯了,程一笙並沒有這種想法,就算沒有昨天的衝突,今天計劃書做完了也是要交給他的。工作要往前趕,本來年前事情就多,再不抓緊時間,哪裡錄製得過來?
薛岐淵還沒撕毀計劃書,電話就響了起來,是錢總檯的,他冷靜下來,將計劃書放在一旁,然後接聽,“喂,錢總檯!”
“薛臺啊,春節晚會主持人定下沒有?”錢總檯馬上關心的就是春晚,時間不多了。
“還沒有,我在想,娛樂版塊沒有合適的主持人,還是要扶持新人,我看安初語跟程一笙很像,所以我打算讓安初語上節目,一大一小‘程一笙’也比較有話題感和期待感!”薛岐淵抓住任何場合不遺餘力地推薦安初語。
“不好不好,這樣太冒險了,你總要給新人一個節目看看怎麼樣再說吧!就說那個汪盼,電視購物賣東西挺好,可一到節目上就不行了,真是邪門了,咱們不能光眼睛看這個人能力如何,你說是不是?我看要是實在不行,還讓方凝上吧!”
“方凝畢竟不是娛樂節目主播,總這樣下去也不像話!”薛岐淵心想方凝跟程一笙是一撥的,他怎麼可能捧方凝?
“不是娛樂節目主播也沒關係,暫時過度一下嘛!對了汪盼那個節目要是沒有起色,你就想想辦法,要麼換節目,要麼換主持人,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好了,先這樣!”
錢總檯發完命令,掛了電話。
薛岐淵再一次看程一笙的計劃書,現在他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坦白來講,這份計劃書是很出色的,無論是吸引眼球還是吸引廣告投放方面,都不錯。如果這份計劃書到了錢總檯那裡,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通過的。
他坐到椅子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實現在大家都知道程一笙與殷權多麼恩愛,再攔着有意思麼?根本不在乎這一場節目是不是?現在他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希望可言,剩下的只有恨還有報復!
他想過放手的,可是每一次見到她就是痛苦,每一次跟她對峙又是煎熬,這種難受讓他總也放不下心裡的怨念,只想把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她毀掉,到時候看她會不會甘願對他俯首稱臣?甘願讓他擁進懷中?
與其說這是一種報復,不如說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拿起筆,在那份計劃書上寫下“同意”二字!
程一笙拿到回覆的計劃書後還覺得意外,照以往慣例,這樣的計劃怎麼也要把她叫過去痛批一頓,或是折騰半天才給批,這回既快又爽,真是叫她意外極了。
可能薛臺想通了?她將計劃書放到一旁,不去多想,準備晚上的工作!
下午的時候,薛岐淵召集大家來開會,方凝在半路上截到程一笙,問她:“知不知道開什麼會?”
“不知道!”程一笙很老實地回答。
“喂,以前你都有內幕的,怎麼現在沒了?”方凝衝她擠擠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跟薛臺水火不容的關係,你覺得我還會有內幕?”程一笙反問。
“唉!”方凝長長地留下一聲嘆息,搖搖頭。
進了會議室,程一笙發現來的都是主持人,還有節目導演,一般這種情況,多半是節目調整的問題了。
別人來的都比較早,最前面的位置空着,大家都不敢坐,那是留給一姐的位置。以前程一笙喜歡找角落裡坐,這裡都是夏柳來坐,現在是不可能了,方凝推着她走過去,她拽着方凝坐到自己身邊。
人都到齊了,薛岐淵還沒有來,大家都在下面交頭接耳,方凝小聲說:“你把我拽過來幹什麼?”
“誰讓你先推我過來的?不拉個墊背的怎麼行?”程一笙也小聲說。
“死女人!”方凝恨恨地說。
程一笙但笑不語。
此時薛岐淵嚴肅地走進來,會議室裡一下子鴉雀無聲,人們看到薛臺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了!此時誰都不會自找麻煩,巴不得領導看不見自己。
薛岐淵坐在最前面,掃了一眼下面的同事,最後從程一笙身上掠過,他沉聲道:“這次開會的主題,是關於汪盼的猜謎節目,節目在改版後,收視效果仍不理想,甚至還不如以前,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汪盼看去,汪盼低着頭,顯然心情不好。也是的,這個時候,誰心情都會不好!
“那個時間段太晚了,本來也沒有多少人看!”有人說。
薛岐淵反問:“以前魏丹在節目的時候,也曾創下同時間段的收視高峰,這怎麼解釋?”
沒人說話了!
“別人呢?”薛岐淵的目光掃了下去。
程一笙突然說:“我倒覺得可以換個主持人試試,我看徐涵不錯!”
徐涵突然被點名,眼中露出驚喜的表情。安初語的眸內溫度猛然跌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來,方凝在下面猛掐她大腿,薛岐淵的目光更是毫不避諱地盯着她。
程一笙被掐得很疼,她微微咬了咬脣,薛岐淵皺着眉向下看去,方凝的手立刻老實了。
程一笙繼續說道:“我是對事不對人啊,我覺得那類節目本就是純互動形的節目,徐涵的性格,更能放得開!”
薛岐淵移開目光,又接着問:“還有沒有提出建議的?”
有人站起來說:“我覺得這樣對汪盼不公平,節目才播出兩期就把人換掉,汪盼的努力大家也看到了!”
薛岐淵看向他說:“主持人競爭這麼激烈,本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兩期節目,已經足以看出效果!再這樣下去,僅有的那點人也丟掉了!”
這下哪裡還有人敢說話?薛岐淵再問了兩遍,沒人再起來,只好散會了。
方凝在她耳邊咬,“程一笙,這回你可把人給得罪透了!”
程一笙扭頭對她說:“我嘴賤,沒辦法!”
方凝不屑地說:“我纔不信!你快成精了!”
徐涵走過來,大大方方地說:“程主播,謝謝您!”
程一笙扭過頭,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說過,我是對事不對人,不用謝我!”
程一笙與方凝向外走去,小楊在外面等着,見到她後說:“程主播,夏主播給您發回復了!”
方凝意外地問:“哎,你還真打算參加夏柳的節目?”
“當然,我什麼時候說是假的了?”程一笙覺得她大驚小怪,至於嗎?
“那節目有什麼好,讓你忙成這樣了還去參加?”方凝不屑地說。
程一笙笑道:“沒多想吧!現在大家對奢侈品的關注越來越多,但是關於奢侈品的節目,基本上屬於空白,所以是很有意義的,我看好這個節目!”
“我真是服了你,做法往往總是出乎人的意料,大家都以爲你跟夏柳是死敵,現在倒去支持人家了,真是亂了人的眼啊!”方凝感嘆。
兩人走到程一笙的辦公室,突然聽到小楊在後面說:“汪主播,你怎麼到這邊來了?”
“我找程主播有事!”汪盼的聲音響了起來。
方凝丟給程一笙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無良地跑了。程一笙無奈地轉過頭,看向汪盼說:“到我辦公室裡談!”
汪盼跟着程一笙進了辦公室,還沒坐下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程主播,您是不是對我有成見?”
程一笙轉身坐到椅子上,伸手指向沙發,微笑着說:“坐下談!”
汪盼坐了下來,但是眼睛仍舊盯着程一笙,想給出一個答案。
程一笙目光平視着她,語氣平和地說:“我剛纔已經說了兩次,對事不對人,你是不是一直介意替我上過節目?”
汪盼點點頭,“程主播,您不介意嗎?”
“我不至於因爲這個跟你作對!你做電視購物很不錯,但是一到了節目上,就跟換個人似的,你有沒有做過心理輔導?”
“做過,心理輔導上顯示,我沒有什麼問題!”汪盼對此也有點爲難。
程一笙點點頭,她左右手十指交叉,搭在膝蓋上說:“如果今天我不說這個話,你覺得你的節目會保留下來嗎?”
汪盼想了想,搖頭。以前有過這樣的先例,既然在大會上提到了,那麼改變就是刻不容緩。
“所以到那個時候你就被動了。如果你在節目上沒有心理問題,那就是你真的不適合這個節目,我想如果把你換下來,讓徐涵上,一有別的機會,薛臺應該會先想到你,給你補償,那麼這步棋就走活了。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定位,一有機會才能做到穩、準、狠。”
汪盼承認她說得不錯,汪盼站起身說:“謝謝程主播!”
“我期待你站在臺上展現出真實自己的那一刻!”程一笙說了一句鼓勵的話。
汪盼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滿意地離開了。程一笙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向來不是多事的人,剛纔看似多管閒事,其實是她爲以後打算的一個鋪墊。
關於她的將來,已經很清楚了,安初語是薛岐淵內定的接替她的人選。那麼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扶持起別的主持人,像汪盼與徐涵,就算火了,也絕對威脅不到她的地位,這樣安初語把目光放在別的上面,進步就會緩慢了。臺裡一旦有能夠拿出手的主持人,再給安初語的機會便小了。
半年後選秀結束,她打算懷孕生子,那個時候恐怕纔是考驗真正到來的時候,現在她不得不爲那一刻做好萬全準備。
夏柳回覆過來的節目流程放在她的桌子上,她剛拿起來,門便突然開了,薛岐淵大刺刺地走進來,坐到沙發上。
“汪盼過來找你了?”他眼若流星,盯着她的臉問,他看得很仔細,想在她臉上找出什麼似的。
“嗯!”
“有沒有爲難你?”薛岐淵又問。
“沒有,說開了,她就走了!”程一笙笑笑。
“嗯!”薛岐淵頷首,繼續說道:“說說你剛纔的想法!”
程一笙爽快地說:“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換張新鮮面孔,不說別的,徐涵的臉就足以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那個時段本來大家都困了,徐涵肯定能起到提神的作用,還有呢,徐涵張力很好,相信她在臺上可以放得開,這類節目講究的就是互動,互動精彩了,自然會有人看!”
“那你覺得節目版塊怎麼樣?”薛岐淵現在想的是,問題出在主持人還是節目本身上?
“版塊沒什麼問題,這次改版也是費了些心機的。其實不妨讓徐涵做一期節目試試,看觀衆們的反響再說。反正現在代節目的情況也很普遍嘛,不行再說!”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他擡起眸深深地看她,問出一個他所關心的問題,“你能夠捧徐涵讓我很意外,畢竟她……”
程一笙打斷他的話說:“我說過多少遍了,對事不對人,純屬多管閒事兒,說出自己想法罷了!”
其實她是覺得,徐涵勾引別人的老公都能那麼投入、旁若無人,在臺上掌控力會更好!
薛岐淵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站起身說道:“好,你工作吧!”他大步開門走了。
程一笙心裡有數,看樣子事情多半按照自己的建議發展了,如果薛臺有好辦法,也不會跑來問她。她一直在想,薛臺不是沒看到徐涵的特質,但是薛岐淵遲遲不給徐涵機會,多半因爲徐涵性子跳脫,難以把握,這樣她才最滿意,薛臺只顧着應付別人,她才能被解脫出來是不是?
她又重新拿起夏柳給她發來的東西,略略掃了一眼,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下面備註上說明宣傳片已經播了出來。
她覺得好笑,節目還沒錄製,具體情況也沒有定好,倒是先開始宣傳了,這足以證明那邊電視臺對夏柳這個節目的重視,這樣也好,免得她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打開電視,調到夏柳所在的電視臺,現在正是整點左右,進廣告的時段。果真,剛想到這些,廣告就出來了。
“我們大牌主播的程一笙,衆所周知她的代表服裝就是旗袍、旗袍,外加旗袍!”伴隨着聲音,出現了三個她穿不同旗袍的小人。
“那麼,你們想看程一笙不穿旗袍,換上一身奢侈品是什麼樣子嗎?”這句話是出現一個畫着問號的小人,供人遐想。
“夏柳選品,帶您走進一個奢華炫迷的殿堂,結合大牌奢侈品給你最實用的搭配建議,包你能穿出大牌範兒,敬請期待……”
這是程一笙參與的,給節目做出定位,原本這個節目是純奢侈品的介紹,但是程一笙與夏柳都覺得這個離普通觀衆太過遙遠,很難產生共鳴。所以兩人儘量把節目改造成平民化,告訴大家怎樣搭配可以穿出大牌範,如此一來,節目便會親民很多了。
她看了一下宣傳效果,還是不錯的。沒想到她第一次不穿旗袍登臺,貢獻給了夏柳。不過想到以後夏柳的潛力,她現在的投資,還是值得的。
對於程一笙來講,她是一個坦誠的人,但是基於以前發生過的那麼多事,讓她把夏柳當成對方凝那樣肝膽相照,可不是一期節目就可以做到的事。
由於時間緊張,節目定在星期五晚上錄製,星期六還有一場訪談節目,原本可以移到星期日的,不過程一笙還是想利用星期日跟殷權休息一天,太忽略他,也不像話!
夏柳那邊爲了配合程一笙也做出最大努力,將首場的錄製廳放在了R市,租用了一間錄製廳來免去程一笙來回奔波。
時間一轉即逝,一件件工作按步就班地完成,轉眼就到了“夏柳選品”的首期節目錄制現場。
這類節目的錄製廳通常都不大,在臺上擺了沙發、桌子,總之物品要看起來精細,很女人的感覺,這樣才能夠吸引愛美的女性進來觀看。
許久不見的夏柳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裙,這套裙子自然也不可小看,是某大牌的秀場款。這件衣服是自己出的,程一笙的服裝自然是節目組給出的。
夏柳看起來煥然一新,取代之前的華麗嬌媚,換上了一絲樸實,增加了一些職業化的因素在其中。
夏柳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歡迎大家來到夏柳選品,從今天開始,夏柳帶領你們進入一個平時接觸不到、看似又很神秘的領域,那就是奢侈品!”
“我們的首場嘉賓是誰?我想聽大家說……”她做出一個傾聽的姿勢。
場下爲數不多的觀衆大聲叫道:“程一笙!”
“原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想必大家也知道今日程主播要以非旗袍形象亮相,有請程一笙!”
伴隨着一陣音樂聲,場中的自動門打開,程一笙露了出來,場中人雖然不多,可還是爆發出不小的呼聲。
天啊,這是程一笙嗎?
果真不是旗袍,而是一身歐美風,好似大牌明星般,裡面是一件純白色連衣裙,腰間繫了條果綠色的皮帶,中間那個胖H很顯眼。外面是件九分袖敞口淡青色外套,麻質的暱料,看起來好似編起來一般,接口處有粉色的包邊。領子是純白娃娃領,整個外套也有種娃娃衫的感覺。腳上蹬了一雙黑色翻絨牛皮長靴。
她先是擺了兩個Pose,然後熒光霓粉色的脣嘟起,擡手給大家來了個飛吻。
場中的氣氛High至了極點,大家都不敢認的原因,是她臉上戴了能夠遮住半邊臉的茶色蛤蟆鏡,一向挽起的長髮,今天則是燙成了大大的波浪卷,披在身後,增添一股女人的風情。
這種變化,簡直是太大了。從一個古典的東方美女一下子變成歐美範的大牌明星,哪能讓人不興奮與期待呢?
效果真是不錯,夏柳的臺領導真是後悔,早知道來個現場直播就好了!不過他已經決定這期節目要提前播。
臺下的殷權也是頭一次看到她這個造型,來的時候她還是一身旗袍呢,在後臺就給收拾成了這樣,怪不得剛纔鍾石悄悄給他發了個短信,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原來變化真的很大。
程一笙踩着她特有的節奏走了下來,走到夏柳的對面,夏柳說道:“好了程一笙,把你的大墨鏡拿下來,讓大家看看你的臉吧!”
程一笙摘下墨鏡,拿着墨鏡衝鏡頭前擺了個Pose,臺下導演一砸拳狂呼,“這可是經典鏡頭啊!”
夏柳待人們的沸騰勁兒過去之後,看向程一笙笑問:“先說說,穿上這一身有什麼感受?”
程一笙攤開手,低頭看自己的衣服說:“感覺壓力好大,大家別笑我小家子氣,好像穿了一身金子在上面!”
“程一笙你向來不穿奢侈品嗎?”夏柳問。
“咱們以前同事那麼多年,你什麼時候見我穿過奢侈品?”程一笙笑着反問。
“看來你也是奢侈品的菜鳥一隻了,那麼說說你都認識哪些牌子吧!”夏柳出題。
“其實我覺得這幾種牌子還是很好認的,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大牌,比如說這套衣服,是香奈兒巴黎秀場的新品!”程一笙指着自己的衣服說。
“哇,沒想到你還不是一無所知!”夏柳誇讚道。
程一笙得意地說:“那當然,我可是事先做了工作的!”
夏柳繼續發問:“那說說別的吧,還知道些什麼?”
程一笙拿起眼鏡,指着鏡腿說:“這個標我認識,是迪奧對吧!”
夏柳點頭,擡手問:“還有呢?”
“還有啊!”她指指自己腰帶上的字母笑着說:“這個大家都知道吧!”
臺下觀衆都叫“愛馬仕”!
程一笙立刻笑道:“還說第一期是掃盲期呢,我看大家都懂!”
夏柳跟着說:“腳上的我就不信你能看出來!”
程一笙低頭,的確爲難了,這黑漆漆的鞋子上連個標識都沒有,難不成她要把鞋子脫下來看看鞋底的標?她看向觀衆度求救,“大家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牌子的鞋?不然可要被問住了!”
觀衆席上的人們也都搖頭,僅憑樣子,他們對奢侈品一知半解的人們,哪裡看得出是什麼牌子的鞋?
程一笙轉過頭對夏柳說:“好吧,我們被問住了,那你來揭秘,這是什麼牌子?”
夏柳說道:“你腳上穿的是紀梵希!”
程一笙立刻說道:“哦,這個牌子我做過功課,1952年誕生的對吧!”
夏柳笑,“程一笙,敢情您所謂的做過功課,就是背書的那種?”她頓了一下說:“你腳下這雙鞋售價在一萬多!”
“一萬多?”程一笙驚呼,四處找東西。
夏柳問:“你在找什麼?”
“我來時穿的那雙鞋在哪裡?趕緊換下來,免得萬一掉跟了賠不起!”程一笙緊張地說。
場中爆發出一陣笑聲。
殷權掩面,丟人啊!她這是做戲呢?還是真的呢?一萬多塊錢的鞋賠不起,別人會以爲他的公司要倒閉了,養不起她!看樣子他有必要帶她去看看秀之類的了!
夏柳待大家笑過後,說道:“那你耳朵上的和手腕上的說出來更是嚇死你!”
程一笙擡起自己的手腕,說道:“這個牌子我還是知道的,卡地亞嘛,最近很有名的,我想怎麼也要有幾萬塊吧!”
夏柳扶扶額,說道:“現在我不得不說你小家子氣了,坦白講,兩樣加起來要五十萬!”
程一笙瞪大眼睛,“五十萬?我都買成金條,比這個要重吧!”
場下全笑了!
夏柳抹汗,“程一笙,你不能用輕重來衡量奢侈品,既然用‘奢侈’兩個字來形容,就證明它的珍貴不僅僅是在價格上面,更多的包括它的品牌價值還有設計理念!”
她之前跟程一笙有過溝通,不過細節方面完全是兩人自由發揮的,她沒想到程一笙當嘉賓也是很難掌控的,但是隨便的一句話就能起到讓大家爲之振奮的感覺,即使是搞笑也可以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這的確是她所不具備的。
程一笙也抹汗,說道:“那麼請大家有像我這樣不懂它設計理念的人們,還是學着我去買金條吧!”
臺下又是一陣鬨笑,這次連殷權也忍不住笑了,他腦中不由聯想,如果她回家打開保險櫃,發現一保險櫃的金條,會是什麼表情呢?他覺得爲了看她可愛的反應,也應該試一試吧!
夏柳待笑聲過去,看向她的脣說:“我知道今天的彩妝是你自己畫的,我發現你這個口紅顏色簡直就是焦點啊,難道也是大牌?”
程一笙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脣說:“這支口紅呢,對於我來講可是大牌,但是比起剛纔你的那些東西啊,可就親民的很了!”
“是什麼牌子?”夏柳跟着問。
“,專櫃價大概在170左右,我用的這支是12年的限量色號,帶熒光感覺的!這個價格大家還都可以承受得起!”程一笙說完,又說:“這款口紅的遮蓋力是超強的,不過你用之前要做好脣部打底,不然會有顆粒感。”
夏柳點頭,說道:“那麼我們就要進入第二個環節了,如何打造大牌範!”
程一笙跟着說:“看電視上的明星好風光,可是口袋裡沒有那麼多的錢,怎麼辦呢?跟着夏柳選品,挑幾樣大牌必備的單品吧!”
夏柳笑道:“程一笙你可真會替我打廣告,我現在很感興趣的就是你這款口紅了,哇真的很出彩啊!”
“不錯,很多明星都在用,是一支打造大牌的必備單品!”
夏柳拿起墨鏡說道:“超大墨鏡,配上這種熒光色口紅,好歹一裝扮,走在機場絕對是記者相機角逐的對象,不信的話大家可以去試試!”
程一笙笑,“我代表記者同志們消滅你!我們下期節目有主題了,‘2012,記者很忙’。”
夏柳立刻笑道:“好主意,下一期就這個主題了!”
程一笙與夏柳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地時間過得很快,其間笑語不斷,哪裡看得出兩個人曾經是競爭對手,可以見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節目結束後,程一笙給現場觀衆簽了會兒字,好在這裡觀衆來得不算多,否則她一時半會兒又走不了。
夏柳親自將她送出去,說道:“一笙,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讓我突然有了感覺,這節目怎麼做下去!”
新接手一個陌生的節目,她也有點一頭霧水的感覺,不過程一笙的到來不僅給她烘托了氣氛,還帶給她新的靈感。
同行能夠這麼說,那就真是大實話了,程一笙笑道:“參加你的節目,也給我帶來了很多新的靈感。”
夏柳發現在與她接觸時間越長,她就越能發現程一笙所特有的大度與體貼,她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笑道:“還是謝謝你!”
程一笙擺擺手,“有事再聯繫!”然後挽着殷權走了。
離開之後,殷權問她:“衣服不用換下來了?”
程一笙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說:“不用,他們說送給我了,算是答謝!我可是友情客串,不收錢的,他們很值。”
殷權低頭看她的耳朵,又拿起她的手問:“耳環跟手鐲呢?”
“那個他們說是借的!”程一笙看向殷權。
“真小氣,下次不參加了!”殷權憤憤地說。
程一笙抿嘴笑,“真是資本家啊,處處都想到錢!”說完她感嘆了一聲,“這下夏柳電視臺的那個小地方,我又能火上一把了!哈哈!”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當你真的跟夏柳當朋友了!”殷權看她笑得如同小狐狸,很想捏她的臉蛋,今天的她,不知是不是娃娃裝的原因,顯得很可愛。
“哎,不能完全這麼說,兩個原因都有嘛!我一向都喜歡做既幫了別人又幫了自己的事!”
殷權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程一笙轉過頭問他:“你想什麼呢?”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你說的這句話跟一句話有點像,‘損人不利已’,好像是反義詞對吧!”
程一笙歪歪頭,表情有點迷茫,“殷權你這是誇我呢、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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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得好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