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一甩拂袖冷冽離開,潮溼的空氣中飄蕩着一股陰謀的味道。
“來人……”
旱魃坐在殿上冷寒吩咐,一男子走上前來單膝跪地,“副宮主……”
旱魃手中的茶水驟然停下,她冷眼的撇了一眼那半跪着的人,“擡起頭來?”
這聲音怎麼這般的熟悉?
男子緩緩擡起頭,旱魃雙眸瞪大似乎有些吃驚,“左翼,怎麼是你?”
左翼怎麼會如此卑躬屈膝的跪在自己面前,他不是堂主嗎?
“回稟副宮主,屬下已經被撤了堂主職務,如今是烈火宮一個無名小卒!”
旱魃把手中的茶水放下緩緩站了起身,看來她回來錯過了很多事情,宮主撤了左翼的堂主之位爲何沒有跟她說?
“你犯了何錯?”
左翼苦澀一笑,“過去的莫再提,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旱魃沉默一刻,“你去叫魔女在達摩客棧等我,我會親自把她要的東西送去……”
左翼擡起頭看了一眼旱魃,“宮主出宮了?”
旱魃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的消息可真靈通,不做堂主真是可惜……”
左翼也大膽起來緩緩起身把那張討厭的臉湊到旱魃面前,賊笑道,“那可得讓您在宮主面前美言幾句……”
“放肆……”
旱魃大怒一聲左翼忙退後幾步臉上的笑意瞬時僵住,“宮主恕罪!”
“左翼,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恢復職務,你願不願意?”
左翼雙手抱拳,“還望宮主指點!”
旱魃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你過來……”
左翼把耳朵靠近她,旱魃在他耳畔低低幾句,左翼的眼中劃過一抹陰謀的神色故作難堪道,“這……”
“左翼,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怎麼,你不想做,那沒關係,想坐這位置的人多的是……”
左翼沉默一刻抱拳,“一切按您的意思辦……”
“好,下去吧……”
旱魃微微擺手示意他下去,左翼恭敬的行了個禮後也退了出去。
罌粟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聲,“楚王妃,你可怪不得我……”
“孩子,我的孩子……”
安靜的大殿中白色的沙曼下楚旋瓷猛然間坐了起來,她神色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色慘白。
她只記得她的肚子好疼,疼的她死去活來,那這個孩子……
“罌粟,罌粟……”
她起身想往殿外跑,卻生生的停下了步子。
那殿前走來了一羣人,爲首的女子一襲紅衣染盡了風華。
她的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那樣奇怪的笑意讓楚旋瓷覺得有鬼。
“楚王妃,罌粟不在宮中……”
楚旋瓷不由的往後面退了幾步,“你來做什麼?我要見冥夜?”
“冥夜?哼,宮主的大名且是你這賤婦所能叫的,枉費宮主對你這般好,你卻是楚王的細作……”
罌粟一字一句的控訴着楚旋瓷的罪過,楚旋瓷瞪大雙眸看着眼前的一幫人,“我沒有……”
“沒有,來人,帶他上來……”
罌粟一聲令下,殿外被捆進來一個全身是血的男人,男人被烈火宮的人狼狽的仍在地上,那人爬在地板上努力的擡起滿臉是血的臉看着眼前的楚旋瓷。
“王妃……”
楚旋瓷呆愣了下瞧了那人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旱魃在陷害她?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楚旋瓷極力辯解,那人卻一直喃喃自語,“王妃,王爺一直很掛念您……”
“哈哈,好一個情深意重的楚王,好一個狡猾的楚王妃,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誰敢?”
楚旋瓷猛然間從懷中掏出那把手槍對準旱魃,“別過來,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旱魃和衆人從未見過手槍,她們遲疑片刻旱魃道,“抓住她……”
“砰……”
一聲驚天動力的聲響響徹在大殿中,衆人嚇的退後幾步,身後那人高的青花瓷瞬間被打成了碎片,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別過來,我不想傷你們……”
楚旋瓷牢牢握緊手中的手槍神色緊張,她只有六顆子彈,這裡卻有十多個人,真要打起來的話,她佔不到任何的好處。
旱魃的眼中劃過一抹嗜殺,楚旋瓷瞧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一眼,“把他放了,快點……”
那人從未想過王妃會救自己,他的同伴都死了,沒想到自己會被王妃救?
楚旋瓷手中握住手槍把衆人的懼怕都看在眼裡,很好,只要她能逃出烈火宮就好了。
“旱魃,我最後說一次,你放不放……”
楚旋瓷把手槍對準她的心臟,“信不信我一槍把你的身子打穿,你有再高的武功也抵擋不了……”
旱魃恨的牙癢卻是懼怕她手中的手槍,忍痛道,“放了他……”
那人被放開蹣跚着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後,“多謝王妃救命之恩……”
楚旋瓷有些惱火,她救了這個男人就說明自己真的是梟雲楚的人,可是不救的話她又於心不忍。
“讓開,放我們走……”
楚旋瓷護着那受傷的男子神色冷靜的看着旱魃,旱魃一把抓過她身旁的一個宮人丟上前去,“砰……”
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那人瞬間鮮血伶俐倒在地上哀嚎,“旱魃,你想讓你的部下送死我成全你……”
她的這一朝果然奏效,旱魃的手下紛紛後退幾步不敢再上前,旱魃惡狠狠的看着楚旋瓷,“算你狠……”
衆人讓開了一條道路,楚旋瓷扭頭對身後的男人道,“你能走嗎?”
那人點頭,楚旋瓷一把抓過那人的手臂,“要想活命跟我走……”
她的手槍始終指着旱魃她們,衆人驚詫於她手中的手槍不敢上前,楚旋瓷走到關卡的時候才發現越來越多的宮人朝着她的方向趕來。
不好,看這形式一定是冥夜出去了,不然旱魃沒有這個膽子……
“旱魃,你想怎樣?”
“哈哈,我想怎麼樣?楚旋瓷,就算你的暗器多厲害,你也逃不了烈火宮,你信嗎?”
“我要見冥夜……”
“哼,宮主不會見你,你是束手就擒還是等着我來親自抓你?”
“王妃,怎麼辦?”
男人拖着全身是傷的身子跟着楚旋瓷逃了一路,他知道烈火宮到處都是陷阱,也知道烈火宮的逃生路……
“旱魃,我手中的暗器可以炸了你們整個烈火宮,放我走,我保證永遠都不踏入烈火宮一步……”
旱魃在思考着她話語中的真實度,那暗器的威力是她從未見過的,如若因爲抓她而連累烈火宮的話,她的罪過就大了。
沉思數秒,“好,我放你走,你得保證永遠不再見宮主……”
“一言爲定……”
“副宮主,不可啊……”
衆人紛紛勸阻,既然這女人是細作,那得抓住她交還給宮主發落。
“休要多言,放她走……”
旱魃一聲令下衆人不甘的讓出一條道路來,楚旋瓷對着身上的人道,“走……”
一行人緊緊跟隨她的步伐,誰
也沒有料到身後有人漸漸朝着她們走來。
突然之間,楚旋瓷只覺後背一疼隨後眼睛開始冒金星意識全無倒在了地上,那把手槍卻是緊緊抓早手中。
“王妃,您怎麼了?”
“副宮主,宮中什麼時候多了這樣囂張的女人?”
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旱魃和衆人見到一團白色的煙霧出現在面前,緊接着那人化爲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站在那裡,只見他一襲白衣如仙風道骨的仙人般,可是那眉宇間卻透露出濃濃的邪氣。
旱魃和衆人大驚之色,衆人跪下態度恭敬,“參見師尊……”
那老頭瞟了地上的女人一眼而後道,“冥夜呢?”
“回稟師尊,宮主出宮了……”
旱魃和衆人小心翼翼,出現在她們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烈火宮的創始人璇璣老人。
老頭縷了縷花白的鬍子似乎想起了當年樹林中的一幕,這個女人手中的暗器就是刺殺冥夜的兇器,可是,怎麼會是她?
真是孽緣!
“把她帶回去……”
老人幽幽的吩咐而後便消失不見,旱魃和衆人起身目送着他而去久久不能回神,旱魃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師尊了。
“王妃,王妃……”
男人不禁失聲大喊,這烈火宮的人太邪門了,那一團煙霧嚇的他面如土色。
旱魃走到楚旋瓷身旁蹲下身子把她手中的手槍奪了過來,金屬的光芒閃耀着她的眼睛,這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把一個人頃刻打死?
她把手槍收回了自己懷中,“把這女人給我送到達摩客棧,魔女可是等她很久了……”
有屬下上前拉走了楚旋瓷,“副宮主,這個男人怎麼處置?”
“帶下去……”
旱魃古怪一笑,“楚旋瓷,這次看你怎麼死?”
大雪紛飛的丹陽城,一行長長的隊伍在雪地上朝着北方的方向漸漸離去,丹陽城樓上大雪嗷嗷幾乎把城樓的青牆所覆蓋。
一襲狐裘打扮的梟雲璽迎着雪風而立,薄薄的霧氣飄渺在城中上空恍如仙境。
他陰鬱的雙眸緊緊注視着那蜿蜒的長隊,一張消瘦的臉上面無表情。
“皇上,楚王已經走遠了,我們還是回宮吧……”
李公公在身旁低聲勸說,今日楚王出征皇上率領百官親自來給楚王送行,如今楚王已經走了很遠都快看不見了,這皇上卻還沒有回宮的意思,要是把他凍壞了那可是他李白旭的罪過了。
“不必,朕在看會……”
梟雲璽輕咳幾聲不由的裹緊了狐裘依舊站在那裡。
“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公公不停的勸慰,“這風公子也隨着楚王走了,您要是有什麼不舒服那……”
“沒了他風無痕朕就會死嗎,那些庸醫養來有何用?”
提起風無痕梟雲璽有些惱怒,他和風無痕也是兄弟,爲什麼他會拋棄自己站在梟雲楚的身旁,爲什麼?
“皇上息怒,老奴……”
公公慌忙跪下,他有些不解,這皇上和風公子的關係不是很好嗎,爲何今日他會這樣說,難道他在生氣風公子跟隨楚王出征的事情?
這一點他想不通了,風公子也是爲了那些將士的健康着想,難道皇上不願意看到楚王打敗北齊?
梟雲璽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扭頭瞧了一眼跪地的公公卻是沒有叫他起來,“楚王府如今誰掌事?”
“回稟皇上,是管家……”
“他的王妃還未找到?”
公公搖頭,“楚王早已對外宣佈楚王妃病急而死,王府中早已沒有了楚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