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如暗河一般四通八達,誰也不會想到偌大的烈火宮的總部就位於人站的地下。
這裡常年陰暗潮溼,卻是宮人們生存的樂園。
裝飾豪華的地下宮殿發出奪目光彩的霓虹,一個個穿戴整齊的宮人們手中握着長劍面無表情。
也許是長期生活在地下的緣故,他們的臉上毫無血色蒼白一片。
奢華莊嚴的大廳中亮堂堂一片,兩顆碩大的夜明珠把大廳照耀的猶如白晝,白玉鋪成的地板照耀着人的身影。
“宮主回宮了……”
一道興奮的聲音傳來,殿中早已等候再此的宮人低垂下頭跪成一片,“屬下恭迎宮主……”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遠到近,“哈哈哈……”
衆人擡起頭只見到一團黑色的煙霧從眼前徑直飄過飛到那座位上面。
黑色的煙霧幻化成了一個人,這人一襲黑衣臉上帶着半邊面具他慵懶的輕輕斜靠在座椅上,“都起吧……”
“謝宮主……”
衆人起身帶着崇拜的眼光瞻仰着這位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主人。他有着最詭異的武功,他是人逸或者已經是魔。
男人輕掃了殿下衆人一眼,左翼看着他看着自己忙走了出來,“宮主,屬下……”
一道霹靂的掌力還未等他有所反映便襲擊而來,左翼躲閃不急被擊中倒在了地上嘴裡吐露一抹鮮紅的血跡。
“宮主,饒命……”
衆人摒棄凝視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會牽連自己。
“左翼,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背本宮的吩咐?”
男人緩緩站了起身輕輕扶了自己的衣袍緩緩走下石碣,他來到左翼面前居高臨下的看他,“是誰給你的膽子?”
“宮主,屬下知錯,請饒屬下一命……”
左翼強撐着身子想爬起來卻是傷的太重他只能不斷的努力想爬起來。
“烈火宮門人近日被楚王的士兵當街斬首丟盡了本宮的臉,左翼,你可知罪?”
“屬下知罪……”
他認錯的態度倒是蠻快。
左翼被楚王的軍隊追殺追隨他的人除了他自己全被梟雲楚所殺,一個不剩,他逃回了烈火宮以爲他做的事情宮主是不清楚的,所以……
“任何人在本宮面前都必須服從,左翼,你跟隨本宮十年應當知道本宮的脾氣,看在你多年盡心的份上,本宮這次不殺你,不過……”
“宮主……”
“烈火宮堂主的位置你不要做了……”
“宮主……”
左翼沒有想到雖然可以撿回一條命但是卻丟了權利,在烈火宮沒了權利那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將過豬狗不如的日子……
男人冷哼一聲冷然拂袖,“都給本宮聽着,沒有本宮的命令誰敢擅自做主對抗楚王,本宮決不輕饒……”
“屬下謹尊宮主之命……”
衆人單膝跪地態度恭敬,“把他帶下去……”
“宮主,宮主……”
左翼還想着做最後的掙扎,“屬下都是爲了宮主您啊,只可惜……”
是啊,他本想着殺了梟雲楚宮主便不會怪罪自己擅自做主,可是百密一疏,那梟雲楚竟然從那麼深的懸崖下爬了上來?
“都退下……”
男子似乎有些疲憊,他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有侍女端着一碗殷紅的液體來到他面前。
“宮主,好了……”
男人掃視了碗中的血液一眼,“是陰時生的嬰孩嗎?”
侍女點頭,“是的……”
男人眉宇輕蹙而後擡起了碗
一飲而盡。
腥甜的味道讓他愛不釋手,曾經他不喜歡飲血,可是師父爲了給他續命不得不如此,多年過去了,他愛上了這種味道。
嘴角邊殘留着一抹妖冶的鮮血他從懷中拿出絲帕輕輕擦拭。
“宮主,您還會出去嗎?”
身旁的侍女長得美目清秀,一張小臉白如白雪,一襲淡紫色衣裙襯托的身姿姣好。
男人微微眯眼把手靠在椅子上,“罌粟,你想說什麼?”
“宮主,您對左翼的懲罰會不會太重了?”
罌粟從小在烈火宮長大伺候了他十年,十年時間,她成了他最親近的侍女,她也敢這樣和他說話,只因爲宮主會寵她。
“那依你之見?”
男人擡眼瞧了一眼面前站着的罌粟,多日不見這丫頭越發水靈了。
“奴婢是下人,不敢對宮主的決策有任何的意見……”
“左翼這個蠢貨以爲抓兩個女人就可以讓梟雲楚乖乖投降,真是做夢,要是梟雲楚這麼好對付,本宮也不會和他周旋這麼多年都動不了他。”
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刻骨銘心的仇恨,那兩年的事情還記憶憂心,他不能想,一想他的舊疾便會犯,疼的他恨不得把頭髮全抓關。
“最近宮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無事,您走了後宮中一切大小事物都交給旱魃姑娘打理,您知道的,她從不會讓您失望……”
“旱魃是塊料子……”
男人似乎在誇獎着她,“可有回來?”
罌粟搖頭,“聽聞去齊國見他們的宰相,和他商量共同對付南楚的事情……”
“很好,去把月妖叫來……”
罌粟眼眸一頓,“奴婢這就去……”
繁星如鑽,夜色醉人。
燈火通明的王府中,沉睡了五天五夜的鳳兒終於睜開了那雙緊閉的眼睛。
“公主,公主您醒了……”
一侍女看到她醒了忙把她扶了起來對着一旁的侍女道,“快去請王爺……”
鳳兒看着眼前歡喜的侍女只覺得腦袋似乎一片空白,“我想喝水……”
“水,公主您等等,奴婢馬上給您倒水……”
侍女快速的跑到桌旁倒了一杯涼水遞給鳳兒,鳳兒似乎渴極了一飲而盡。
“咳咳……”
她難受的咳嗽,“這是哪?”
“公主,您沒事吧,這是王府……”
“王府……”
記憶在漸漸恢復,她的眼睛猛然瞪大,“我沒死?”
“公主說什麼呢,有王爺在您怎麼會死?”
她記得她吃了烈火宮的銷魂丹,那人說過只有烈火宮的宮主有,她怎麼還能活?
“是誰給我解毒的?”
“是不是他?”
丫鬟搖頭,“這個奴婢不清楚……”
“鳳兒,鳳兒……”
得到消息的梟雲楚急匆匆的從書房中趕了過來,鳳兒看見他忙撲進他懷中,“皇兄,鳳兒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丫頭……”
梟雲楚輕輕抱着她,“好了,有皇兄在,都沒事了……”
他把鳳兒重新抱回了牀榻上,鳳兒卻看到梟雲楚似乎憔悴了不少,一向愛乾淨的他竟然沒有刮鬍子?
“皇兄,你怎麼了?”
鳳兒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梟雲楚卻輕輕別開去,“皇兄沒事,你的毒已經解了,放心……”
“他怎麼沒來?”
鳳兒語氣低泣。
他怎麼沒有來,她多想現在能見到他?
梟雲楚輕輕拍
打她的肩膀,“風無痕差人送來了解藥,黑山事務繁多,他走不開……”
鳳兒眼中的期冀漸漸熄滅,她試探的道,“皇兄,皇嫂找到了嗎?”
這是個矛盾的問題,找到了就說明必死無疑,沒有找到也說明沒有任何的希望……
梟雲楚的眼中劃過一抹悲涼的神色,“那斷腸崖下沼氣肆掠,無人能下的去……”
“皇嫂,我可憐的皇嫂……”
鳳兒開始掩面而泣,“你知道嗎,在被劫持的日子裡都是皇嫂照顧我,我頭上破了一個大洞是皇嫂求那些人救我,就連在懸崖上,她都自身難保了還不斷的鼓勵我你會來救我的,皇兄,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好的皇嫂你要傷她的心?”
梟雲楚的臉色漸漸變的難看起來,他淒涼一笑,“好好休息,皇兄明日便送你回宮……”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裡等着皇嫂回家……”
鳳兒抹了一把眼淚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的氣魄,梟雲楚停下步子從牙縫中擠出幾字,“那由不得你……”
“皇兄,皇兄你回來……”
鳳兒對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梟雲楚卻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皇嫂,皇嫂你在哪啊,鳳兒等你回家……”
深秋的王府中傳出女子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音,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涼,使之聞者傷心聽着流淚。
極寒的北極之地位於南楚最北處,一個幽深的雪洞裡有一張偌大的石牀。
石牀上睡着一個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她彷彿早已沒了靈魂如埃及的木乃伊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裡。
“醒來,快醒來……”
不知是誰在泣血呼喊着自己,她見到很多沒有見過的東西,高樓大廈,還有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醒來,快醒來……”
“魔女,你瞧她的眼睛動了一下……”
一個身形矮小的男童對着身旁的女人驚呼。
叫魔女的女人身材不高,一張臉上還紋着一隻看似毒蠍的毒蛇,她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她的身上怎麼會種有母子蠱?
想不到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卻是一把硬骨頭,月妖把她送來的時候全身骨頭盡碎根本就救不了,爲了還烈火宮一個人情,她不得已用了師父禁用的辦法換骨之術。
全身三百多塊骨頭全部換掉,還要用大氣力保護她的魂魄不散,爲了還這該死的人情債,她也是夠意思了。
骨肉分離的痛苦即使男人也無法承受,如若她痛的受不了一口氣上不來便只能死掉,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挺了過來。
是什麼樣的執念讓她堅持的活下來,這個女人和烈火宮宮主有什麼干係?
“動了不等於會活下來,好好照看有什麼事情通知我……”
魔女轉身快步離去,男童抿了抿嘴脣看着這全身包裹的女人心生慈悲。
“你要活下去,不然你受的苦就白受了……”
烈火宮大殿外面,一襲白衣飄飄的月妖從廳外闊步而進。
她環繞四周見守衛的人一個都沒有微微蹙眉,宮主這是爲何?
懷着滿腹的疑惑她走到大殿處對着那高坐於座位上的男人微微一拜,“月妖恭迎宮主回宮……”
“起來說話……”
男人緩緩站了起身走到月妖面前上下打量她,“你可越來越魅惑人了……”
月妖的臉一紅,“宮主怎麼開起了屬下的玩笑……”
“她如何了?”
月妖的臉色一變,“誰?”
“你在跟本宮裝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