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69米特是不是特別喜歡孩子?

抿了抿下脣,寶柒滿臉不自在地慢慢欺近了過去。

然而,就在她離騎士十五世還剩下不到一米的時候,厚重的車窗落下了。

車窗裡,男人側過臉來睨視她,精實的手臂搭在車窗邊沿,目光如炬,冷脣緊拒,沒有說話。由於騎士十五龐大的身軀高度的問題,這樣俯視的姿勢,讓她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壓迫感。

心裡‘咯噔’一下,忒可怕了!

“二叔……”

她若有似無地輕喚了一聲,聲音小的,連她自個兒都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幻覺。

“上車。”

籲!

男人平淡的兩個字兒,讓她心裡的忐忑感壓下去不少。瞧着他的樣子,並沒有山雨欲來的狂躁表情,還好還好,證明這位爺心情不算太糟!

深呼吸一口氣兒,她繞過汽車坐了上去。

“傷勢怎麼樣?”

耳邊,男人平穩冷漠的語氣又一次響起。

不過麼,他說話的對象不是她,而是車窗外滿臉暗沉的江大志,而他問的人,是這會兒還躺在醫院病房裡的可憐結巴妹兒。

“她傷得不重,可是……”

想到自個兒滿心的期待和歡喜變成這樣不可收拾的結果,江大志的臉色有些難看。心裡更是迷惘,事到如今,他今後和小結巴的感情還能發展麼?在她父母的強烈阻撓之下,他們還能有希望麼?

“可是什麼?”手指撐了撐額頭,冷梟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帶着貫常的冷漠和沉穩。

“唉!出了這茬子事兒,他的父母堅決不會同意我和她在一塊兒了,頭兒,我跟她更加沒有指望了……”

想到結巴妹,一向油嘴滑舌的大江子,語氣竟然有些許的哽咽。

不過也是,剛剛萌芽的愛情花朵兒,突然遭到狂風暴雨,就這麼活生生被人給掐斷了,換了誰心裡能好受啊?

冷梟擰了眉頭,瞄了他一眼,輕斥道。

“出息!”

戰友這麼多年,對於江大志這個人,冷梟當然還是瞭解的。別看他平時性格大大咧咧,喜歡開點兒玩笑,插科打渾,嬉皮笑臉,像是什麼都不在乎,嘴巴子油得跟泥鰍一樣。但是,在他的身上有着農村兵的共同特點,骨子裡非常的敏感,還有不自信。

尤其是對待感情。

如果換了其它人或者其它的情況,對於別人感情上的事兒,冷梟是絕對不會插半根手指頭的。

但是今天這情況特殊了。

說白了,江大志是爲了完成他的囑託,爲了救寶柒,才讓他在爭取王雪陽父母好感的機會上首先被降了半旗,甚至是被降了全旗,弄得人家壓根兒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了。

所以,他不能不管。

擰着眉頭瞄着他,見到他滿臉沮喪的小樣兒,又忍不住放下手來,冷喝了一聲口令。

“立正——”

端正地並腿站好,江大志直直地望着他,眉頭皺得像個苦瓜。

冷梟冷冷地睨着他,低斥:“堂堂一個特種兵上尉,腰桿挺直溜點。”

“是!”

一聽到冷梟這話,江大志立馬插直了胸膛。然後,動了動嘴皮兒,想說點兒什麼。可是,千頭萬緒他也不知道打哪兒說起。他知道這位爺是有本事的人,可是再有本事感情上的事兒也幫不上他的忙。

沒有辦法,對於結巴妹,他這債是欠上了。

而對於結巴妹的父母,不理解他顯然也已經成了定局。

都說第一印象最爲重要,他真是作死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他還有什麼機會扭轉乾坤麼?

想了又想,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扯着嘴角就擺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頭兒,就這樣吧。那啥,我先回部隊了。”說完扭過頭,他攥緊雙手就往停車場裡面走去。

他的車還停在那兒。

眉目一沉,冷梟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盯着他有些頹然的背影,突然冷冷地低喝:

“江大志。”

條件反射地轉過身來,江大志眼圈兒都紅了,衝他敬了個端正的軍禮。

“到!”

冷梟靜靜地打量着他,沉默了好幾秒,最終,嘆了一口氣。

“兄弟,謝了。”

謝了!?

江大志杵在那兒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一張略顯落寞的臉兒上滿是不解的神色。

“頭兒,謝我?做啥謝我啊?”

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冷梟揮了揮手,沒有解釋:“去吧。”

“是!”

在說這個是的時候,江大志已經明白他要說的話了。他的意思是感情他救了寶柒,感謝他在關鍵的時刻放棄了自己的女人,而選擇了去救寶柒。

兩個字不多,可是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江大志對冷梟的瞭解是實打實的,這位爺感情和性格都相當的內斂,要說,他還真就沒有見過他這麼嚴肅認真地跟人說感謝的話。

嘴脣微抽,他的眼睛有些酸脹,再次敬了個軍禮。

“男人嘛,應該的。”

抿緊了冷脣,冷梟凝着他沒有再說話,厚重的車窗緩緩升起,騎士十五世慢慢離去。

一直沒有機會說話的寶妞兒,不斷揉着有點兒不舒服的眼睛,強忍着從胸腔裡奔騰上來的情緒,兩片兒粉色的脣蠕動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交待自己的錯誤。

“二叔,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

“回去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淡淡地睨着她,冷梟不疾不徐地說出這句話來。話落,手臂旋即伸了過來,鉗住她的腰身提起來就放到自個兒的腿上坐下。動作又冷漠又利索,像一隻充滿了掠奪性強大力量的獵豹,但是,卻又夾雜着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淡淡情絲。

身體離開坐位,寶柒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他了的袖子。

看着他,她欲言又止,“二叔,我……”

“想說什麼?”男人的聲音冷冷的。

45度昂着腦袋,寶柒凝視着他深邃無邊的黑眸,凝視着他面無表情的冷臉兒,心裡如同有萬馬有奔騰,糾結得快要不行了。

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到底是主動交待?還是等着被他發現?

躊躇幾秒後,她纖細的手指頭慢慢地鬆了開來——

既然江大志都沒有向他彙報這件事兒,依照現在這情形還是不要說了吧?等到她的紋身結了痂,等結的痂都脫落了,化繭成蝶,變成了一朵漂亮的薔薇花,再找個好的機會拿給他看。

按常規理論來分析,他看到一朵漂亮的薔薇花所產生的憤怒感,總歸比看到她現在還貼着保鮮膜的狼藉樣兒肯定要少得多吧?

對,就這麼辦。她決定了。

只不過有點兒小問題,那就是,在這紋身後兩週的恢復期裡,她要怎麼樣做,才能逃得過他精明的眼睛?!

這事兒,挺難啊!

複雜了!回去得好好尋思尋思——

於是乎,迎上他審視的冷冽目光,她嘟了嘟脣兒,像個軟團兒一樣撲到他的懷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話題看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去。

“二叔,我的心裡好不舒服啊。結巴妹本來是好好的,都是因爲受了我的連累才受了傷。而且,還影響到了她跟大江子哥哥的感情。我有點兒內疚……”

眸色微暗,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變幻的小臉兒,黑瞳裡噙着一絲疑惑。

終究,他什麼也沒有問。

而是擡起大手撫上了她纖瘦的後背,有節奏地輕拍着安慰她。

……

……

都說人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可寶妞兒覺得吧,人這運氣來了,神佛都擋不住。

在回家的路上,她還在糾結要怎麼樣才能在紋身沒有痊癒之前,不被二叔發現,哪兒會想到,當天晚上老天就給了她一個驚喜——她家的大姨媽,提前三天來報道了。

從初三上學期初潮到現在,她還真的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謝她老人家的到來。

月事兒來了多好啊,男人不僅不會也不可能有那方面的要求,而且她吃清淡或者偷偷摸查看紋身的詭異行爲,都可以非常順利地躲過他的眼睛,還不會引起半點兒的懷疑。

嘛咪嘛咪哄!

看來做人啊,就得做好人,做人總是會有好運的!

給自個兒加着分,她這會兒正躲在臥室的衛生間裡,將在墨雲紋舍紋身後貼上去的保鮮膜給揭開,然後,仔細按照墨師父的吩咐用溫開水把紋身的圖案上面滲出來的粘滑物給沖洗乾淨了,又用棉籤把圖案上的水給吸乾,再塗上一層消炎藥膏,ok,完事了!

然後,她墊好了衛生面包愉快地走了出來。

心裡美美的,就等着它結痂後脫落,變成漂亮的薔薇花兒了。

“明天我們去醫院。”一出來,就聽到男人沒有帶半點情緒和感情的話傳入耳朵。

寶柒微微愣了愣,幾秒之後,終於領會到首長講話的精神。不過麼,她明白了,還是忍不住要問:“是去醫院看結巴妹兒麼?”

“嗯。”斜靠在牀頭,男人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

他是要去一趟的。

不管是爲了江大志,還是對此事的善後處理,作爲江大志的領導他都該去看看的。從結巴妹兒的角度來說,莫名其妙就中了這麼一槍,實在屬於無枉之災。

“哦,好吧!”

慢騰騰地爬上牀去,寶柒因爲紋身這事兒的心裡小別扭,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兒,見到他就跟小狗見到肉包子似的迫不及待撲到他的懷裡去。而是選擇了,默默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然後乖乖地閉上了眼睛睡覺。

見狀,梟爺眸色沉了——

“過來點。”

男人冷冷的聲音,平靜又霸道。可是,卻惹得寶妞兒的心跳不正常了。猛地睜開眼睛,她側過臉去——

他就那麼冷冷地半倚在牀頭,在暖黃的壁燈光線照耀下,身上像是籠罩了一層淡淡浮動的光暈,一雙深邃的黑眸裡,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可是這麼一動不動凝視的樣子,卻充斥着冷傲尊貴的氣場。

這一點,讓她非常的不爽!

扁了扁嘴,她梗着脖子,不服氣地低聲抻掇:“憑什麼總是我過來?你不會靠我近點兒啊?霸道!不公平!”

冷梟抿着脣,冷眼望她,波瀾不驚的眸底有一抹暗芒掠過,像極捕食的獵豹看見了自己的食物!

小丫頭的脖子相當的好看,又修長又白淨,尤其是像她現在這樣兒,昂着頭一臉倔強的小樣子,將她的脖頸與下巴連接成了一抹恰到好處的弧線。

靈動,純潔,妖丶嬈,不多不少,撥丶弄得他心尖微顫。

低下頭,他貼近她的臉。

“牛上了?”

“我哪兒敢啊,沒有你牛,整天愛理不理的一副吊樣兒,真欠抽!”翹丶着脣兒,寶妞兒態度不恭地回敬他。

脣角抽了抽,冷梟又湊近了一點,頭湊近她了的脖子,嗅了嗅她身上好聞的香味兒,倏地,張開嘴,就猛地咬住她的脖子。

不輕,不重,力重適中。

麻,癢難耐,寶柒尖細地叫了一聲,就用手去捶他,嬌俏地哼哼:“嘶……你吸血鬼變的呀?”

眸色一沉,梟爺並沒有放開她的脖子,而是啃咬着她一路往下,剛勁十足的手指猛地挑開她的睡衣,淬上了火兒的吮丶吻就落在了她玲瓏的山巒溝壑之間,流連忘返。

“喔,二叔……不要……”弓起軟嬌的身體,寶柒嘴裡嚶嚀着用手推他,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也感覺到了自己在他嘴裡的變化,心裡被雷擊中似的駭了駭,胸口像是上了彈簧一般,上下起伏過不停。

在牀這點事兒上,冷梟是霸道的,不理會她的抗拒,鉗住她的手往上推開,再次對準她蹂躪。

“喔……喔……”腦門兒嗡嗡的,寶妞兒情不自禁地含糊着嗚咽兩聲兒,在他的吻裡軟了身體。下一秒,男人有力的大手就將她撈了過去,摟抱得更貼近了一點,聲音沙啞暗沉。

“不聽話。”

身體貼上了他精實的胸膛,火熱的肌膚熨燙得寶柒倒吸了一口氣兒,腦子立馬就清醒過來。

“喂,不,不行……我來事兒了!”

擡起頭,冷梟望着她,好半晌沒有動彈。緊接着,爲了踐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擰着眉頭就探手下去摸了摸她,冷臉,立馬就抽了。

呼呼!

有了衛生面包做掩護的寶妞兒,成功逃過了一劫。

暗籲一口氣後,她咬了咬下脣,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皮笑肉不笑:“額!呵呵呵,還真是不巧!”

抿着脣,男人沒有再多說什麼,拍了拍她的臉蛋兒就側過身倒在她的旁邊,然後摟她入懷,將彼此的身軀貼緊。沉吟了良久,他的手又撫上了她的小腹,輕輕揉了揉,低聲問:

“有沒有不舒服?”

心臟一陣亂跳,寶柒趕緊搖了搖頭,低低地乾笑:“沒有沒有,哪兒會呢?一般情況下,我來事兒的時候肚子是不會痛的。當然,前提是不吃涼性的東西,不洗涼水什麼的……”

嘴裡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吧,她心裡嚇得不行。

娘也!

他的手離她的紋身不過二三釐米的距離。

如果今天晚上沒有大姨媽在保護她,她覺得要不被他發現,還真是難上加難。

“睡吧!”

冷梟沒有再多說,吻了吻她的額際,就闔上了眼睛。

但是,他那隻大手也沒有離開,一晚上都放在她的小腹上。

當然,梟爺這個舉動還真不是莫名其妙來的。

上次他打周益那兒聽說,女人來事兒的時候子丶宮容易寒冷,肚子最好不要受了涼氣兒。而寶柒的身子本來就涼性,按他自己的理解,就把手放在那兒,暖着她的小腹,自然就不會入了涼氣導致腹痛了。

他原本是一番好心,可是卻可憐了寶柒。這隻手搞得她第二天起牀的時候,眼睛差點兒變成大熊貓。

太難以入睡了,太驚悚了!

——★——

又是一個冬日的清晨,時間轉到了這年的正月十二。

懶懶伸了個腰,寶柒閉着眼睛去摸了摸旁邊已經空掉的牀。

沒有人了!

不過,她習慣了,也沒有什麼奇怪。

由於昨兒晚上兩個人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看結巴妹,所以,等寶柒洗漱好下樓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在客廳裡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今天報紙的冷梟。

挑眉,她揚起脣,給了他一個微笑:“二叔,早。”

“早。”擡起頭,睨了她一眼,冷梟淡淡地回了一個字。接着,又垂下眼皮兒將目光落到手中的報紙上。

脣角往下彎了彎,寶柒真心想給他豎一個大拇指,太佩服這個男人的淡定了。不知道的人瞧着他倆這樣兒,誰能想到晚上都睡在一個被窩呢?這麼一起,她又忍不住嘴賤,促狹地笑問。

“二叔,你在看報紙呢?”

丫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大手頓了頓,冷梟這次連頭都沒有擡。

“嗯。”

心裡暗自悶笑,寶柒咬了咬脣,沒有再多說什麼,腳步輕快地就去了餐廳吃早餐。

餐廳裡,逮着她寶媽就好一陣叨叨。尤其是說起了昨天發生在新世紀電影院的槍擊事件,她的話就更是嚴肅,知道她呆會要出門兒,更是千叮萬囑出門在外,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又把話題扯到遊念汐的身上去了。

大年初十那天,遊念汐就帶着行李搬離了冷家,一個人住到二0三軍工集團的職工宿舍去了。這會兒,寶柒從寶媽的言詞上來看,她還真是千般不捨萬般不願呢,那感覺,就像被人給下掉了一條手臂一樣的難過……

不過,專注着食物,她始終未置可否。

她沒有想到,遊念汐還真的走了!

在她走之前,她一直覺得這傢伙是故意裝蒜的,說什麼離開不過是爲了博取冷家人的同情心罷了。而現在這情形,就讓她有點兒看不懂了,葫蘆裡賣的究竟是啥藥?還是自個兒真誤會她了?

左思右想,不得其門,索性就作罷……

吃過早飯,是寶媽目送她和冷梟一起出門的。

當軍區大院離她的視線越來越遠時,端正地坐在騎士十五世上面,寶柒不由得吐了吐舌頭,輕聲笑着問:“二叔,你說要是我媽她知道,原來我就是槍擊事件的女主角,她會不會嚇得睡不着覺啊?”

“她一直失眠。”冷梟聲音淡淡的。

啊!哦?!正中真相?

眉頭微蹙,寶柒狐疑地側過臉,正視着他:“你怎麼知道的?”

從鼻翼裡哼出一聲兒來,冷梟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又斟酌了一下詞語,面無表情地說:“她託我找周益拿過藥。說是從你爸過世後就這樣了。”

聞言,寶柒默了!

寶媽失眠這件事兒,她還真的不知道。

不過麼,她既便想知道也沒有人給她機會。在她爸死了之後她就被放逐到了鎏年村,哪兒能瞭解她媽睡眠好不好啊?!回到京都之後,母女倆的關係時好時壞,深深淺淺的鴻溝一直橫在彼此中間。

心裡唸叨着這件事兒,她的嘴皮子就沒有平日靈活了。

一路上,她都總在出神。

不一會兒工夫,汽車停下了來。回過神來的寶妞兒左右裡一望。這地方,並不是軍總的停車場,而是離軍總不太遠處的一個大型商場,停車場的兩邊掛着商場的廣告和燈箱。

“咦,二叔,咱們幹嘛在這兒來啊?!”

“買東西。”

冷梟眼神深幽地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覺得她問的完全是廢話。

來超市,不買東西還能什麼啊?

彎着脣聳了聳肩膀,寶柒推開車門跳下去,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後面,往那間商場的大門兒走去,一面兒走,一面兒還得放小跑,她糾結了:“喂,冷梟,你能不能慢點兒啊。對哦,咱們去超市買啥東西?”

放慢了腳步,冷梟看了看她:“不好空着手去看病人吧?”

額!

這個事兒吧,寶柒還真的沒有想到。

掀了掀漂亮的脣兒,她嘿嘿樂了樂,笑着調侃:“還看不出來啊,你丫還挺有生活經驗的嘛?人家都說,經驗都是做出來的,你是不是常幹這種事後公關的事情啊?”

望着小丫頭調侃的小臉兒,冷梟低了低頭,停下腳步,等她撞了上來才低聲反問。

“我辦事的經驗,你不知道?”

臉蛋兒倏地一紅,眼角的餘光掃着商場入口的人來人往,寶柒的心裡鬱結了。

裝犢子的禽獸,她一個悶騷的男人!

丫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典型。話到是不多,可是每每蹦噠出來一句,總能雷得她外焦裡嫩。

然而……

任憑她的思緒在打結纏繞,梟爺已經正二八經的板着臉走在了前面。

“丫的,喂……等等我……”

咬了咬脣,寶柒跺了跺腳跟了上去,和他一起穿梭在購物大軍之中。

老實說,這感覺,讓她的心裡頗爲愉快。她跟着冷梟這麼久了,兩個人真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來幹某種正事兒的機率,真的是少之又少,尤其是這種像普通家庭夫妻一樣的購物,一起出來採買生活用品……

想着想着,她心裡又美了,一張臉全是笑容。

冷梟選東西非常有條理,他並不總是挑着貴的買,而是選擇實用性比較強的。買東西也不拖泥帶水,不會反覆地斟酌和挑選,直接走到一個商品區,拿上東西就走,然後換下一個。

一路行來,男人高大挺拔的冷峻樣子儼然就是一個會發光的移動參照物,不知不覺就成爲了四周目光的焦點,一路走過去,一路吸引着姑娘們的眼球……

而寶柒呢?

額!嚴格意義上說,她更像他的小跟班,或者像他的小尾巴。

弄得她不得不感嘆,男人太好看也是禍水!

這些姑娘們,看了晚上能睡得着麼?

扁了扁嘴,當她終於發現自個兒身上的磁場和他的氣場相比還遠遠不夠之後,擰着眉頭就拽住他的衣袖,壓着嗓子小聲問:“二叔,你難道沒有發現有很多女人在看你嗎?”

冷睨着她,冷梟擰了眉頭:“有嗎?”

“有啊,剛纔還有個大胸美女故意從咱們旁邊擦過去,我靠,太討厭了!你沒有注意到?”

“我爲什麼要注意別人?”

看着他一本正經板着臉的樣子,寶妞兒噗哧一下,又給逗樂了,嬌俏的臉蛋兒上倏地就生了無數朵漂亮的小花兒來,“這樣子嘛就最乖了,記住啊,不許你看別的女人,只准看我一個人。”

冷冷哼了哼,冷梟不答她,拽了她的手準備出去結帳。

可是,側過頭來的下一秒,他的目光頓住了。

怎麼了?

順着他的視線,於是寶柒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男人,同樣裝着一身兒筆挺的軍裝,英俊清朗的臉上帶着優雅閒適的微笑,手裡推着一個大大的購物車。購物車的籃子裡,坐了一個三歲左右的漂亮小男孩兒。

他們認識的,戰友?!寶柒揣測道。

對面的男人訝然地笑了笑,友好地招呼:“梟子,好巧啊!”

手指擡了擡,又放下,冷梟目光微斂,但習慣的內斂讓他看上去面兒並沒有太多的波浪。

“錢仲堯?是好巧。”

錢仲堯微微一笑:“呵,算算,咱倆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自從你從偵察營去了紅刺特戰隊……這一晃,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差不多。”捶了捶他的肩膀,冷梟低下頭瞄向了他購物車框裡的小男孩,而那孩子也睜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仰望着他,還衝他眨了眨眼睛。

梟爺目光微閃,特別稀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一向涼薄的嘴角勾了勾,心情像是不錯,隨意地問。

“你兒子幾歲了?”

聞言,錢仲堯面色一變。隨後,他勾起脣笑笑,也摸了摸孩子的頭,神色微惻間正準備說話,不料,卻被那個機靈的小傢伙兒搶了先。

“叔叔,我不是我大哥的兒子,我是我大哥的弟弟,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名,我大名錢天縱,小名錢小寶,當然,你也可以叫我迷人哥……”

小屁孩兒蠻認真反駁的話,極具喜劇效果。

不僅僅是寶柒笑得直顫歪,就連向來不笑的冷梟臉上都浮現上了暖和的色彩。

“小子,尾巴都翹上天了!”敲了敲小傢伙兒腦袋,錢仲堯握在購物車把上的手有些緊,隨即又微笑着岔開了話題,反問冷梟:“梟子,這位是你媳婦兒?”

錢仲堯是冷梟在王牌偵察營時期的戰友,離上次見面都多少年了。因此,他並不清楚他和寶柒之間的關係,自然更不可能是故意來拆他的臺。只不過,剛纔他遠遠地就看到他倆親密的互動方式,還有彼此眼神兒的交流,憑着直覺就這麼問了。

又一次,關係這兩個字,橫在了他倆的中間。

別人無意義的問話,對他們來說卻是最難回答最尖銳的問題。

當尷尬遇上尷尬,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寶柒微微垂了眼皮兒,有點兒後悔自己剛纔的舉止太沒有規矩了,畢竟在這種大商場裡是很容易遇到熟人的。承認或者不承認都是讓二叔爲難。

老實說,她真的不知道二叔會怎麼回答了。

皺了皺眉,梟爺俊朗的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像是壓根兒就沒有聽到錢仲堯問話一般,大手疼愛地捏了捏錢天縱那張粉妝玉琢的小臉蛋兒。

“小夥子,幾歲了?”

小傢伙兒聽了他的問話,小嘴巴往上撅了撅,仰着腦袋蠻得意地回答。

“我三歲半了,叔叔,你是不是特別特別的喜歡我啊?”

望着他骨溜溜直轉的大眼睛,冷梟心裡有些好笑,覺得心尖某個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了。

低下頭,他正視着小傢伙的眼睛,問:“你這麼自信?”

撫着自個兒被大人們摸來摸去的額頭,錢天縱眨着眼睛直放電:“當然了!我迷人哥長得這麼酷帥,你喜歡上我,我不意外。”

噗哧——

笑得嘴角直顫歪的不是梟爺,而是站在他身邊兒的寶柒。被小傢伙成功將尷尬話題帶開了她,滿臉堆滿了壓抑不住的悶笑,遇到這樣的小屁孩兒,真是太可笑了。

“小朋友,那你說,我喜不喜歡你啊?”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從三歲半的錢天縱小朋友嘴裡冒出來的,是大人們完全沒有想到的驚世駭俗,而他小小的手指,卻是指向的冷梟:“你喜歡我,但是你更喜歡他!”

說完,小傢伙還帥氣地飛了一個吻給寶柒,一臉迷人的微笑。

三個大人訝然了。

駁他也不是,不駁他也不是。

冷梟微斂了神色,沉聲說:“仲子,我先走了。”

“好的,再次找機會再聚。”點了點頭,錢仲堯是一個心思多麼縝密的人,自然能查覺到其中一二。

剛纔還好好的,突然就要走,錢天縱看看這樣,又看看那樣,學着大人的樣子嘆了口氣。

“你們大人真麻煩。”

“小東西。”愛不釋手一樣,冷梟又捏了捏小傢伙的臉,再次和錢仲堯告辭。

不料,小傢伙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了,極不不服氣的看着他,扭過頭去又望了望寶柒,無辜地問:“我說錯話了嗎?你爲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再見啊?”

眉頭微蹙,冷梟難得耐心的彎下腰來,平視着他。

“小夥子,再見。”

“切~!叔叔,你這樣兒太沒有誠意了。你喜歡我,是應該給我見面禮的。”痞痞地笑着,小傢伙說完就攤開了小手,又扮了個鬼臉挑着眉頭望他。鬼精靈的小樣子,可以窺見將來長大了也是混世小魔王一枚。

嘴角再次勾了勾,這事兒還真沒有難倒梟爺。

非常巧合的是,過年的時候紅刺特戰隊特地製作了一種玩具小手槍,給軍官幹部的子女作爲新年小禮物,這種小手槍是仿紅刺的手槍配置,上面還印有紅刺的標記。

他的兜兒裡,剛好就有一個模型。

“哇,好帥啊,叔叔,謝謝你!”不客氣地從他手裡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紅刺標誌,錢天縱黑溜溜的大眼睛頓時亮了,立馬就愛上了這款幾釐米長的精緻小手槍模型,然後,無比崇拜地望着冷梟。

“叔叔,你和我爸爸一樣帥,我決定也喜歡你了。”

拍了拍他紅撲撲的臉蛋兒,冷梟目光柔軟地凝神他幾秒,然後起身向錢仲堯點了點頭,大步離開。

出了商場,寶柒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側眸望着他輕鬆的俊臉,淺淺一笑。

“二叔,我覺得你的心情挺好的,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那小孩兒啊?”

“是啊。”果然,他沒有否認。

“噗,再可愛也是別人的孩子嘛,等你以後有了自己的……”

“速度點,跟上……”打斷她的話,冷梟眉頭緊擰着,目不轉睛地往停車場走去,聲音又冷又沉。

撇了撇嘴,望着他高大冷峻的背影,寶柒意識到自個兒話裡的問題了。

他的心裡,一定膈應着吧?

一個這麼喜歡孩子的男人,可是每次辦那事兒的時候都不會忘記戴套。

他的內心,是多麼的糾結?

如果不是她,換了其它的女人,他還會用套麼?

心裡,波浪起伏,越想越亂,悶着腦袋,她低頭跟了過去。腦電波里卻不斷浮現商場裡小男孩兒靈動的小臉,一時間,不禁遐思悠遠——

要是她和二叔也有一個小孩子,他會不會也那麼的喜歡?

幾乎無法抑止的,頓時她的腦海裡就出現了一副二叔抱着孩子的畫面,孩子是男是女她看不清晰,可是抱着孩子的二叔,卻不是板着臉的,而是眉目飛揚地在笑。

嗷!幻想是多麼的美好~

如果沒有杜蕾斯的監督,她到是挺願意嘗試一下的……

兩個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小結巴的病房。

可是,事情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辦。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提着禮物上門來的笑臉人。結巴妹的父母當然也是一樣,既便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舒服,在瞧着滿臉帶笑走進病房的寶柒時,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尤其是在他們看到了跟在她身邊兒的冷梟時,言詞就更加謹慎。

畢竟是部隊的領導來慰問,怎麼着禮節上也要過得去。

冷梟今天來這兒,一方面代表部隊,另一方面主要還是爲了江大志。

可是,雖然王父王母對他說話客套又有禮,但是隻要涉及到江大志和小結巴兩個人感情上的問題,他倆怎麼都不鬆口了。無論小結巴如何說,無論寶柒怎麼勸,無論冷梟的樣子有多冷。

嘆息!

看來在子女的問題上,作父母的一旦鐵了心,還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迫於無奈,在病房呆了三十分鐘後,兩個人不得不離開。

臨走的時候,在王父王母的推拒下,冷梟還是留下了一個裝錢的大信封。

錢不是萬能的,可是錢對了每個家庭來說,卻是最有用的。

看到他做這一切,寶柒心裡沉甸甸的。

但願,大江子和結巴妹,不會受到之事兒的衝擊吧……

——★——

過了大年十五,新的一個學期又開始了。

而這個學期,也將是寶柒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學期。截止目前,離她參加六月份兒全國統一高考,已經不足四個月了。

在人大附中,經過之前大大小小的事兒,寶柒和班上的那些同學的關係不好不壞,不算熟也不算陌生。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一個好惹的姑娘,所以,她現在的情況,基本上是處於‘人不防我,我不防人’的高端狀態。

她的頭腦本來就好使,又有了二叔的‘私下’指點,所以,上學期期末考試,她的成績相當不錯,這學期一開學老師就給她調了座位,直接從三不管的後三排‘金三角’給調到了第三排。

據說附中前三排的位置,都是留給成績好,表現優秀的學生坐的。

因此,她的心裡小小的滿足一下。

咳!

好吧,她得承認,這是她上學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調配到這麼好的位置,上風上水,柳岸花明——

正埋着腦袋沾沾自喜呢,突然,聽到周圍的同學們嘴裡又是一陣抽氣的怪叫。

“哇……好帥!”

“……有人的校草位置,即將不保了!”

撇了撇嘴,寶柒狐疑的擡頭。

然而,眼前的情形,讓她有點兒懷疑自個兒的眼睛發花了。

她寶柒所在的高三三班門口,怎麼會出現了四中的姚望?!

接下來,班主任老師的話就坐實了這事兒:“大家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剛從四中轉校過來的新同學,他的名字叫白慕軒,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

一陣陣掌聲,如潮水在涌,寶柒挑着眉頭,傻乎了——

回了京都之後,姚望的學名正式改成了本名白慕軒。

只不過,寶柒還是習慣性叫他姚望,姚美人。

嘖嘖,這事兒太玄乎了!

可是,同學們熱情的掌聲在耳,讓她想懷疑都沒有用。而姚美人的視線也正朝他望了過來。還扯着嘴角衝她笑了笑。

汗津津地……

還真的是他?!

勾了勾脣角,姚望又向全班的同學們點頭示意,遲疑了幾秒後,攥着書包就朝寶柒的方向走了過去。

寶柒汗毛豎起來了!

丫的,再一次,因爲姚美人她又收到了來自n多女同學們敵意的眼光,真真兒的,她感到無語凝噎。誰能相信,她是無辜的啊?!

於是乎,等他坐定下來,她低下頭就是一陣小聲的炮轟:“怪不得我旁邊的位置沒有人坐,原來是留給你的啊?搞什麼啊你?”

姚望只是微笑,望着她面露不滿的臉蛋兒,他的手心故意在書包帶兒上磨蹭了一下,便有了真的再次和她同桌的真實感。然後,滿眼,都是璀璨的笑意。

“呵呵,上學期期末考完,我爸就和附中的校長說過了。”

半眯着眼兒,寶柒邪邪地逗他:“靠,敢情你一直瞞着我呢?老實說,是不是特想我啊?”

四目相對,叭噠叭噠。

八顆大白牙笑得明晃晃的,姚望毫不掩飾地笑着承認:“對啊,我特別想你。做夢都經常夢到咱倆在村兒裡的事兒,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下河摸魚,一起上山摘花,對了,昨晚上還夢到你差點兒淹死在河裡呢……”

微張着嘴,寶柒看着他,驚悚地直晃腦袋。

“你的夢很詭異。”

呵呵淺笑,姚望認真地擺放好文具和書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怎麼了,我來了你不開心嗎?不喜歡見到我啊?”

脊背微微一僵,寶柒微眯着眼睛,笑得像個狡猾的狐狸。

“說什麼呢?咱倆鐵哥們兒。”

“那是……”

“行了,甭廢話了,要上課了,爲了考上你的軍校,爲了成爲最牛逼的狙擊手,加油吧你——”

“加油——”

姚美人的話音剛落,教室裡熱鬧的氣氛突然就凝固了。剛纔介紹過姚望的班主任老師,今兒像搭草臺班子唱大戲的主持人,再次拍了拍手,她示意大家安靜。

“同學們,大家安靜一下,今天咱們班除了一位新同學之外。還有一位新的生物代課老師。這位老師,是美國某著名大學生物學研究生畢業的,大家鼓掌歡迎……”

代課老師……

寶柒擡頭望到大幕似的教室門口,傻逼了!

竟然是他?

而年到中年的班主任老師眉飛色舞的臉上,眉頭蹙了蹙,再次認真地說。

“來,掌聲更熱烈一點,歡迎文子學老師——”

蚊子血?!

一時間,原本緊張嚴肅的空氣裡充滿了喜劇效果,隨後就傳來學生們的爆笑,有幾個大膽調皮的忍不住高聲起鬨了:“哈哈……蚊子血……哈哈……蚊子血……!”

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兒,閔子學脹紅了臉,低垂着眸子向班主任老師糾正道。

“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閔子學。”

認錯字兒不可怕,認字認偏旁部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把人的名字認錯了,還鬧出這麼一個烏龍大笑話來。捋了捋自個兒一頭憔悴的黑髮,班主任老師的臉漲紅了,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

“大家歡迎閔老師。”

說完,她飛一般的速度消失了。

“同學們好——”

望着閔子學太過白皙的臉,還有微笑時露出來的幾顆白慘慘的‘獠牙’,寶柒直愣愣地,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兒。

不知道爲什麼,大冬天的,她覺得脊背有點兒冒冷汗。

“你怎麼了?!”姚望睨了她一眼,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腿。

搖了搖頭,寶柒撇了撇嘴,俯低了頭,小聲說:“我跟你說啊,我和姓閔的,看來指定是上輩子的宿怨,他們家祖宗十八代都被我收拾過,要不然,你說怎麼陰魂不散啊?”

姚望清秀俊朗的臉,微微一沉,眉眼全是溫柔。

“寶姐姐,不要怕他,我會保護你的。”

“怕個屁!我鳥他是蚊子血還是蟑螂血啊?”寶柒冷笑着揉了揉自個兒的腦袋,脣角微挑,對講堂上那個看着斯文實則敗類的東西嗤之以鼻。

然而,世界上的事兒吧,還真是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禍根埋下了,只要還沒有把它連根撥除,就真得提防着點兒……

------題外話------

叩謝姐妹們的理解,謝謝姐妹們送的東西。每一個,飛吻一圈兒。

另外說明一下,本章出現的孩子錢天縱,它是《強佔,女人休想逃》裡男主的兒子,沒有看過《強佔》的親,千萬不要產生誤會和聯想哈。當然,這個情節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和所有的情節一樣,都是爲了推動故事的發展,有它的必須性……

好吧,其實我情節推得好快啊!

呵呵!~我愛你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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