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寶柒抿嘴,挑眉,樂了全文閱讀!
一出華麗的狗血大劇就這麼結束了,她表示看得非常過癮。但是,對於高調登場卻落得悲憤離場的閔婧,她心裡並沒有生出幾分同情心來。
天生的情敵,沒法兒,氣場不同。
目光專注地望着冷着臉的男人,她的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沙發的邊沿,促狹地笑。
“二叔,今兒你真帥!”
意料之中,男人並不回答。
心臟比小強更堅挺,臉皮比城牆更厚實是寶妞兒的個性特徵。習慣了他的冷漠,她已經產生了強大的耐冷性,因此這種太小兒科的冷漠,已經對她造成不任何打擊了。
何況是在看了他對待閔婧的態度之後呢?
他不動,她動。他不理,她理。
她心情愉悅地挪了挪位置,小手攀過去就搭在他堅實的肩膀上,說:“喂,我和你說話呢,太沒禮貌了!嚯,把女人當男人來打發,你丫太牛勁兒了!”
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梟爺面兒的陰鬱還未回覆,連帶着對她說話也沒啥好氣兒。
“趕緊去收拾?!甭磨蹭!”
“急什麼啊?”寶妞兒似笑非笑地綻放着精緻的小臉兒,乖眯眯地望着他冷漠的俊臉。這眉開眼笑的小樣兒,忒招人恨!可是,又漂亮得忒招人稀罕。
矛盾麼?不矛盾。
恰似一朵還沒來得及開放的毒刺花兒——
好看,卻會刺人。
冷梟選擇了沉默。
“喂!”捅了捅他的肩膀子,寶妞兒可憐兮兮地蹙着眉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委屈地眨巴眨巴,盈滿了水樣兒的霧色來:“不是明兒再走麼,你幹嘛這麼迫不及待攆我啊?我給你講啊,你越是這樣對我,越是證明你心虛,心裡有鬼——”
“寶柒。”冷梟漠然地打斷她。
緊接着,他有力又勁道地拂開她勾肩搭背的小手,在她不爽的目光籠罩下,慢吞吞地站起身來,磁性低沉的聲音冷到了極致,“回家住,是爲了你好。”
細皮嫩肉的小手被他給弄痛了,寶妞兒呲牙,裂嘴,吼吼“疼!”揉着手腕,又委屈無比地反駁:“哼,啥叫爲了我好啊,不就是嫌棄我麼?真當我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你是瘋子!”冷梟漠然無視她,轉身就走。
“鳥人!”寶柒急得咬牙切齒。
“二叔。”
“鳥人,冷梟,王八蛋!”一連喚了三個稱呼,她死皮賴臉地哧笑着。
“二叔。”
冷冷地糾正她,冷梟像是和她的稱呼扛上了。一字一頓,說得異樣認真。
“哼!”精緻的眉眼蹙成了團兒,她撒嬌耍潑已經成了習慣。
高高地站在沙發上,她猛地一躍,小袋鼠般撲騰着跳到他的背上,擡起雙腿兒就夾住他的後腰,兩隻手臂死死圈着他的脖子,誓將無賴進行到底。
“二叔是吧,二叔抱抱你侄女?!”
心裡一窒,毫無準備的男人,被她整個人大力砸過來的身子弄得微微一晃。寶柒體重再輕也是一個大姑娘,何況她還是拼盡了全力?毫無意外,兩個人的身體,就在地心吸引力的作用下,重重往地上倒去。
這一回,得換他倒在了她的身上了?
完了,一百多斤的男人壓到身上會怎麼樣?不敢想象。
如果被他砸個正着,還不得把她壓得肝膽俱裂啊?
可是,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梟爺飛快地側過身去,就跌在了她的旁邊。
雖然沒有被壓到,但寶妞兒還是條件反射地‘哎喲’了一聲兒。大眼睛珠子斜斜地瞪了他幾秒,這妞兒索性就將一哭二鬧三上吊給演到底。
迅速竄了起來,她猛地翻過去跨坐在他身上,身子俯住他,笑得邪邪的,調戲道:“怎麼樣?壓得你爽不?”
“讓開。”冷梟眉目冰冷,厲聲低喝。
無辜地笑了笑,寶妞兒慢慢地俯下頭去,盯着他冷峻的臉,笑得像頭小狐狸:“其實吧,你喜歡我叫你二叔也挺好的,那誰誰不是說過麼?見不得光的私情或者姦情,絕對比陽光下能見人的感情更加勾搭人,更加讓人嚮往,你覺得呢?你是不是也這麼想啊!”
“我說讓開!”像是怒極了,男人冷冽的嗓子越發暗沉。
多刺激人的動作啊,她怎麼讓,怎麼讓?!
不等寶柒消化掉他沒有溫度的四個字兒,一瞬後,男人比鐵鉗子還有勁兒的大手就扣緊了她的腰肢兒,一帶,一扯,一用力就將她整個兒地提了起來,驕健的動作,帥氣得迷死她了。
悲催的娃,花癡還沒完,只見梟爺倏地一揚手,就將她給活活摔在了沙發上。
啊!
在沙發彈簧的作用上,她小屁股顛簸了好幾下才停下來。
忒狠了!
狠狠一咬牙,她不服氣地站起身就走了過去,擡起臉兒望着他,小手放到他心臟的位置,無恥的莞爾:“二叔,問問你的心?”
冷哼一聲,梟爺冷着臉就將她的手腕扣住,俊朗的臉上全部都是冷冽和凌厲。眼皮兒擡了擡,一雙銳利的眸子,刺刀一般直插她的眼睛。
只一眼,就將一室曖昧的空氣凍結成了冰。
這男人,樣子冷,聲音冷,神態冷,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冷。
“寶柒,我是你二叔,親生的。”
“哦!親生的嗎?”微微一眯眼兒,寶柒邪邪的彎了彎脣角,“我咋沒有感覺到?你覺得冷家待我家親生的麼?”
說完,眼皮兒慢慢地耷拉下來,將長長的睫毛抖得像兩把小扇子一般,忽閃忽閃,
這是她心裡有事兒的標準小動作,可惜冷梟不知道。
注視她幾秒,他心頭一軟。
一時間,好像有些理不清的生活亂碼都有了解釋。
這個小丫頭打小兒就沒有親人照顧,極度缺少關愛。現在她黏着他,賴着他,說白了並不是什麼男女之情,而是對親情或者說父愛的渴望。
只不過,一不小心錯了位。
興許過兩年等她再長大點兒,就會明白過來吧?
一念至此,他冷冽的脣色緩和了不少,還放緩了語氣:“別由着性子折騰了。”
折騰?!
他心裡就是這麼想他倆的關係?
寶柒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指攥成了拳頭,握了半秒又放開,猛然張開雙臂,就死死地抱緊了他。
“我不是折騰,二叔,我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梟爺聲音冷漠,完全聽不出情緒,更不會有人想到他才接受了一個女孩子的表白。
“小屁孩兒,懂什麼是喜歡?”
噗哧一樂,寶柒曖昧地衝他痞痞一笑,說:“我是小屁孩兒麼?找藉口,一點兒也不像你。”
“隨你理解。”面色微微一變,冷梟暗沉的臉凍結了,嗓音無比低沉。
說完,他擡步就要離開。
“冷梟——”
提高了音調,寶妞兒不爽地喊住他,擺着一副要拼命的架式。然而,待他視線轉過來時,她卻又淺淺笑了,“掙扎什麼啊你?承認吧,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心中一凜,冷梟默了。
不是他不想反駁,而是他的冷漠,精明,狠辣,陰鷙在她面前完全不管用。
到了這會兒,梟爺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不要和寶柒講道理,這事兒的難度,絕對比跟愛寶講道理還要大。
見他靜默着不吭聲兒,寶柒心裡暗爽,決定再接再厲。
上前兩步,她走到他的面前,歪着腦袋注視着他,繼續往火裡添上柴。
“冷梟,你這麼做不對,對我多不公平啊。你說是我二叔,是我長輩了,可是你說說,你丫早幹嘛去了?把我按在那兒又親又抱的時候想的什麼?咱倆除了沒那啥,不該乾的你一樣沒少幹?憑什麼現在給我端長輩的架子?哼,虛僞的男人!”
眸色一沉,隨着她聲情並茂的話音演繹,梟爺眸底的火苗兒,越來越熾,快要燒起來了。
怪他?
陰鷙地目光冷冷地掃向她,他額頭上青筋直突突。可是,一時半會兒,他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說她沒理,又有理。
說她有理,好像又都不是理。
不過,從認識到現在,他倆之間發現這些稀裡糊塗的事兒,他又怎能說和他毫無干系呢?
沉吟良久——
在寶柒以爲他會變成冰雕的時候,他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以後不會了。”
以後不會了,撇清關係呢?
寶柒能由着他麼?自然不能。
她深知這男人並不懂得怎麼對待女人,而且他的心理防線又太強,她不下點兒猛藥,他哪裡肯從了她?
微微一笑,她緊緊環住他的腰,脣輕軟的在他下巴上磨蹭一下,軟着嗓子說,“我親愛的二叔,你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兒麼?你仔細想想啊,要是換到古時候,像我這樣已經不貞節的女子,是會被浸豬籠淹死的,你說對不?”
男人挺拔的身軀微微一滯,冷冽俊朗的五官有了觸動。
見狀,寶柒眉間眼底都是笑意。
既然話匣子已經被她打開了,那麼,她的歪歪道理,得一條一條地搬出來給他曬曬。
接着,她又笑了,輕飄飄地瞄了他一眼,低低地問:“再者說,我以後要真跟了別的男人,或者你娶了別的女人……難道,你不會想起咱倆之間的事兒?嗯,不會麼?你敢保證?”
“寶柒!”沉默了半晌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陰晦得像極了雷陣雨之前的天氣——陰雲密佈。遲疑着,他蹙起眉,嗓子啞啞地,聲音冷冷地,一臉正經地望着她。
“這事,我有責任。”
呀哦!寶柒微微一愣,真有點兒意外他會這麼說。
這個在任何場合都不肯低下半個頭來的冷漠男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倒還真挺難得的。
雙手從他腰上纏到他的脖子上,她狡黠地笑:“既然有責任,那你就得負責任。”
冷峻的神色未變,梟爺拉開她的手,緩緩坐回到旁邊的沙發上,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點燃。靠着沙發,闔上眼睛,他靜默了良久,冷冷地問:“你該懂的,說吧。”
說?說什麼,怎麼負責任的問題?
哈!寶柒眉兒都笑彎了。
‘嗖’地湊了過去,坐在他邊兒上,她湊到他耳邊,低低說:“其實吧,我又沒想過要你怎麼樣,不過麼……”
眉目微動,梟爺狠狠吸了一口煙,酷酷的吐了個菸圈,等待下文。
心裡悶笑着,寶柒停頓,蹙眉,狀似認真地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正色說:“我不喜歡你有女人。”
梟爺夾着香菸的指尖抖了抖,睨着她精緻的小臉蛋兒,他有些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哪兒來這麼霸道蠻橫的思想?還敢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接下來,冷,還是冷,他的每一個字都冷。
“我沒有女人。”
“這個我知道啊,要不然我纔不要你。我是說以後,永遠都不許有別的女人。”鼓着小腮幫子,她越說越來勁兒了。
“寶柒。”眉目一沉,冷梟剛想說什麼,卻被她突然俯身過來的小嘴,堵住了脣,也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噓——”輕貼着他涼涼的脣,寶柒輕聲兒笑:“不許說,我當你已經答應了,大男人說話,可不許反悔哦。”
狡黠的小丫頭。
又霸道又強勢,可惜他竟然有點捨不得推開她。
此刻,近在咫尺的小臉兒上,肌膚比瓷器兒還要白嫩,帶着一抹少女的特有的粉色,小眉頭自信的輕揚,大眼睛空靈如有水澤,柔軟地脣就貼在他脣上。
軟,很軟!
一毫米的距離。
上前一步,抑或後退一步?
冷冽的神色未變,但他心裡的煩躁在加劇,從來沒有過任何情感經歷的他,此刻卻像是陷入了一團亂麻。這感覺,比真刀真槍和恐怖份子幹上三百回合還要糾結。
糾結點在於,他和她的關係,如果他非得爲自己強辯,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
眉目越沉,眉頭越蹙。
又彷彿一個世紀的時間後,他好不容易纔強壓下心裡的那股子勁兒,冷漠的聲音裡帶着絕對的認真。
“你贏了!”
她贏了?贏什麼了?寶柒挑着眉頭,好半晌兒才領悟過來他的話。
小鳥兒出籠似的,她撲騰一下就窩進了他的懷裡,“你說的是真的嗎?”
沉下臉,冷梟點頭,冷冷就一個字:“嗯。”
“其實我也沒想要怎麼樣,就是特別喜歡跟你在一塊兒。”
抱緊他的手臂,寶柒輕笑着,小樣子很輕鬆。
事實上,她說的真真兒是實話。青春年少,對男人,哪兒有那麼大的目的性?
除了想要感情,對於其它的一切,一切都還很飄渺。她喜歡冷梟,但真正要如何也壓根兒沒有想過,就想天天看到他,天天跟他在一起兒,玩玩親親,摟摟抱抱。
這樣子,就很圓滿。
這要求,會不會太高?
冷眸微眯,冷梟將手裡的煙摁滅,心裡的魔障再次升騰。
“記住,不要觸到我的底線。”
寶柒轉過頭去,正視着他的眼睛,笑容淺淺,“我保證,我會乖乖聽話……”
“這不是關鍵。”梟爺無奈地撫額。
“哦,那什麼纔是關鍵?”
寶柒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小賴子似的抱緊他的腰,小手靈活地摩挲他帶着肌肉腱子的胸膛。
“行了,咱倆之間七彎八拐的話就甭說了,你心裡有數,咱倆之間現在還擇得乾淨麼?……其實,其實吧,我的要求很簡單,你不要不管我就成。”
目光一沉,冷梟看着她的眼睛,“我自然會管你。”
“管到底?”
冷梟心裡一凜。
一句話說得太快,快得他壓根兒沒有過腦子。
但它還真就是個事實,如果她要真有什麼事兒,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他冷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於是,沉默。
於是,他什麼都不再回答。
寶柒笑了,緊緊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覺得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好吧,她又撒謊了,她要的遠遠不止這麼簡單。
越和他相處的多,想要的就越來越多。她還要讓他牽着她的手,一起走過生命的旅途,一起看花開花謝,一起走過千山萬水,一起……一起經歷男人和女人之間應該經歷的生活。
想到那個事兒,想到幾次的擦槍走火,她的臉兒有些燙。
心醉了!
醉得她壓根兒都不知道,在她以爲僅僅只是動情的時候,其實已經愛得很深。
人的感情很奇怪,有時候複雜到自己都看不清。
——★——
兩個人心平氣和的關於角色與關係的辯論,第一次以寶柒的勝利告終。
像冷梟這樣責任感相當強的男人,做過的事兒讓他不承認不負責,確實比殺了他還要難。可是究竟該怎麼來負這個責,比殺他一百次還要難。
悠哉悠哉的是寶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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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窗外的積雪鋪灑成了滿地的銀光。寶妞兒睡在二叔的大牀上做了一個相當旖旎的美夢。
她夢到他整晚都坐在她的牀邊,一直柔柔地看着她,一直盯着她入睡,還輕輕地爲她蓋上被子。然後,她冷峻帥氣的背影在窗外站了良久才離開。
真美的夢!
第二天。
當她一夜好夢醒過來下樓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男人一個人坐在那兒,淺綠色的軍襯衫領口微敞,背靠在雕花的餐桌椅上,面無表情的臉上滿是冷峻。
眯了眯眼,她微笑着走近,低下頭在他臉上吻了吻。
“二叔,早安。”
“早。”冷冷地,他回答,眉頭再蹙。
寶妞兒吃住了他,小樣兒容光煥發。而冷梟的心裡負擔和壓力大,臉色陰沉得沒邊兒。
低低咬了下脣,她軟聲軟氣地問:“二叔,你昨晚上……沒睡好啊?”
“嗯?還好。”
目光冷冽不變,面色沉了又沉,梟爺冷冰冰的聲音裡,絕對沒有多餘的情緒。可是誰又能知道,這幾天下來,他每天晚上的必修課已經成了沖涼水澡?都快衝得崩潰了,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再翻來覆去地被她給折磨着,數着點兒到天明,日子得有多難過?
無視他的糾結,寶妞兒若無其事地淺笑着,端起桌上的牛奶杯子晃了晃,直嘆氣。
“二叔,我不喜歡喝牛奶。”
“有稀粥。”
“呀,這麼好,你熬的?”
心裡喜滋滋的,正想表揚他幾句呢,可是他蹦噠出了冷冷地倆字兒:“虹姐。”
眯起小狐狸似的眼睛,寶妞兒觀察着他的表情,笑嘻嘻地說:“二叔,你都喜歡吃些什麼?我去學,以後我伺候你一輩子。”
“……”男人沉默。
一輩子。
小孩兒的想法總是這麼簡單稚氣,怎麼一輩子?
心裡尋思着,但梟爺冷峻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表現。因爲她俏臉兒上的興奮太陽光太燦爛了,燦爛得他真不忍心去戳破她自以爲的童話。
重新替她盛了一碗稀粥,他坐在她對面,舊事重提:“下午,我送你回去。”
“我就在這兒住不行麼?”
“不行。”
“爲什麼?你非得攆我走!”憋屈地瞥着他,寶柒的眸子亮麗又晶瑩。
冷睨着他,梟爺的俊臉一直陰沉着,“你是冷家的女兒。”
“我姓寶。”
擡頭,望着他,寶柒粉嫩的小臉上滿是糾結。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對着他大吼一聲,我不是冷家的女兒,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循環一萬次,她真的不是……
可是,這吶喊聲只能在心裡,她蠕動的脣片兒是用來喝稀粥的,不能用來說這句話的。
吃過早飯,冷梟就走了。
不過,今兒極其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告訴了自己的行蹤,說是上午要在總部開一個很重要的軍事會議。會議之後,他要執行一項絕密的任務,任務時間待定,到時候通訊也會中斷。
寶柒很愉快。
他倆之間關係發展的任何一個邁進,她都當成頭等大事兒。
而且,這是不是表明,這纔是他要送她回去的原因?
整個上午她都沒有出門兒,心情好了,瞧着什麼都順眼兒。
窗外,又下雪了。一朵朵鵝毛般的雪花,翩紛得如同天使降臨。她杵在陽臺上做完了作業,又溫習了一會書。實在閒得無聊,她攤開了冷梟的筆記本電腦。在他離開之前,她已經獲得了允許,做完作業就可以用他的本子上上網,看看小說。
美其名曰:勞逸結合。
興奮啊!
在他的電腦面前,她像個好奇寶寶,東點點,西翻翻,不亦樂乎!
陷入愛戀的女子都一個樣兒,喜歡他,仰慕他,就恨不得能瞭解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實在簡單得沒有內涵的筆電就磨去了她的耐性。冷梟這個男人吧,實在沒有什麼情調。他的筆電上沒有qq,自然也沒有女人的照片,更沒有他自己的照片,找不到任何與姦情和風花雪月扯得上關係的東西,裡面乾淨得令人髮指。
嘖嘖,模範男人!
嘆了嘆氣,倏地,她被電腦桌面兒上一個圖標吸引了目光。
——《帝臨天下》,一款網絡遊戲。
用他說的筆電密碼,她竟然很輕易就登上了他的遊戲帳號。
不像大多數同齡的女孩子,寶柒沒有玩過網絡遊戲。當然,主要是因爲以前的鎏年村,也沒有適合的土壤讓她去玩兒。但是,她的腦袋好使,開了界面點了幫助看看,大概就能上手玩了。
呀!
一個手持寒光戰戟的男戰士躍入了眼簾,他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不敗戰神。
丫的,二叔玩遊戲也這麼拽?
對於遊戲,小菜鳥的寶妞兒沒啥操作技術,對遊戲的設置和操作系統也不是太瞭解,懷揣着幫助信息上的那點兒道行,她怎麼混?不過,從小人兒的腦袋上她大概看出來,這個號在遊戲裡挺牛的,腦袋上還頂着一個稱謂——國王。
驚歎着,第一次玩遊戲的她興趣頗濃。
疑惑,有國王,有沒有王后?
操作着他的小人兒,她屁顛屁顛地就出了皇城,準備找個雞什麼的殺殺。
然而,還沒等她瞧明白地圖呢,斜刺裡就圍過來幾個‘外國人’,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給宰了。
寶柒大怒!
不服氣的她,又安全復活着跑了出來,非得討個公道不可。
然而,現實太過骨感……
哪怕她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哪怕不敗戰神身上穿的,全部都是服務器最頂級的裝備,作爲遊戲菜鳥的她還是悲催了,每次和人過招掙扎一會兒,就掛了。
一次,再一次,她無語了。望着倒在地上的小人兒,瞪着大眼珠子。
只見屏幕上,不斷閃現着紅字的提示,晃花了她的眼睛——
“風煙四起服務器,秦國國王不敗戰神被邪惡的夏天娃娃擊敗,損失功勳值200……”
“風煙四起服務器,秦國國王不敗戰神被我是小花花擊敗,損失功勳值200……”
“……哇靠,不敗戰神這是陽萎了?”
“啊哈,姐最喜歡看大神變身小菜鳥,不過,要做他的王后,姐還是樂意的~”
“小小兔子小小眼,你太牛b了!我也想嫁給不敗戰神……廢了我也嫁!”
“……”
一段一段的信息刷過,紅字,藍字,刷得她心裡直叫苦,眼睛都盯直了。被欺負了的感覺,讓她真想直接砸掉電腦,或者把電腦裡的人拖出來pk。
想了想,她咬着牙齒就在公屏上打下了一行字:“……來來來,爺找王后了,想結婚的妞兒都過來排隊,脫光了衣服給爺先驗貨!”
一個回車鍵,字兒就出去了!
“你在做什麼?”
突然從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力度大得嚇了她一大跳。
站起身,她飛快地擋在筆電面前,輕聲咳了咳,神色有點兒慌張:“沒,沒幹什麼,玩,玩遊戲呢……”
冷冷睨了她一眼,冷梟一言不發地拂開她的身體全文閱讀。
望着屏幕,臉色一變,聲音驟冷:“我操!”
他的形象,全他媽毀了!
還替他找女人,找王后,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抽的?
寶柒覺着自己很無辜,決定惡人先告狀,巴啦巴啦一直唸叨:“這什麼破爛遊戲?不知道誰寫的,又有bug,又血腥,又暴力,又腦殘,又不和諧,我覺着吧,寫這個遊戲的人腦袋一定被門兒夾過。你瞧個變,一出來到處都是砍人的?不是變態就是人渣……”
瞄了她一眼,梟爺臉上無比冷冽,嗖嗖直冒冷風——
“遊戲不殺人,你玩遊戲幹嘛?”
“我種種花,養養草,釣釣魚,泡泡美男不好嗎?”寶柒小聲兒嘀咕着。
這一次,她有點兒心虛,畢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上了他的遊戲帳號。
懺悔麼?道歉麼?丫丫的,她躊躇了,一個人在旁邊杵着手足無措。
操作着筆電,冷梟頭也沒擡,更沒有搭理她。
大神就是大神,高手就是高手,在他的手下,剛纔還欺負她的那些人,全被梟爺一個人殺回了安全區。然後,輕吁了一口氣,他關掉了電腦,沉默着注視她幾秒,冷着嗓子說。
“是我寫的。”
“啊?!”差點兒被他的話噎死,寶柒一臉被雷電劈中了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你?!騙傻子呢?”
“無聊編程玩的。”手微微一頓,梟爺目光裡的暗芒,比寒流逼人還要冷冽,“以後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
寶柒糾結了,小聲問:“是不是我害你很沒面子?”
不答她的話,冷梟斂了斂神色,“走吧,送你回家。”
“不過就一遊戲,有啥大不了的?”被他臉上生硬的態度給刺了刺,寶柒粉嫩的小臉兒難看到了極點。
挺直了冷硬的脊揹走在前面,冷梟沒有迴應她。
送她回冷宅的路上,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一言不發。
“二叔,你生我氣了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自知有愧的寶柒有氣無力。
他依舊沉默,闔着眼睛假寐,不說話,冷冷地,淡淡地,明明就坐在她身邊兒,卻讓她感覺他在千里之外。
悶心,堵心,傷心!
三心之後,她輕輕地挨近他一點,小心翼翼地挽住他的手臂。
下一秒,手臂被甩開。
丫還真氣着了?不就玩了他的遊戲麼?
結果的結果是,冷梟沒有進家門,騎士十五世就駛離了冷宅。
這之後的十餘天,寶柒沒有再見過他。
誰也沒有想到,再見面會是在那樣的場合下——
——★——
再次住回了冷宅,寶柒的心情有點沮喪。
好在寶媽什麼也沒有問,對她的態度也算不錯。根據她對自個兒臥室的整潔度來衡量,她不在的時候,她有差人打掃過。
找到手機充電器,她將斷電了好幾天的小粉機給插上了。
然後,放鬆的將身體仰躺到牀上,打開手機想瞧瞧二叔的絕版照片兒。
不料一開機,小粉機就嘀嘀嘀地叫喚過不停。她仔細一瞧,啊呀,全是短信息,主要來自三個人:姚望,年小井,還有一條是小結巴。
抿着脣,她又樂呵了。樂觀的妞兒想傷都傷不了!
想到自個兒的朋友,她什麼精氣神都歸位了。一條一條看完了,她準備從短信來得最多的那個開始回覆。
——姚美人!
側過身靠在枕頭上,她懶洋洋地撥了姚望的電話。
嘟——
不過剛響了一聲兒,電話那頭就已經接了起來,急吼吼的清亮聲音,正是來自於大美人姚望:“籲,寶姐姐,你終於出現了,我說你沒事兒吧?”
“我?好着呢,怎麼着,想我了啊?”
“可不就是想了唄。”姚望呵呵笑着,融入了京都的他,比起在鎏年村時多了些活潑,就連嗓門兒似乎都比以前稍微大了點兒,“咱們啥時候見個面啊?我來接你。”
耷拉下眼兒,寶柒有氣無力的怪笑:“得了,直說吧,你找我有事兒?”
“沒事兒我不能找你啊?”
沒好氣兒地輕‘嗤’一聲兒,寶柒笑罵:“費話不是?咱倆啥關係,打小兒光着屁股長大的交情。”
呵呵一聲輕笑,電話那端的姚美人似乎心情好了起來,聲音聽着就特有勁兒,“這還差不多。不過也沒多大的事兒,就是我有個驚喜要給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驚喜?”寶柒坐了起來。
“驚喜說出來還叫驚喜嗎?”
“行啊你,好小子,現在學會討價還價了是吧?成,咱改天約吧。我今天剛回家不敢出來,寶女士會揍死我的。”
好吧,中國的曹操都說不得,她嘴裡剛提到寶媽,外面就響起了寶媽的聲音。
“小七!”
小聲對着話筒給姚望說了個再見,她趕緊掛掉了電話。寶女士最忌諱她和姚望來往,她潛意識裡不希望好不容易得來的溫暖沒有了。
一進房間,寶媽就狐疑地問她:“和誰打電話呢?”
“同學。”
乖眯眯地望着她,寶柒態度蠻好。
自從寶女士對她的態度轉變以來,她對這老媽的態度也有了180度的大轉彎。她不是太過糾結的孩子,過去的事兒她願意通通都不計較,包括十八年的孤苦無依,只要以後都好好的,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要不怎麼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呢?
點了點頭,寶媽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慢騰騰在她牀邊兒坐了下來,對她說話的聲音,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柔和:“小七,你爺爺住院快一週了,你也沒說去瞅瞅,明兒跟媽一起去吧。”
看了她一眼,寶柒笑眯眯地點頭。
雖然冷老頭子不喜歡她,她也不是太喜歡那老頭兒,但是作爲晚輩,於情於理她還是該去看看的。
何況,他是冷梟的爸爸——
所以,她沒有拒絕。
按照以往的常規性定律來推論,說完該說的話,寶女士就該離開了。可是,今兒她挺奇怪的,坐在旁邊兒就對着她發怔,那目光裡說不出來的慈祥。
老實說,寶柒有點兒不適應。
餓了18年的親情,突然飽得不行,會有什麼感覺?肯定會撐得難受啦!
乾乾地笑了兩聲兒,她捋了捋頭髮:“媽,還有其它事兒嗎?”
“沒啥事兒,就是咱娘倆說說話。”
寶媽充斥着複雜情緒的眼神兒,出賣了她的內心。
說說話,她又不說。那麼只能有一個解釋,就是她難以啓齒。
翻了個白眼,寶柒小聰明不少,但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媽,有啥事你就直說唄。”
“小七——”叫了她的名字,寶鑲玉停頓了好半晌,繼而嘆了口氣拉住她的手,才又接着說:“這些年,你一定怪媽吧?其實媽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一想到你爸,我心裡就落不下……”
說到這兒,寶鑲玉的眼圈兒就紅了。
寶柒藉此機會抽回被她握得還不太習慣的手,抽了紙巾遞上去。
勉強衝她笑了笑,寶媽用紙巾拭了拭眼角,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我不知道那事兒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但媽媽到今天不容易,你妹妹還小……”
寶柒有些不明白了,她啥意思?
這些事情不是不是她的忌諱麼?怎麼會主動提起——
心裡奇怪,但她並不回,而是靜靜地等着她全文閱讀。
睨着她好半晌,嘆了一口氣,寶媽像是下定了決心,低聲說:“最近你和二叔走得近,一定要記得,有些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要隨便說。”
眉頭一豎,寶妞兒錯愕了。
這是封她的口呢?害怕她告訴冷梟?
原來這些天來她對自己的好,原來她態度的轉變,都是因爲瞧着二叔對她好,害怕她胡亂說話?
心裡突然涌起一陣悲哀和苦澀,這是她的親媽啊!如果她要說什麼早就說了。如果她要說出來,何苦又讓二叔去揹負那麼重的包裹?她親愛的老媽啊,一點兒都不瞭解她的女兒。
撇了撇脣,她全身趴在牀上,又恢復了慣常的嘲諷語氣。
“放心吧,我姓寶。”
“小七——”寶鑲玉欲言又止。
“寶女士,沒事兒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身體微微一怔,寶鑲玉望着她明顯僵硬的脊背,猶豫了好一會兒,無奈地嘆息一聲,慢慢退出了她的房間。
寂靜襲來時,寶柒感覺到的卻是寂寞。
她到底只能是孤單的孩子啊,白白高興了這麼多天,原來她幻想出來的母愛都是假的!
如果連親情都蒙上了目的性,她的命運會不會太悲催了!?
擡起頭,瞪着眼,她一動不動,傻乎乎地望着天花板發呆。至到瞧得脖子都僵硬了,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兒,將自己腦袋上的頭髮全部揉亂,苦哈哈地對自己說。
沒有什麼大不了,有一個人說,他不會不管她的。
相信他,永遠不會不管她的。
想着他的眼神,想着他的動作,想着他棺材板兒一般面無表情的臉,她脆弱了半個小時的心裡防線,添了磚,加了瓦,再次堅固了起來。
關於命運的問題,當她十分鐘後和年小井通話時,就找到了答案。
在國內某知名網站寫言情小說的年小井,在聽說了她這幾天的狗血遭遇之後,清清冷冷地說:“你啊,就是典型的小言女主命。”
“啥叫小言女主命?”
“這個麼。就是從出生就開始遭受磨難,飽受催殘,一路成長的路上會受盡白眼和夾磨,除了一至二個閨蜜之外,幾乎所有故事裡遇到的女人都是情敵,好不容易風生水起,否極泰來,過五關斬六將的和男主角修成了正果,好日子還沒過上,game—over,大結局了!”
‘啐’了一口,寶柒對她表示了強烈鄙視之後掛掉電話。
然而,她仔細一琢磨——
丫丫的,不想不知道,一想還真特麼是這回事兒。
——★——
已經是十二月底了,京都市的天兒冷了,室外的寒風冷得能刮人骨頭。
穿着一身兒厚厚的冬裝,寶柒提着一盒煲好的營養湯,跟着寶媽的腳步一起去了軍區總醫院。
人還沒有進病房,就聽到裡面的人聲鼎沸。
望了寶媽一眼,她默不作聲。
得,一進屋,乍一看,病房裡都成鮮花的海洋了,一屋子的人,穿得週五正六,個個都是電視上常見的人。
另外,還有一切拿着長槍短炮的記者。
不需要詢問,很快她就知道了。這是上頭組織的四大班子領導來慰問生病住院的冷老爺子,而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自然也會來採集第一手新聞。
這些事兒,和她都沒有什麼關係。
讓她有點兒膈應的是病房裡的閔婧,她伺候老頭子那細心周到的樣子,儼然是冷家未過門的兒媳婦。看得出來,這廝很是下了一番工夫,從穿衣打扮到言談舉止,簡直像極了頂級模版勾勒出來的完美女人。
而且,貌似她跟這些大領導都是熟識的,應酬起來那股子大家閨秀的範兒。
老實說,她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閔婧看到她時,眉梢挑了挑。
她看到閔婧時,嘴角歪了歪。
什麼話也不用說,彼此都把對方當成了頭號敵人。
瞧着閔婧應酬時的樣子,寶柒心裡不禁想,難道冷梟真的需要這樣的女人麼?
不對,確實說,應該是冷家需要。
要拿得出來撐門面兒的,要見過大世面的,會溜美國的狗,會看英國的雞,還會欣賞泰國的人妖?
半褒半貶的思忖着,她心裡暗笑着脫掉了大衣,掛以了外面休息室的衣架上。
本來想擠上前去和老頭子說上兩句話,可這地兒吧,還實在沒有她的位置。
孫女兒?多可笑!
找個了沙發角落坐好,她準備等這一波兒人走了,過去給老頭子打個招呼就離開。
不料,世間的事兒,還真沒個琢磨,計劃往往不如變化快。
她屁股還沒坐熱乎呢,病房外就有警衛來報告說,有兩名市刑警大隊的警察來找閔小姐瞭解一下情況。
不知道怎麼的,一聽這話,寶柒心裡突然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潛意識地覺得,這事兒會跟她有關。
警察找閔婧,一定和案子有關,那個女人會不會認出她來?
心裡怦怦直跳着,待回過神時,兩名夾着公文包的警察就已經進來了。
這事兒勿庸置疑,試想一下,一屋子的都是高級領導,誰好意思不配合警察辦案?再大的官兒,面兒上得說得過去吧?何況,還有那麼多記者在場呢。
瞧到這屋裡的陣仗,兩個刑警似乎也駭了駭。但畢竟他們是爲了正事兒而來的,例行公事地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之後,又一一給在場的領導們打過招呼,然後纔將話題扯向一臉閒適微笑的閔婧。
“閔小姐,你好。”
微微一笑,閔婧的態度特別友善:“你好。”
“我們是京都市公安局刑偵處的,關於11月7日發生在京都大飯店的兇殺案,想再找你覈對一下情況。”
“哦,好的好的,警察同志,你就問吧,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謝謝!”一名警察公事公辦的從公文夾裡抽出一摞照片兒,詢問道:“是這樣的,我們剛剛得到了案發當晚在酒店現場的一些照片,麻煩你看看,能不能認出當天晚上給你端蘋果汁來的侍應生?她在不在照片裡。”
眸底波光微閃,閔婧笑了!
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沙發的方向,只見她纖手微擡,就從刑警手裡接過了那一摞照片。
一張一張翻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若隱若現。
室內安靜着,沒有人出聲,似乎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在寶柒的感覺裡,像是渡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閔婧的聲音才劃破了寂靜。
“這個,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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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章感情有進展了哈,等下次再見,他倆的感情就更有飛躍了!睡一張牀也不是不可能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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