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哥哥?
果然……
方惟九和尋少,必定是雙胞胎了兄弟了。或說上次回來的是尋少,那麼方惟九自從那次泥石流受傷,就再沒出現……他又去了哪裡?
心下意識的漏跳了一拍,她指尖攥了攥才穩住情緒,繼續在趙女士嘴裡套話。
“趙媽,難道這麼久了,半點音訊都沒有?”
期望的動作,等候她的還是趙女士的搖頭,“沒有啊。父子都沒有音訊,公司的事兒是運營團隊在管理……主要是我也不方便去多打聽,你不知道,我家老王,唉!”
想不出來一臉嚴肅的王教授吃醋什麼樣子,寶柒不禁笑了笑。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來了,她遂改變了話題。
“趙媽,那個哥哥……方惟九的哥哥,你後來見過嗎?”
再次搖頭,趙女士嘆,“兩個孩子,兩夫妻一人一個,大的孩子跟着母親去了日本,後來我好像聽說,她又嫁人了……再後來,就沒音兒了。”
“方爸後來再婚了嗎?”
“沒有。”
“方家沒有找過那個兒子嗎?”
“不知道。”
“那……方惟九他知道有一個哥哥嗎?”
目光頓了頓,趙女士這回想了想才搖頭:“從來沒有聽惟九提起過……估計,他爸沒有告訴他吧。”
想到那對兒被歷史的大潮流衝散了的夫妻,寶柒的呼吸不免有些凝滯。夫妻,夫妻,到底是什麼樣的呢?一個可以爲了丈夫做出巨大犧牲的女人,一個肯定愛妻子而終身沒再娶的男人,爲什麼就不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
難道非得有殘缺,纔是愛情的真諦?
那她和二叔……
“媽,七,七七,小,小井……”
思緒一下被小結巴突如其來的欣喜聲兒給打斷了,寶柒擡起頭來,視線跟着被拉了過去。
一身蕾絲胸衣造型的婚妙,襯着小結巴滿臉潮紅的笑,“看,看看,漂,漂亮嗎?”
寶柒眼前一亮:“非常的漂亮!”
“好美哦……”小井在感嘆。
就連一直在各種挑剔的趙女士,這回都點了頭。
見到幾位買主的表情,陪同小結巴過來的店員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了,直說這款婚妙最適合王小組的體型了。而且,婚紗的高腰設計,讓已經懷孕了三個月的她更加沒有壓力。這種款式既能遮蓋她微微凸起的腹部,又能襯托出她單純可愛的氣質。
專業的眼光,確實不同。
怎麼好怎麼說,大家都挺滿意。
於是乎,婚紗的事兒,差不多算是敲定了。
就在小結巴交了訂金,正在簽單子的時候,水晶之戀婚紗店的經理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先向衆人微微欠了欠身,然後才含笑看着面前的三個年輕姑娘。
“打擾一下,請問哪位是寶柒女士?”
找寶柒的?
不僅其它人愣住了,就連寶柒自個兒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有誰聽說過陪準新娘來看婚紗,卻被店經驗當主角找的麼?
“我是,請問你找我有事兒?”
目光亮了亮,經理笑得更開了:“你好,寶柒女士,能不能麻煩你現在跟我過來一下。”
“上哪兒?有事兒麻煩你直說。”
寶姑娘今兒心情不算太好,不過語氣還不算太壞,就是有點兒沒好氣。
這位經理對待客戶自然是遊刃有餘,見到她臉上擺明的疑惑和不愉,聽着她乾脆利落的拒絕,並沒有影響到她半分笑容。
“很抱歉,打擾到您了。就是想請您親自移步到設計室一下,就擔擱您幾分鐘的時間。算是……幫我們的忙吧?”
去設計室?有沒有搞錯?
她一不是新娘,二不是設計師,去設計室幹嘛?還尺寸呢?心裡有一萬種疑惑,可是看着這位經理小姐的態度十分友好,寶柒略略遲疑了幾秒,還是站起了身來。
設計室在二樓,裡面有幾個婚紗店的工作人員,其中一臺電腦正對門打開着,屏幕上有一個三維立體的婚紗圖案,維妙維肖的設計圖案,看上去比剛纔小結巴試裝的那件,又不知漂亮了多少倍。
“寶女士,麻煩您看看,對這件婚紗,有沒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地方?”
“這是……?”
寶柒依舊在疑惑。
“呵呵。”婚紗店經理看着她,笑容明亮得像是豺狼看到了肉,眨巴一下眼睛,“這是我們接到的一個訂製大單,也是我們婚紗店自開業以來,接到的最大的婚紗訂製單了,所以您放心,我們一定會重視的。”
“到底什麼意思,你們的訂製大單,關我什麼事兒?”寶柒蹙着眉頭,繼續疑惑。
完全無視於她的困惑,經理像是打了雞血吃了興奮劑,表情激動得快要不行了,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攤開了手來,用鼠標在電腦上比劃着,高興地爲她介紹這件婚紗的效果。
“寶女士,我們爲了這件婚紗,已經聯繫了西班牙victorio&lucchino的高級定製,會根據設計師的要求製作出一件內斂典雅風格的婚紗來。然後採用100公尺的意大利塔夫綢作爲裙身,上半身搭配凸顯造型感的立體蕾絲,提花蠶絲面料製作頭紗和裙子的滾邊兒,這樣會顯得婚紗更加的浪漫夢幻,又有飄逸感。另外,還會按照設計圖,使用0顆銀色碎鑽做爲婚紗的點輟……”
巴啦巴啦……
可是,這位經理說得眉飛色舞,寶柒依舊聽得一頭霧水。到底什麼跟什麼啊?見到經理還在意猶未盡的介紹婚紗,她終於有點忍不住了,拔高了聲音大喊了一聲。
“停!”
設計室內的幾個人,一併拿眼望着她。
就連正趕過來瞧她情況的小結巴一行人,也愣在了門口,看着正處於發飆點的她。
圍視一圈兒,寶柒吸了一口氣。
穩住,穩住,不要亂髮脾氣。這麼做了一下心理建議,她總算壓下去了火氣,衝經理擺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這位漂亮的經理,美女,麻煩你了……我不明白你到是在說說說,這事兒跟我有關係嗎?你叫我來就是看你們的婚紗?……呼,好,很漂亮,我走了,再見!”
急急說完,她便要轉身。
而設計室內的衆人卻張大了嘴巴,從美女經理開始到坐在旁邊的創意總監,視線通通都從電腦的模擬婚紗紗圖案上,轉到了她的臉上。
“寶女士,難道……難道你沒有接到先生的電話嗎?難道你不知道,這件婚紗是你先生特地爲你準備的麼?”自作聰明的經理,一直以爲夫妻倆已經勾通過了。
寶柒倒吸了一口氣。
什麼情況?
她的先生?冷大首長?
感受到萬衆矚目的視線,寶柒轉過頭去,又看着了同樣一無所知的姐妹,腦袋差點兒懵掉了。
玄幻啊。她和她家先生有整整三天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他怎麼會來訂婚紗?還是這麼一件牛逼哄哄穿出去能嚇死人的婚紗?
心裡微微一窒。也就是說,她寶柒今兒看着挺自由的一個人,其實她的行蹤完全在冷大首長的掌握之中麼?他一直知道她在陪小結巴看婚紗,也知道她正在水晶之戀?
咬了一下脣,她的面色複雜。
“呵呵,寶女士,您真是太幸福……”
婚紗店經理處世圓滑老道,見到她的樣子,大概猜猜測她已經‘驚喜’得說不出話來了。笑容淺淺地望着她,又繼續晃動着手裡的鼠標。
“您的先生對您可真好。老實說吧,這款婚紗設計連我們的首席設計師都說太完美了,也是他近年來見過最有感染力的設計。等做出來,一定會比這三維立體圖看着更加有動感。”
“是麼?婚紗誰設計的?”懶洋洋的回答着,寶柒不知道這該叫驚喜,還是應該叫驚嚇。
一直在笑的經理蹙起了眉頭,“寶女士,不好意思,你先生傳設計圖過來時,並沒有爲我們提供設計師的名字。不過三維圖上有婚紗的設計理念——掌心裡的寶。”
掌心裡的寶?
掌心……寶。
見到她還在發呆,旁邊蹙着眉頭的創意總監,突然笑着站了過來:“寶女士,依我多年的專業眼光來看,這套婚紗的風格絕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我剛纔研究過了,卻看不出來是哪個知名設計師的作品。又得體,又大方,又簡潔,又不失高貴。不知道你們可不可以把設計師的資料告訴我們?”
獨一無二……
思緒輕輕翻滾了一下,寶柒想到了冷梟閉着書房門的三天時間,蹙了一下眉,隨即嘆着展開了笑容。
“不能。不好意思啊,我不想這款風格的婚紗,再出現在第二個女人的身上。”
衆人看着她,閉上了嘴。
訂製婚紗當然是僅此一件,可是設計師用得着保密麼?
當然……
他們不懂,寶柒卻懂了。不肖說,她也已經能猜測得出來,到底誰是婚紗的設計師了。
冷梟,一個接近天才智慧卻又有着最弱智情商的傢伙,三天時間沒有搭理她,一個人躲在書房的電腦前搗鼓出來的成果,應該就是這件‘傳說中獨一無二’的婚紗三維立體圖了。
不得不說,她真的超級佩服那個男人了。
一雙握槍的手,不僅能翻雲覆雨震懾京都,八百米外用突擊步擊中蘋果核,還能坐閨房畫薔薇,給自己女人紋身,現在竟然能給她自行設計一套完美得不可比擬的婚紗出來?
是他太強,還是她太弱。
突然間,她有種天上地下的感覺。
當然,她還不知道冷梟這三天的時間裡,不僅僅完成了他個人歷史上的首件婚紗立體三維圖設計作品,還將一整套已經推廣到全軍的c4i指揮系統作了程序修改。
一個女人收到了老公精心設計的婚紗圖,她該感覺到非常的幸福吧?!
沒錯,在小結巴笑着抱過來恭喜她的時候,在小井瞪大了雙眼看着屏幕上漂亮的婚紗圖案的時候,在趙女士長嘆着誇獎她家老公真會呵護老婆的時候,在水晶之戀婚紗店裡的工作人員品評着婚紗和他們完美愛情的時候……寶柒肯定是覺得幸福的。
只不過這個幸福中間,仍然夾着那麼一點點酸。
愛情麼?
他愛她麼?她不知道。
可是,不愛又如何會有這樣感染力的婚紗。
如果愛,他又怎麼會吝於一句承諾和肯定,吝於向她剖白自己的心扉。她想,冷梟對她無疑是極好的,可是興許出於他處世的慣性原則,他不管對任何人都會有一定的戒心。
而她寶柒,並沒有真正突破他心裡那道‘戒心的防線’吧?
……
從婚紗店裡出來,寶柒的耳邊還持續着驚歎聲和欣喜聲。可是,她拿着自己的手機翻了又翻,看了又看,還是沒有收到他的隻言片語。
如此一來,這欣喜又打了點兒折扣。
由於和範鐵約好在婚紗店門口接小井的時間還沒到,幾個女人又好不容易纔有時間湊在一堆兒,於是隨便結伴在附近逛逛。
在離婚紗店不遠的百米左右,有一間挺有名氣的母嬰用品專賣店。已經爲人母的寶柒,既將爲人母的結巴妹,還有快要做姥姥的趙女士,幾個人目光一致的覺得有必要去店子裡看看。
而小井麼,對什麼都挺有興趣。
母嬰用品專賣店裡,由於價值昂貴,客人並不算太多,幾個女人穿梭其間,挑一件小衣裳看看,又叨幾句現在嬰兒奶粉的可怕。
“七七,七七,快看。”
興高采烈的小井跟在她們的身邊兒,突然看到了不遠處貨架上的一雙手工繡花的小嬰兒鞋,目光亮了亮,彷彿喜歡得不行,拉了拉寶柒的胳膊。
“給大鳥和小鳥……”
寶柒還沒有來得及迴應,她便開心地自己一個人急攘攘地跑了過去,想把那雙小鞋子拿過來給寶柒看。
突然,原地一聲爆吼。
“你沒有長眼睛啊!?”
得!
一聽這話就知道——鬧事的專業臺詞。
原來小井在高興之餘,急切得小孩兒一般邀功的舉動太過蠻撞了,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剛剛推着嬰兒車進門的閔婧一行人。跟在閔婧身邊的,除了閔母,還有好久沒有見過面兒的羅佳音。
衝小井發火的女人,正是肝火虛旺的羅佳音。
一見到年小井,她能有好氣兒麼?
寶柒回過頭,看到的就是拿着小鞋子嚇得不敢再吭聲兒的小井,還有怒氣衝衝像誰都欠了她錢的羅佳音。當然,還有似笑非笑的閔婧。
“我當是誰這麼沒眼力勁兒呢?哼,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了。”尖酸刻薄的語言,出自閔婧之口。
是京都市太小?
是無巧不成書?
還是冤家的路,總是那麼的窄?
寶柒不知道。
不過她這會兒的毛病也不太好,尤其她們欺負心智受損的小井更是不行。心火衝起,她卻斂了神色三兩步趕了過去,拉開小井擋在自己的身後,脣角往上一彎,露出一抹邪氣的弧度來。
“閔小姐,羅小姐,您們可是京都的名門淑女,京都的形象代言人,這麼在公衆場合大呼小叫,不太符合身份吧?”
怨毒的目光直射向她,對於閔婧來說,在寶柒面前,什麼優雅,什麼端莊,什麼形象都不再需要了,她現在比較喜歡赤裸裸的挑釁方式。
“你還是這麼拽呢?冷家二少奶奶。”
又酸又尖銳的話,閔婧加重了語氣,本來漂亮的模樣兒,由於語言的不善,看着有些猙獰。
寶柒挑了挑眉。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要是給這個女人一把尖刀,她指定能毫不猶豫地直插向自己的心臟。
“七七……”在她身後的小井,又小小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聲音有些發顫,“小井做錯了……”
自從小井醒過來到現在,一直被範鐵保護得極好,只有小圈子裡的人能夠接觸到她。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閔婧和羅佳音這麼兇悍的女人。現在見到寶柒因爲她和別人橫上了,她便想起了哥哥說過的話。
嘟着嘴,她繼續小聲道歉。
“是小井做錯了,小井給姐姐道歉……”
“哈,哈,哈…”聽了小井的話,看着她可憐巴巴的樣子,閔婧冷笑了着嘲諷了起來,“看到沒有?一個傻子都比你懂事兒呢,冷二少奶奶。你說,你會不會太缺心眼兒了?”
閔婧的話,正中了羅佳音的下懷。一直關注着範鐵情況的她,其實並不知道醒過來的年小井變成了這副傻樣兒。一見到這情形,那還了得?幸災樂禍的譏笑着看向年小井,她故意和閔婧一唱一合。
“小婧啊,這你就不懂了。一個傻子,一個缺心眼,這樣搭配纔有喜劇效果啊?”
“這到是,要不然,怎麼做朋友?”
“傻子,年小井竟然成了一個傻子,呵呵!”
小井的腦袋快埋到胸口了,她顯然還不太理解別人爲什麼要叫她傻子。沒有範鐵在身邊兒的她,有些惶恐不安。看了看滿臉陰沉的寶柒,她以爲自己又闖禍了,兩隻腳來回在地上戳戳。
“七七,小井是傻子。道歉,錯了。”
寶柒心裡有多酸,就有多討厭閔婧和羅佳音這兩個騷包女。拉住小井的手緊了又緊。她心裡氣到了極點,這些女人,她們完全不知道一口一個傻子會對小井的心理康復造成什麼樣影響,真是惡毒。
咬着牙齒,她安撫地拍了拍小井僵直的後背,安慰說:“小井,你沒有做錯。你不要自責。你必須記住,就算你不惹人,狗也會自己咬上門兒來的。”
“喂,說誰呢?說誰是狗?”羅佳音的性格,向來比閔婧要沉不住氣兒。見到她們就幾個女人,心氣兒上來,沖天炮開始拉仇恨。
“誰接話,誰就是狗。”
遞給她一個輕蔑的眼神兒,寶柒的目光掠過閔婧,彎着脣角,笑容燦爛地諷刺說:“不過麼,話又說回來,傻子有傻子的愛情,範鐵愛她如命。缺心眼兒也嫁人了,孩子都倆了。反觀某些費勁心思的聰明人呢?一個還單着,一個到是生兒子了……”
說到生兒子,寶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去看看閔母手裡的嬰兒車。嬰兒車被一層紗質的布料遮攔着,不過,還是被眼尖的她看出來了情況。
那孩子……?小混血?
在這種情況下,不要怪她不厚道。
“哈哈——”
實在沒有憋住,她頓時笑出了聲兒來,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揶揄閔婧:“一個到是生了個兒子,還生了一個國際友人。閔小姐,忘了恭喜你啊,我猜尊夫一定是從埃塞俄比亞來華的挖掘精英吧?”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寶柒基本上已經把整件事兒弄明白了。她記得相當清楚,那天她取精的乞丐男絕對不會是一個黑人。依照‘狗咬狗’的定律,那乞丐的精被董家用了。而閔家這個孩子,自然是來自董家的‘饋贈’。
真是好笑了。
打蛇打七寸,寶柒不是一個善良得聖母姑娘,更沒有那麼多的憐憫心給閔婧,一字字,一句句戳的就是閔婧最痛的傷口。
“我愛生什麼樣兒,你管我?”
剛纔氣勢洶洶的閔婧,被這話氣得身體都在哆嗦。要知道,她打小兒就是一個衆星捧月般的公主,惡夢是自從寶柒回京纔開始。一個接一個打擊過來,現在她對寶柒的恨意已經上升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因此,她惡毒的話不加思索便出了口。
“寶柒,你記好了,你會不得好死的。”
哼笑了一聲,寶柒睨着她咬牙切齒的臉,摸了摸鼻子,搖頭嘲笑。鬥嘴吵架不能衝動,越衝動越容易出差子。她懂。
於是,咧嘴一笑,她心情挺好的勾起了脣角,意味不明地笑着反擊。
“唷,你不提我都給忘了。閔小姐,你送來的花圈兒非常的漂亮。不過麼,下次能不能在上面鑲幾顆鑽?據說鑲了鑽的花圈兒,更容易咒死人哦。”
花圈兒,鑲鑽……
她的話,讓閔婧明顯地愣了一下,接着便冷哼着嗤她:“神經病,莫名其妙!你死了我會捨得送花圈兒?做你的好夢去吧。我只會天天焚香感謝老天爺,終於替天行道了!”
“哈哈哈……”
替天行道?
這一回,寶柒是真心笑了。
看着閔婧一雙深閨怨婦般幽怨的眼神兒,她笑不可抑得差點兒彎了腰,“閔小姐,老實說,現在的你,可比以前可愛多了。”
這話沒假。閔婧恨她,恨不得她死,不過現在恨得明明白白,一切都擺在臉上。這樣兒的閔婧比起以前虛僞的善良嘴臉來,其實更容易讓寶柒接受。
然而……她真不知道花圈兒存在?
見到她咬牙切齒的表情,寶柒覺得不像在說謊,當面兒就能詛她死的女人,不會遮蓋一個花圈兒的行爲。
那麼,事情就科幻了。
除了閔婧,還會有誰這麼‘善待’她?
認真地看了看面前這兩個‘絕世美女’,寶柒眼看已經有人過來圍觀了,不想再和她們逞口舌之能。
微微一笑,她挽着小井的胳膊,衝站在旁邊一直插不上話的小結巴母女施了一個眼神兒,就打算離開。
閔婧氣得胸膛一陣起伏,好歹還是沒有吱聲兒。
可是,她們剛剛挪動腳步,沖天火炮羅佳音女士卻不依了,“你們站住!”
呵,要打架?
寶柒轉過頭來,腹誹着這位無腦美女,嘴脣挑起,“不知道羅小姐還有什麼指教啊?”
“嚯!冷家的二少奶奶,誰敢指教你啊?不過麼……”羅佳音說着偏過頭去,手指頭極不尊重地指着年小井,態度囂張:“這個傻子,她必須先給我道歉。”
說完,她伸出腳來。
剛纔趁人不備,這廝果斷地左腳踩右腳,在那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皮靴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腳印。
他媽的!
寶柒真急眼了。她是那種自己無所謂,卻可以熱血得爲朋友兩肋插刀的姑娘,見到羅佳音一遍遍說小井是傻子,不依不饒的張狂勁兒,她這回火大發了。
一叉腰,她沒有了和閔婧說話時的耐性。
“姓羅的,你他媽想欺負人是吧?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姑奶奶們是你好欺負的麼?”
“我不給你扯。”被她比自己還囂張的氣焰噎了喉嚨,羅佳音沒有敢看她,只是昂着下巴指着小井,發泄着對範鐵愛而不得,對年小井‘橫刀奪愛’的恨意。
“傻子,你給老孃道歉。”
“我,小井……”
小井面色都蒼白了,在她所有的記憶裡,完全沒有過這麼恐怖的情節。依她現在的心智,分不清什麼好人和壞人,像吵架和鬥毆這種事兒,完全比得上普通人看到黑社會那麼緊張。
“小井錯了……姐姐,對……”
“小井……”寶柒阻止她,然後目帶恨意地望向羅佳音,“想道歉沒門兒。不過,如果你缺錢了非得訛詐咱們。可以把買鞋的帳單遞給範鐵。我想他會非常樂意替自己女朋友買單的。”
範鐵兩個字,尖刀般剜着羅佳音的心臟。
她忘記了自己那些醜陋的所作所爲,只記得訂婚禮上範鐵當場悔婚的羞辱。聞言立馬瞪了眼睛,像一隻鬥雞般衝了過來。
“少說廢話,今天這個傻子不給我道歉,你們休想離開這間母嬰店。”
“我靠,瞧你把自己說得像孫二孃一樣。羅小姐,話說,你有那麼拽麼?”
“不道歉啊?行,那我扇一巴掌就算扯平。”
狠狠磨着牙齒,羅佳音徹底憤怒了。她嘴上功夫鬥不過寶柒,心底的憤怒又沒地兒發泄。一個衝動之下,她話音剛落,揚起巴掌就要去扇完全呆在了那兒的年小井。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不過,捂臉的卻是羅佳音自己。
寶柒能讓她扇到小井麼?絕對不能。
輪武力值,羅佳音低了她不止一個檔次。她再不濟也是謝銘誠帶出來的紅刺特種兵。一個巴掌扇過去,羅佳音的臉上便是赤裸裸的五根紅指印兒。
氣氛,呆了幾秒。
誰也沒料到,會有這場面。
憋氣到點了的羅佳音,氣得聲音都在顫抖。
“你,你敢打我?”
“誰讓你他媽嘴賤?老子打得就是你!”寶柒興致很高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兒,斜眼兒睨着她:“還有,奉勸你一句。打人之前,先稱稱自己的斤兩。”
說完,她不再搭理這個瘋女人,小心護着小井便要出門兒。可是,小井顯然被嚇住了,腳步有些僵持。
而失心瘋了般的羅佳音氣得直嚷嚷,“你們跟我站住,打了人就想走嗎?我要報警,我要控告你故意傷人……還有那個年傻子,你個小賤貨,你個小騷b……”
“羅佳音,老子掘過你家祖墳嗎?!”
當範鐵憤怒的聲音從店外傳來時,寶柒就知道今兒的事情熱鬧了。
果然——
範鐵的話剛說完,趾高氣揚不依不撓的羅佳音便傻呆住了,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男人好久沒見過面的男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看到男人就犯花癡,這病得治!”寶柒嗤笑了一聲兒,打心眼裡鄙視着她,嘴上也沒有忘了落井下石。
範鐵是和江大志一塊兒過來的,本來準備直奔婚紗店,卻在路過母嬰店時無視間看到了正在店門口吵嚷的幾個人。
想到小井,他急壞了。一下了車便衝過來,正巧聽到了羅佳音的話,磨着牙齒,他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當然,他沒有顧得上先捏她,而是大步過來將呆在那裡的小井一把抱在了懷裡,“沒事兒吧?”
剛纔衝羅佳音叫罵裡時的霸道和張狂沒有了,範鐵一雙狹長的眸子裡,全是對小井的疼惜。
“沒事兒了,乖,不要怕啊,哥哥來了。”
吸了一下鼻子,小井‘哇’的一下便哭了。她真的像一個孩子,見到了範鐵就像見到了親人,身體總算放鬆了下來。靠在他懷裡,雙手抱着他的腰,淚珠子便往外滾落。
“哥哥,小井惹禍了……。”
“沒有,不關你的事兒。”
抽泣着,小井小心地從範鐵的懷裡探出頭來,望了望滿臉恨意的羅佳音,小聲兒咬着脣說:“小井……小井沒有踩到姐姐。”
“我知道,小井最乖。”
“她們爲什麼兇?”
“因爲……她們都是壞人。”
輕輕‘哦’了一下,小井不吭聲兒了。而範鐵完全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單純得社會經驗近乎爲零的姑娘解釋那種女人的心思。一個‘壞人’代之,算是輕算了。
兩個人相擁的架式,引起了旁邊人的側目。
不期然的,有些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便小聲的竊竊私語了起來。很小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落到了衆人的耳朵邊。
“哎,那兩個看上去挺好的一對兒啊,真是可惜了……那女的,卻是一個傻子啊?”
“好像是,看她的反正和智商,是不太正常……”
抱着小井的腰,範鐵聞言眼睛一下赤紅了,轉過頭來,衝着聲音的方向大吼。
“胡說八道什麼?你們全家都是傻子。滾!”
“嗤……他還急了……”
指指點點的人羣,慢慢地散去了。
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就是看了一場熱鬧,說了幾句無心的話。卻不會知道隨意的出口對於當事人來說,到底有多麼的傷人。
人羣散了,氣得鐵青着臉的範大隊長,剩下來的火氣只有衝着羅佳音了。
本來當年羅佳音惡毒破壞他和小井的感情,以致於他們蹉跎了幾年的歲月,範鐵心裡就火大。現在他心愛的女人再被她給這麼羞辱了一番,他能吞下這口惡氣麼?
要能的話,他肯定不是範鐵。
他的性格本來就挺衝動張狂,這兩年的改變完全是因爲年小井。而對着羅佳音這個女人,他自然立馬化身爲毒舌男了。
“羅佳音,你他媽……”
指了指她正在發飆,他突然又害怕自己蠻橫的樣子嚇着了小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又笑了。
“羅佳音,你給老子等着瞧吧!”
“你要怎麼樣?”沒有人比羅佳音更瞭解範鐵的脾氣了,摸着被寶柒打紅了的臉,她明顯萎了氣勢,“鐵子,你不要不講理啊,明明就是她踩了我的腳,你看我的鞋,不賠錢,不道歉,還打我……”
範鐵邪氣地笑了。
一隻手拍在小井的後背上安撫,一邊將俊朗的臉上拉出燦爛的笑容來。不過,一舉手,一投足,他還是張狂的範鐵:“要賠錢是吧?要道歉是吧?行,沒問題。”
嚥了咽口水,羅佳音被他駭得聲音低了八度,“算了……看在你鐵子的面兒上,這次就免了!”
吃柿子撿軟的捏?
咳咳!
寶柒抱着手臂,很不厚道的咳着笑了……
看戲的感覺真的不錯。
果然…… Wшw .ttκΛ n .¢O
微微眯了眼睛,範鐵卻拒絕了她的提議,“那怎麼行?賠錢,道歉是必須的啊!?”
他這麼好說話麼?
羅佳音正愣住,只見範鐵衝外面的隨車過來的通訊員揮了一下手,當着衆人的面兒,輕揚着脣角,咬牙切齒地說:
“小趙兒,請這位羅小姐走一趟吧。好好和她清算一下,我女朋友該賠多少錢……”
“是!”小趙兒眉頭顫了顫,上前就對上了羅佳音,“麻煩你了,羅小姐,跟我走吧。”
他非常的,非常的有禮貌。
可是,羅佳音卻嚇得瞪大了眼睛,急忙地搖手,“不了,鐵子,我不要求賠了……不賠了,也不用道歉了……”
“必須賠!”範鐵沉了聲音。
“真的不用了……咱們從小認識的,鐵子,何必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她心裡知道,‘此賠’一定非‘彼賠’,到了範鐵的地盤兒,有她好日子過麼?
範鐵衝小趙兒施了個眼神兒,攬着年小井的腰,笑得特別的勾魂兒。
“那……行吧。不過,羅佳音,不要找我女人的麻煩。實話告訴你,別說她沒有踩你,就算她真踩了你,就算她殺了你。在我範鐵的眼裡,她也是可愛的。反之,誰他媽沒事兒惹她,就是跟我範鐵過不去。滾蛋吧!小爺的手段,你應該知道。”
範鐵的手段是——半威脅,半嚇唬。
實事上,他本來也只是嚇她一嚇,這種小事兒,他不能真怎麼着了她。要整她,他也不擺在明面兒上。
戲散場了。
望着羅佳音和閔婧面如死灰的臉,寶柒覺得心裡特別的解恨。臨出門兒,她沒有忘了故意在羅佳音面前小聲兒挑撥一嘴。
“羅小姐,你看你這人兒多仗義啊。爲了朋友出頭。結果呢?……你看看你的朋友,呵呵呵……”
冷笑三聲,她走遠了,心裡舒服了。
活該!
——
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
小結巴和趙女士跟着江大志走了,而被嚇得不輕的小井被範鐵接走了。至於寶柒同志,只能一個人拖拖巴巴地準備回鳥巢了。
一路上,她時而想想那個花圈兒的主人,時而想想那件醉了人的婚紗圖,心亂如麻。
接下來,她該怎麼面對冷梟呢?
越想越亂,她簡直絞盡了腦汁兒。
設想:第一個畫面。
她回到鳥巢飛奔而入,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將腦袋鑽在他的懷裡,軟着嗓子感動地說:“二叔,婚紗我很喜歡。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的好。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全心全意的愛和呵護……”
得,這是瓊瑤劇。她說不出來。
設想,第二個畫面。
她高貴冷豔的端着臉,款款走到他的面前,昂着下巴挺着胸口,冷聲兒蹙眉:“請問冷大首長,你送婚紗的意思,是要辦婚禮了麼?如果我恰好是你婚禮中的預備新娘,能不能給點兒事先知情權?”
得,這是港臺劇。她演不好。
設想,第三個面面。
她巧笑倩兮地涎着臉坐在他的腿上,手指摩挲着他的臉,然後飛一個媚眼兒,將他嘴裡的煙輕輕拿過來,吸一口,吐一個菸圈兒,目光微眯着,崇拜地紅脣揚起,“冷先生,爲了感謝你送我的婚紗。今天晚上,我要親自爲你燉一鍋蜂蜜大骨棒,讓你享受最極致銷魂的快感……”
得,這是風月大陸劇。她有點兒……無奈。
艾瑪!
她到底該用什麼態度呢?
到底該繼續彆扭,還是該沒心沒肺的裝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主動向他示好求饒,並表示深深的感動?
整顆心七上八下的鬧騰着她一路不得安寧,雙手捂着臉兒想了又想,笑容又漸漸的濃郁了起來。
算了吧!
看在那件鑲了0顆銀鑽的婚紗份兒上,就服軟了吧,0,可不就是‘我愛你’麼?就算那天晚上他強迫她口的事兒,其實也只能說是他性致太高造成的吧?
不是有句話說麼?男人對女人有性趣,不一定因爲愛。不過,如果男人對女人沒有性趣,那肯定是完全無愛。
就這麼辦。
回到家裡,好好和他說道說道,勾通勾通,也許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了。他送婚紗的目的,不也是爲了示好,爲了跟她主動講和麼?難不成她還奢望他來道歉?
想一下,冷梟這個男人,說幾句‘對不起’,其實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兒。
這麼想着,她的心裡慢慢舒坦了許多。
然而樂極生悲,她興奮的神經還沒有持續多久,一進鳥巢,就看到停在那裡的神秘紅旗轎車……
老爺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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