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後族之後,顧家做了皇親國戚,享了榮華,就得擔得起風險。
隺川顧家本家那邊,最近也是動作頻頻,意圖送更多的顧氏子孫進京,想要讓顧鈞和這個榮國公照看幾分。
誠國公府那邊更是來往頻繁,現如今誠國公府逐漸沒落,誠國公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面見天顏。
想當初顧鈞和帶着子女進京,還需要誠國公府多加照看,現在短短几年功夫,卻已經是天翻地覆。
顧鈞和的性子,素來是放蕩不羈的,只要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任是誰拿他也沒辦法。
所以找上榮國公府的還少一些,但是寧安侯府那邊,不算是顧鈞離還是許氏都有些支撐不住,尤其是皇后誕下嫡子之後,每日投往門下的拜帖就要用竹簍來算。
這廂顧孟這邊回到家,跟他爹簡單的事情一說,父子二人就立刻去了陳橋衚衕。
幸好顧鈞和今日並未出門,自打不當官之後,顧鈞和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瀟灑。
吟詩作畫,談論佛法,好不自在。
虧得他今日並未出門,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顧鈞和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
“誰在背後搗鬼可知道?”顧鈞和看着顧孟問道。
顧鈞離是個墩厚的性子,不如弟弟驚才絕豔,也沒有兒子心有謀算,此時也只是乾着急,坐在一邊聽着弟弟跟兒子對話。
“眼下還沒查出來,不過想來也並不難。”顧孟氣定神閒的說道,“只是最要緊的是,怎麼把這件事情給遮過去?”
“遮?”顧鈞和嗤笑一聲,看着顧孟說道:“當了官,你倒是越發的倒退了,做起事情來束手束腳。”
顧孟連忙起身聽訓,道:“請叔叔教導。”
顧鈞和是很喜歡這個侄子的,因此待他就有幾分嚴厲,看着他就道:“我們顧家,一個你,一個哲哥兒,再加上繁哥兒,你跟繁哥兒好些,一心讀書入仕,哲哥兒雖然不走尋常路,但是也有幾分機靈本事。正因爲這樣,我才辭官歸隱。如此一來,後族不顯,你們年紀尚幼,才能安全無虞。”
“叔叔說的是。”顧孟神色嚴肅,當初叔叔辭官他也很是不解,後來才明白過來,叔叔這一招以退爲進,是爲了給他們鋪路。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必然有人故意針對皇后娘娘,你越是遮掩,反而越是中了別人下懷。他們構陷皇后結黨營私,結交大臣,這種時候你還要遮遮掩掩,豈不是正對對方的心思?”顧鈞和細心教導。
顧孟就明白過來,一臉的愧色,“是,侄兒想岔了,多虧叔叔提醒。”
知錯能改,孺子可教。
“既然別人說皇后娘娘結黨營私,結交大臣,那咱們顧家就堂堂正正的上門去,將一切攤在陽光之下,如此,足矣。”
顧孟皺眉,而後眉峰慢慢的舒展開,笑着說道:“二叔說的是,侄兒跟靖國公府的世子有幾面之緣,母親跟靖國公夫人也有些往來,如今咱們正大光明的上門賀喜,又有何懼?”
顧鈞和頷首,“大善,就這麼辦吧。”
你說皇后結黨營私,顧家人就正大光明的去靖國公府賀喜,衆目睽睽之下,人情往來,又有什麼私慾?
何況,當初雲染出嫁的時候,靖國公府也是隨了禮的。
顧家反應極快,第二日許氏就一臉笑的登了靖國公府的大門,給常慈音賀喜去了。
流言還沒形成威脅,就被顧家反擊回去。
等到雲染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外頭已經風平浪靜了。
穆逸那日並未直接跟雲染提及此事,而是去找了他父皇。
司空穆晟只是對着兒子說道:“這點小事,榮國公都不必出面,就會解決的,無須擔心。”
果然,如此,穆逸這才放了心。
但是,很快的穆逸跟顧孟就查出了幕後指使之人,只是沒想到竟是直接指向了宮裡廣寧宮。
這就不是穆逸跟顧孟能插手的了。
沒過兩天,董大人的差事就出了些問題,這官職就又往下降了降。
這一動並不顯然,且董大人的確是差事出錯纔會被降職,皇上鐵面無私,並未因其是外戚,便網開一面,公事公辦,令朝廷上下爭相稱讚。
太后這邊在董大人降了官職之後就得了消息,在小佛堂裡唸了一日的佛經,羅嬤嬤守了一天,大氣兒也不敢出。
所以,等雲染這邊後知後覺的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了。
“倒是不知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被人算計了一回。”雲染戲謔的看着司空穆晟說道。
“岳父反應極快,流言並未成氣候便不攻自破,哪裡需要你費心。”司空穆晟開口說道。
司空瑜依依呀呀的對着他父皇伸出小胳膊,黝黑的大眼睛,能看得人心都化了。
司空穆晟伸手抱起兒子,現在他的小腦袋已經能很有力氣的支撐住了,不停的轉動小腦袋四處張望,那模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雲染笑的茶盞都要端不住了,以前只能被人託着腦袋,能看的方向只有一處,現在終於能自己挺起脖子,這小傢伙就耐不住了,不停地搖着腦袋,這邊看看,再轉過來看看那邊。
看什麼都稀奇。
一會兒指着這邊,司空穆晟就挪步過去。
一會兒指向另一邊,司空穆晟再拐個彎兒過去。
雲染就坐在炕沿上,看着這父子倆玩這種幼稚的遊戲,都能笑的合不上眼睛。
也虧得司空穆晟有這個耐心,陪着一個奶娃娃折騰。
玩了好半響,司空瑜這纔有些打着呵欠有些困了,喚了奶孃進來,把人抱了出去。
雲染忙給他倒杯茶,正想跟他說說話,卻被他打橫抱起大步進了寢室。
聽到聲音的秋禾等人,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目不轉睛的守在那裡。
第二天一早,雲染就起不來了,裹在錦被裡,看着司空穆晟起身穿衣,故意勾着他的衣角不讓他起身。
司空穆晟就作勢重新躺回來,“時辰倒也不晚,我還能再陪你一會兒。”
雲染瞧着司空穆晟一本正經的臉,又想起昨晚帳子裡胡作非爲的他,忙不迭的鬆開手,把人推了開去。
司空穆晟看着她這樣子,頓時大笑起來。
就這點膽子,還敢鬧他。
玩心上來要逗她,還真的又寬了外衣,進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