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夫人聽到這話,只覺得眼前一黑,沒想到許二夫人居然真的支持女兒和離,頓時咬着牙說道:“和離是不要想了,我們家只有休妻。”
許二夫人氣的臉都黑了,渾身直打顫。
許朝英此時忽然轉過頭來,看着英夫人說道:“我自進了英家門,孝敬公婆,友愛小姑,處處被刁難,還被害的小產,既然不能善了,那就報官吧,這天下總有講理的地方。”
許二夫人:……
英夫人:……
這二人都沒想到許朝英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來,這要是上了公堂,可就成爲整個京都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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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英知道英夫人的性子跋扈,素來是沒理還要強三分,與其與她打口角官司,不如干脆利落的把事情說清楚。
至於英浩……
許朝英讓自己不要去想,就算是他是好的,但是在這樣的家裡,這日子總不會過得順心的。
許二夫人首先回過神來,她知道這婚事怕是和離不成,但是這個時候態度不強硬,那英家就真以爲她女兒好欺負,想了想咬着牙說道:“好,那就報官。我倒要看看,這天底下誰家的婆婆能像英夫人一樣,爲了女兒刁難兒媳,害的兒媳小產不說,居然還逼着養小月子的人,爲了自己的女兒出門求人。
你們家的女兒當掌中寶哄着疼着,我女兒也是我們許家的寶,倒是被你們當成草糟踐,既然這樣,這親家不做也罷。你只管去疼你的女兒去,我的女兒,我自己來疼,我就不信,那做衙門的老爺,兩是非曲直都辯不清楚了。”
許二夫人越說越氣,那股子火再也壓不住,一疊聲的讓人把英夫人送了出去,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跟她說了。
英夫人被趕出了許家,氣的幾乎要吐血,她沒想到會這樣。
原以爲只要這邊說休妻,那許家怎麼也得低頭,誰家願意有個被休的女兒。
黑着臉的英夫人回到家,恰遇上從龍梟衛匆匆趕回來的兒子,立刻拉着兒子大罵許家,尤其是罵許朝英罵的厲害。
英浩俊逸的五官上帶着深深的疲憊,看着他娘,一字一字的問道:“朝英還在養小月子,孩子沒了她還在傷心,您真的讓她這個時候回孃家去求人?”
英夫人對上兒子的神色,心裡咯噔一下,但是瞬間又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質問我這個當孃的?我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妹妹。讓她回孃家替小姑子周旋怎麼了?作爲長嫂,這不是應該的嗎?”
英浩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好像一切從妹妹要選秀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
“爲了妹妹,朝英連孩子都沒了,難道現在爲了妹妹,母親讓我連妻子都不要了嗎?好,好,您心裡只有妹妹,我這個當兒子的不敢抱怨,可是朝英肚子裡沒有的是我的孩子,那是您的親孫子。”
“不過是小產罷了,又不是不能生了,以後總會還有孩子的。可是,你只有這一個妹妹,難道你要看着她在宮裡吃苦受罪不成?要不是許家跟皇后打了招呼,你妹妹怎麼會在宮裡受罪。你這個當哥哥的,不想着爲妹妹討個公道,居然還胳膊肘往外拐,你簡直是要氣死我。”
聽着母親一句一句的指責,英浩忽然開口打斷她的話,“那就和離吧。”說完就甩袖子走了。
英夫人看着女子的背影,怒道:“你給我回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英浩也沒回頭,只說道:“既然母親瞧不上許家的女兒,那就如您所願不要這個兒媳就是。只是兒子無能,沒有辦法厚着臉皮去求許家,人家的女兒在婆家被刁難小產,養小月子就被攆出去求人,我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口。至於妹妹的事情,後宮宮規森嚴,皇上若是知道我們家插手後宮之事,只怕爹爹這個總督也坐不穩了。母親要是願意拿着爹爹兒子的前程爲妹妹鋪路,您只管鬧就是,我不攔着。”
英夫人身子一晃,豈能聽不出兒子的怨憤之言,兩眼赤紅,看着兒子就怒道:“我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若是你妹妹在宮裡能得了盛寵,我們一家都會跟着富貴,到時候你爹跟你的前程自然會越來越好。我勞心費力,最後只落得你這樣的埋怨嗎?”
“所以兒子說了,如今所願。許家那裡我會親自走一趟,和離書我會送過去的。”
“你給我站住,我們家沒有和離,只有休妻,你要去也是送休書!”
英浩這個時候突然轉過身來,看着母親往前走了兩步,“您知道今日的消息是誰給我送的嗎?”
英夫人一愣,不知道兒子爲什麼說這個。
“是大皇子。”
英夫人面帶迷茫。
“我們英家要是敢送出休書,迎接的就是帝后的雷霆之怒。沒有聖意,大皇子怎麼會這樣做?若是您覺得無所謂,那就送休書吧。正好我爹受了傷,皇上也許會趁這個機會讓他卸職榮養。”
“怎麼會?不過是內宅的瑣事,怎麼會牽涉到你爹?”英夫人看着兒子問道。
“既然是內宅瑣事,您爲什麼要伸手進宮爲妹妹謀劃。”英浩只覺得心累,母親以前並不是這樣的,只是進了京都,心也大了。
“那怎麼能一樣?”
“既然您不信兒子,那就試試吧。”英浩轉身往外走,“兒子這就去寫休書,左不過妹妹在您心裡更重,一家子都爲她鋪路就是,趁了您的心也好。”
英夫人看着兒子的背影,忽然就怕了,連忙本下臺階,一把抓住了他,“不許去,你讓我想想,想想。”
英浩凝視着他的母親,他知道他母親的性子遇強愈強。與她對着來是不成的,他只能得用這樣法子周全。
休書?
和離?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聽了大皇子跟舅兄帶給他的消息,當時差點沒昏過去,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出了英府,騎着馬一路往風車衚衕而去,到了許府門前,反而有些怯步,他該怎麼面對朝英?
是他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