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暄看着王爺一直沒有說話,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那顧鈞和就住在王爺這宅子的對面,不知道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就在宋伯暄等的有些心驚的時候,才聽到王爺開口,“顧陽明是在皇上面前都有名號的人,此次開考更是矚目,無需動他順其自然就好。”
“王爺說的是。”宋伯暄忙說道,神色間帶着幾分遲疑,到底還是開口說道:“韓次輔爲人耿直,做事坦蕩,在朝中頗有清明。若是他能站在王爺這邊,倒是一大助力,只是……”只是文武不同道,怕難以兼和。
“無妨。”司空穆晟道,“文人尚且相輕,遑論其他。”
宋伯暄心裡琢磨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顧鈞和也入了王爺的眼不成?
顧鈞和名聲不誹,唯一的詬病就是他那任性妄爲的性子了。
“是。”宋伯暄應道,“皇上年老,太子病弱,現如今皇族各府虎視眈眈,王爺要早作打算纔是。”
司空穆晟沒有作聲,屋子裡一下子沉寂下來。
宋伯暄倒也不怕,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如今皇上生疑成性,王爺又掌兵權,自打太子又病倒之後,皇上已經私下召見不少皇族後輩。”
其心昭然啊。
“你好好備考,其餘諸事暫且不理,要取得韓次輔的信任爲首。”司空穆晟打斷宋伯暄的話。
宋伯暄連忙應是,他現在無官職在身,自然是無法替王爺在朝中分憂,只能在幕後出謀劃策。此次科考,他是憋了一股子氣,一定要揚眉吐氣的。
而此時,雲染並不知道對門的武夫在謀劃什麼,馬車已經到了百繡樓的門外,緩緩地從馬車上下來,恰看到蔣姨娘也剛進了百繡樓的門。
櫻桃紅遍地灑金的對襟褙子,銀紅暗花梅紋百褶裙。頭梳偏雲髻,插一隻鑲羊脂玉紅藍寶石累絲簪,耳垂紅珊瑚的墜子,這一身的打扮可真是耀眼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爲哪家的太太出了門。
這般的做派,還真有些不太符合蔣姨娘那日在別院的行止。
莫非,這裡頭又有什麼不知道的隱情?
雲染扶着春信的手,身邊跟着月華進了門。
大紅起花琵琶襟的襖子,五彩斑斕的間色裙,頭梳單螺髻,插一對穿珠鳳釵,上面的珠子個個有指甲蓋大小,流光瑩潤,熠熠生輝。
她一走進來,蔣氏幾乎是立刻就看到她了,神色不由一僵,一時間猶豫着要不要上來打個招呼。
說起來的大家都是熟人,就是上回見面不太友好。
雲染對着蔣姨娘輕輕頷首,然後便在笑臉相迎的夥計相迎下去看衣裳。
蔣姨娘愣了愣,大約是沒想到雲染居然還主動對她點頭示意,一時間心裡可就活泛起來。她現在在王府的日子可不好過,大夫人要手段有手段,能屈能伸,聽說焱公子要跟誠國公府定親,這些日子她是急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
看着雲染,計上心頭來,連忙帶着笑容,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