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本妃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囉嗦，本妃問你，你背後的主上到底是誰！”沈冰羽攔在柳姨娘面前，寒霜滿面地問道。
“呵呵……”柳姨娘此刻並不想說。倒不是她忽然轉了性子不怕死，而是她知道，說了主上也不會饒了她：“我不會告訴你的。”
對於柳姨娘的犟嘴沈冰羽並不意外，也不再多費口舌，直接從袖兜裡掏出一顆小小的丸子，一手掐着柳姨娘的下巴，迫使她嚥了下去：“不說沒有關係，這顆藥丸叫真言丸，你吃下去自然會把本妃想知道的一切告訴本妃！”
柳姨娘聽了一怔，隨即就瘋狂地把手伸進喉嚨裡去要催吐，只可惜，那藥丸入口即化，哪裡吐得出來！
柳姨娘看着沈冰羽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這一刻，不復從前故作嬌弱和做作的樣子。
沈冰羽卻是絲毫不懼，冷冷地盯着她，問道：“主上是誰？”
柳姨娘內心裡似乎是極其不想說的，啜喏了好久都沒能說出來。
沈冰羽也不急，真言丸的效果她是十分信任的，就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夠抗住。何況柳姨娘。
果然，柳姨娘剛開始還掙扎着，過了一會兒，就口齒清晰地說了出來：“主上很少親自出現，他每次來都帶着人皮面具，吩咐完事情就走，我對老爺本來沒什麼感情，他出現在我身邊，自然贏的了我的芳心，而且，他能力強大，答應事成之後，就讓我過上衣食無憂大富大貴的生活……他讓我做什麼，我從來不拒絕。他讓我想辦法離間老爺和夫人，我做到了……每次我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就會獎勵我。”
原來是戴了人皮面具！
沈冰羽心內感嘆，這才知道爲什麼以前見過那個黑衣人總覺得有些怪異。
她就說，柳姨娘怎麼會那麼眼瞎，放着俊美的沈復不喜歡，而偏偏被那個比他更醜的男人迷惑呢！
既然是人皮面具，就稍微能夠解釋得通了。
不過，那人既然那麼小心翼翼，自然不可能全心
全意相信柳姨娘，只怕他還用了什麼方法控制她的吧！
這事不在她的考慮之內，沈冰羽並不打算告訴柳姨娘她只不過是一顆棋子。
沈冰羽一邊聽柳姨娘說，一邊偷眼看向沈復，果然，他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黑，由黑變青，難看至極。
其他人也聽得目瞪口呆，只有君燁，一直用溫柔的目光看着沈冰羽。
沈冰羽的目光不期然地和他對上，心裡頓時一陣亂跳，面上卻是平靜地移開了去。
“你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他身上可有什麼特別之處？”沈冰羽繼續問。
柳姨娘似乎想了想，道：“他的左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刺青，好像是一隻翔鷹……”
話未說完，柳姨娘全身突然抖動了起來，一隻褐色的小蟲子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從她的眼眶裡爬了出來。然後，鼻子，耳朵，嘴巴，也爭先恐後地爬出好多小蟲子。
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
沈冰羽先是一愣，隨即就瞭然。那人既然有催人老那種蠱毒，用蠱毒的來控制柳姨娘，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她隱晦地朝暗中打了個手勢，讓暗中的人去追，而自己則靜靜地看着那些爬出來的小蟲子。
那些小蟲子爬出人體後沒多久就像是精疲力盡一般，肚子朝上一躺，四肢張開，一動不動。
沈冰羽走過去一看，用一根木棍試探了一番，才發現，那些蟲子竟然是死了。
轉頭去看柳姨娘，她保持着瞪大眼張大嘴的痛苦表情，身體卻一動不動。沈復上前探了探她的氣息，對沈冰羽搖了搖頭，表示她已經死透了。
沈復其實是有些慶幸的，幸虧剛剛柳姨娘沒有把他的事說出來，也幸好她現在已經死了。這樣，就沒有人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了。
沈冰羽見沈復臉上沒有一絲難過，心裡十分明白，她的這位父親心中其實最在意的只有他自己，如今他自己安然無恙，對柳姨娘只怕沒有絲毫愧疚。
柳姨娘死了，線索就這樣
斷了下來。
不過好在，她已經得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那人左胸口位置有一隻翔鷹刺青。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在什麼時候聽說過。
是什麼時候呢？
眼看天色見亮，沈府的人卻是一夜未眠。一大早就派人找來仵作，斷定柳姨娘是死於一種蠱毒，這種蠱毒在人體內的潛伏期很長，平時幾乎一無所覺，不過這種蠱有一個特點，想要引發，施蠱之人必須要在中蠱人方圓三百米之內。
又道柳姨娘這蠱在她體內起碼也有五年了，這纔算是洗脫了沈冰羽的罪名，畢竟，柳姨娘死前，只有她曾經碰觸過。
沈復看了看旁邊一臉淡然的沈冰羽，這個大女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勢，如此讓他看不透的呢？
似乎在不經意間，她就長得格外清麗脫俗，完全不見小時候那種溫柔懦弱的模樣了。
對於沈復的注視沈冰羽自然有所感覺，也知道他心裡肯定懷疑，不過她卻已經不想再僞裝下去。
如今，洛氏已經和離成了一品的郡主，而她也嫁給了君燁這個世子，而且不論是武功還是醫術毒術都已經小有所成。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臉，爲什麼還要偷偷摸摸來呢？
沈冰羽表示，玩夠了小打小鬧，這一次，她決定玩一把大的。
洛氏離開的時候是特意打扮過的，上穿一件天青色繡梅花纏枝的小襖，下面是月白色繡雲紋的裙子，頭上斜斜梳了個墮仙髻，上面墜着倆支鑲有寶石的步搖，走路的時候，步搖也隨着晃一晃的，臉上也少有地畫上了妝容，越發顯得她眉如遠黛、膚如凝脂，脣如櫻桃惹人愛。
明明是三十幾歲的婦人，到像是二十來歲一般。
沈復看得頓時傻了眼。
這幅裝扮跟他們第一次相見時實在太像，他忍不住想起當年那個少女來。
他也曾經真心愛慕過那個少女，只是世事無常，太多太多的變化讓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他甚至已經忘了，她也是一個頂尖的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