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禛回到了房間裡,楚心喬正好從浴室裡出來,見到他回來,不由得愣了一下,紅脣彎起,“怎麼你也上來這麼快啊?不跟爸媽他們多說會兒話嗎?明天你就要回部隊了,不是應該跟他們多處處的嗎?”
“老婆,你爲什麼就不想我跟你多處處呢?”陸禛痞笑着上前去,看着她白皙的臉蛋而微微的暗了暗眸光,不管不顧的執意就要低下頭去。
又是一記又火熱又深入的舌吻。
楚心喬推了他兩下,沒推動,也就由着他去了。
只是,這貨分明是在玩火嘛!
趁着他的手還沒有伸進衣服裡面前,楚心喬趕緊抓住了他的手,“別鬧!回頭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陸禛不無委屈的扁嘴,“摸一下有什麼關係?”
“不行!”
笑罵了他一句,她坐回到牀上,“大姐回去了嘛?怎麼你就上來了?”
厲雪桐一個人在外面住,平時也不會回到厲家來,一般只有周未的時候纔會回來吃個飯什麼的,所以在她回來的時候,一般楚心喬都會特意多留一下。
但是今晚她實在是累了,所以提前上了樓。
“大姐心情不太好,剛走了。”提起自己的大姐,陸禛沉了沉語氣。
楚心喬一臉驚訝,“怎麼了?我上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啊!”
“媽剛剛催了她結婚的事情,然後就心情不好了。”
說到厲雪桐的個人問題,楚心喬也是好奇得緊。
“大姐她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啊?”
按理說,厲雪桐也是長得非常不錯的,爲人性格又好,而且目前還是公司高管,按理說這樣的白骨精不是應該有很多男人追的嗎?
難道厲雪桐一個也沒有看得上?
見她提到了大姐的問題,陸禛沉默了一下。
楚心喬有些不解,“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握着她的手把玩着,陸禛幽幽的開了口,“其實大姐本來可以很幸福的,只是天有不測風雲,所有的幸福都在她的婚禮當天嘎然停止了。”
“怎麼會?”
楚心喬驚訝極了。
厲雪桐曾經有過婚禮?那爲什麼——
楚心喬不禁的想,是不是那個男的後來在婚禮上反悔了,所以讓厲雪桐傷得太深了,然後就不相信男人了?
但是按理說,也不應該啊!看着家裡父母的恩愛,以及後面兩個弟弟的婚姻,再不濟看到厲翌墨還有顧顏那樣的愛情也不應該會這麼絕望啊。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陸禛淡淡的開口,講起了厲雪桐的往事來。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個時候厲家還只是在商場上剛剛露出光芒,還沒有現在這樣影響,大姐愛上了一個比她大五歲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則是厲家在商場上對手的兒子,當時的厲家人一致認爲,厲雪桐跟那個男人是沒有結果的。
可是誰知道一向聽話的厲雪桐就那麼不管不顧的對那個男人死心塌地了,家裡人再怎麼阻止也沒有辦法可以勸得了她。
而對方可能也是出於真愛,同樣跟家裡人鬧得很不愉快,總之就是不對盤的家庭,偏偏要爲了兒女們的愛情去妥協。
厲家是最先妥協的,陸愛萍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女兒痛苦,但是她同時也要厲雪桐,如果對方真的愛她的話,應該按照風俗,準備好彩禮房子什麼的來向厲家提親。
厲家人本以爲,如果對方家裡也是反對的厲害,應該不會同意這個要求的。
但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怎麼跟家裡說的,反正到了最後,對方帶着一家人,還有豐厚的彩禮,一起上門提親。
因爲先前說過的話,再說厲雪桐也是真的鐵了心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所以厲恆信以及陸愛萍兩個人商量了一下,也就默許了。
提親後,爲了接下來的婚禮做準備,兩個家庭放下了以往的競爭以及成見,就婚禮上的細節進行了商談,並且很快就商量好了婚禮的日期。
在等待婚禮的到來那段時間裡,厲雪桐一直都很快樂,厲家人看到她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時,都真心的爲她高興。
只可惜,就在婚禮當天,在所有賓客們引頸期待盛世婚禮時,厲雪桐等來的不是新郎來接親的喜悅,而一個讓人崩潰的惡耗。
新郎在來接親的路上,突發意外,出了車禍,還沒有來得急搶救就已經死亡。
這樣的消息來得太突然,所有的厲家人都懵了,對於厲雪桐而言,更是如天塌下來了一樣,她發了瘋似的穿着婚紗跑出了家門,一路狂奔着到了醫院,一遍一遍的拍着太平間的門,哭喊着要見新郎最後一面。
可是在對方家裡人看來,厲雪桐就是一個不詳的女人,他們把兒子的死都賴在了厲雪桐的身上,認爲如果不是跟她結婚,他們的兒子不會死,所以不管厲雪桐怎麼求,對方的父母就是不答應讓她見兒子的最後一面。
當時還是陸禛還有厲正義兩兄弟追着到了醫院,強行把厲雪桐帶回了厲家。
但是厲雪桐回到厲家後,卻抹乾了眼淚,跟父母說,就算人死了,她也要把婚禮進行下去。
然後的然後,就是厲雪桐一個人在只有厲家人以及厲家這邊的賓客出席的情況下,執意把一個沒有新郎的婚禮完成了。
第二天,對方家庭爲那個男人舉行了葬禮,厲雪桐想要以未亡人的身份參加的要求被對方的父母駁回,是以她只能遠遠的跟着男人的家人到了墓園,然後遠遠的進行祭奠。
從那以後,厲雪桐還是會笑,會鬧,但是再也沒有見她談過戀愛了。
“這十年來,媽雖然不說,但是心裡是急的,畢竟大姐已經三十五了,再不解決個人問題就真成了剩女了。可是誰敢催她呢?”
陸禛無奈的說着,語氣裡充滿了對厲雪桐的心疼以及理解。
因爲不敢催,所以陸愛萍把所有的壓力都放在了他們兩兄弟上,其實也是希望厲雪桐可以明白父母的心思。
只是不知道厲雪桐是不是明白,反正她就是依然故我,就是不談。
而如果陸愛萍想要試着催一下的話,她的反應就是跟今晚一樣,不聲不響的默默走掉了。
陸愛萍不瞎,又怎麼會不知道,催一次就是在女兒的心上刺一刀?可是日子還得過是不是?總不能爲了一個死人,就一輩子單身吧?
所以今晚的催婚,陸禛完全能理解老媽的苦心。
只是,大姐那裡不能接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楚心喬真的沒有想到,在厲雪桐的身上還會有這樣的故事。
她一直覺得厲雪桐人長得也不錯,爲人性格也好,整個嘻嘻哈哈的,之所以不結婚只是因爲沒有看上而已,卻不曾想過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那大姐當初一定很愛那個男人,不然不會因爲那個男人,十年都走不出來。”
楚心喬心疼的說着,抱緊了陸禛的手臂,“所以,剛剛媽又提了她的個人問題了是不是?”
她其實可以理解陸愛萍的心情。
因爲她也是被周秀芳這麼催着過來的啊!
其實楚心喬更多的是心疼厲雪桐。
是什麼樣的愛,才能讓一個女人十年都走不出一個已經死了的男人的陰影?
想必,是一種愛到了骨子裡的極致吧。
陸禛沉沉的嗯了一聲,“可能媽以爲,這麼長的時間了,大姐也應該走出來向前看了,可是誰知道——”
還是讓大姐瞬間傷了心。
“放心吧,大姐她會理解媽的苦心的。”
只是,理解不等於是接受。
“不說這個了,讓我來摸摸孩子。”
意識到關於大姐的話題太過讓人鬱悶,陸禛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楚心喬就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人家說,想要跟孩子進行親子胎教,她總不可能拒絕吧?
所以,結果就是陸禛大刺刺的摸着她的整個肚子,一邊唸唸有詞的說着,“寶寶,明天爸爸就要回部隊了,你這小子一定要好好聽話的呆在媽媽的肚子裡,不準鬧騰我老婆,知道沒有?要不然,等以後你出來,爸爸會打你屁股的啊!”
楚心喬聽着他的話失笑,“你這麼嚇唬人,誰還想要跟你親近啊!真是的。”
男人卻振振有詞,“敢不跟老子親近試試看?要是沒有老子,哪裡來的他?”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楚心喬沒再理他,“我要睡了,真的困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睡吧!我看着你睡。”陸禛摟着她,以一種充滿蠱惑的聲音說着。
楚心喬笑了笑,閉上眼睛很快就在他的胸膛裡睡着。
——
跟他們這裡不一樣的是厲正義。
此時他正站在東廂房那頭的主臥門口,帶着乞求的跟房間裡的許雅茹打着商量。
“雅茹,你開開門好不好?我就看一眼孩子,就一眼!我知道你還沒有睡着,你一定聽得到我說話的。”
厲正義的心裡也是懊惱得不行。
同時準爸爸,但是看看人家阿禛,一回房間就可以抱得美嬌娘了,而自己呢?卻是連房門都沒得進。
許雅茹說到做到,她說了,沒有她的同意他不能進她的房間。
厲正義是瞭解許雅茹的個性的,她要的就是一份尊重,如果他給不了的話,可能第二天許雅茹就能從厲家裡搬出去。
所以,厲正義在沒有得到許雅茹的同意下,就不敢進入主臥。
而許雅茹回來了這麼久,他也一直在客房裡睡着,連一點不軌的心思都不敢有。
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哄回來了,他哪裡還敢再放肆。
事實上許雅茹的確是聽到了他的話,但是她就不想開門,就不想這麼輕易的讓他如願。
“我已經睡下了,明天吧!白天有得是時間可以見。”
輕柔的聲音說着不容拒絕的話,許雅茹甚至把燈給關了。
房間裡頓時就是一片黑暗。
外面的厲正義見到這種情況,也只能照做,“那好吧,有什麼事你叫我。”
雖然主臥室跟客房就隔了一道牆,但是厲正義從來不沒有聽到過許雅茹有任何要他幫忙的時候。
很多時候都是他自己搶着要在許雅茹的面前晃悠,目的當然是想要給女人留下個好印象了。
房間裡的許雅茹聽着門外的腳步聲離開,這才幽幽的把燈重新打開來。
她纔剛剛上來,還沒有來得及洗澡,哪會真的就睡了呢。
手機叮的一聲來了微信,打開一看,是厲正義發過來的: “雅茹,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錯,我不求你現在就能原諒我,只求你能給我一個可以照顧你的機會。愛你。”
呵!
許雅茹冷笑了一聲,放下了手機。
如果是在四個月之前,厲正義跟她說愛你這兩個字,她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
但是現在,在他親口承認並不愛她的時候,許雅茹就死心了,所以現在他說什麼,也只是在作秀而已,她不會再相信了。
拉開衣櫃,裡面大多是她的衣物,有以前的,也有現在的,現在的大多都是孕婦裝,有陸愛萍置辦的,也有厲正義準備的。
不過,她都沒有穿過。
一來是孕婦本來就不怎麼出門,所以要穿得花枝招展的機會並不多,二來是許雅茹並不想要讓自己再次沉溺在這種不實際的幻想中。
因爲她知道,孩子生下來的那天,就是她要搬出厲家的那天,所以沒有必要再讓自己弄得難堪。
隨手拿了條自己平時穿的睡裙,許雅茹進了浴室裡。
把水放滿了浴缸後,她脫了衣服跨了進去。
可能是因爲身子越來越笨重的原因,所以許雅茹覺得,泡個舒服的澡對放鬆身體其實很有好處。
暖暖的水溫泡着,讓人的心情變很好,許雅茹甚至自己一個人玩起來了水來。
只是玩着玩着,她本來揚着笑容的臉就斂起了笑容。
因爲她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懷孕後她因爲不施脂粉,所以顯得皮膚有些黃,還有些幹,最重要的是有些無神,活脫脫一個黃臉婆!
許雅茹早就聽說了懷孕的女人會變醜,但是沒想到在自己的身上會變化這麼大。
呵!所以剛剛厲正義說的那句愛你根本就是言不由衷嘛!
以前的她沒有這麼難看他都沒有愛上,怎麼可能會現在變得這麼醜了反而愛上了?
所以啊!還是得認清現實,不能自作多情啊!
自嘲的笑了笑,許雅茹突然沒有了泡澡的樂趣。
小心的從浴缸裡出來,她伸手想要去拉乾淨的浴巾,不想可能是因爲剛剛浴缸裡玩水的時候把地板給弄溼了,所以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就往後仰了下去。
“啊!”
緊急之下許雅茹只有用右手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肚子,同時左手趕緊扶住浴缸的邊沿,支撐着不讓自己摔得太狠。
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摔得不輕。
砰的一聲摔到地上,整個肚子馬上就隱痛了起來。
許雅茹的臉色變得慘白,害怕撲面而來。
“厲正義!厲正義!厲正義!”
最害怕的時候,她放喉大叫。
可偏偏,剛剛還在的男人現在卻怎麼也不見有迴應——
許雅茹困難的想要爬起來,卻不知道是因爲害怕腳軟還是疼痛,就是怎麼也站不起來,最要命的是,雙腿間有些溼滑的感覺,低頭一看,一抹刺眼的紅刺痛了她的雙眼。
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本來就是極難自然受孕,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以後可能她就真的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再當母親了。
更不用說,這是他的孩子——
“救命啊!厲正義!厲正義救救我——”
可能是悲憤所致,所以這一次許雅茹的聲音叫得很大聲。
聲音穿過了浴室的門,穿透了牆,傳到了厲正義的耳朵裡。
他驚得跳了起來,二話沒說就衝到了主臥室的門前,“雅茹!是你嗎?雅茹?”
“厲正義,救我!孩子要保不住了!”
聽到厲正義的聲音在臥室房門外響起,許雅茹痛哭了起來。
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了,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連她唯一一次可以當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了,她怎麼還有勇氣再活下去?
“什麼!”聽到了許雅茹並不真切的聲音,厲正義急的一腳就踹開了房門,衝進房間裡,卻空無一人。
“雅茹!”
“我在這裡——”許雅茹的聲音已經弱了很多,臉上的痛苦也越來越明顯。
肚子也越來越痛——
厲正義兩步就衝進了浴室,看到許雅茹的這副樣子,臉都嚇白了,“雅茹!”
他迅速的抽過浴巾把許雅茹包好抱出了浴室,“別怕啊,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叫心喬,叫心喬——”
許雅茹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提醒着他。
按照她的肚子現在這麼痛,如果不想辦法的話,只怕她支持不到醫院。而楚心喬是醫生,雖然不是婦科醫生,但是許雅茹相信,她一定會有辦法可以幫助自己的。
“好好好,你別怕,我們去找心喬!”
厲正義其實比許雅茹更害怕,所以在聽到許雅茹的話後就馬上抱着她跑到了陸禛的房門前,“心喬!心喬!雅茹出事了!”
“怎麼回事?”楚心喬倏地一下驚醒,推着陸禛問。
陸禛其實已經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但是還沒有來得急去開門,楚心喬就醒了。
“好像是二嫂出事了。”怕她焦急,陸禛索性就抱着她下來,然後來到門口才放她下來。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厲正義抱着許雅茹火急火撩的樣子,“怎麼了?”
“出事了!”
伴着厲正義的出事了,楚心喬下意識的看向了許雅茹的肚子,在看到浴巾上那透着紅色的印跡時,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還愣着幹什麼?送醫院啊!”
說完她迅速的折了回去,從牀頭櫃裡拿出了一瓶藥丸,並倒出了兩顆出來迅速的追了上去。
陸禛見她這樣,擔心她也出事,所以同樣跟着上去。
厲正義已經抱着許雅茹下了樓,樓下陸愛萍還有厲恆信還沒有睡着,見到許雅茹這個樣子,不禁得兩老同時臉色大變。
“怎麼了?”
“雅茹摔倒了!現在要去醫院!”
厲正義一邊說一邊抱着許雅茹衝向院子外面的車子。
“等等!”楚心喬追了上來,把手裡的藥丸喂進許雅茹的嘴裡,“這是可以保胎的藥丸,應該可以暫時保住胎兒,但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我來開車。”陸禛迅速的打開了車子,並啓動了。
厲正義趕緊抱着許雅茹坐了進去,陸禛開着車子飛馳而出。
“怎麼會這樣啊!”陸愛萍急得不行,扯着厲恆信,“老公我們趕緊去看看啊!”
“去去去!當然要去!”
厲恆信一邊應着她,一邊快步的去院子裡開車,楚心喬則是扶着陸愛萍一起跟了上去。
陸禛的車速開得很快,可見情況很嚴重,後面的厲恆信怎麼都跟不上,簡直就要急死人。
“爸,媽你們也不要急,我剛剛給二嫂吃過了保胎的藥,應該不會有大礙的,放心吧!”楚心喬安慰着兩老。
但是心裡說不着,還真是騙人的。
而許雅茹到達最近的人民醫院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完全昏迷了,接診的醫生在看到這種情況後迅速的進行了救治。
半小時後,厲恆信還有陸愛萍以及楚心喬才趕到醫院,一見到陸禛就趕緊上去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還在裡面搶救。”陸禛回着楚心喬的話,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的心疼,“你怎麼也跟來了?你又不是婦科醫生!”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怎麼可能不來嘛!”
楚心喬微微彎着脣說了一句。
醫生在這個時候出來,臉上很不悅,“你們是怎麼當家屬的?要不是送得及時,這孩子就保不住了!”
厲正義聽着這話,臉色再次難看得不行,“那我老婆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及時服用了保胎藥,所以才勉強保住了孩子一命,不過接下來的孕期,只怕孕婦要一直臥牀休息了。”醫生說着,看了衆人一眼,“來醫院前你們是怎麼會想到給她吃保胎藥的?”
這個藥物一般人家裡不會備的,而且一般人也不會用啊!
楚心喬站了出來,“你好,我是外科醫生,自己本身也是孕婦,所以就備了點在家裡,要不然今天就懸了。”
那婦科醫生這才恍然的點頭,“我說呢!”
“醫生,那我媳婦她沒有大礙吧?”陸愛萍心急的問。
“暫時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你們這些當家屬的也要注意點,以後可別再讓孕婦一個人活動了,病人這身體要是這胎保不住,以後也別想再要孩子了!”
這話醫生雖然說得有點重,卻是實情。
楚心喬很清楚許雅茹的情況,所以她點了點頭,“那謝謝了啊!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醫生點了點頭,睨了她一眼,“雖然你也是個醫生,可也是個孕婦,還是不要跟着亂跑的好。”
楚心喬失笑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說話間,許雅茹被護士們推了出來,“去辦理一下入院手續吧!”
厲恆信看了一眼厲正義的樣子,“我去辦吧!”
厲正義點頭,跟着護士們把許雅茹送到了病房。
“心喬,阿禛,你們倆先回去吧!心喬也是孕婦得要休息,你二嫂這裡,我跟你爸再看看。”
陸愛萍在知道大媳婦沒事了後,也是擔心的看向了楚心喬,“心喬,你可千萬得要注意點啊!”
“媽,放心吧!我懂得。”楚心喬點了點頭,跟着陸禛先回去。
厲恆信很快就辦好了入院手續,並讓人把許雅茹從普通的單人病房送到了高級的VIP病房去。
厲正義堅持自己在這裡看着許雅茹,並讓父母回去休息,見他堅持,陸愛萍也就同意了。
“今晚這是怎麼了,明明就是最高興的一天,怎麼到了晚上全變成驚嚇了。”
在離開醫院前,陸愛萍還是不解的嘀咕了一聲。
厲恆信看了她一眼,“可別再說了,媳婦孫子安好纔是最重要的!”
這倒是——
——
許雅茹不知道昏了多久後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看着頭頂上的一片白色,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臉色微變的趕緊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還好,孩子還在——
“雅茹,你醒了?”
厲正義剛好去打了一壺熱水回來,見到她醒了立馬坐了過來,雙手捧着她的臉,一臉的後怕,“還好沒事了,要是你出個什麼事,我一定會後悔得殺了自己的。”
許雅茹看着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嗎?”
雖然臉上保持着一向的冷淡,但是許雅茹心裡也是慶幸的,今晚幸好是在厲家,幸好有他,不然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可能就再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雅茹,不管你有多生氣,多怪我,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我們先好好養胎好不好?醫生說了,在以後的孕期裡你都要好好的臥牀休息,不能再亂動了。如果這胎保不住的話,以後想要孩子就難了,我們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去開玩笑好不好?”
厲正義難得用這麼低三下四的聲音懇求着,“你要是真的還生氣,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能不能不要再跟我置氣了?就讓我好好照顧你,行嗎?”
許雅茹安靜的聽着他的話,沒有任何的表示。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也知道厲正義說的並不假。
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的話,可能她再也沒有辦法當媽媽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保住這個孩子,她要完成自己想要當媽媽的心願。
“好。”許雅茹說了聲好,並且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拉了下來,“我答應你,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讓你好好照顧我。”
這是他的孩子,他照顧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憑什麼不同意?
“但是厲正義,你別以爲我這樣就是原諒你了,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要明白這一點!”
這句話,許雅茹說得很強硬。
但是對於厲正義來說,能照顧她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後面的他可以慢慢來,不能急。
因此對於許雅茹的這後面一句話,他自動選擇屏蔽。
“來,先躺下,喝點水。”
扶着她躺下,厲正義找了個杯子倒了些熱水出來,然後小心的一口一口的用勺子喂進了許雅茹的嘴巴里。
看着他的樣子,許雅茹的心情一時間複雜的難以言明。
不得不承認,在她最害怕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厲正義,下意識裡想要求助的還是厲正義。
不管是從心裡還是從習慣,她都是把他排在了第一位。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如果沒有喬如梅的事件,可能她還會有心思慢慢的想着要走進他的心裡,但是在喬如梅之後,她就再沒有這樣的信心了。
畢竟許雅茹一直相信,人有衝動之下說的往往就是心裡話。
所以他說了,他愛的人是喬如梅,可能就真是喬如梅。
因此,不管現在厲正義說什麼,做什麼,都難以感動到她了。
他們,到底是離了婚的人,沒有了夫妻那層關係,更疏離了。
就算是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兩人共同的孩子,但是許雅茹從私心裡就已經認定了,這個孩子只能是她自己來撫養。
想到這裡,許雅茹的眼神暗了下來。
——
這邊纔回到家的陸愛萍一進家門就去看了楚心喬的情況,在知道她已經睡下後鬆了一口氣。
“今晚上心喬也是累得夠嗆了,本來這前三個月就很辛苦,還要跟着跑了一趟醫院,也是難爲她了。”
厲恆信看了她一眼,“好在現在都平安,要不然你這心不得操碎了?”
“那可不!你們男人就是不知道女人有多操心!”陸愛萍說着,一拍腦子想到了女兒,“呀,之前雪桐走了那麼久,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到家?不行,我還是打個電話去問問吧!”
聽着她的話,厲恆信無奈的搖頭,還真是兒女債啊!
陸愛萍很快就打通了女兒的電話,“雪桐,你有沒有回到家了?”
“嗯,回了。”厲雪桐淡淡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這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這一驚一乍的,快把我的心臟病都嚇出來了。”陸愛萍拍着胸口說了一句,作勢就要把電話給掛上。
厲雪桐卻很快的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出什麼事了?”
“還不是雅茹,剛剛在浴室裡摔倒了,差點孩子就保不住了。幸好去醫院及時,還多虧了心喬在家裡啊!要不然這後果都不用想!”
陸愛萍一通氣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才長嘆了一聲,“你也別怪我今晚說的那些話,就因爲你們一個個的,沒有當過媽的是不會理解的。”
“媽,我沒有怪你,我懂你的意思。”厲雪桐很快就回了一句,“雅茹沒事就好,明天有空我去看看她,沒什麼事的話,就先這樣了。”
“哎!”陸愛萍還想再說什麼的,但是女兒已經在電話那頭給掛了。
其實厲雪桐哪裡是回家了,分明就是到了酒吧去喝酒了。
她的心裡不痛快,需要找地方發泄,剛剛陸愛萍打來電話問有沒有回到家,她只是不想讓老媽擔心纔沒有說實話而已。
至於心裡的不痛快,當然就是源於今晚老媽提起的個人問題了。
事實上這麼多年來,厲雪桐也知道自己一直單身,所以陸愛萍纔會這麼焦慮她的個人問題。
只是,有些事有些人,是不可能會忘得了的,而對於厲雪桐來說,提起這個問題無疑就是在她的心口上紮上一刀。
她永遠都不會忘了心裡面住着的那個人,那個佔據了她的整個青春的男人。
想到這裡,厲雪桐苦悶的再次一飲而盡杯子裡的啤酒,“再來一杯!”
酒保是個長得不錯的小年輕,“姐,你已經喝了第三杯了,再喝就醉了!”
再說了,她的周圍可是圍着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呢!
“讓你倒就倒,嚷嚷什麼?”厲雪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把眼前的那個特大號啤酒杯推到他的面前,“倒!”
酒保沒有辦法,只好再給她倒了一杯。
畢竟這個美女大姐姐是店裡的老顧客了,經常在會在晚上的時候一個人來這裡喝酒,每次都是喝得半醉半醒的離開,看來今天也不例外了。
杯子很快就又倒滿了,厲雪桐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仰起頭,伴隨着些許液體經着嘴角流向耳後,分不清是酒還是眼淚。
酒保嘆了一聲,搖頭去做別的事情去了。
對於這個大姐姐,這樣的一幕他見得多了,見怪不怪了。
真不知道是心裡有什麼樣的事情纔會這麼喝酒?還是一個人來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裡想必是非常苦悶的吧!
厲雪桐其實並沒有醉,反而清醒得很。
說實話,她倒是想醉,可是沒有幾回能真的醉了的,一般都是越喝越清醒,越過越難過。
只要她的心裡一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厲雪桐就不可抑制的難過,越難過越清醒,越清醒越難過,如此惡性循環,永遠沒有終點。
因爲她喝得狠,所以旁邊兩個看着不懷好意的男人慢慢的向着她靠近,眼看着就要向她伸出了手。
“姐,你不能再喝了,回去休息吧!不然爸媽該擔心了。”酒保卻在這個時候擡起了頭,無比認真的勸着厲雪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不然家裡人不得罵死我啊!”
說完後,他真的就從吧檯裡走出來,直接拉着厲雪桐就往外走。
見到這種情況,那兩個男人惱怒的罵了兩句,只能再次尋找下個目標。
“你幹嘛?”
厲雪桐對於被酒保強行拉開的行爲並不是很高興,一出了酒吧門口就大聲的問了一句,“我還沒有結賬呢!”
“不用你結賬了,下回吧!不行我請你行不行?大姐啊,你再不走,可就真的落入虎口了!”酒保苦口婆心的說着,“你也不看看,剛剛要不是我機靈拉着你離開了,可能你現在就麻煩了。”
“呵!什麼麻煩?”厲雪桐呵呵了兩聲,從皮包裡拿出了兩張百元大鈔塞給他,“這是我的酒水錢,你滾吧!我自己可以走。”
因爲喝了酒,所以現在肯定不能再開車了,要回去也只能找出租車。
就在厲雪桐揚手剛想要叫車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面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頗具男性特色的聲音響起。
“那就這樣吧!這方面的我們要比你們公司更熟悉,所以交給我們來做,保證可以給貴公司的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是——?
厲雪桐細細的聽着這個聲音,莫名的覺得有些耳熟,她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是看到了一個經常在工作上見到的客戶——錢多。
可她的焦點不是在這個錢多先生的身上,而是在這個錢多先生對面的那個高大男人的身上。
那個人半垂着頭,看不得真切面容,可是這個聲音就是從他的嘴巴里傳來出來的,異常的熟悉。
厲雪桐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了——
“好,那祝我們合作愉快!”錢多先生爽快的笑着跟對方握了手,一回頭就看到了厲雪桐,一時間尷尬不已。
本來這個合作是跟厲氏談的,現在倒是被厲雪桐撞見他在這裡跟別的公司達成了合作,不管怎麼說,都是他這方理虧。
錢多知道自己理虧,很快就點了點頭離開了。
伴隨着錢多的離開,那個男人也擡起了一直半垂着的臉——
------題外話------
厲大姐的故事,會很虐~很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