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註定了不尋常的婚禮。
雖然新郎新娘都只是普通的軍人以及醫生而已,但是因爲牽涉了G市裡最有名的厲家在內,所以註定了不可能會低調。
儘管身爲軍人,陸禛已經很低調了,但是關於他的婚禮,還是佔據了所有G市娛樂版塊的頭條新聞,原因僅僅只是因爲,他的另一個身份,陸三少。
簡稱,陸少。
幾乎所有的G市人女人都知道,陸少是厲家的三公子,只是隨了母姓,才姓陸,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在厲家的地位。
厲家在G市本來就是一個傳奇的存在。
且不說年輕一輩出現了比如厲翌墨這樣的娛樂大腕,單單是老一輩厲恆信當年的故事就夠讓人津津樂道的。
誰都知道,當年厲恆信本來也是軍區裡最爲年輕的首長之一,但是後來在一次出任務中受了重傷,被醫生宣佈從此只能依靠輪椅來行走,所以不得已下,他纔會選擇復員。
沒想到,復員後的厲恆信短短十年間就經商成功,一躍成爲G市裡讓人不可小看的商人,而且還成功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而今,他的小兒子結婚,光是厲恆信個人的關係,整個G市的商界,軍界都來了不少的人,更別說新娘方面楚偉平本身也是軍人退伍到地方上的小派出所所長,這關係不可能會少得了,所以兩家聯手,更像是一個別開生面的戰友聚會。
陸禛身爲戰狼特戰隊長,他結婚,整個戰狼隊的人自然也是全部如數到場的,由於戰狼的人個個都是軍中尖子所挑選出來的,因此這些年輕人更是吸引了無數單身女人的目光。
楚心喬宴請的人不算多,也就二十來個人,除了幾個讀書時期的同學外,大多都是醫院裡的同事,楚安玖,紀念,蕭晴,齊承衍,還有作爲領導的周波院長等等,這些在醫院裡都處得比較相熟的同事,都有來到現場祝賀。
但這場婚禮最大的特色還是穿着軍裝的人佔了大多數。
那清一色的橄欖綠,顯然特別的醒眼。
陸禛一身帥氣的黑色燕尾服,牽着頭戴白紗手拿捧花的楚心喬緩緩的從休息室進入到宴廳裡面,頓時讓全場的人們從喧囂變成安靜。
楚心喬臉上化着濃淡適宜的妝容,姣好的容貌讓無數人爲之驚歎,身穿白色抹胸設計的短款婚紗,露出一雙纖細有度的雪白玉腿來,再加上恰到好處的收腰,把她完美的身材比例都呈現了出來。
站在一身黑色燕尾服配白襯衫打底的陸禛身邊,兩個人金童玉女般配得讓人眼紅。
婚禮的流程都簡化了,是以也就沒有那些繁雜的禮節等等,新郎新娘出場了,付華平作爲陸禛的直屬領導說了致詞後,宴席就開始了。
雖然別的環節可以省略,但是敬酒的環節是怎麼也不可能會少掉的,所以讓新郎新娘敬酒還是一定要的。
徐達擔任伴郎,紀念做爲伴娘,陪着一對新人開始了敬酒之旅。
首先來到的當然是兩方父母共同所在的位置。
“來來來,今天之後,就是一真正的一家人了,大家都喝一杯,祝福一下吧!”
徐達是個沉悶的人,所以這發言什麼的,還是要紀念來說,這丫頭活躍得很,一點也不怕生,而且面對這麼多長官什麼的,也是絲毫不怕的。
看着兒子媳婦,陸愛萍笑得合不攏嘴,撞着周秀芳的胳膊說道,“秀芳,以後我們兩家人可真的是親上加親了。”
周秀芳笑着點頭。
厲恆信跟楚偉平兩個男人也是感慨不斷,“以前我們兩個是戰友,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親家,這緣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說的是啊!這阿禛,我是越看越喜歡。”楚偉平同樣笑着,看向女婿的目光充滿了滿意。
“爸,媽,我跟阿禛,敬你們一杯。”
楚心喬臉上帶着淺淺的笑谷,主動上前去跟父母敬酒。
“好好好,秀芳,快點,心喬敬我們酒了。”楚偉平趕緊拉着周秀芳端志酒杯站了起來。
“爸,媽,謝謝你們把喬喬交給我,我保證,會盡我全力去照顧好她的。”陸禛作着保證的說着,敬了岳父母一下,一飲而盡。
楚心喬見狀也示意了一下,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楚偉平跟周秀芳兩個人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欣慰,當然也一口喝悶了。
“這岳父母敬了,接下來當然就得是公公婆婆了,是不是啊?”紀念笑嬉嬉的說着,拉着徐達轉到厲恆信以及陸愛萍跟前。
“爸媽,我也要感謝你們,讓我可以一直做我喜歡的事情。”陸禛牽着楚心喬挪了兩步,到了父母跟前,誠摯的說着。
楚心喬還是淺淺的笑着,“爸,媽,謝謝你們對我的認可,我跟阿禛會好好過的。”
“都說這些客氣話作什麼?看到你們兩個可以走到一起,我這心啊,就放下了。”陸愛萍覺得今天大概是她最高興的一天了。
從小就相中的姑娘終於成了她的媳婦,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
“阿禛,身爲軍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家衛國,做好你自己的職責,家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厲恆信雖然經商了多年,但是說話間還是帶着那股軍人有才有的熱血、豪爽。
“我知道的,爸。”
“來,爸爸跟你喝一個!”
兩父子喝了一個後,陸愛萍跟楚心喬也喝了一個。
“來,這是給心喬的改口紅包,拿着,喜慶!”
陸愛萍喝了酒後,就從大女兒厲雪桐的手上拿過兩個厚厚的大紅包塞到了楚心喬的手裡。
這一舉動提醒了楚偉平以及周秀芳,“哎呀!差點就忘了這個!”
周秀芳說着,也拿出兩個紅包來,塞到陸禛的手裡,並且笑着說道,“阿禛啊,雖然我跟你爸沒有那麼大的紅包,但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別嫌棄啊!”
“怎麼會?我高興都來不及。”陸禛笑呵呵的說着。
楚偉平身爲一個派出所所長,而周秀芳也只是區裡的婦聯工作人員,如果能拿得出跟父母一樣的紅包來,反而說明了問題。
敬了雙方父母,接下來就是身爲大姐的厲雪桐,以及大哥大嫂的厲正義夫妻--
“這要是我們的婚禮該有多好啊!”紀念帶着滿滿羨慕對着徐達說道。
徐達整個一僵,抿着脣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但在紀念這裡,絲毫沒有把他的沉默當成一回事,還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徐達,你說,要是我們結婚,會不會有這麼熱鬧?”
“大概,應該,會的。”徐達憋了半天,就說了六個字。
但在紀念看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了,“真的?這是不是也說明,你心裡是想要跟我結婚的?”
徐達再次僵硬着身體,久久沒有回答。
他們纔剛剛確定關係,怎麼就想到結婚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快說,是不是啊?”紀念哪裡知道徐達心裡想的是什麼?非要他說個明白。
拗不過她,徐達想了想,回了一個字,“嗯。”
有了這個回答,紀念高興得笑着嘴都咧了。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啊?現在就是用到你們的時候,趕緊來擋酒!”
已經跟着陸禛喝了兩桌的楚心喬一回頭居然發現這伴郎伴娘在偷懶,忍不住就調侃的叫了一聲。
徐達再次尷尬的紅了紅臉,扯了一下紀念,兩人趕緊上來儘自己的義務。
見到他們兩個這樣子,陸禛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出來,看了一眼旁邊跟着隊員們一起坐的任少基,陸禛揚起一個又痞又壞的笑容拉着楚心喬走了過去。
“任隊,喝一個?”
任少基本來就在看着熱鬧,聽着吳明,劉浩東以及馬翰林這些人說的各種趣事,冷不防聽到他這麼一說,當下就擡起頭來,酷酷的什麼話也沒說,端起酒杯來就一口乾了。
旁邊的吳明等人驚訝的看着他,本來想打趣的,都給忘了。
“任隊,就算我結婚了,你也不用表現出這麼不高興來嘛!生活上我是屬於喬喬的,但是工作上,我還是屬於你的,嗯?”
陸禛的話真的太痞了,任少基的臉色瞬間黑到了底,這樣的情景實在讓人忍俊不住,一大桌子的人都噴笑了出來。
“任隊的臉快黑到底了。”
“頭兒,當着嫂子的面,你就這麼調戲任隊,真的好嘛?”
“嫂子,你放心,以後有我們幫你看着頭兒,絕對不會讓他跟任隊搞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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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桌子的人,真的越說越不像話了。
任少基的臉雖然很黑,但還好沒有發飆,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楚心喬,然後冷哼了一聲,“我現在覺得,楚醫生的眼光也不怎麼樣,要不然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痞子?”
本來他這話也只是反擊而已,但沒想到楚心喬居然贊同的點了頭,“說得對啊,要不,你們說這婚現在退還來得及嘛?”
這話一出,大傢伙鬧得更熱鬧了,有起鬨的,有大笑的,把剛剛在別桌擋了酒回來的徐達以及紀念都給弄懵了。
“怎麼了這是?”紀念不解的問。
“應該是他們又起鬨了吧!”徐達到底是跟着大夥一起呆久的人,因此很快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退婚的事情,想都別想。喬喬,你別聽他瞎說,要相信自己的眼光。”面對任少基的惡意攻擊,陸禛還是一臉欠揍的笑容說着。
楚心喬彎着上揚的脣角,笑眯眯的揪緊了他的西裝領口,“是嘛?那工作上你是屬於誰的?”
“你的,都是你的,喬喬,要是吃醋了你就明說,我會很聽話的。”
陸禛絲毫不爲以恥的當衆秀起了恩愛來。
在座上的單身狗們一陣惡寒。
任少基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來,“哎,我說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傻子?被他一個人這麼赤裸裸的嘲笑你們這些單身狗,就不知道反擊的?”
話音剛落,一桌單身狗們紛紛端起了酒杯,“任隊說的對,頭兒,來,一個個的跟我們喝一個吧!”
楚心喬笑着,算了一下,一個個的喝,這一桌人都有十二三個了,戰狼隊分了兩桌,那陸禛起碼得喝個二十多杯---
不過,她顯然是想多了。
陸禛那麼狡猾的人,怎麼可能會真的跟這些人一一喝個沒完?
他在跟任少基以及付華平喝了一個後,就把徐達給推出來了,“徐達,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該你上了。”
看着那湊在一起的二十多個酒杯,徐達眼角一陣抽搐,剛想說話呢,紀念開口了,“陸隊長,你好狠啊!讓徐達一個人喝完這麼多,不得灌醉他啊?”
主要是,她好心疼吶!
陸禛露出玩味的笑容來,“紀護士,要是你心疼他,你也可以陪着他一起喝嘛!”
“不用她,我來。”徐達突然很果斷的出聲,說着就讓人把手裡的酒杯換成了一個大的馬克杯,“兄弟們,平時大家關係怎麼樣?沒得說吧?一個個來就太傷感情了,這樣吧,我用這一杯,跟你們大家敬一個,可以吧?”
一個馬克杯也差不多是大半瓶的量了,平時都是一個隊伍裡混的,因此大家都也給面子,紛紛應了好。
就這樣,徐達用一個馬克杯就搞定了這二十多杯酒。
楚心喬笑着撞了撞紀念,“看到沒有?人家徐達也是心疼你的。”
“那可不,好歹我也是他女朋友嘛!”紀念笑臉如花的說着,轉頭突然就衝着徐達臉上親了一口,“徐達,真爺們!”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徐達以及其他除了陸禛以外的戰狼人都愣了。
徐達愣,是因爲沒有想到紀念會這麼大膽,居然就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他。
其他人愣則是,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徐達也脫離單身狗啦?
不過,大家都是人精,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於是,原本還要鬧着陸禛的,一下子就變成了鬧徐達的了。
而罪魁禍首則是拉着美嬌妻躲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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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跟婚宴所在的忘不了酒樓隔了一條街的正對面方向。
透過望遠鏡裡看到婚禮上那個美得讓人窒息的新娘,明天月的眼裡漸漸泛紅。
她的女兒,正在完成人生大事。
而她這個作爲母親的人,卻沒能去參加女兒的婚禮,多麼可悲啊!
她就只能通過望遠鏡遠遠的看着鏡頭裡的女兒笑得明豔,然後那麼巧笑倩兮的靠着那個一心想要她死的男人身上,多麼諷刺!
陸禛是她最想要除掉的人,現在竟然變成了她的女婿!
那個傢伙有什麼資格可以給她的瑤瑤帶來幸福?
早知道她就應該在大本營的時候就把這個男人給殺了!
明天月握着望遠鏡的手用力得青筋暴露,顯示出她現在的心情矛盾。
“夫人,走吧!我們在這裡呆久了,只怕會引起注意的,到時候就麻煩了。”
旁邊的男人就是明天月從M國帶出來的保鏢之一張龍。
身爲保鏢,首要的任務就是保證明天月的安全,眼下這夫人已經在這裡呆了兩個小時了,應該要遲早撤離了,如果再呆下去,就會有暴露的可能性。
“再等會,我再看看我的瑤瑤。”明天月也知道應該要遲早離開了,但這是瑤瑤的婚禮啊!她這個當媽的不能親自去給她祝福就算了,遠遠的看着也不行嗎?
她真的不甘心。
昨天晚上連夜坐了六七個小時的直升機纔到了G市,明天月從她安插在G市的眼線裡得知,當年事發後,其實她的瑤瑤並沒有亂跑,而是躲到了房間的牀底下,後來被軍方的人發現,楚偉平把孩子帶回去了。
難怪這麼多年,她一直找不到女兒,原來早就變成了跟她這個當媽的截然不同的身份了。
明天月更想不通,爲什麼楚偉平在圍捕槍殺了閔天野後,會把她的女兒瑤瑤帶回家去?而瑤瑤爲什麼願意跟着楚偉平,認仇人爲父,在楚家生活了那麼多年?
這麼多年了,難道瑤瑤就沒有想起過她這個當媽的嗎?
張龍作爲保鏢,本來是應該要聽從明天月的話,但是眼下的情勢真的太過危險,他還是再次提醒着,“夫人,爲了你的安全,我們還是儘快走的好。”
“我說了!我再看看我的瑤瑤!”
明天月厲聲的說了一句,目光始終不肯從鏡頭前離開。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保鏢王漢文匆匆趕來,“夫人,我們得要馬上撤離!有大量的警察以及婚禮現場軍方的人正在朝着我們的方向過來了!”
聽到這話,張龍的整個臉色都變了。
眼下他們就只有兩個人,不管是跟軍方的人還是警方的人交手,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勝算,所以遲早撤離纔是最正確的!
“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走了,來日可能還有機會再見到小姐,如果不走,只怕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們的話,明天月怎麼會不懂?所以她在再次留戀的看了一眼鏡頭裡的女兒後,就把望遠鏡收了起來,“撤!”
聞言王漢文前頭開陣,張龍後面保護着明天月,三人有序的離開了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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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到婚禮現場。
大家吃吃喝喝到後面都差不多了,眼看着婚禮就要結束了--
“你是我天邊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付華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鈴聲免不了讓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付華平在笑聲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居然是傅松柏打來的電話。
“老傅?”接通電話的第一時間,付華平就驚訝不已。
老傅不是說今天去辦離婚手續的嗎?這麼快就辦好了?
“老付,認真聽我說,接下來的消息很重要!”傅松柏的聲音很嚴肅,比以往都嚴肅。
付華平整個人站了起來了,“你說。”
因爲付華平的舉動,讓戰狼隊的所有人都警覺起來,應該是出什麼事了!
“我剛剛接到陳文軍的電話,說是有人通過公用電話向他舉報,一直跟我們鬥智鬥勇的明天月極有可能就在陸禛婚禮所在地的範圍內出現。經過證實,明天月的確是在昨天晚上坐直升機直接進入了G市,所以現在這個消息極有可能是真的。
明天月在這個時候出現,誰也不知道她想要幫什麼,爲了確保安全,現在馬上帶着所有的戰狼隊員配合警方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傅松柏就站在民政局的門口,下達着命令。
唐曼曼在他的身後,臉色如常,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
哪怕,就是在離婚的當頭,還是他的任務重要!
聽完了傅松柏的話,付華平整個人變得異常的嚴肅。
他看了一眼已經警覺起來的戰狼隊員們,對上任少基的視線,沉聲說道,“剛剛接到傅旅的命令,明天月出現在G市,傅旅讓我們配合警方地毯式搜人!務必把明天月給拿下!”
明天月是誰,對於戰狼隊員們來說,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就是因爲這個名字,所以在兩個月前的那一次任務中,他們纔會失去了一名戰友,同時有三人受了傷,其中還包括今天的新郎陸禛。
所以,對於這個女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想要緝拿到案!
任少基臉上一凜,站了起來,“所有人,沒有喝醉的跟我走!”
於是乎,本來還挺正常的婚禮,突然就看到一隊身着軍裝常服的兵們迅速的列隊整齊,然後魚貫而出。
賓客們都驚呆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禛本來跟楚心喬正在陪着兩家父母一起吃飯的,聽到喧囂後擡頭,就看到付華平來到了跟前。
“指導員,出什麼事情了?”多年的職業敏感讓陸禛意識到,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付華平無比歉意的說着,“陸禛啊,本來你大婚,我們整個戰狼隊的人都很高興的,也不應該半途離席的,但是事出突然,實在沒有辦法。”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陸禛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問。
付華平看了一眼楚心喬,再衝着厲恆信以及楚偉平點了點頭,附首到陸禛的耳朵邊了,“明天月出現了,就在這一公里範圍內。”
“好了,我先走了,實在不好意思。”帶着歉意,付華平彎了一個躬,然後大步的追上了任少基的隊伍。
“出什麼事情了?”楚心喬不傻,看到付華平那麼嚴肅的神色也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陸禛神色複雜看了一眼兩家的父母,最後落在她的臉上,“喬喬--”
“告訴我,出什麼事了?”楚心喬打斷了他的話問,臉上很認真,“給我一個讓你可以在婚禮上半途離開的理由。”
她有眼睛,從陸禛的眼裡,楚心喬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要走的決心。
她只想要一個理由。
陸禛心裡一顫,他想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但是眼下--
他抿了抿嘴,在兩家人共同的目光注視下,說了五個字,“明天月來了。”
其他人也許不懂,但是楚心喬懂。
她臉上倏地白了一下,“那你,注意安全。”
“喬喬,對不起。”
陸禛愧疚的衝着她說了一句,然後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追了出去。
明天月是他追捕了好幾年的大毒梟,如今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主動來送死出現在G市,但是這個機會,陸禛不可能會錯過。
“明天月是誰?”厲恆信問。
其他人同問。
楚心喬的目光一直看着陸禛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這纔回過頭來,看了兩家的父母親人一眼,抿了抿脣,最終也只說了一句,“一個犯罪份子。”
雖然同樣跟兒子一樣言辭不多,但是厲恆信心裡已然明白。
必然是非常可惡的人,不然阿禛是不可能會拋下新婚妻子去出任務的。
周秀芳臉色複雜的抓住了女兒的手,“心喬--”
本來想,陸禛是個不錯的男人,但是卻讓女兒委屈了。
“媽,我沒事。”楚心喬安慰着周秀芳,淡淡的笑了笑,“只要他沒事就好。”
本來還跟着徐達和其他人打鬧着的紀念,此時也是一臉無措的站在楚心喬的身邊,“喬姐,他們--”
這還是紀念第一次親眼看着徐達出任務的樣子,她都懵了。
“放心吧!他們會回來的。”
楚心喬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紀念?
可是,早在同意了跟陸禛結婚時,她不是早就想到過這種情況了嗎?
但,就算是想得再多,楚心喬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婚禮上最終會只剩下新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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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
傅松柏在打完電話後抱歉的衝着唐曼曼說了一句,“曼曼,今天這手續暫時沒辦法辦了,剛剛接到消息,有一個跨國大毒販到了G市,所以我要去。”
“傅松柏,你什麼意思?都到了這裡了,你還想要搞什麼花樣?”唐曼曼質問得一點也不客氣。
自從分居後的這兩個月來,她差不多每天都催着傅松柏來離婚,現在好不容易抽了時間到了民政局,眼看着就可以離了,現在他居然又要走了?
“曼曼,我答應你,等這個事情完了後,我一定會如你所願。”
傅松柏再次無比抱歉的說了一句,就消失在唐曼曼的視線裡。
“傅松柏!”唐曼曼生氣的大叫了一聲。
從來都是這樣!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有了什麼新的命令,傅松柏就可以把她和孩子們扔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
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受夠了這種不被重視的生活!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這離婚,傅松柏沒有出現,她一個人怎麼離?所以她還是要等着傅松柏下次有空了才能再來!
唐曼曼真的覺得自己受夠了這樣。
所以,她一定要離婚!
爲了不讓兒子云深也發生像云云那樣的悲劇,她說什麼也要離婚!
——
戰狼特戰隊的人配合着警方在以忘不了酒樓爲中心。在一公里內進行着高密度的地毯式搜索,
幾乎每一個酒店,或者飯店,甚至對外公開的場所,都進行了無比詳細的搜查。
但是沒有,都沒有。
不得不說,明天月是狡猾的,難怪她敢隻身一人出現在G市。
把對外場所都搜了個遍後,也沒有發現明天月的影子。
陸禛跟任少基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兩人分帶兩隊,再次向外擴展搜索。
擴展後,要搜的地方就更多了,同樣難度也就更大了。
以商業街爲原點,任少基負責東面,陸禛負責西面。
西面都是大片的居民小區,按理來說,明天月不可能會出現在居民小區裡,畢竟她那麼張揚的一個人,應該還不至於會自己尋死到這個地步。
所以陸禛讓隊員們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公共場所。
某幢私人住宅的高樓上,張龍手持着望遠鏡,監控着底下這些人的一舉一動,並隨時報告着。
王漢文手持着長槍,隨時進行着瞄準射擊。
“夫人,陸禛出現在的瞄準鏡頭內,要不要把他解決掉?”
明天月手持着紅酒,沉默了好半晌,“暫時先不要動他。”
雖然她也很想要把這個男人給除掉,這樣一來就等於把自己的攔路石清除了一塊。
但是,這個人同時也是她的女婿。
不管她承認不承認,陸禛是瑤瑤是的丈夫,這是不可反駁的事實,而今天是她的女兒瑤瑤的大婚之日,明天月不想看到女兒瑤瑤傷心難過的樣子。
就算她再心狠手辣,也還是沒有辦法看着傷害女兒。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虎毒不食子吧?
可是總有一天,瑤瑤還是要面對着自己的丈夫跟自己的親媽互相殘殺的局面,到那時候,瑤瑤應該要怎麼辦呢?
是站在陸禛那一邊,還是選擇親生母親這一邊?
如果可以,明天月是真的不想要讓女兒來面對這種殘酷的現實的,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砰!”
突然間,一聲槍聲響起。
明天月手上一抖,紅酒灑了出來。
“怎麼回事?”
她氣急又緊張的問着。
張龍同樣一臉驚詫的看着王漢文,“爲什麼打槍?”
知道不知道突然打槍,會很容易暴露他們的位置?
“夫人對不起,剛剛一時失手,走火了。”王漢文抱歉的說了一句。
“走!趕緊撤!”
張龍一聽,趕緊拉着明天月就走。
三個人再次匆匆離開了此地。
“有人聽到打槍了嗎?”
正在緊急進行着搜索的陸禛突然聽到後面吳明問了一句。
“哪裡打槍了?”
“不知道,就是聽到槍聲響了,感覺像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吳明撓了撓頭說道。
陸禛放眼看去,從吳明所指的方向來看,一眼看去就只有一幢私人住宅樓,不高,六層而已,但的確是入眼可見最高的建築了。
他的眸子眯起,“目標,那幢私人樓!快!”
平素裡的訓練在這個時候都顯露出了成績來,當戰狼隊員抵達這幢樓房的時候,只看到此樓大門緊閉,並不像有人在家的樣子。
“來兩個人,給我攀上去!”
指着二樓的陽臺,陸禛說着。
總感覺,跟明天月相當近了!
命令一下,吳明馬上就跟着另外一個隊員迅速的跟着水管攀爬上了二樓,然後打開大門,繼續在整個房子裡搜索。
所有的隊員進入到房子裡後,離這幢房子大約三十米遠的一座平房裡走出三個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再次離開。
在房子裡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這讓戰狼隊員們很鬱悶。
“頭兒,會不會是我們找錯方向了?”吳明問。
可是他明明真的聽到槍聲是從這個方向響起的啊!
“方向沒錯,只是我們又來遲了一步。”
陸禛說着,從陽臺上撿起了一枚彈殼把玩着,“明天月剛剛一定就在這裡!”
“何以見得?”
“地板上有紅酒灑落的痕跡,而且這枚彈殼就很說明問題了。”陸禛把手裡的彈殼交給吳明,走出六樓的陽臺外面瞭望了一番,在看到遠處一輛急馳而駛的車子時,眸子暗了暗。
“不用再找了,人已經離開了!”
他說拿出手機迅速的給陳文軍打了電話,說了明瞭情況,讓他派人守住明天月有可能會出現的路口。
但是陸禛沒有想到,明天月並沒有打算要逃出他們的包圍圈,而是直接找上了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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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月從上車後就一直閉目養神,什麼話也不說。
“夫人,眼下我們要去哪裡?”張龍開着車,打開了導航儀問。
“要不,聯繫我們的人,我們就從他那裡通過,離開這裡?”王漢文說着。
明天月睜開了眼,“不急,我會出現在G市的消息,這裡的眼線並沒有知道,那麼是誰走漏的消息?”
而且是這麼精準範圍的把她的所在位置泄漏出去?
張龍一怔,“夫人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顯,我們三個人中,有人想要我死!”明天月冷冽的說着。
幾乎是在她的聲音落下的同時,砰的一聲,車裡再次響起了槍聲。
王漢文倒在了副駕駛座上。
張龍大駭,“夫人!”
“張龍,從我們到達了G市後,你就一步不離的跟着我,所以把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的,就只有他!”
明天月臉上露出兇狠之相,完全就不像一個女人所該有的婉約,“除了他之外,只怕想要我死的人還有很多。”
“可是王漢文一直是我們的人,不可能會跟警方或者是軍方的人勾結——”
“那如果是M國方面的人呢?”明天月冷冷的說着,“我離開M國到達G市的消息,就是在M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是誰想要我死,答案很明顯了。”
她來G市之前,除了阿左外,就是張龍以及王漢文這兩個跟着她的貼身保鏢工,所以除了一個王漢文,剩下的,就只有一個阿左---
可是阿左這麼多年來一直跟着她,明天月不相信這個男人會背叛她。
但是如果不是阿左做的話,還會有誰--
明天月陷入了沉思。
“夫人,其實有件事情,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張龍猶豫了很久後,纔開口,“是關於左先生跟珍珍小姐的。”
明天月驀的從眸子迸射出兇狠的光芒,“說!”
“左先生好像跟珍珍小姐關係很不一般,有人不止一次的看到過他從小姐的房間裡出來,他們的關係--”
張龍沒有再說,但顯然已經明瞭。
明天月冷笑了一聲,“看來我果然養了一條白眼狼!”
秦珍珍有野心,這個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但是明天月以爲,秦珍珍想要覬覦的,不過是自己手上的勢力,不曾想過她竟然會這麼狠毒,竟然要殺了自己!
阿左是對她忠心,但是再忠心的男人如果沾惹了別的女人,只怕也不會再有忠心兩個字可言。
想到這一點,明天月的臉上再次出現狠絕。
“他們最好從保佑我死在G市,不然,他們會知道什麼叫後悔!”
------題外話------
明天母女相見,喬喬會怎麼選擇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