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了一個目標,周筱又一次一蹦一跳的向着那張茶几跳去。
由於地面鋪的是進口的長毛地毯,這更增加了周筱跳動的難度。等到了茶几跟前時,後背的衣服已經再次被汗水溼透。
劇烈的跳動加上情緒極度的緊張,周筱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有些負荷不了的在狂跳。
坐到茶几上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再次緊張的雙眼死死盯着門口。周筱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這一下下去,會不會立即有一羣凶神惡煞的人涌進來。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拼上這一把,大不了到了那時再作其它的打算。
再次深呼吸了一大口,周筱站起身來,儘量擡高身後的雙臂,心裡給自己喊着一……二……三……,在三字到達的瞬間,用力將手中的燈罩向大理石的桌面上摔去。
只聽發悶的“砰”的一聲,不用看,周筱就有些想哭出來的感覺……肯定是沒有碎。
這個時候,周筱能怪它的質量太好了嗎?
盯着門口的雙眼只是稍稍移開了一下,找到滾到桌下燈罩的位置,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停下,立即去把它撿了起來。
要知道,周筱現在的雙腳也是被捆着的,要是想彎下腰去撿,那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周筱必須得先側躺到地上去,然後再一點一點的蹭過去,再用手一點點的碰觸到準確的位置後,方能將燈罩取到手。
或是先側躺,然後再坐起來,慢慢的挪到那個位置,再用手指一點一點的去摸尋。
爲了使動作更快和更準確一些,周筱選擇了第一種姿勢。而這一番讓常人無法實現的各種高難度動作,也成了了後來纏繞周筱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光是看這房間內的裝修,周筱已能猜到它的隔音效果肯定不會是一般的好,所以,這一次,她比之前心裡稍微的放鬆了一些。
再次順利的將燈罩夠到手中,這一次,爲了能一次性將事情搞定,周筱已經多了一絲豁出去的狠勁兒,在將燈罩用力的摔向大理石桌面的同時,也積聚了全身的力量向下壓去……
隨着“嘩啦”一聲的碎響,一股溫熱、溼粘在手心內流淌開來,過了有一會兒,那鑽心的疼痛才相伴而至。
周筱知道自己的手心現在肯定是被玻璃的碎片刺得已經慘不忍睹……
顧不上這些,周筱看了一眼,門口處果然如自己所預料般的沒有動靜,看來良好的隔音真的是把屋內發出的並不小的聲音隔了個乾淨。
快速的轉身,看了看散落在桌面以及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在顯得分外柔媚的燈光照耀下,有幾片帶着血跡的碎片,卻也顯得格外的刺眼。
撿了其中最爲鋒利的幾片握在刺痛不已的手心裡,周筱又跳回到座椅裡,直覺上,那張大牀是了個最危險的所在,所以,周筱要遠離它,儘可能遠的遠離它,儘管這空間有限。
手中留下握起來最爲合手的一片玻璃碎片,將其它的先藏在座椅的縫隙內,然後開始一點一點割鋸着手腕上結實的尼龍繩子。
大約一分鐘的時間過去……兩分鐘的時間過去……五分鐘過去……汗水已順着額頭流進了眼睛裡,將周筱的眼睛醃得和着眼淚又一起淌下來……
手心的疼痛也愈加的劇烈起來,不用看,肯定是鋒利的玻璃碎片使手心內的新傷加上了舊傷。
疼痛使周筱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沒一會兒,就連脣上也浸出了血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在周筱感覺天應該是已經快要到了亮的時候,還有手上幾乎已完全沒了繼續下去的力量的時候,繩子終於一點點的鬆了起來,直至完全鬆開。
周筱覺得全身的力氣瞬間得到了迴歸,費力的抖了抖手腕,繩子全部脫落。
慢慢的將一雙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手臂挪回了身前,指縫兒間全部是已經乾涸或是新流出來的血跡。
攤開手,手心中那橫七豎八躺着的深淺不一的傷口還在汩汩的往外淌着血。
周筱閉了閉眼,立即快速的彎下腰去解腳上的繩子。
這次就順利了許多,但是,周筱卻在站立的瞬間又倒了下去——麻木的雙腳一時還不能支撐起整個身體的重量。
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稍稍恢復一點點後,周筱就開始步履艱難的行動起來。
先是將玻璃的碎片分別藏在牀上的枕頭下、沙發的靠墊後、門邊的地角線與地毯的縫隙處……
凡是能藏起來的角落,周筱都藏了幾片在裡面,以備自己的不時之需。
做完這項,周筱又開始摸索起來,在不知碰到了哪一點後,之前牆壁上看似一副三平米左右的上面同樣畫着一羣赤/裸男女的油畫,竟然向一側滑動開去,露出裡面的,竟是一個超大的衛生間。
周筱往裡面走去,這個衛生間內的奢華也自不必說,就連水龍頭都是由純金打造而成。
裡面最讓人吃驚的,是那個說不出來是個超大的浴缸還是一個小型的泳池的一個東西。
而對着這個姑且稱它爲“大浴缸”的對面,整面牆所貼的磁磚之上,畫的仍是男男女女各種姿勢的不堪入目的圖畫。
周筱先是擰開水龍頭,忍着痛將手上的血跡衝了衝,然後找到兩塊嶄新的小毛巾,將兩隻手掌稍稍的裹了裹。
經過一番的活動,手腳基本已恢復了大部分的知覺,看了看手錶,已是凌晨的近五點鐘的時間。
自己的揹包已不知被黑衣人拿到了何處,最要緊的是那裡面有自己所有的證件及各種的銀行卡。
儘管想到自己的這些東西不知被扔往了哪裡,但周筱同時也自嘲的想——落到了這個境地,不知自己還有沒有機會用到這些……
當手腳一旦獲得自由後,周筱就有了多餘的思維想到將要面臨的更加有可能出現的殘酷的現實。
面對這個空落落的、充滿一切***氣息的令人感到萬分恐懼的大房間,即便牆上的那些***的圖畫,都會讓人眼前隨時產生那種極爲不好的聯想。
在這種煎熬之下,儘管前一夜幾乎只睡了一個多小時,而這一夜乾脆連眼都沒合的周筱,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睏意。
她的神經繃的緊緊的,隨時準備着應對接下來一切不好的場面。
當時間走到七點鐘的時候,周筱聽到了門鎖轉運的聲音,於是立即將雙手背到身後,裝作還是一副被捆綁着的樣子。然後把腳也合到一起,藏到了座椅的下方。
卻只有自己知道,那如鼓的心跳和身後握着玻璃碎片的那已顫抖個不停的雙手。
周筱隨時做好了一個進攻的準備,甚至是同歸於盡的準備……
隨着門把手的上下擡動,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出乎意料的,這次是一個穿着旗袍的女孩子,推着一個擺放着早餐的餐車走了進來。
女孩兒一臉麻木的神情,看都沒看周筱一眼,也不管周筱是不是還被捆綁着,自己能不能吃的上飯,只將餐車推到了地的中央,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
有了上一次被下藥的經歷,周筱是絕對不會碰這些飯菜哪怕是一口的。
同樣也加上連熬兩夜,這也令周筱毫無胃口可言。只是在感到渴的嗓子有些冒煙時,也沒也敢動餐車上的果汁,而是跑到衛生間,趴在水龍頭底下,狂灌了一肚子的自來水。
時間還在繼續以令周筱快要發瘋的緩慢速度挪移着,已是上午的十點半鐘。手上像刀剜一般一跳一跳的疼痛,加上兩隻乾澀的已經連眨動都有些困難的雙眼,伴着那顆令周筱無限恐懼的內心,無一不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門,就在周筱毫無預警的時候,又傳來門鎖轉運的聲音。
周筱的神經再次緊緊繃起,以同樣的姿勢和準備靠坐在座椅裡,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那扇即將開啓的房門……
門被人慢慢的打開,那曾在噩夢裡纏繞周筱一長段時間的那張令她一想起來就會做嘔的臉,陰測測的出現在了周筱的面前。
不過,與前一次不同的是,趙一良的一隻胳膊用繃帶吊着掛在了胸前。
“親愛的,我終於盼到你了!”一段時間沒見,趙一良的聲音顯得更加的陰狠,讓人聽了忍不住會起一層的雞皮疙瘩。
“又是你,趙一良,你的卑鄙和無恥還真是無人能及呢!”周筱由於緊張和連續的熬夜,聲音變得十分的沙啞。
“哈哈……卑鄙……無恥?只要能辦了你,用什麼樣的手段爺都不吝惜。
想跑……想像上一次一樣會有人來救你?哈哈……這次可沒那麼幸運了小東西,只管在這裡好好的服侍好爺吧!
若是爺心情好,有可能還能少讓你嘗上幾個男人的滋味兒,否則……
哈哈哈……爺就會讓你嚐遍世界各色膚種、各種體型、各各個年紀……哈哈……甚至是乞丐,爺都可以讓你嚐個遍。
怎麼樣,爺是不是很疼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