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季風了。
就在離自已不到五步的距離。
不是眼花。
是季風真的就站在那。
一開始突然看到,恍然間讓她以爲是錯覺,但等她認真一看,就可以肯定季風真的在。
爲什麼他會在這?
她不認爲會是碰巧遇見……
但如果可以選的話,她希望是碰巧,而不希望季風是特意來找她……
她不想季風真的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對她的感情還沒有放下。
從得知跟他的關係後,她就開始放下了……
雖然不能一下子做到,可她也慢慢做到了。
他也可以不是嗎?
面前的他沒有靠近,就只是看着她,而她也是……
她想起剛剛纔對那個女人說一見到季風轉頭就走,可此刻她卻站在這裡與他對視……
可是她不明白……
爲什麼一定要避開?爲什麼不能見面?
就當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偶爾遇到說上幾句話,哪怕不說也沒關係,之後仍是各自過着自已的生活……
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算了,糾結這些幹嘛。
沒避開,她走了過去,卻沒停在季風面前,而是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與他擦肩而過時,手臂被他的手抓住。
不重的力度,相信只要她一甩就能甩開,可還沒等她有任何動作,他的聲音傳來:
“我看到了,剛剛。”帶着幾分沉冷卻很輕。
木幽幽沒說話。
“我會跟她說。”他說。
“說什麼?”木幽幽側頭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她沒有避開,很平靜而平淡的問,“讓她不要阻止我們見面嗎?”有區別嗎?一樣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答應的。”冷季風很淡漠的說了一句,然後鬆開了手。
感覺着手臂上的力度與溫度同時消失,木幽幽低頭,看着剛剛被他的手握住的地方……
他說……
我答應的。
他答應了什麼?
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可漸漸的……
眼眶卻溼了。
因爲她記起來了。
那天在病房裡,她要走時,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說……
答應你的事我都記得。
他說……
我想做到。
他說……
可我不能。
然後,他就鬆開她的手,就跟剛剛一樣。
因爲是親兄妹,所以不能。
答應的事不能做到,所以他選擇用另一種方式……
以爲只要跟他媽媽說了不要再來找她,她就不會不開心了是嗎?
難道他不知道他媽媽根本沒什麼影響,令她真正不開心的人是他嗎?
她已經放下了,可他偏偏要讓她回憶起那些不開心的事……
“我爲什麼要認識你?”她看着他,問着他。
她不明白既然她跟他是兄妹,老天卻要安排他們認識,她不懂她都放下,他卻還要一直記得。那麼不開心的事爲什麼不選擇遺忘?她不懂他爲什麼不明白她接受他媽媽的安排在國外呆了五年,不跟所有認識的人聯繫其實是想他跟她一樣開開心心的生活……
她想着想着就忘記注意自已的情緒,忘記曾經告訴過自已不再爲他難過,直到眼淚掉下,她終於知道自已不是一般的討厭他。
他總是讓她生氣,還總害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