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的四月真的很討厭, 大多數都是陰天。因爲天氣不好，程靜文窩在家裡好幾天，沒有出去散步, 就連每日的需要的食材都是許媽早起代勞買回來, 讓程靜文在家煮來吃。
程靜文可算是最讓人省心的孕婦, 懷孕6個月了, 各種常見的孕吐, 水腫，情緒敏感什麼的都沒發生。每天胃口都很好，睡眠也很好。若不是她的肚皮隆起, 許亦白還以爲她根本沒有懷孕。
雖然他的小妻子懷孕能吃能睡，還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他還是不放心。他的小妻子這麼嘴饞, 可能會趁大家不在家的時候, 偷偷跑出街買什麼零食解饞。
“在哪裡？”翻譯社午休的時候，許亦白打電話給程靜文, 查崗。
“今天天氣好，出來散步。”今天天氣是不錯，陰霾了一個星期，終於見到太陽了。不過她散步的場所有點……
“在哪裡散步？”許亦白已經聽到那邊的喧鬧聲，也猜到她在哪裡, 明知故問。
“……超市。”小妻子有點心虛地回答。
“家裡缺什麼需要你去超市買？”他平淡的語氣, 聽不出喜怒。
“……我就看看, 不買。”
“最好是這樣, 你不會忘記上次的教訓吧？”上次程靜文懷着三個月的時候, 她在街上買了一串燒烤，因爲不衛生導致拉肚子到虛脫, 差點連胎兒都保不住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亂吃東西的。”她看着超市的零食貨架，摸着自己肚子，琢磨着什麼時候可以吃零食呢？
“超市人多，空氣混濁，不要待久，去公園那邊散步吧。”
“嗯……”程靜文應聲，腦海裡閃過今天是4月18日，又開口：“小白，我想吃你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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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我早點回家給你做飯。”許亦白習慣寵她，並不記得4月18日是什麼日子。
下午，許亦白果真提早下班了，並去了菜市場買食材回來。程靜文看到有自己喜歡的食材很高興，興奮地抱着許亦白，她想給他一個吻來表達她的興奮，無奈她太矮了，踮起腳，嘴脣都碰不到他的臉。若不是她懷孕中，她一定會像以前那樣，跳起來親他一下。
“小白，彎腰！”她不夠高，只好讓他彎腰下來。
許亦白微微彎腰，程靜文輕而易舉地親在他臉頰，說：“獎勵你的。”
許亦白沒說話，他親在她的嘴脣，笑着說：“回禮。”
程靜文雙手環着他的頸部，想和他來一個深吻，結果許亦白用手推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別鬧了，我還要煮飯，爸媽快回來了。”
雖然程靜文懷孕了，跟一個正常人一樣，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感覺，又能照顧自己。平時都是程靜文在家準備一家四口的晚飯，不過她想起今天是她和許亦白交往一週年，所以矯情了一下，讓他回家煮飯。
“哦。”程靜文有點失落地迴應。她的失落不是因爲許爸許媽要回家吃飯，而是許亦白表現得太禁慾了。自從她懷孕以來，他似乎無慾無求的樣子，有時候是她自己需要，可是他都不會給她解決，還叫她剋制。
許亦白做的飯雖然好吃，程靜文吃的不是很滋味，似乎家人也沒有發現她不妥。
晚上，程靜文洗過澡之後回到臥室，看到許亦白穿着睡衣半躺在牀上看着一本英語雜誌。她小步幾步走到牀沿，然後上牀。許亦白只佔了雙人牀的三分之一，預留很多空處給她。程靜文湊近他身邊，想親近他。
“文，睡過去，我這邊沒有地方。”許亦白原本躺在牀沿邊，被小妻子這麼一擠，他沒有地方可以動，快到掉下牀。
“唔……”小妻子就是不願意過去身後那一大片的空處。
許亦白見她不動，只好自己下牀，走到牀的另外一邊躺下，繼續看書。
“小白！”程靜文見許亦白又在疏離她，很不高興。哪裡有兩夫妻在牀上睡覺隔那麼開。
“嗯？”他看着雜誌迴應。
“小白，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程靜文把身體轉向他的方向。
“什麼日子？”他視線終於移到她身上。
“交往一週年。”她眨了眨那雙大眼睛，充滿期待。
許亦白眼珠轉了一下，雖然他忘記他們交往的日子，記得他們好像是在去年4月份開始交往的，他看了一下程靜文，問：“想到樓下吃宵夜？”
程靜文悶悶地搖了搖頭。
“你怎麼了？”許亦白髮現她心情不是很好。
“小白，我要抱抱。”程靜文聲音嬌滴滴的，伸開雙手，沒有靠近他，等他靠近。
許亦白笑了笑說：“都快當媽媽了，怎麼還這麼撒嬌？”他移動自己的身子靠近她，也伸出雙手，兩人互抱着對方。
程靜文把頭靠在他懷裡，像以往那樣亂蹭着。她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許亦白看穿，他用手推開她的頭部，表情平淡地說：“不準。”
“唔……”小妻子立刻裝出小可憐的樣子，小手不安分地往他身下摸索。他用手一下子抓起她兩隻小爪。
每隔幾天，他就要跟小妻子上演這樣的戲碼，他早已經嚴肅跟她說過這個問題，就算別的夫妻在懷孕中有那個生活，他們不能這樣，因爲小妻子懷的是雙胞胎，怕她有什麼意外。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他的表情很平淡，但又像一個家長在責怪自己家的小孩子。
“哦……”小妻子小聲地迴應，帶着一點失落，自覺地縮回自己的手。一副小可憐的樣子轉過身子，背向他。
他一瞬間心軟，靠近她，從她後面抱着把，他的頭貼在她頭髮，吻着她的耳朵，說：“我也想要你，可是我不想冒險。”
程靜文慢慢地翻身，面對着他，糯糯地喊了一聲：“小白……”
“……我們下去吃宵夜好嗎？”
許亦白被她小吃貨的性格逗得不禁一笑，說：“好。”
兩人就這樣穿着睡衣套了件薄外套，外出吃宵夜。
*
程靜文因爲懷孕的事情，比較抗拒回到學校。總覺得別人會用不好的眼光的看着她，可是到了畢業答辯的日子，她不得不要回去學校。
“到了。”許亦白把車開到J大的停車場，他對程靜文說。
程靜文解開安全帶後，從揹包裡面拿出一條絲巾包住自己的頭，戴着一副墨鏡。
“你要幹什麼？”許亦白不禁蹙着眉頭問。
“低調點。”
“你這樣也叫低調點？”G市的五月已經進入夏季了，二十七八度的氣溫，小妻子還穿着一套寬鬆的長袖連衣裙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用絲巾包着頭，還戴着墨鏡，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得麻風病了。
“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是我了。”關於他們兩人的結婚，懷孕這件事真的很少人知道，就他們兩個人的宿舍知道。這樣頂着肚子走在校園，被熟人見到真尷尬。
許亦白一手扯開她的絲巾，摘下她的墨鏡說：“做我老婆很丟臉嗎？”
程靜文從他手上搶回絲巾和墨鏡，說：“不是這個意思。”微博上一大羣妹子天天在許亦白微博評論下面說要給他生猴子，如此高人氣的帥哥，她怎麼會覺得當許亦白的老婆很丟臉？可是她現在肚子這麼大，別人不知情地以爲她不自愛，還沒畢業就被男人搞大肚子。她怯怯地說：“我這麼小就懷孕，別人會說我難聽的話。”
“你22歲了！”許亦白不喜歡她老把自己當做小孩子，當初她剛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說自己年紀還小，想打掉孩子。若不是許爸許媽加程爸程媽動員勸告她打消這個念頭，估計這雙胞胎都保不住了。
程靜文撇撇嘴，推開車門下車，再次用絲巾包着頭。
許亦白也下車了，他走到程靜文身邊，再次扯下她的絲巾，塞在自己的揹包，不讓她拿回去。
“啊……給回我！”程靜文看了一下週邊有沒有人，慌張地喊着。
“做人要光明正大一點，別偷偷摸摸的。”他們是持證上崗的，可是小妻子的舉動弄得他們是奉子成婚的樣子。
“哼哼~~”程靜文被他強勢嚇着，只好放棄遮住自己的念頭。
“揹包給我。”許亦白脫下她揹着的書包，拎着。
“我來就行了。”程靜文覺得不拿點東西不舒服，要求拿回揹包。
程靜文的揹包還是蠻重的，裡面有答辯的資料、裝滿溫水的保溫瓶、小零食、紙巾包、雨傘等等，許亦白怕她負重纔拿過來。
“你拿我的揹包吧。”許亦白見她一定要拿點東西在手，就把自己的揹包給她，他揹包裡就只有一個文件夾而已。
“醜死了！”程靜文嘴裡雖這麼說，還是接着，總好過兩手空空感覺沒有安全感。
程靜文和許亦白兩個人走去教學樓，路上的學生們都看着他們，她總是覺得別人用着怪異的眼神看着她。
“擡起頭。”許亦白對於她這樣畏畏縮縮的樣子不滿意。
程靜文勉強地擡起頭，看着前面的路。
許亦白摟着她的腰走着，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他低頭對視她的眼眸，說：“別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我們是合法夫妻。”
“哦。”小妻子隨口應聲。
“我在嚴肅地跟你說話，不要這樣敷衍的態度。”許亦白裝着一副嚴肅的臉。
“知道了。”小妻子像一個新兵一樣大聲朝氣地像教官報到的樣子。
“嗯，這樣就對了。”許亦白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們來到答辯的教室，走廊上站滿了英語系的同學。因爲許亦白是校草，前段時間因爲做了一部好萊塢電影宣傳的現場翻譯，成爲了微博紅人，女生們都把注意力放在許亦白身上，卻發現他身邊有一個孕婦，正是他上一年的女朋友。因爲上了大四，許亦白就不在學校學習，很多人以爲他和程靜文分手了。誰料到他們不僅沒有分手，女人肚子都這麼大了，應該快生了吧？
“文文。”應海玲和幾個舍友見到程靜文，都走過來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
原本沒有實習單位的程靜文是打算上完大四上學期的課程，結果一個學期還沒有上完就懷孕不來上課了，幾個舍友因爲工作的事情抽不到空探望她，在這裡見面格外興奮。
“論文答辯準備好了沒有？”應海玲擔心着學渣的程靜文做不好，因爲她們的論文要全英文的。
“準備好了。”程靜文自信地回答。
“海玲，你也擔心多了，人家老公是學霸，怎麼會沒有準備好呢？”李曉華說。
“沒有，我自己做的，小白沒有這麼好心！”程靜文嘟着嘴反駁，她家的學霸老公只管他自己的論文，壓根沒問過她的進度，全都是她親自寫的，也翻了不少資料。
程靜文挺着肚子進入教室，驚呆了在座的教授們。因爲許亦白告訴她不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們可是合法的夫妻，懷孕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程靜文鎮定了下來，開始論文答辯。大概是因爲自己親手做準備的原因，很順利地完成答辯。程靜文終於知道許亦白的用苦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