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泉溫柔的將蘇暖攬入自己的懷中,兩人在一起的半年時間中,他知道孩子一直都是蘇暖心中的傷疤,輕輕撫着她的背安慰道:“事情過去那麼久,不要再去想了。”
嘴巴上雖然這麼說着,心中卻沒有任何一點感覺,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孩子的時候他總覺得是那麼的陌生,可能是因爲自己失憶的緣故吧。
“可是……我一想到那是一個無辜的生命我真的就……”她做戲的模樣十分的逼真,情緒激動肩頭還一顫一顫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想不到竟然那麼快就找來。
慕子泉微微蹙眉,他不喜歡蘇暖這樣的性格永遠都停留在過去,他也沒有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依舊溫聲細語的安慰,“別難過,再說咱兩都這麼年輕要孩子也太早了一些,有時候有失纔有得,如果有了孩子你就不一定有現在的事業跟成就,所以事情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一想。”
蘇暖點點頭,作勢擦着自己的眼淚,又瞥了一眼身後生怕亞惜會因爲找不到人出來,挽着慕子泉的手臂差不多將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說道:“咱們還是改簽早點回去吧。”
這纔剛來Z市……狐疑的看着懷中的人兒也沒有反駁她,既然她不想待着就回去把,慕子泉一直都很遷就蘇暖。
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機場方向去。
兩人在百貨公司裡頭詢問了許久都沒有結果,坐在一張休息椅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溼,低頭靜靜地看着照片脣畔有着一絲苦笑,都半年了,你怎麼還沒回來找我……一直都是我在找你,你知道嗎?
“吃點東西吧。”白逸寒手中拿着一瓶酸奶跟蛋糕放在亞惜的眼前。
亞惜氣餒的嘆氣,一邊將照片放進自己的揹包中一邊說道:“我不想吃。”
聞言,白逸寒微微皺眉,硬是將酸奶跟蛋糕塞到她的手中,“不管你想不想吃,你都要給我吃下去!”他的語氣帶着以往沒有的霸道。
亞惜拿着手中的東西微微怔了怔,擡眸,“你……”看着他緊蹙的雙眉,又把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慢條斯理的吃着蛋糕。
見亞惜吃東西,白逸寒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一些,他擰開礦泉水瓶蓋大口的灌下,餘光時不時的瞥向亞惜,她越來越尖瘦的下巴單薄的身形讓他不由的心疼。
要是慕子泉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會狠狠揍他幾下,一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如此的思念如此的勞心勞力。
沒吃幾口,亞惜就覺得整個胃已經被塞的滿滿的,將剩下的一半蛋糕重新放進袋子裡拿着,拿出面巾紙輕輕擦拭着嘴角,輕聲說道:“我們再繼續找吧。”
白逸寒身子明顯一顫,他緩緩轉過手看着她眼中閃亮的目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整個百貨公司差不多已經被兩人翻了兩遍都沒有慕子泉,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亞惜……”白逸寒將礦泉水瓶扔進一旁的畚斗中,看了一眼時間說:“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兒吧。”
亞惜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低下頭不讓白逸寒發現自己微微有些溼潤的眼眶,故作強顏歡笑的說道:“恩,咱們休息一會兒就回A市。”說着,起身率先走在前面。
白逸寒盯着她的背影,步步緊跟在她身後,她走的很快時不時的用手揉着眼睛,他知道她又哭了,這半年來亞惜爲泉留了許多的眼淚,他緊抿着脣,這半年來他也經常躲着亞惜,每次看到她這幅模樣,生怕一時衝動會抱住她去安慰她。
亞惜選擇坐在後駕駛座上,聲音有點低沉沙啞,“要麼直接回A市也可以,我坐在後面睡一會兒。”將雙肩包當枕頭墊在自己腦袋後。
緩慢的啓動車子,白逸寒知道她這是在找一個藉口來掩飾自己通紅的眼眶,也不揭穿她,直視前方認真的開車。
慕子泉的電腦半年前被慕隱凡帶到部隊裡頭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最近聽說很有可能就要破譯出來,事實真相很快大家都會知道了。
白逸寒心中懷疑一個人許久,可是沒有任何證據也不敢打草驚蛇,靳墨那麼的穩重,行爲舉止又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實在是很難讓人挑出毛病。
一路上坐在後座的亞惜一句話也沒說,透過後視鏡看不到她,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繼續在獨自傷心當中,有時候他會想要是亞惜在基地碰到的人是他,那麼她會不會喜歡的就是自己?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個假設而已。
回到A市凌家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鐘,剛停下車,亞惜像個挺屍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就坐起身子,一張小臉蒼白臉色難看,拿着書包下車走了幾步又退回去,輕輕敲打着駕駛座上的車窗。
白逸寒搖下車窗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要不要進去坐一會兒。”
“不用,昨天招呼沒打就出來,我也要早點回去。”其實只是不想跟你單獨在一起,怕心中會更加的捨不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已。
白逸寒揚着一個陽光的笑容,跟炎炎夏日的感覺非常的搭配,“我回去咯,你也別站在外面拉,小心中暑。”她因爲沒有好好照顧自己,這段時間來體質比以前差了許多。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說着,將手臂彎起想要顯示自己那微微凸起可憐的肱二頭肌。
白逸寒爽朗的笑道,然後開着車離開。
今天是週三,家中除了傭人沒有其他人在,亞惜回到房間,打開空調,雙腿分開與肩膀同款,雙手叉腰做着簡單的運動,又是奔波的一天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做好運動亞惜衝了一個澡躺在牀上,原本只放着一個哆啦A夢腦中的牀頭櫃中此時又多出一份立牌日曆本,上面每天都用黑色的水筆記錄着,今天是慕子泉失蹤的第199天,兩人在一起都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呢。
又拿起手機看着內存中放着的照片,只有這樣看着,思念纔會減少一點點,纔會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亞惜生怕自己的手機會掉了或者壞掉,早就將這些照片放在自己臺式電腦跟筆記本電腦上都備份了一次,寶藍色的筆記本電腦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習慣性的掛上QQ,然後打開一個視頻播放的網站,找着最新的電影觀看。
“滴滴”QQ那裡在不斷的閃着,一看信息竟然是靳墨的。
這半年來自己跟靳墨聯繫還算密切,每次靳墨總能帶給自己歡笑。
亞惜打開消息記錄,見對方發過來在家?
亞惜回:是。
等了片刻也不等對方回覆,亞惜以爲他不再電腦旁,正準備去播放一部剛剛上線的電影,突然對方抖動窗口然後將視頻甩過來。
亞惜微微一怔,然後點下接受。
就看見帶着淺淺笑意的靳墨在自己家中悠閒的聽着音樂品着紅酒,“怎麼沒去上課?”
“想休息一會兒。”
靳墨淺笑,知道她沒講實話也不拆穿她,不然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好形象會因爲跟蹤她而被毀掉的,他移開話題問:“是不是昨晚又畫畫太累了。”
“是的。”亞惜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靳墨撐着下巴,盯着她,寵溺的說道:“別累壞身體,你看看你都快要瘦成皮包骨了。”
亞惜欲哭無淚,這半年來她從90斤瘦到80斤,有168高,這半年來聽的最多的就是說自己快要瘦成皮包骨,可胃口一直不太好,就是以前喜歡吃的東西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興致。
每頓吃着小半碗的飯都覺得胃已經撐得不行。
“沒辦法,胖不上來。”她無奈的聳聳肩,“再說最近胃口不好,我老母達令整天讓王嬸給我燉藥膳原本胃口就不好搞得我更不想吃飯。”
“今晚出來,我帶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亞惜狐疑的看着他,沉眸思索,“好呀,我倒是想要看看A市有哪些東西是我沒吃過的。”說着,臉上不由的揚起可愛的笑容。
看着這單純的笑容,靳墨心頭暖暖的。
小聊片刻,亞惜開始看着電影,現在文藝片悲劇片什麼的她都不看,要看都是看一些無厘頭的喜劇片,似乎只有這樣自己的生活才能多一點笑容。
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短信,一個非常陌生的公衆號碼。
尊敬的凌亞惜同學,你的畫成功入圍,A市作畫協會誠邀你在6月21日前去法國參加比賽,詳情可以諮詢XXXXXX電話。
亞惜之前有一副畫參加全國性的比賽,爲了讓自己進入更多人的視線中,她將畫投了出去,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那幅畫很簡單,將自己作爲原型,穿着那件蒲公英的貼身連衣裙站在茂盛的大榕樹下,伸出雙手似乎相要捕捉什麼卻怎麼也碰不到,寓意着自己還需要不斷的向前努力。
亞惜似乎漸漸明白爲什麼以前的畫不算歡迎的緣故,以前的她的畫技巧方面無可挑剔,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靈魂看到的只有華麗的勾勒跟色彩的填充,現在的畫多了幾分叫做靈魂的東西。
6月21日,不正是明天嗎?法國,一想到法國亞惜眼中又蒙上悲傷的色彩。
她靠在牀背上,微闔上眼瞼不願再去想,將大腦放空,就想這麼靜靜地,靜靜地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