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是需要相互幫助。”她擡眸,“我懂你的心情。”
江韻姝顫着睫毛,緊咬着下脣沒敢讓自己哭出來,她怕自己的情緒會帶動到亞惜,忙開口說道:“這麼晚,你身體又沒好早點睡覺吧。”
“好。”她鬆開江韻姝的手,側躺在牀上,“走的時候幫我門關一下。”
“好的。”江韻姝回答然後離開房間。
看着被打開又關起的房門,亞惜的胸口莫名堵的慌,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麼好的江叔叔就這麼離開了,那麼泉呢?她有點不安的看着鬧鐘,希望時間能過的快點,能早點有泉的消息。
翌日清晨,家庭醫生如約的來檢查亞惜的身體,打開房門見牀上的被子鼓起,醫生帶着笑意說:“亞惜,起牀咯。”
走進一看,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只見亞惜目光呆滯的望着牀頭櫃上的哆啦A夢鬧鐘,沒有休息好,眼白處都佈滿了紅血絲。
“亞惜。”醫生輕輕的呼喚,企圖喚回她的思緒。
然而她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一直堅持着這樣的動作,家庭醫生伸出手放在她眼前來回不停的晃動,“亞惜。”
亞惜如夢初醒般,移動目光看向笑的一臉溫和的醫生,她從牀上坐起,才發現屋內除了醫生還有凌宇衡跟柳時。
柳時將早點放在牀頭櫃上說:“檢查好了就準備吃早餐吧。”
醫生先是爲她測量體溫,39度依舊發着高燒,又檢查舌頭,舌苔偏白,緊接着處理着脖頸上的傷口,傷口還沒有結痂,隱約之中還能看見裡面粉嫩的肉,還好位置偏離不然割破大動脈後果只有一個。
爲亞惜檢查好,醫生開了一些藥再幫亞惜掛上點滴,不停的叮囑,“記住,這幾天都不要吹冷風,最好能在家裡待着不要出去。”
“醫生突降血壓的結果是什麼?”沉默許久的亞惜突然發問。
柳時跟凌宇衡臉色皆是一變。
“突降血壓會造成暈厥……”
“醫生你可以走了。”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宇衡大聲呵斥打斷。
醫生盯着對方有點憤怒的雙眸,嚥了一口口水,大冬天額頭竟也出汗,他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醫療箱再一次叮囑,“一定不要吹風。”說完,跑也似得離開。
走出凌家,抹了額頭上的冷汗,自己剛剛說錯什麼話了嗎?
亞惜擡眸,望着凌宇衡淡淡的問道:“爹地媽咪,江叔叔的事你們查到多少?”
柳時臉色表情一滯,不悅的皺着眉,“你這孩子管那麼多幹嘛,先養好身子,這件事情我跟你爹地自然會去處理。”
“身子是自己的,一定會養好,可是江叔叔卻不能這麼死的這麼冤枉,一定要抓住背後的人。”後面半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向清澈的杏眸竟露出一抹殺意。
柳時身子僵硬,這麼濃重的殺氣,是在亞惜身上從未見過的。
一向雷厲風行的凌宇衡竟也有些吃驚,這麼大的反差兩人當真有點適應不了。
“江叔叔也一定要風光大葬。”再怎麼樣,對方以前也是那麼風光。
柳時收回驚訝的表情,手指在她腦門上用力一指,“這些東西需要你來交代嘛,我們吃的鹽巴比你吃的米都多,這些道理豈會不懂?”
“疼,我可是一個病人。”她摸着自己被戳痛的腦門,不滿的抗議,“虐待病人小心我告你去。”
“好呀,你告我呀,再此之前先幫早餐吃掉。”
她手一指,指着牀頭櫃上的一碗熱騰騰的面。
這是她平時最愛吃的陽春麪,感冒之後看到自己愛吃的東西竟然是一點食慾也沒有,鼻子堵了就連香味也聞不到。
“我不餓。”
“怎麼可能不餓,昨天一天都沒吃。”柳時拿着一碗麪,霸道的說道:“需要我餵你嗎?”
亞惜擡眸,微嘟着嘴巴回答,“不需要。”接過那碗麪,慢慢的吃起來。
見她吃早餐,柳時有着欣慰的笑容,她說:“等會我讓王嬸過來收碗,你好好吃,注意休息,這幾天哪也別去了。”
“知道了,你嘮叨的功力又增了。”
“你媽咪不是擔心你才這樣的。”一直沒說話的凌宇衡也開口了,“你好心養身體,什麼事情都不要去想。”
亞惜點點頭。
夫妻倆一前一後的離開房間,下樓時柳時嘆口氣,眉頭緊緊皺着,“當初我真不應該送她去聖塔利學院,普通高中也挺好的。”
當時因爲亞惜放棄畫畫,她心中也生着悶氣,無論亞惜如何磨嘰她也不肯低頭,現在可好,去聖塔利學院發生那麼多事情,自己也聽從凌宇衡的意見,進行放養模式。
“想那麼多幹嘛。”凌宇衡嘴上不饒人,“也別皺眉,你以爲你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再皺眉老的快。”
一聽到老,柳時臉色頓變,她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特別注重保養,特別是女人比男人老的快,爲了讓自己看上去不比凌宇衡老,這幾年除了畫畫就是美容了,天天一張面膜才能將皮膚保持着那麼年輕。
凌宇衡輕笑着摟着她的肩膀,“我隨便說說而已。”
柳時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別過頭。
“小惜的事你也不要太操心了,她被咱們寵壞,性子太單純,如今有了一點改變我們不是應該高興嘛,遲早都是要去磨練的。就像之前,那麼一點點挫折就放棄畫畫,是我們對她溺寵的結果。”
“但願這些不愉快都能快點過去。”
柳時唉聲嘆氣的說道。
……
另外一頭,已經在外省L市某個小鄉下的房屋中,桌上擺滿了豆腐盛宴,有肉餡豆腐夾、麻婆豆腐、宮保豆腐、酸辣香菇豆腐湯和香辣豆腐。
一個欣長挺拔的身影站立在桌邊,聞着色香味俱全的豆腐盛宴,忍不住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叫你豆腐西施?”
“泉,你別打趣我了。”蘇暖圍着圍裙手中拿着燒菜用的鏟子不滿的抗議道:“還不是你自己嚷嚷着要吃豆腐的嗎?我怎麼不知道你口味變了?”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慕子泉不挑食卻也不見得特別喜歡吃某一樣食物。
慕子泉微眯着桃花眼,摸着下巴思考着,“我什麼時候說過?”他自詡記憶力不錯,可這句話他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蘇暖將一碗剛出鍋的意大利麪端放到桌上,“咦?你忘了,你睡覺的時候叫着‘豆腐’的,我心想你一定要吃豆腐了,所以我今天才做的,登登登,最後一樣你最愛的意大利麪。”
睡夢中?
“是嘛。”他勾起嘴角,自從昨天自己清醒過來什麼也不記得,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剛醒過來看到的也只有眼前這個美麗的女生。
蘇暖給自己看了好多兩人以前的照片,說兩人是情侶還說着兩人以前的過往,甚至曾經有過一個寶寶,可惜沒養好身子寶寶沒了。
靜靜的聽她說着,慕子泉大腦一片空白,就像是剛剛在世界出現的一樣,什麼記憶也沒有。
“當然咯,趕緊吃吧。”蘇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麻婆豆腐遞到他嘴邊,見他品嚐着,她忍不住問:“怎麼樣好吃吧?”
不得不說她燒菜很厲害,味道很棒,慕子泉重重的點頭,簡潔的說了句,“好吃。”
“真的嗎?”蘇暖高興的靠在他的肩上,“你知道我爲了燒這些花了多少心思嘛,從選料到燒菜我都是非常用心的。”
“那……謝謝。”
一句謝謝,疏離兩人之間的關係。
聞言,蘇暖皺眉,“慕子泉你什麼意思,我可不是爲了你一句謝謝才爲你做那麼多的。”
看她突然生氣,慕子泉也有點煩躁,“不然我能說什麼?”
“哎……”蘇暖嘆口氣,他本就這樣的性子爲什麼那麼較真呢?她低垂着頭帶着歉意的目光說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吃飯吧。”
蘇暖爲了盛了一碗飯,從剛回國開始是因爲心中有着對他的執念,如今是完全的想佔有他,不再是因爲他是慕氏集團繼承人。
窮怕的蘇暖第一次覺得,兩人能夠平凡的過一輩子也好,還有靳墨給的支票這一輩子也可以是吃穿不愁了。
“泉,過幾天我們出國好不好。”蘇暖小心翼翼的徵求他的意見。
慕子泉擡頭,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當然,你喜歡就好。”他什麼也不記得,世界裡只有這個漂亮的女生,她在哪自己也就跟隨到哪。
心臟猛然一抽,這句話怎麼那麼的熟悉。
“泉,你真是太好了。”蘇暖開心的抱着他,吧唧一聲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即使離A市有千來公里,可每天過的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一天凌亞惜她們會找到這裡來,打破這份寧靜打破這份甜蜜。
她離不開慕子泉了,真的,不再是因爲錢。
“你開心就好。”慕子泉聲音一直都是淡淡的,繼續扒着碗裡的飯,不知道爲何內心深處有着一個空虛。
“那就三天後離開吧,到時候我先回……以前的學校辦理一下手續。”她必須再出面一次,消除大家的顧慮,至於謝慧菲那邊,她相信靳墨一定會幫自己處理好的。
“好。”他安靜的回答,從醒來開始重沒問過一些以前的事情,讓蘇暖也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