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閣下是誰?在下元鴻子虔請一見。”比剛纔的口氣還要謙遜了三分,呂陽在心中一陣狂汗,這口氣…這態度,由請到虔請,這是由平輩直接轉成晚輩了有木有…
再看冥河已經徹底啞火了,這老怪爲人狂傲暴虐,可那也看對誰。以他與元鴻子這種境界的人來說,只聽這個不知名的人說話的聲音就能覺得這個人修爲比已輩也不知高了多少!最少也是和道祖鴻鴻相平的人物,但是此人絕不是鴻鈞!
能夠擁有堪比鴻鈞老祖道行的人物,那麼這個人是誰?二人都是洪荒生成的老怪物了,搜遍枯腸也想不出來,修行世界以強者爲尊,達者爲先,在這種人物面前,縱然元鴻子與冥河這種不可一世的人物,也只得老實低頭聽命。
“小元,看你還算聽話,這次我就不對多加責罰。不過就憑你想讓我人家出來見你,你覺得你夠格不?老實給我閃一邊去!”大咧咧的一句話出話,呂陽剛閉起來的嘴,一口氣沒出勻差點嗆着,小元?!這太搞笑了有沒有啊…
可惜被叫成小元的元鴻子卻沒有半分不高興以及要暴走的意思,居然苦笑一聲,口中喏喏連聲,要多聽有多聽話,不敢有半分還嘴的念頭,站在一旁,靜默不語。
“冥河老妖,你眼前這個小子,你聽着,以後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老實聽話。好處多着呢。否則,你以爲有鴻鈞的玄黃鏈我就動不得你了?笑話!”語聲由霸道忽轉陰森,一旁的元鴻子倒也沒太多反應,只是身子躬得更加彎了一點。
而冥河老祖在這一喝聲中,身子居然抖了一抖,意似屈服,忽然眼中閃過一絲血光,卻又馬上收斂回去,如此閃爍不定,連番三次。
這冥河即想屈服又不甘心。正在糾結中呢,一旁看得明白的呂陽心中大樂,心道:活該,你被鴻鈞用大道紫氣困在混沌珠子出不來。還敢用這麼大口氣裝這大瓣蒜,看這戲你要怎麼演…心裡大爲幸災樂禍,笑吟吟站在一旁看熱鬧。
冥河的表現連呂陽都看出來了,盤古那能看不出來!怒氣勃發:“呂陽過來,這種冥頑之輩,不給點厲害是不行了。”
只樂了一會的呂陽只得聽話,不過他心中倒也奇怪,看這盤古到底用什麼法了來制了這個又狡猾又暴戾的老怪。
“唔,我傳你一式神通,名爲渡業究極指。專破金身罡氣!一指滅其真身,一指滅其元神,三指滅其真靈!”說完呂陽只覺得腦海之中忽然涌進大量信息,赫然正是這個所謂的渡業究極指。
“喂,前輩,這個是真的是假的?”摸不着底細的呂陽在心裡悄聲問盤古。“呸!你見過我說過謊話嗎,這個冥河小子敢對我不敬,若是我此時能夠出手,早就親手將他休成飛灰了。”盤古神識恨恨不已,看來不能親手滅了冥河。頗有些遺憾。
“這個冥河老怪對我不敬,你運混沌靈氣於指,按我傳你的法訣,先廢掉這老小子半截身子,以示小懲大戒。如果再不老實,把那半截也給我廢了!”要不要這麼狠啊。呂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哼,這個傢伙不下猛藥,不會聽話的,速速按我說的去做,這次你若是彈壓不住,只怕連元鴻子也會和你翻臉的,我反正有混沌珠護體,你只怕是要倒黴了!”
被盤古一言說中心事,呂陽臉不由一紅,心道:尼瑪的,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腹誹歸腹誹,眼神一掃,冥河一臉的惴惴不安就不說了,而元鴻子見自已夢想的前輩遲遲不肯見面,先前暖若春風的臉上,已經透出幾絲僵硬。
呂陽與這些身處修行界頂尖的傢伙們打的交道說起來也不短了,知道這些人把面子看得比生死還重,要是知道被人玩了,只怕是自已真如盤古所說,到時自已死得會連渣也不剩。
腦子電般轉了幾圈,已經把這前後想了個明白,看向冥河,心道:“沒辦法,只能先拿你開刀立威啦!”
右手食中兩指霍然豎起,口中念念有辭,盤古見呂陽少有老實聽話,大爲滿意,嘿嘿笑道:“從氣海中抽出混沌靈氣爲已用,此指法威力大的尋常,非混沌靈氣不可施爲,看那老子怕是不怕!”
呂陽翻了翻白眼,指上灰氣氾濫,運功九轉,清吟一聲,指尖放出一道奇怪異茫,原先小島上晦暗不定的光茫忽然全部暗了下來,只有呂陽指尖綻放出無盡的光華!
元鴻子和冥河都是識貨的人,一見呂陽指尖的光華,頓時臉色大變,感受到那逐漸侵蝕而來的陣陣恐怖威壓,冥河老祖終於不再淡定了!枯瘦的鳥爪緊緊捏在一起,臉上豆大的汗珠滾了一臉,而那雙怪眼緊緊盯着呂陽緩緩前移的手指。
直到此刻,元鴻子與冥河二人終於知道那不知名的人聲果然是逆天大能,心中那一絲懷疑在這一刻終於消失的乾乾淨淨,冥河絕對相信這一指點下來,別說自已半截身子,只怕是元神與真靈俱都能化成飛灰。
生死關頭,冥河再兇頑也強不下去了。一聲慘嚎:“前輩,手下留情!我知錯了,請前輩大量原宥,冥河願受驅策,以贖前罪。”
元鴻子長嘆一聲,這纔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啊!恨恨的望了冥河一眼,心道好好說話的時候你不聽,非到了顏面掃地的時候,才肯低頭,暗自慶幸自已關急需時候壓下那一絲疑念,否則現在冥河的下場也會同樣在自已身上出現。
盤古一聲冷哼,卻不言不語,呂陽見盤古不發話。那麼繼續來吧。手指緩緩向冥河天靈點了下去。冥河感受到天靈處傳來的陣陣威壓,指尚沒至,一股奇怪的威勢已逼他渾身毛髮倒豎,這五體不安,六神不寧的感覺直接就讓他慘嚎起來。
元鴻子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因爲看到玄黃鏈對這一指竟然絲毫不加抵抗,元鴻子知道冥河完蛋了!這渡業究極指這麼厲害?看着自已指下的冥河老祖一頭白髮都變成了刺蝟,可見其心中驚駭,不由得暗暗好笑。
指到天靈,忽然停手不發。冥河本來已經絕望,閉目等死,忽然呂陽道:“前輩,冥河老祖一代大能。雖然對你有些許不敬,即然知悔,便放過他一次,若是不知悔改,下次二罪並罰,你看好不好?”
冥河老祖萬萬沒想到呂陽居然能夠幫他說話,且話中對自已多加回護,就連自已的面子尊嚴都多有顧及,不由得大生感激,怪眼睜開。重新審視這個先前自已還當成食物的小子。
呂陽這一念之善,終於換來冥河老祖的死心踏地的跟隨,這卻是他所料不及的事了。大大哼了一聲,盤古聲音響起:“好吧,看在我還要用到你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他吧。”
這話一出,冥河頓時就軟了!而元鴻子輕吐了口氣,這結果正是他所樂見,他極擅機謀,知道自已今後如何。一身全系呂陽之身,自已被困玄黃塔,只要鴻鈞存在,就不可能有自已的出頭之日。而明顯的呂陽是站在鴻鈞的對立面上,再加上呂陽身後還有和鴻鈞同一層次的高人相肋。元鴻子如今是信心百倍,死心踏地的跟定在了呂陽。
而冥河從生到死走一個來回。他雖然狂傲兇殘,卻也是恩怨分明。元鴻子輕笑一聲,邁步向前,低頭在冥河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冥河老祖臉上頓時飛起極其興奮之色:“此話當真?”
元鴻子點了點頭,鄭重道:“大道在上,你什麼見過我打過誑語!”語聲怫然不悅。冥河與元鴻子有同門之誼,平日雖然素少來往,但到了他們這種宗師大能一級的人物,那個不是惜言如金,一諾如山。
當下心底再無半分懷疑,原來看呂陽只是從心底感激,而如今卻是倍添了十分希望,對着呂陽行了一禮,澀聲道:“小友,剛纔是我無禮冒犯,承你大情不怪,又在前輩之前爲我美言,冥河永銘五內,從今日起,只要小友所指,水火不懼,只求來日小友得道之日,放我自由,足感盛情!”
這算是一番掏心窩子的話,呂陽知道這種都是一諾千金之輩,看了元鴻子一眼,點對方對着自已緩緩點了點頭,明白了剛剛元鴻子的意思,眼神一轉,盯着冥河。
見這一代血海祖,修羅教主,白髮血袍,一對精光四射的怪眼兇威不再,有的盡是滄桑求懇之意。心中一動開口道:“你要跟隨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話我要和你說明白,我的道,卻不知成或不成,你跟了我,卻是徹底與那人站到了對面,你若是怕了,我也不怪你。”
冥河搖了搖頭,怪笑一聲:“小友,我與元鴻子道友一樣心思,我們被鴻鈞天道所棄,鎖在這玄黃塔中自生自滅,此生道已絕,今日託庇小友門下,生死不改,矢志不疑!”
這幾句話說的截釘截鐵,顯然決心已定,呂陽大喜,笑道:“好,你不負我,我決不負你!”伸手放出六魂幡,灰氣瀰漫,元鴻子哈哈長笑一聲,將手中先中四大魔神公成一個血球向冥河一擲:“老友,你終究會感激今日正確的決定!”身化一道清氣,入六魂幡而去。
伸手接過血神,冥河臉露微笑:“元鴻子,算我冥河欠你一個情!”隨即對呂陽施了一禮:“請小友施法。”呂陽微笑點了點頭,口中默唸有詞,那六魂幡一個抖動,一道灰氣如電飛出,將冥河一籠而入,血光閃了幾閃,灰氣入幡,再看嘩啦一聲,地上多了一條巨大的玄黃鎖煉,而六魂幡的一尾上已經化成血色,與那清色交相呼應,而此時幡面已不再是灰氣濛濛,幾絲彩光一一閃現,無形中多了諸多玄奧的氣勢。
呂陽卻沒有覺察,收起六魂幡,長笑一聲,身化一道灰光,沿着冥河鎖身的長柱,有如靈蛇蜿蜒而上!
就在他身形消入在那長柱頂端的時候,玄黃塔忽然震了一震,而守在塔外的諸聖,齊齊驚呼了一聲,吱呀一聲,那玄黃塔第二層的塔門開了!
那個呂陽居然過了第二層?六聖臉上齊齊色變,就連一直認爲呂陽是僥倖過得第一層的元始天尊都鐵青了臉,過了一層是僥倖,可是這第二層要怎麼解釋?
老子臉色凝重,隱在袖子的手微微的顫抖,難道自已千年算計,到頭來竟然是搬起石子砸到自的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