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輔宸沒有把銀行風波當一回事,他風浪裡走得太多了,對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而且監控拍不下他出手的經過,他沒有任何過大的動作,打出去的也只是有人丟在提款機上面的一枚硬幣。
離開市中心,江輔宸回到家樓下,就看見劉勁拿着幾張紙從樓上下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不籤,回頭叫你人財兩空!不識相!”
江輔宸迎上劉勁笑了笑:“這麼巧,我出門你來我家,我回來你要走,這兩天我打聽過了,簽字的都是被你逼的。”
看着江輔宸露出的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劉勁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小江,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不等他說完,江輔宸打斷道:“你知道,出去混總要有幾把力氣才能全須全尾回來,我這兩天手正鬆散,想活動活動……”
劉勁已經是在躲他了,一聽他這口氣更是慫得沒膽,嘴巴一張一張想喊,可憑他做過的事,喊來人也不會幫他。
江輔宸逼近一步:“把這件事從頭到尾告訴我,從幾年前搬遷講起,如果讓我知道你隱瞞或者漏說了什麼,我保證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拳頭有多硬!”
劉勁被嚇得一個激靈,本能的縮起肩膀,可惜油肚太大藏不起來,像個沙包一樣凸出。
“你!光天化日你要行兇!?”
劉勁指着走到面前的江輔宸,有些緊張地質問道。
“啪!”的一聲脆響,江輔宸擡手狠狠地抽了劉勁左臉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很大,打得劉勁身子猛地一個踉蹌,腦袋直接撞在單元門板上,發出“咣”的一聲。
“哎喲!我草,你敢打我!”一下子被打蒙了的劉勁,捂着臉憤怒的咆哮起來,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打自己的臉,平日裡囂張慣了的他怎能嚥下這口氣。
“答對了!”江輔宸冷冷地說了句,擡手朝着劉勁的右臉又是一巴掌。
啪!
這次打的比第一下重了許多,劉勁愣是被抽得眼前直冒金星,身子原地轉了三個圈,腦袋不知道撞了幾次,疼的要命。
“你個混蛋,敢打……”
啪!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劉勁的話。
“我草!”
啪!脆響聲依就清亮。
“老子找人廢了你……”
啪!又是一巴掌。
江輔宸面無表情的出手,劉勁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腫成豬頭。
啪!啪!啪……
一連二十個巴掌過後,不想鬧出人命的江輔宸這才停下來。
劉勁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嘴角鮮血直流,動一下就疼得要命,努力地睜開腫脹的雙眼,看了眼江輔宸,眼裡不由地流露出一抹驚恐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不是江輔宸的對手,如果再不服軟的話,恐怕今天得栽這小子手上。
“大,大哥,我…我錯了,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啊,是陳玉德硬讓我來的啊……”終於抵擋不住內心恐懼的劉勁,哭喊着哀求起來。
看着眼前變成了豬頭臉的劉勁,江輔宸心中的怒氣終於消退了些,擡手間一把揪住劉勁的脖領將他拽到面前。
“痛痛快快的說!”
“小江,不對,是江哥。三年前……”
說市裡決定拆遷老廠房這一大片地方,本來這裡都是一堆亂七八糟
大大小小半死不活的廠子,有氧氣廠,有化肥廠,老往外飄毒煙,一拆遷的話,廠子就能得到一大筆拆遷費,這還不算,廠領導還盯上了職工宿舍樓,當時就在外面找了個施工隊,草草蓋起兩幢樓,叫工人們以舊房換新房,說是新房,現在一看都知道怎麼回事,還不如幾十年老樓結實。
但三年前可看不出來,看着簇新瓦亮的,誰不喜歡?
補的款子不少,五萬,但是東挪西借的,也不是拿不出來,廠裡工人大部分都補了款,簽了舊房換新房的合同,把老宿舍還給了廠裡。
有幾家實在拿不出錢換的,廠裡見弄不走不多,也就沒動他們。
溫燕和她家對門那一戶,就是其中的兩家。
劉勁說着看了眼江輔宸,見他臉色沒太大變化,纔敢繼續往下說道:“當初籤合同是帶着離職協議在裡邊的,哪知道拆遷的事情就這麼沒動靜了,上面的補償款沒下來,廠子自己墊的新房建設費,沒有資金,虧損三年下來,很難維持下去了,這才……”
弄清了搬遷的前因後果,江輔宸的臉色冷如寒冰,劉勁話裡有話,一定還有沒說完的。
“我知道了,協議呢?”
“在這。”劉勁急忙把緊張之下捏皺的協議遞給江輔宸。
接過協議掃了眼,江輔宸冷冷地笑了笑,“還有第三方監督?哼……弄的還挺像回事的嘛!”
聽着江輔宸那陰沉至極的聲音,劉勁額頭滲出一顆顆冷汗。
“爲什麼非要籤?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劉勁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廠子虧損厲害,已經交不起養老保險了。”
“再虧能虧這點錢!?”
“我也跟你爸你媽一樣,領導怎麼說我怎麼辦。”劉勁最恨的就是江輔宸這樣喜歡用拳頭說話的人,雖然很怕,心裡其實非常的看不起。
“你最好保證你沒有說一丁點的謊話,我會到廠裡去問的。”江輔宸說着,用力地攥了攥拳頭,發出咔咔的響聲。
劉勁嚇得身子哆嗦了下:“你去問,這種事情廠子上下都知道,問誰都一樣。”
江輔宸嘴角微翹露出絲冷笑,揮了揮手,道:“你請吧!慢走不送。”
沒想到江輔宸這麼容易就放過他,不再追問,劉勁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還想上樓坐坐?”見劉勁還愣在那裡,江輔宸笑得不冷不熱。
“我走!我這就走!”連連點頭,劉勁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了。
江輔宸下午就去廠裡轉了一圈,劉勁說的有些話是真的,比如虧損,機器幾乎完全停工,聽說已經一年多沒有訂單了,一般人也許就信了劉勁和廠裡幾個小領導的話,但江輔宸看了越來越疑惑,虧損成這樣,還這麼死撐着……是爲什麼?這種時候逼着工人籤協議,怎麼看都不是偶然。
第二天一早,他就到江天地產上班去了。
領工作服換好,領頭的不在,沒排到崗位的也就意思意思到處看看。
江輔宸在樓外隨意走動,這纔是第二次來,地形還不清楚,走了一會,他敏銳的發現有人在窺視他,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會,他回到大廈一樓大廳內,然後就有人朝他這過來了。
江輔宸刻意放鬆身體,明明能避開,卻裝成普通人避讓不開,跟迎面衝過來的青年撞在一起,
江輔宸
紋絲不動,可對方卻被震了出去,差點跌坐在地上,他手裡捧着的一束紅玫瑰也落到了地上。
“你這人沒長眼睛啊?找死是不是?”青年一看地上的玫瑰花束,滿臉憤怒的破口罵道。
看着對方怒罵的樣子,江輔宸皺了皺眉頭,心中一股怒氣上竄,不過還是被他壓了下去,上前撿起花束,遞還過去:“真是對不起,不是故意的。這樣吧,這花多少錢,我賠給你。”
“賠錢就想這麼算了?這個花你能賠得起嗎?連我都敢撞,我看你他媽的是想找死!”
季騰飛橫着眉頭,火冒三丈,他堂堂季家大少,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最不可饒恕的是,連送給心儀女子的玫瑰竟然散落一地。他現在恨不得把江輔宸剁成肉泥,當下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扇過去。
江輔宸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一把握住了對方揚起的手腕。自己想要息事寧人不跟對方計較,沒想到對方還死咬不放了?真當他江輔宸是個白癡不知道被盯梢?
“我不是故意的。”江輔宸盯着青年,方纔還懶散的眼神瞬間變得就像是一把鋒利無匹的利刃一般,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匕首刮在了季騰飛的臉上。
用力抽了幾下手臂,可紋絲不動,感覺對方的手掌就像是鐵鉗一樣力道無窮,季騰飛的心底猛的一涼,慌了起來。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再看看對方一身保安的制服,純粹是一個沒背景沒錢的窮丁,心中又有了底氣,另一隻手兇怒指着江輔宸罵道:“他媽的你還敢還手?操泥馬---”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江輔宸的火氣終於竄了起來,二話不說,乾脆利落的一個背摔,毫不吃力。
只聽“砰”的一聲,季騰飛就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趴在那摔得臉都青紫了。
江輔宸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青年,臉色冰冷。對方就是故意挑事來的,忍讓不會有任何用,哪怕是陷阱,也得踩了才知道什麼樣,這小子今天出門一定沒查黃曆。
這邊的動靜不小,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而一直站在大廳外等候的四名身穿黑色西裝如保鏢一般的精壯漢子,在看到主子撲地後,慌忙的飛奔而來。
其他人則都是驚訝的看着江輔宸,在江天地產上班的沒人不認識那捱打的青年,那可是龍騰世紀的少東,季騰飛,是樑儼雅的追求者之一,只要是工作日,每天都來送花。
竟然有人敢揍龍騰世紀的少東?這傢伙不想活了嗎?要知道龍騰世紀可是南邑有名的大集團啊,在本地財勢雄厚比江天地產還要強大了一些。
“操泥馬的,小子,你死定了!給我打死他!”季騰飛七暈八素的被保鏢扶了起來,怒火攻心的吼道,有些失去了理智,玫瑰花被他自己踩在腳下,他只感覺胸骨都要碎了一樣,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四個保鏢紛紛向江輔宸圍攏過去,就在這江天地產的大廳內上演了全武行。
看四人的身形與壯碩,還有出招的力度,明顯有軍體拳的影子,江輔宸心中瞬間就有了個定義,這四個人應該是退伍軍人,有兩把刷子。
不過也僅僅是有兩把刷子而已,在一般人眼中也許是高手,可在江輔宸眼中,也就那麼回事。
面對四人的合圍猛攻,江輔宸不慌不忙,冷笑一聲,肩膀輕輕一偏,便躲過了一拳,緊接着,他出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