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秦正坤笑道,“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端木家的人受挫後的表情,哈!今天展館主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他們!”
展環露出自信笑容:“定不辱命!”
進了場館後,江輔宸目光四掃,才發覺這是個小型體育館型的建築。中間是一塊橢圓形的場地,足有五六百平,周圍是層層的階梯座位。
此時,場館裡已經有了不少人,至少二十多個記者分別呆在場地周圍,或採訪,或佈置機器,頗爲熱鬧。
以展環爲首,衆人上了場地一側的座席。
坐好後,江輔宸立刻看到隔着場地,對面同樣位置的座席處,端木峰赫然竟在,旁邊是那天在醫院江輔宸見過一面的他老爸,以及淺時道館衆人。
一旁,昨天在江輔宸處吃了小虧的風行道館場主陸子琛也在,正冷冷朝着江輔宸看來。
江輔宸啞然一笑。
現在他和端木家已經是對立關係,今天來這主要目的還是瞭解後者一方有什麼實力,不過假如對方非要找麻煩不可,那他也不介意教訓教訓他們。
旁邊的秦鑫湊到他耳邊:“那個端木峰太壞了,眼睛一直在盯着人家呢。”
江輔宸這才注意到端木峰的目光,不過看他眼神,不像是好色,反而更像是奇怪江輔宸怎麼會跟秦鑫搞在一塊兒。
衆人剛坐好,就有記者涌了過來,圍着展環和秦正坤想要採訪,連美麗性感的秦鑫也沒能倖免。
彭銳和江輔宸反而閒下來,前者低聲道:“陸子琛的眼神有點怪,小心他會找你麻煩。”
江輔宸無所謂地道:“要來就來吧,我會怕他嗎?”
彭銳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喜。
事實上江輔宸越和風行道館的人不對頭,他心裡越高興,這代表這身手高強的年輕人和自己一方越來近了。
十多分鐘後,記者們終於離開,秦正坤等人回到座位上,還沒坐穩,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大步走近,人還沒到,笑聲先至:“秦老闆你好!”
秦正坤再次站了起來,含笑伸手,和對方相握:“封會長你好,這次比武,辛苦封會長了!”
旁邊彭銳怕江輔宸不認識,低聲道:“武協的一把手,封進武封會長。”
江輔宸點頭表示明白時,另一邊的秦鑫卻撅着小嘴道:“這傢伙中看不中用,哼。”
張、彭兩人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無不汗然。
這丫頭還真是,估計只要壯點的男人都沒逃脫過她的“魔爪”。
那邊秦正坤和封進武寒暄之後,後者離開,前者回到座位上,臉色有點凝重:“剛剛封會長跟我說,今天宋淺時是有備而來。展館主,你知道宗達這人嗎?”
展環愕然道:“這人是誰?”
一旁江輔宸大感意外。
天翔館立志搞垮淺時道館,竟然會有信息盲點?
秦正坤皺眉道:“你如果不知道,那就說明這人真的是宋淺時的秘密武器。封會長說,他也是剛剛纔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他是宋淺時的師兄,據說宋淺時的拳術,就是由宗達這人傳授的。”
衆人一時愕然。
江輔宸心裡一動。
宋淺時最擅長的拳術叫“宗明拳”,這套拳術是百年前由一個姓宗的武術家所創,這個“宗達”難道和這有關係?
中午十二點,由封進武主持,比武正式開始。
這位武協會長先行致辭,講明瞭點到爲止的原則後,又介紹了幾位前來觀戰的國家武術局領導,耗了快二十分鐘,才宣告雙方進行準備。
他前腳剛離開場後,後腳就有人起身喝道:“本人孫藝興,在此向江輔宸挑戰,姓江的你敢不敢?!”聲音鏗鏘有力,直透全館。
一時全場俱寂。
不認識的是莫名其妙,認識的是大感奇怪。
誰都知道今天正題是淺時道館和天翔館的事,怎麼這傢伙突然來橫插一嘴?
而且更奇怪的是,既然是挑戰,那就該挑戰對方的人,這傢伙挑戰的卻是和他們坐一塊兒的同伴!
殊不知進場後孫藝興一直注意着江輔宸和秦鑫,見兩人狀甚親密,後者更是毫不忌諱地屢屢和江輔宸耳語,讓這傢伙醋意大增,這時再忍不下去,出言挑戰。
秦正坤等人無不愕然看向他。
江輔宸有點沒想到這傢伙這麼不識大局,搞出這種類似於“內訌”的事來,斜眼看了過去。
孫藝興強撐着不去看自己老爸和其它人,冷冷道:“你要是個男人,就跟我打一場!”
江輔宸看了看他,淡淡道:“一個人要有自知之明。”
孫藝興聽出他的不屑,怒道:“你說我沒自知之明?!”
旁邊孫天行皺眉喝道:“藝興!”
江輔宸輕描淡寫地道:“你比陸子琛如何?”
孫藝興就算不知道他和陸子琛動過手,也能聽出端倪來,冷哼道:“風行道館算什麼東西,戳腳這種不倫不類的功夫,也配拿來和我們通臂拳比?”
他聲音洪亮,對面風行道館衆人登時大怒,陸子琛霍然起身,二話不說,離席下到場地正中,森然道:“陸某來領教孫館主高招!”
孫天行緩緩站了起來,揚聲道:“陸場主大人大諒,何必在意小輩的無知言語?”
陸子琛冷冷看着他:“不想動手也行,叫他過來給我跪下道歉,我就原諒他!”
這下連孫天行也不禁雙眉緊皺:“跪下?陸場主不覺得過份了嗎?”
陸子琛面無表情地道:“假如我說通臂拳是垃圾拳術,孫館主看來是能忍下來了。但可惜的是我陸某人不是縮頭烏龜!”
孫天行大怒,就想上前。
孫藝興眼見事情不妙,搶前道:“爸!我來!”不等老爸說話,已大步下到場地中。
孫天行皺着眉頭想了想,沒攔,反而坐了下來。
兒子深得他拳術的精髓,未必不是陸子琛對手,讓他多點和高手的實戰也好。
旁邊秦正坤卻深深地看了江輔宸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小江你這招‘移花接木’挺不錯。”
江輔宸一笑不語。
他確實是故意把矛頭引到風行道館那邊,不過秦正坤這反應確實夠快,第一個發現這點。
旁邊秦鑫笑盈盈地摟住了江輔宸胳膊:“我沒說錯吧,他很聰明的!”
一句話讓江輔宸再次察覺到她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否則哪會注意到聰明與否的問題?
秦正坤笑笑,沒說話,轉頭看向場地上。
場地中央,陸子琛勃然大怒:“原來在孫館主眼裡,我就只配跟個小輩過招來着,行!”屈身作勢,整個人陡然透出一股寒意。
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怒氣,無不緊張起來。
孫藝興隔着幾步站定,冷冷道:“今天我就讓你知道風行道館跟我們乾坤武館相比,什麼都算不上!”沉腰落馬,拳勢凝定。
陸子琛再不說話,驀地碎步前踏,近身時腳起如風,竟然搶攻。
孫藝興原本心高氣傲,這刻身臨其境,才發覺對方遠不像自己剛纔預料般孱弱,無奈下只好先取守勢,連擋帶格,守了對方七八腳後,終於穩不住,朝後退了一步。
陸子琛眼神陡厲,雙腳或點或挑,或踢或掃,如同擁有自己的生命一樣,狂風暴雨般追襲而去。
這次孫藝興只擋了三腳就不得不再次後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連連退步。
退出五六步時,他終於露出空門,陸子琛一聲沉喝,一腳直踹向他胸口!
撲!
孫藝興雙臂勉強內合,險險架住對方這一拳,登時被震得連退了七八步。
陸子琛也是有點意外,沒想到對方能守這麼久。不過他經驗何等豐富,不給對方喘息時間,腳下已再次追上,雙腳翻飛,攻勢如潮。
至此,在場的行家無不知道他是要以快打慢,強敗對手。
孫天行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雙眉深鎖。
他和陸子琛沒有直接動過手,想不到對方腳法的厲害處竟然還在他預估之上,這下糟了!
旁邊,江輔宸卻是眉頭微皺,摸出手機,迅速發
了條短信出去。
秦鑫是場中最沒注意打鬥的人,奇道:“你在做什麼?”
江輔宸笑笑,把手機揣了起來,錯開話題:“這位陸場主水平相當不錯,再不攔阻,恐怕就糟了。”
秦鑫詫異道:“什麼糟了?”
話剛說完,旁邊展環突然色變,猛地起身,朝下撲去!
江輔宸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展露身手,一時愕然。
這傢伙速度之快,竟然有點不弱於他江輔宸的意思!
但展環速度雖快,卻仍晚了一步,他剛撲到場地邊,一聲慘叫陡起,瞬間震懾全場!
衆目睽睽下,陸子琛一腳回身反掃,狠狠掃在了不及防禦的孫藝興右腿上,後者的慘叫聲竟沒能壓下骨折的聲音!
“藝興!”孫天行一聲悲呼,也撲了下去。
孫藝興倒在地上,右腿被生生掃斷,畸形地反扭着。但他畢竟身爲武者,耐痛遠超常人,初時的慘叫後竟然咬着牙忍了下來,疼得滿頭大汗。
陸子琛已經收了勢,居高臨下地站在他旁邊:“拳腳無眼,得罪了!”
展環撲到兩人之間,怒道:“你敢下毒手!”
陸子琛冷哼一聲:“這是他自找的!”
孫天行已經撲到孫藝興旁邊,沉聲道:“兒子!”
“我沒事!”孫藝興十足硬漢,咬牙忍痛,“是我技不如人!”
“這纔是我兒子!”孫天行一聲沉喝,“忍着,爸送你去醫院。”
把孫藝興抱起來後,孫天行看向陸子琛,面無表情地道:“這筆帳日後孫某再向陸場主追討!”一轉身,朝着出口大步走去。
陸子琛要怕他這威脅,早前也不會下狠手了,冷笑一聲,轉頭看展環:“展館主是想在和宋館主動手前先跟陸某來一場?”
展環胸口急劇起伏。
乾坤武館跟他的天翔館是同盟,這口氣實難忍下!
但他的目標是宋淺時,假如和陸子琛先來一場,就算贏也會對體力有所影響,而對付宋淺時這樣的高手,不保持巔峰狀態,就算他再自信,也難言勝算。
陸子琛看出他的疑慮,又是一聲不屑的冷笑,轉頭看向天翔館和座席:“你叫江輔宸是吧?昨天一戰咱們還沒結束,有種下來,陸某領教高招!”
那邊江輔宸還沒說話,忽然一聲沉渾之極的男聲響起:“想挑戰我大哥,先過我這關再說!”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驚,紛紛轉頭,看向場館入口處。
一人身若鐵塔,傲立如山,有若磐石的面容上透着令人心寒的兇悍。
陸子琛看出來者不善,皺眉道:“你是誰?”
那人穩步走到場地上,停步冷冷道:“本人王軍,無名之輩,來這一試陸場主的資格!”
陸子琛眉頭鎖得更深了:“什麼資格?”
王軍輕描淡寫地道:“挑戰我江哥的資格!”
全場頓時再次靜了下來。
在場不少人都參加過淺時道館那天的內部賽開幕儀式,見識過江輔宸的身手,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同伴。
座席處,秦鑫愕然看向江輔宸:“他是你的人?”
旁邊彭銳等人也是一臉詫異地看他。
江輔宸微微一笑:“我兄弟。”
秦鑫蹙眉道:“他夠厲害麼?別又被姓陸的給傷了。”剛纔陸子琛狠辣之極的表現,顯然已經在這美女心裡造成了陰影。
江輔宸但笑不語。
幾乎所有的攝像頭都對準了場地正中,靜待陸子琛的反應。按剛纔他對孫藝興挑釁的迴應,這傢伙絕對會有很火爆的表現,那就是新聞的重頭戲了!
果然,陸子琛臉上怒容頓現,冷冷道:“來!”
旁邊展環回頭看了江輔宸一眼,識趣地退離場地,回到了座位處,低聲道:“有把握?”
江輔宸不答反笑:“展館主原來也是學的游龍掌。”
展環嘆道:“早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和彭銳是師兄弟,一起創的天翔館。”
江輔宸這才明白爲什麼彭銳天天跟展環在一塊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