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伍萬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點燃香菸,連連吸了幾大口。他的目光,無神地看着空中的煙霧。
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呢?這些日子裡,不順心的事情發生了一樁又一樁。說到自己不順心的事,伍萬山就不是一般的煩惱。
那一天舉行晚宴時,由於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伍萬山吐血進了醫院。
本來對田芷若就不感冒的喬娜,藉機說出‘田芷若是喪門星’的話,反悔了原來想收田芷若爲乾女兒的打算。
這麼一件事,又引來了田芷若的一番痛哭。爲了這麼一個血緣關係,換來的是外婆猝死,還有媽媽發瘋。
不管好歹,總還能認親生爸爸爲養父吧。誰知是禍不單行,引來的又是生父吐血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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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情形,竟然會連乾女兒的身份也不可能得到。這麼一通周折下來,原來是江水城中鳳凰的田芷若,已經成了街頭巷尾那些女人口中的黑烏鴉。
在這個時候,伍萬山除了多給一些錢財之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想得出來。
在伍萬山這兒得不到解決的方法,田芷若還要面對家中的爛攤子。再是怎麼一個說法,她也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子。
哭了幾場之後,田芷若索性來了一個眼不見爲淨的做法。帶着行李回了黃海,提前返回了學校。
想罷女兒的事,又想到靠着自己發財的吳春生。這不,也跟着遭了殃。房子要推倒重來,也就等於是破了產。
這也還好說一點,周益良那麼大能爲的人,怎麼也和我一樣的命運呢?
三戶人家,同樣都遭受到了噩運。難道說,這世間真有那麼一個人,將三家的命運給串連到了一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伍萬山大吼一聲。手中的菸蒂,也甩到了桌子上的文件上。
夏天的夜晚總是那麼的醉人,漆黑的天穹里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顯得格外耀眼。
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淡淡的月光像輕薄的紗,飄飄灑灑的映在河面上,像撒上了一層碎銀,晶亮閃光。
‘一品香’酒樓裡,和往常一樣早就來了不少前來赴宴的客人。大家喝着開心的酒,說着江水城裡奇聞軼事。
今天說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商廈大樓被拆除的事。還有一件事,就是‘五林小區’那兩幢樓房住戶進行登記的事。
說來說去,大家都對商廈拆除的事情表示歡迎。這中間,有人是站在正義立場上說話,有人是吃過吳家虧,也有人是純粹的眼紅吳家這個江水首富的身份。
不管是出於哪一種原因,各個包廂中都是說得眉飛色舞,談笑風生。
有些人兒,說得吐沫星兒到處亂飛。不但是在譏笑吳春生,就連吳家的某個後臺人物,也成了大家笑話的對象。
這樣的議論,其他人聽聽也就罷了。至多不過,就是當下酒菜吧。卻沒有想得到,這樣的言語惱了兩個人。
一個是吳大虎,一個是伍得標。
前者是爲了家中生意出了麻煩,有些心煩意亂。後者則是爲了與姐姐之間的婚事,給攪得六神無主。
兩個傷心的人碰到一起,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就這樣,兩個人湊到了一處,在‘一品香’喝起了苦酒。
本來是想喝酒解愁,還沒等到喝上幾杯酒,卻把火氣給喝了出來。隔壁包廂裡的高談闊論,都傳到了二人耳中。
二人想要不聽,怎麼也堵不住那些人的嘴巴。想要互相說說話,好轉移一下注意力,奈何隔壁包廂的聲音比他們大。
到了後來,吳大虎再也無法忍耐。將手中酒杯往桌子上一摔:“麻痹的,我不教訓你們這幫畜生,還認不得馬王爺是幾隻眼睛哩。”
“大虎,別惹事。”伍得標心中雖也惱怒,卻還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連忙伸手來拉。
暴怒之中的吳大虎,一甩手臂,掙脫伍得標的手,拉開包廂的門,直接衝了出去。
站在過道里,他稍一定神,就朝着笑聲最響的包廂衝了過去。‘嘭’的一聲響,包廂門就被踢了開來。
沒等包廂裡的人轉過神來,嗔目切齒的吳大虎,大步衝了過去,用手一拉,將最靠近門口的客人拉得坐到了地上。
隨後,雙手抓住餐桌,用力一擡,只聽得‘轟’的一聲響,接着又是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餐桌翻到了地上,餐桌上的碗盤,更是摔碎了一大片。眼見吳大虎真象猛虎一般的發狂,包廂裡的客人紛紛都往後避讓。
其他人避讓,倒也就罷了。唯有先前被吳大虎拉得坐在地上的客人,無法避讓得開去。
眼見吳大虎就站在自己眼前,那人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手一摟,將吳大虎的雙*腿抱在了胳膊之中。
“姓吳的,我草尼瑪的 你特麼當老子是個棒槌啊!竟然敢打老子,我讓你打,我讓你打。”那人大聲罵了起來。
罵的同時,那人肩膀一抵,將吳大虎抵翻在地上。然後,又翻身騎了上去,左一拳,右一拳的打了起來。
對這樣的動作,在場的人也只是在看熱鬧。一直等到伍得標衝了進來,加上有人也擔心出事,這才幫着拉開那人。
站起來後,吳大虎的臉上已經青一塊,紅一塊,鼻子和嘴角上,全是鮮血,就象開了顏料鋪子一般。
從小到大,吳大虎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虧過。他用手一抹嘴角,口中罵道:“你丫的,敢打老子!你丫的,給我等着,今天不打得你喊祖宗,就不叫吳大虎。”
“切!你不叫吳大虎,你是317號。”對方不客氣的回答了一句。
聽到這熟悉的號碼,吳大虎差點習慣性的喊‘到’。話到了嘴邊的時候,想到李守一戲弄自己的事,這才連忙剎了下來。
再朝對方一看,這才發現剛纔被自己拉得坐在地上的客人,原來是自己坐牢時的獄警陶兵。
放在平時,吳大虎也許會打上一個呵呵,說是大水沖倒龍王廟,賠個禮就算了結。
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加上又吃了陶兵的苦頭,吳大虎更是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就要揪打陶兵。
旁邊的人一看不好,連忙從中攔了一下。被人攔下的吳大虎,又蹦又跳,口中發狠道:“姓陶的,你給我記住。我不打爛你的飯碗,我不睡了你的老婆,就不在江水城中稱字號。”
說前面那些話,陶兵也許還能忍讓幾分。聽到吳大虎發狠要睡了自己的老婆,他哪能再忍耐得住。如果再忍耐的話,也就不算男人了。
“姓吳的,你少說這些大話吧。好好洗刷一下,準備再去坐牢,那還差不多。”陶兵想到了往事,說話反而變得有些平靜起來。
吳大虎一聽,樂得哈哈大笑起來:“姓陶的,就憑你這麼一個小獄警,也能把我送下監去?呵呵,笑死人囉。”
其他在場的人,也覺得陶兵這話說得太過。別看吳家眼下遇上了麻煩,真要讓吳大虎坐牢,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看到大家不以爲然的眼神,陶兵知道大家不肯相信自己的話。心中一急,也就顧不上什麼禁忌不禁忌、紀律不紀律的事情了。
“吳大虎,你別狂。你以爲自己在高中的時候,下藥陷害同學的事情,就沒有人知曉嗎?”陶兵亮出了底牌。
聽到這話,吳大虎打了一個哆嗦。就連站在旁邊的伍得標,也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放屁!姓陶的,你是得了李守一的好處,想要誣陷於我吧。”到底是在社會上廝混了這麼一段時間,吳大虎的反應,就要比伍得標快上了好多。
旁邊的人,已經看到二人的表情。大家知道其中必有內情,也不多話,只是站在一旁看戲。
“吳大虎,你在監獄裡,對其他罪犯發的那些牢騷,我們都清楚得很。有那些證人的筆錄,你想怎麼抵賴。”陶兵得意洋洋的說。
聽到這種言辭確鑿的話,吳大虎只覺得心中發亂,一個勁的舞手說:“放屁,全是放屁經!”
“實話告訴你吧,你說話的錄音,還有視頻,都在刑警大隊言隊長那兒收着哩。對了,還有你這個伍公子,也是作案人之一。
到了要收拾你們的時候,一個都跑不掉。別以爲有你那當官的老子、發財的老子做後臺。
哼,只要將那些證據往外一拿,你們就要乖乖的到監獄去。”已經說開頭的陶兵,索性說出了最爲機密的消息。
到了這時,伍得標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拉吳大虎,連忙朝着門外狂奔而去。
看到二人的背影,在場的客人都已經意識到,此事十有八九是事實。
剛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的議論了幾句。還有些好奇心重的客人,拉着陶兵追問起了細節。
也有那社會經驗豐富,或者說是閱歷廣泛的人,聽着聽着,臉上就變了顏色。這事情如果真的鬧騰起來,恐怕會有大亂子哩。
“陶兵,你撞大禍啦。”請客的主人,突然想到陶兵如此一說的後果,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就趕忙出了門。
有了這麼一番提醒,其他人也不是傻瓜,紛紛告辭而去。
到了最後,只剩下陶兵楞在那兒,用手搔着腦袋瓜子,想不明白自己是在哪個地方惹了大禍。
到了最後,他突然想到劉長風和言國華的告誡,臉色一變,也趕忙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