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郝天把電話給打了出去,一個五十多歲,打着眉毛、搽着口紅,胖得象臺鴨的女人,搖擺着身體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老郝,小天,我聽說太湖有個療養院不錯,對於美容和減肥方面有着特殊的療效。”這個女人是郝飛的妻子,也是郝天的媽媽,大名叫揚培。
聽到這個問題,客廳中的父子二人同時皺起了眉頭。怎麼揀在這個時候,想到這麼一件事情哩。
揚培沒有注意父子二人的表情,自說自話道:“你們給打個電話吧,明天我帶燕子一起去做個療養。”
“媽媽,人家不是一去就回來的。每期療養,都是要以十天爲期,纔算是一個療程的。”郝天解說道。
他想用這樣的理由,來打消媽媽想去揩油水的念頭。
一聽這話,揚培更是高興道:“那不更好嘛,我和燕子離開家,讓你父子二人放手去找野女人。”
“揚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郝飛的語氣有點不太高興。
有些事情可以去做,卻不能當面說出來。更何況,這是當着兒子和媳婦的面在揭短。
對丈夫的不悅,揚培連眼皮也沒有擡上一下,還是自說自話道:“我不管,明天我就要去。”
“媽媽,人家一個房間要收50萬。你們兩個人都去療養,這不就是100萬了嘛。”郝天有些肉疼的說。
想到那麼高的收費,他怎麼會不肉疼吶。
“得了吧,你這臭小子,還在逗你媽玩吶。這麼多年來,在你爸爸工作的地方去體驗生活,什麼時候還會有花錢的事情嘛。
哈哈,笑死人嘍。”揚培以爲兒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笑過之後,她朝着房間裡喊道:“燕子噯,明天一早我們孃兒倆一起去療養院。
我就不信,老孃報了家門之後,還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傢伙要收錢。不就是揩了他們一點油水嘛,那是給他們的面子。”
郝天一聽,立即就急了眼。眼前正與療養院有些糾集,這個時候上門去揩油水,豈不是會讓人打臉嘛。
沒等到他開口,就看到了父親讓自己閉嘴的眼色。郝天有些奇怪,湊近父親身旁低聲說:“爸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媽媽去試試療養院的態度。”郝飛穩穩的坐在沙發上抽起煙來。
聽到這麼一說,郝天以手加額道:“妙哇,實在是妙。不管怎麼一個說法,姓蔡的那個女人也只能是好言相勸,根本不會出現打臉的事。反過來說,我們反而能測出了療養院的底氣。”
揚培根本不會想得到,自己的丈夫與兒子會把自己當成了磨刀石。仍然是開心的拉着吳燕子,說着明天去療養院要帶的衣物。
聽了婆婆的話,吳燕子心中也很快樂。早就聽人說起療養院的事,只是聽到公公和丈夫打的那些算盤,也就沒有敢吭聲。
沒有想得到,剛從淡城過來的婆婆,會把這事給說了出來。也好,正巧跟在婆婆後面去好好享受一下。
第二天一早,李守一就趕到了朱子玉新搬的住宅樓。
他知道朱子玉這種人,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的性格。如果要是等到上班以後再去找子玉,肯定不會看得到人影。
“守一,這麼早就來啦。快坐,你可是稀客哩。”開門的是朱大爺。捧了個茶杯,正準備到‘神仙居’那兒享受靈氣。
李守一笑嘻嘻的說:“大爺,你忙你的。我找大伯說個事,就不影響你的活動安排啦。”
“那好,那好。子玉哎,你快點出來嘛。”朱大爺放開喉嚨叫喊的時候,朱子玉已經站在了他的身旁。
一見如此,朱大爺也就和老太婆一起往‘神仙居’步行而去。
“老爺子的精神不錯嘛。”李守一隨口讚了一句。
朱子玉一邊張羅着泡茶,一邊感謝道:“守一,這都是佔你的光耶。要不是有了你,老爺子恐怕去了也快有半年了吧。”
李守一翻了一下眼睛,這話說得不算錯。從正月十六到今天,確實是快靠近半年時間了。
這樣的事情,他不想說得太多。喝了幾口茶之後,他將身邊的小口袋取了出來:“大伯,你看看這種子怎麼樣?”
一聽種子的事,朱子玉的動作就變得特別迅速,特別機靈。
他伸手接過口袋,將家中方桌上的物件都往旁邊一推,再把口袋裡的小包裝一一取了出來。
“這……這……”剛一看到水稻種子,朱子玉的聲音就開始顫抖起來。
手中的這十粒水稻種子,顆粒飽滿,色澤晶瑩。平鋪在他的巴掌心上,就象一顆顆金黃色的珍珠一般。
李守一沒有打斷朱子玉的思緒,而是繼續喝着自己的茶。
過了一會,朱子玉的情緒平靜下來,又將口袋中的小麥、玉米和蔬菜種子,都仔細觀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摘下鼻樑上的眼鏡,用口中熱氣呵了一下,再用絨布將玻璃慢慢擦拭了起來。
“守一,告訴我,這是哪兒來的種子?”調勻呼吸的朱子玉,緩緩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看得出來,他這是在極力控制自己內心之中的激動。李守一雖然也知道這批種子的不同尋常,卻也沒有想得到會讓朱子玉如此激動。
“大伯,這是那位老神仙託人給我捎來的種子,聽說都是一些抗乾旱、抗病蟲的高產作物。
就拿這水稻來說吧,據說畝產能達到1500公斤。而且,不要用化肥和農藥,就能達到高產的效果。
做起飯來,也是特別的香。”李守一沒有當過農民,只知道把路由心說的那些知識,給原樣的搬了過來。”
“你……守一,你說的都是真的!”朱子玉倏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李守一的手臂。
“大伯,這都是師兄告訴我的話,一句都沒錯。”李守一隻能這麼解釋。
“好,好,太好啦。”鬆開手來的朱子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重新坐下以後,這纔開始給李守一作起解釋來。
華夏這個國家,雖說在教科書上說的是地大物博。其實,我們的土地如果用來除以十幾億人口的話,那是一點也不大。
回顧歷史,許多朝代的覆滅,都是源自於老百姓的吃飯問題得不到解決。
新華夏建立之後,開國領導人一直都把吃飯問題列爲重中之重。經過幾代人的努力,這個問題總算是從表面上得到了解決。
但是,我們現在用的種子,大部分來自於國外的進口。這些種子,都是一次性使用。
假如有一天,國外的大資本集團突然中斷了對我國的種子供應,整個華夏將會立即出現大規模的糧荒。
沒有種子,還種屁的什麼糧食!到了時候,用不着外國軍隊打進來,華夏也就會不戰而敗。
即使是這樣的危機下,華夏百姓還得不到實惠。農民靠的是拼命使用農藥和化肥,加大了農業成本。
這樣辛苦一季種水稻,到了最後,每畝田的純利潤也達不到五百元。種上十畝田,全家人得拼死拼活的做三個月,也不過是得了不到五千元的收益。
即使是這樣微薄的收入,還得是風調雨順的好時光。碰上蟲災、旱災、水災的年頭兒,連本錢都收不回來。
算了這筆賬之後,農民寧可進城打工。有了一個勞動力,最少也能得上兩千元。三個月做下來,也能得上個六、七千吧。
爲了這個原因,有些地區的農民,寧可把田地拋荒,也不願意種田。
即使是這樣,糧食的質量也是由農藥和化肥浸泡出來的產品。吃到人的肚子裡,哪能不生病哩。
即使是這樣,那些所謂‘專家、公知’還沒有罷休,還在拼命引進外國人自己都不吃的轉基因食品。
象朱子玉這樣有良心的知識分子,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就是沒有辦法可想。
想要搞科研吧,沒有資金,沒有支持,也是沒有用。而且,現在真正願意潛心搞學問的科學家不多。
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到科學家的頭上。得上一個諾貝爾獎,也不夠在京城買上一個衛生間的錢。
時間長了,知識分子也會向錢看的。象朱子玉這樣有點迂腐的知識分子,只能困在辦公室裡看報紙。
要不是這樣的情況,他再是想要給李守一報恩,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時間留在療養院幫忙。
“造**,不如賣茶葉蛋。”李守一口中,嘣出了前幾天剛剛纔和凌百川說過的話。
“對,守一,就是你說的這麼一個道理。”朱子玉擊掌大笑道。笑完之後,他又開心的說:“守一,有了你這批種子,可就有希望啦。”
在這之前,平均下來的畝產量也就是五百多公斤。朱子玉口中說的希望,不僅是指產量有了大幅度的增產。
而且是減少了農藥和化肥的成本,再加上這種水稻的口感好,價格上也能提高不少。
有了這麼幾層因素加起來,每畝田的單季收入,就能提高到兩千五百元錢。有了十畝田,全家人就能收入兩萬五千元錢。
如果再加上另外一季水稻和一季小麥,全家純收入能達到七萬元的樣子。到了那時,哪裡還會有人願意離鄉背井的外出打工呢?
糧食的質量,也就能夠得到足夠的保證。從國家的長久大計來看,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