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一等人被抓的消息,已經傳回了療養院。這道消息,是隨着蔡元芳等人的返回而傳開的。
他們這些人,既不好參加黃明等人組織的請願,守在市區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只好先回了療養院。
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李成鐵夫婦就帶着孫小芳追到了院長室。
“大叔,阿姨,你們別急,守一的事情,讓我們慢慢來想辦法。”看到李家二老過來,蔡元芳立即起身安慰道。
一邊說,一邊張羅着給二老泡茶。
“蔡院長,你告訴我一句老實話。在車站那兒時,我家守一的精神上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陳鳳琴沒等坐下,就搶先問了起來。
站在旁邊的李成鐵和孫小芳,也都瞪大了眼睛在看着蔡元芳。他們的心中,都惦記着當初在五林小區狂嘯的那件往事。
聽到這樣的問題,不是當事人的蔡元芳覺得有些奇怪。李家二老不管守一的安危,卻怎麼會把這事當作最要緊的事情給問了出來呢?
自從相處以來,從來沒有發現守一小兄弟有過這樣的病態喲。儘管如此,她還是用心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
“沒有,一點也沒有。我聽他說話的意思,大哥爲了他出了事,圓圓她們是爲了給自己祝賀,才惹上了麻煩。
因爲這樣的緣故,他就不能置身事外。其他的情況,好象就沒有了。”思索到最後,蔡元芳終於很負責任的得出了結論。
“有沒有想要發狂的樣子呢?”陳鳳琴還是不放心,又跟着追問了一句。
“對,元芳姐,就是有沒有想要吼叫的意思?”孫小芳又具體描繪了一下。
“沒有,肯定沒有。守一雖說有點惱火,卻沒有想要發怒的意思。我看他那樣子,倒好象是有一種心中有數的模樣。”蔡元芳又說。
聽到這兒,李家夫婦長吁一口氣。孫小芳也用手拍了拍心口,好象是放下心的意思。
看到蔡元芳臉上那副焦急的神情,李成鐵反而出聲安慰說:“蔡院長,你也不要太擔心。
只要守一的情緒上沒問題,那就是天下太平。他又沒有做什麼壞事,就是坐上幾天牢房,也沒有什麼羞辱的事。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也對這種事情看得淡了,我有這個信念,守一是個好孩子。就是坐牢,也是被人坑害的。”
聽到這樣的安慰,蔡元芳還是有些不解。
今天這件事,與李守一的情緒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是誰攤上這樣的事,都不會有什麼好情緒吧。
孫小芳解釋道:“元芳姐,只要我守一哥的身體不出問題,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上一次,宣老闆說到郝飛要來當常務副市長的事。守一哥當時就已經說過,大不了離開太湖市。只要有人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蔡元芳還是有些稀裡糊塗。她不知道李守一曾經有過虎嘯五林的往事,怎麼說也不會理解李家夫婦的想法。
如今的李家,手中的錢多得很。只要兒子好好的沒有問題,即使遭到陷害,住上幾天牢房,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看到李家夫婦一走,蔡元芳又將丈夫寧靜給找了過來。
她已經知道,龍家和巫家都給背後的人打過電話,但都沒有發生效果。或者說,直接就被擋了回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守一這個當事人又被關入了牢房。唯一能夠提供幫助的關係,只有丈夫的家人了。
聽到妻子的想法,寧靜苦笑連連。儘管知道不能奏效,他還是遵照妻子的命令,立即給父親打了電話。
果然不出所料,沒等到把話給說完,在京城當官的父親,就已經摔了電話筒。
接下來,寧靜又給京城的幾個發小打了電話。大家同是***的子弟,有些事情還是能夠幫到忙的。
擱下電話之後,寧靜雙手一攤道:“完啦,沒戲了。”
“什麼意思?”蔡元芳追問道。
“姓周的在這江淮省,特別是在政法系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物。就是在京城,也有很大的背景。
守一他們得罪了這樣的人物,根本就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別說我家老爺子不肯幫忙,即使他們想要出手幫忙,聽到這樣的背景,也會束手退卻的。”寧靜說。
“噢……”蔡元芳不再說話,低頭思索着眼前的形勢。
“元芳,你也別想得太多。我聽你說的這個情況,李家的人好象並不十分着急。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愁壞了自己哩。”寧靜勸說了一句。
居住來賓的別墅區裡。
聽完巫已原帶回來的消息,作爲家主的巫丁水,嘴角滲出一縷笑意,朝着幾個老人瞅了一眼,負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他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悲哀和頹然的表情。倒反而是大功告成,心想事成的快樂。
幾個身穿道袍的老人,則是面露喜色。
有人道:“今天這一看,家主的道行已經愈加深厚起來。假以時日,當能重現巫家之榮光。”
“是滴,是滴。家主露出這麼一手,也能讓華門中人對我們加深幾分器重。”有人補上了一句。
下午挨罰的巫庚笑,聽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李守一的被抓,與老爺爺的道行深淺有什麼關係。
幾個老人家還在惱怒巫庚笑下午在機場的不顧大局,也不搭理他,仍然自說自話的談論着巫家的一些事。
巫已原將巫庚笑拉到一邊,將家主在李守一出門前說的那麼一番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叔叔,家主真有這麼大的神通!未卜先知!這是多大的神通哎。”巫庚笑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小笑,你明白就好。從今以後,不管家主作出什麼樣的決定,都不要再有任何懷疑。”巫已原提醒了一句。
巫庚笑象小雞啄米一般的連連點頭。有了這麼一段插曲,他也就消失了一些牴觸情緒。
就在這時,陳鳳琴帶着人到了別墅。
一聽通報,幾乎是所有的人都以爲陳鳳琴是上門求助。巫已原連忙出迎,巫庚笑也趕忙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時,看到陳鳳琴身後的人,還有攜帶的物品時,他們才知道自己猜錯了陳鳳琴的來意。
李家夫婦從院長室出來之後,正好碰上了從江水縣運送海鮮的卡車司機。
這麼一車新鮮海鮮,本來是顧冬梅,實際上是她父親顧夢雲,用於感謝蔡元芳幫助接手養豬場的開業禮品。
司機在車站那兒沒有見到顧冬梅,再聽說三女出事的消息,立即就把電話打給了人事局顧局長。
然後,又根據顧局長的指示,將貨物直接送到了療養院。
看到一車海鮮之後,陳鳳琴也想了起來。按照預定計劃,今天晚上是要給幾方客人接風。
有了下午這事一鬧,這接風的事情只好作罷。即使強行舉辦,吃飯的人也沒有什麼興致。
每幢別墅裡都有現成的餐具,就讓大家先吃上家宴。等到李守一出獄之後,再補上這一餐也不算遲。
打定主意之後,陳鳳琴就帶着廚師和菜餚上了各家的門。
得知來意,巫已原暗自稀奇。李兄弟的母親,是個能人耶。面對這樣的大事,都沒有亂了分寸。
聽到陳鳳琴親自送菜上門,本來已經進了房間的巫丁水,立即走了出來,親自將陳鳳琴迎到了客廳。
“李夫人,你不要着急。守一是吉人自有天相,沒有事的。”坐定之後,巫丁水先安慰了起來。
聽到這麼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安慰自己,陳鳳琴感激的說:“巫老,別喊我夫人。我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婦女,喊我鳳琴就行。”
“那好,我就喊你鳳琴了。”巫丁水也就來了一個順水推舟。
陳鳳琴解釋說:“巫老,守一的事,我也不擔心的。只要他不亂了方寸,即使丟掉這麼一座療養院,也算不了多大的事。”
“風琴,不要想得太多。依我老頭子所見,守一不會有事,療養院也丟不掉的。”
“承你老吉言。等守一出來之後,再讓這孩子好好陪陪你老。”
接下來,陳鳳琴又把廚師和菜餚送到了其餘各家。
在龍家的別墅裡,龍天成安慰了幾句之後,一直將陳鳳琴送出門外。
當他回到客廳時,龍晨晨立即發問道:“太爺爺,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嗎?”
龍天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之後,這才輕輕搖了搖頭。
“爺爺,那位老爺子是神通廣大之人。會不會另有你不知道的關係呢?就象上一次那筆無息貸款一樣,突如其來的就會出現吶。”龍建華說。
龍天成點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頭。點頭的意思,是說有這麼一種可能。搖頭的意思,是說他也不知道。
“爺爺,我看守一母親的表情,好象並沒有什麼緊張和傷心的意思,這是爲什麼呢?”龍建華問道。
“嗯。”龍天成用手指頭輕輕敲擊着身旁的桌子,闔目思索。
過了一會,他才睜開眼睛說:“我聽小芳那丫頭說過,守一曾經發過一次狂。”
接着,他就將李守一虎嘯五林小區的往事解說了一遍。
停下來之後,他又問道:“照你們所介紹的情況來看,守一除了打那姓杜的耳光有點搞笑外,其他並無不正常之處。”
“是的,爺爺。”龍建華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