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上學的時候,蔡元芳就養成了快人快語的說話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讓人一聽就能明白,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
壞處也很明顯,就是容易讓人產生不快。因爲華夏這麼一個國度,崇尚於‘話到嘴邊留三分’的風格。
也是爲了這麼一個緣故,當初與李守一在飛機上相識時,纔會發生了那麼大的衝突。
這麼一段日子裡,蔡元芳也漸漸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學會了入鄉隨俗,看人說話的一些做法。
今天這種一針見血的說話,也是被逼上梁山的結果。在這種事情上,如果再要哼哼哈哈,迷迷糊糊,豈不是會誤了大事。
在這種節骨眼兒上,也就看出了女強人的風格。
一聽蔡元芳如此說話的語氣,翟局長心中猛一咯噔:壞啦,又碰上了一個說話不讓人下臺的角色啦!
“這個嘛——你找我們辛局長就是。具體案件的處置,由他們分局負責。”翟遠打了一聲官腔,拔腿就往門外跑。
蔡元芳哪兒肯依,雙臂一張,攔住翟遠的去路,語氣堅決的說:“翟局長,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案。
難道說,三個女警察被社會上的流*氓地痞攔劫和侮辱,在你們警方眼中也只是區區小事嗎?
指使手下作惡的爲首者,還能在這兒耀武揚威,對你們警察的執法活動指手畫腳。我不禁要問,這還是法制社會的華夏大地嗎?”
說到口才,蔡元芳也是個中精英。她這麼一番連珠炮式的詰問,翟遠哪兒還能招架得住。
本來受了杜茂富一肚子腌臢氣,翟遠心中就是很不開心。再被蔡元芳這麼一擠兌,哪兒還會再有什麼好的臉色。
“你這個院長是怎麼當的?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這事找辛局長去。我還有事,不要再囉嗦了。”翟遠的話說完之後,又用鼻子‘哼’了一聲。
聽到這一哼,有那機靈的警察立即插到翟局長與蔡元芳中間。
分開二人接觸之後,又粗暴的斥責說:“走開!你這個女人再不走開,我就要以妨礙公務的案由來拘留你。”
聽到這樣粗暴的威脅,身穿一套黑色職業套裝的蔡元芳,頓時柳眉倒豎。
她拉下臉來反擊道:“看你們這身警服穿在身上,倒是顯得十分氣派堂皇的,卻原來也只是樣子貨。
只能對着守法的百姓發狠,卻對犯罪分子俯首帖耳。一個流*氓頭子,一個犯罪分子,都可以指揮你們的執法活動。
行,你來抓吧。我今天就想好好體驗一下,坐一坐人民的監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往外跑的翟遠,聽到蔡元芳的怒吼,不由得停了一下腳步。隨後搖了一下頭,繼續往外走去。
他的心中也是懊惱得很。他和剛纔那陶立法的想法一個樣,覺得自己成了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
那邊的顧冬梅一聽翟遠所說的話,再看到蔡元芳又遭到警察的威脅,不由大惱道:“你們這是什麼警察?難道說,太湖市的公安局是黑幫當家,是流*氓作主?”
這話的威力不小,在場的警察無不驟然變色。只是想到自己眼前所作的事情,卻又有一些無語。
這個時候,李守一的臉上也是倏地變了顏色。雙目圓瞪,光亮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面頰上的肌肉,也在抖動個不停。
站在他旁邊的龍晨晨清楚的看得到,李守一握成拳頭的雙手,已經是格格直響,顯見其心情激盪到了相當的程度。
“臥槽,你們這幫警察燒得很啊!寶寶不怕,寶寶膽子大得很。來吧,誰要想抓我大哥,就從寶寶身上走過去。”呂慶明嚷了起來。
他將身上的保安服一甩,露出滿身的犍子肉,直接就衝過了門前警察組成的防線。
他在往裡衝的時候,一把拉住正好往外走的翟遠,口中嘿嘿笑道:“局長,你是最大的官,你不能走。”
被拉住手的翟遠,心中有苦卻是說不出來。有心想要站住不肯回頭,哪裡能抗得住呂慶明手上的那麼一把神力。
看到翟局長被一個保安給拉着走回候車室,在場的警察頓時緊張起來。事情到了這一步,性質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有的警察已經將手按到了腰間,準備拔槍控制局面。就連原本已經到了門口的馬慶生,也急步跑了回來。
這個時候,候車室裡的局面已經出現失控的趨勢。再往下發展,很難說得清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許多本來只是看熱鬧的旅客和門外的商販,此時也在對警察的做法,大聲喝起倒彩來。
更有許多的人,在爲胡軍和三個姑娘大鳴不平,在爲呂慶明的舉止大聲喊好。
不管是哪個地方,車站、碼頭都是龍蛇混雜的地方,也是案件高發的地段。
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一帶有着許多曾被公安機關打擊處理過的對象。
這樣的人,看到警察吃憋,自然會是幸災樂禍。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亂,大聲跟着叫囂起來。
“打啊,打這些吃人飯,不做人事的傢伙。”
“既然人家不給你們活路,幹嘛還不動手哩。”
“你們沒有手嗎?打,只有打,才能幫哥兒們出上一口氣。”
……
這時,巫已原和龍建華已經打完電話跑了過來。看到二人黑着臉的模樣,李守一心知他們在背後進行的斡旋已經失敗。
也難怪,他們的勢力範圍不在太湖,也不在江淮。
加上對方背後的那個周省長,又是一個實力超強的人物。一般的人出面打招呼,姓周的是不可能會給面子的。
既然巫、龍二人運用家族力量進行斡旋都無法奏效,憑着自己這個小保安的能量與人脈,說什麼也不能改變眼前的結局。
眼看着所有的外圍工作都沒有能夠奏效,聽着候車室裡鋪天蓋地的喧鬧聲,再是如何愚笨的人,也能知道此事已經無法逆轉。
既然無法改變眼前的結局,那就勇敢的面對最終結果吧。李守一將牙一咬,也就準備衝上前去和兩個哥哥站到一處。
即使是去坐班房,也就一起去坐。怎麼說起來,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不了拋棄太湖這邊的事業,日後重新再找新的落腳點吧。李守一抿了一下嘴脣,直接就往候車大廳裡走去。
門口臺階上的警察想要阻攔,只感覺到眼前一花,李守一已經越過了封鎖線。
這一下,門口站崗的警察也有些惱火。
今天這是怎麼啦?剛纔那個大個子沒有能攔得住。來了一個小帥哥,怎麼還是沒能攔得住呢?呂慶明不依不饒的拉住了公安局長翟遠,說得不好聽的話,等於是劫持了翟遠作爲人質。
因爲這樣的狀況,有些警察的手槍已經拔了出來。還有的警察,也在打電話調動局裡的特警。
李守一也知道事情無法善解,已經準備上前與兩個哥哥一起並肩戰鬥。
“守一,你別動。這邊的事情,由我來應付。”一直沒有說話的魯南,突然出手攔住了李守一。
對魯南這個人的背景,李守一有些模糊不清。記得在飛機上曾經見過一面,聽魯南自我解釋說是給一位大官當過一陣保鏢。
在緬甸遇險的時候,魯南又是恰巧出現,幫助帶路,並且提供了胡軍所需要的一應裝備。
事成之後,又悄然而去。由於魯南關照過胡軍,大家都沒有說過梅浩然的事。
這麼一來,李守一雖然知道梅家老祖母有當官的兒子,卻不會想到是有多大的官,更不會與梅浩然這種被當爲‘軍神’的老將軍聯繫在一起。
這一次前來,魯南既是陪伴梅家老祖母前來,也說是爲了切磋內功而來。在這一點上,李守一到是不會有什麼門派之見。
當初剛遇到華明之的時候,就曾聽師父說過,華夏的許多珍貴絕藝爲什麼會失傳?就是因爲敝帚自珍。
並且交代過李守一,碰上品德好的人,就把所傳技藝擴散出去。
正是因爲這樣的緣故,李守一不會拒絕巫門的合作,也不會拒絕魯南的切磋。
在他的心中,一直覺得魯南這一次的到來,不是隻有切磋內功那麼簡單。
而且,魯南自己也曾說過,另有要事商量。這一點,他也從魯南顯示出來的內功中,猜測出了幾分。
沒有想得到,魯南會在這個關鍵時刻主動站了出來。
聽到魯南的招呼,李守一眼中微一閃爍,連忙喊道:“慶明哥,不可對翟局長失了禮數。”
李守一這邊剛剛一喊,呂慶明就立即松下手來。有了這麼長時間的適應社會,他也比過去多了一點小小的狡猾。
“嘿嘿,翟局長,寶寶是和你鬧了玩的,你不會計較我這個年輕人吧。”呂慶明一臉的憨笑。
剛被當成人質的翟局長,心情哪能好得起來。甩了一下手,鼻子哼了一聲,什麼也不說,轉身往大門方向跑來。
“計較!我能不計較嗎?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被你一個保安牽着跑了幾步路,我這個局長還有什麼面子呢?”翟遠在心中罵道。
站立原地的呂慶明,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一笑,讓他看到正站在旁邊不遠抽香菸的杜茂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