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長懷雖然看不起李守一這麼一個小保安,也覺得李守一不會接下這麼一個賭盤。
“全長懷,你就這麼有把握,一定會讓我給你磕頭?”李守一心頭的火氣雖然冒了上來,表面上還是笑着在說話。
他的兩個隻手指頭,已經在輕輕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頦兒。嘴角上,也慢慢顯現出了陰陰的笑容。
“賤笑,賤笑。哈哈……”呂慶明注意到了李守一的表情。
想到有人硬逼着李守一出手,很快就要中了李守一暗算的情景,他放聲大笑起來。
聽到呂慶明的說話和笑聲,全長懷以爲是在辱罵自己,惱火的瞪了呂慶明一眼。
他聽不出呂慶明話中的意思,倒是聽出了李守一話中的怒意。
因爲這樣,他依然是有恃無恐的大叫道:“磕頭,當然是要讓你給我磕頭。小保安,你敢不敢和我賭上一回。”
“全老闆,我能不賭嗎?”李守一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軟弱。
讓人聽起來,好象是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
“賭,幹嘛不賭。來,我和小保安寫下合同,以免有人事後反悔。”急於發泄怒火的全長懷,大聲叫喊道。
在這公盤場地上,只要提到全老闆的大名,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人,都會豎上一個大拇指。
沒有想得到,今天會摔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如果能有機會,全長懷就會急於挽回丟掉的面子。
此時,他急着想要把事情弄得木已成舟的格局,迫不及待地讓手下人取來了合同文書。
在這個時刻,他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會輸的可能性。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輸的機率。
當文書放到桌面時,周圍喧鬧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這麼一場賭,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李守一都是有輸無贏的局面。
輸了這場賭局,不但是李守一臉上無光,宣思賢的面子也是丟了一個清清光。
在衆人的心理上,李守一這麼一個小保安,丟不丟面子,都不算是什麼大事。
最爲要緊的事情,是宣思賢的面子丟不起。
“老闆——”齊老供奉立即提醒了一聲。
一聽這話,宣思賢立即站了出來:“守一,不賭,我們走。”
“小保安,你如果想要認慫,儘管走人。”全長懷有意激了一句。
“全老闆,我能不賭嗎?”李守一說的還是那句話,還是那麼軟弱,還是那麼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到李守一的模樣,全長情的心情大好:“小保安,想要不賭也行,給我磕三個頭走人。”
“姓全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想欺侮我們華夏人好說話嗎?小李,別聽他的,不賭就不賭,怕他一個逑!”有人站出來打抱不平。
李守一回頭一看,是京城來的宋老闆。看這人一副發財人的模樣,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種仗義執言的豪情。
“小李,你理他一個棒子幹嘛?來,站到我這兒來。你不賭還怕他吃了你嗎?”黃海的丁老闆也站了出來。
有了二人這麼一帶頭,其他的華夏老闆也紛紛指責全長懷欺人太甚。
聽到這麼一嚷嚷,全長懷也知道自己犯了衆怒。
他連忙解釋道:“我也是給大家取個樂嘛。既然大家相勸,我就放這小保安一馬吧。”
聽到對方這麼一表態,李守一嘆息一聲。嗨,好好的一頓大餐,就這麼不翼而飛啦。
就在大家都認爲這場賭局已經散了的時候,全長懷又來了一句:“小保安,以後離我遠點。東亞病夫就是東亞病夫,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姓全的,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有膽子的,你再給我說上一遍。”李守一怒了。
修煉的時間長了以後,他的內力已經能夠收斂。儘管是在發怒,表面上卻還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說得不好聽一點,也就是在外表上顯得很軟弱。
“我說你是東亞病夫,咋的啦。”全長懷趾高氣昂的又來了一句。
李守一冷笑一聲說:“哦,你說我們華夏是病夫。嘿嘿,如今的華夏,是你這個棒子能比的嗎?我們是不是強大,用不着你來評說,總要比三姓家奴要好上不少吧。”
“你說誰是三姓家奴?”全長懷暴跳如雷。
“某一個國家,先是認我們華夏爲祖宗的,接着,又認了小日本爲老子。現在嘛,則是當了美國佬的乾兒子。你們說,是不是三姓家奴?”李守一也是怒極,說話也就變得尖刻起來。
“好,說得好。”
“對,一個三姓家奴,能有什麼值得自豪的地方。”
“讓他滾逑去吧。”
周圍的華夏商人,紛紛喊起好來。
“哼!不和你們說啦。”全長懷拂袖就走。
他剛走了沒有幾步,就聽到李守一軟綿綿的聲音:“全老闆,你這一走,還賭不賭啦?”
一聽這話,全長懷猛然回頭,怒不可遏的嚷叫道:“我要賭,你敢嗎?”
“行,既然你是這麼有把握,我就陪你賭上一回。”李守一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浮現出滿臉寒霜。
這一次,全長懷沒等華夏商人有所反應,立即讓人送上合同。並且叫囂道:“只要你們華夏人敢賭,我就會讓你給我磕頭。”
“全長懷,既然你一定要賭,那就快快擬定合同,休得拖沓。”李守一催促道。
聽到這話,宣思賢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在這一路上,他已經知曉這個小兄弟的性格。拿定主意之後,九頭牛也拖不回頭。
其他的華夏商人,倒是有些在責備李守一。這是幹嘛呢?已經說定了不賭,何必又再把麻煩惹上身來呢?
倒是京城的宋老闆和黃海的丁老闆有些理解,知道李守一是被那句‘東亞病夫’所激怒。
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嘆息而已。再要勸說,反而會弱了華夏人的氣勢。
見到李守一的態度如此強硬,全長懷反而是心神一凜。
到底是在生意場中打滾的老油子,眼睛珠子一翻,立即就有了新的主意。
“給我寫上,如果出不了乒乓球大的玉石,就得給我磕上三個頭。”全長懷給手下吩咐道。
他的話音未落,周圍的珠寶商就嗤笑成了一片。
剛纔說得好好的只要出了綠就會認輸,眨眼之間就變成了要有乒乓球大小的標準。
如果真有這樣的好事,這塊毛料說什麼也不會落到眼前這個小保安的手中。
大家笑的原因,就是笑全長懷無恥到了極點。
就連李守一也在心中佩服,姓全的能有今日之成就,恐怕這種不要臉皮的做法,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全長懷,你把標準從出綠改到乒乓球大小,是不是也該多加一點賭注?”李守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因爲心中有底,他對即將進行的賭局有着充足的把握。儘管如此,也不願意白白的吃虧,立即提出了新的要求。
“對,這樣的要求,也想讓人磕頭,太不合理啦。”
“是滴,是滴,要想出一塊乒乓球大小的玉石,不如讓人家直接給他姓全的磕頭吶。”
“照我說,既然修改了標準,賭注也得加大才是。”
……
聽得周圍的議論聲音越來越大,全長懷的眉頭也是越來越緊。到了後來,他將自己的手下都喊到了身旁。
經過一番緊急磋商,全長懷手下的人還是搖了頭。
他們反覆分析了李守一所購的五塊毛料,都覺得沒有出現冷門的可能。
“哼哼,姓李的,既然你想要增加賭注,我全某人也不讓你失望。這樣吧,只要是有了乒乓球大小的玉石,我就給你一百萬歐元。
你看可好?不過嘛,你的三個頭也要聽到響聲才行哦。”全長懷終於拿定了主意。
聽到這樣的答覆,宣思賢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拉住李守一的衣袖說,“守一,不賭。一百萬的歐元,大哥也有,用不着和他這個王八蛋的去賭。”
事情到了這麼一個程度,他也不再計較金錢的得失。
一直都在看熱鬧的召罕,也走上前來勸說道,“李公子,你就聽宣老闆一聲勸吧。”
就連齊老供奉、陳管事這些人,也紛紛上前勸說,讓李守一不要上全長懷的當。
在這爭論的過程之中,原來被攔在場地之外的各家保鏢,因爲公盤已經結束,也都乘機進了場子。
聽到呂慶明教訓了雲川,人人都覺得很是解氣。一個個都是喜形於色,笑得合不攏嘴。
得知全長懷逼着李守一立下賭注的事,也都是同仇敵愾的發出聲音說,“李先生,不能賭,別上這個當。”
周圍的叫嚷越是高漲,全長懷臉上的笑容就越是濃郁。他從手上那兒接過一支香菸,點燃之後慢慢吸了一大口。
噴出一口濃煙之後,這才欲笑不笑的問道,“小保安,打定主意了嗎?”
上前幫助點菸的一個手下,也跟著催促了一句說,“想要發財,就要快上一點。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嘍。”
“賭!為什麼不賭哩。既然全老闆想要送錢給我用,怎麼一個說法,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纔對。全老闆,你說我這話說得對嗎?”李守一平靜地說着話。
心中充滿得意的全長懷,盯着一臉淡定之色的李守一瞅了幾眼。這一瞅,他覺得心中有點發毛。
不對喲,眼前這個小保安有什麼依仗嗎?要不然,爲什麼會是這麼一副平靜的樣子呢?
想到這兒,全長懷眼睛珠子一轉,心中頓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