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窩囊情緒

其實,我知道,看到靈芝與趙窟窿走在一起,或者是兩個人正談戀愛,我大可不必生氣的。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這不僅僅是容貌、身材的改變,更是心裡的改變。

我與靈芝的感情,只是小時候的玩伴,就這麼個層次,想要進入到談戀愛的水平,還是需要一番努力的。

我在這方面,什麼也沒有做,豈不是說明我心裡沒有她?她爲什麼不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白馬王子呢?

而且,就目前情況看,趙窟窿的父親趙順子雖然橫行鄉里,但畢竟是鄉村一霸,有權有勢。能夠走進這樣的人家當兒媳婦,也算是步入豪門了。

況且,如果趙窟窿再對靈芝發起猛烈的感情攻擊,靈芝豈有不動心的道理?想來想去,雖然覺得自己應該對這件事坦然一些,大度一點,但是,又覺得哪裡不對頭:

因爲,當我在部隊擔任了衛生員,有可能將來當士官,進入到體制內的醫療單位工作時,靈芝的父親薛叔叔曾經到我們家提過親,雖然父母親沒有告訴我,

但是,這就說明,我與靈芝,已經有了某種特殊關係或者是就有了談戀愛的可能性。這種情況下,如果靈芝移情別戀,是應該告訴我父母親一聲的。

但是,靈芝就這麼不管不顧,靜悄悄與趙窟窿談戀愛了。如果是別的男人,我可以不聲不響,默認就是了。可是,趙家,與我們張家是多年的世仇啊!

想當年,我爺爺領着我在鄉村行醫,趙家老爺子就常常與我爺爺過不去。後來,趙順子與我父親成了鄉村的政敵,斗的你死我活。

爲了壓制我們家,趙順子不惜把黑手伸到部隊,用一封誣陷信斷送了我在部隊的大好前程。又僱傭歹徒在路上截殺我。

你靈芝如果移情別戀,我不反對,但是,爲什麼不找別人,偏偏找了趙家的趙窟窿這個孽種呢。在我們兩個家庭的鬥爭中,你靈芝這不是認定爲友,羞辱我嗎?

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覺得窩囊!

我在家裡等待了幾天,沒有聽到靈芝傳來任何信息。也許是田老闆確實是沒有回來;也許是靈芝知道了消息故意不告訴我吧!

我這麼想,並非是因爲對於靈芝跟了趙窟窿吃醋所致。因爲,在農村,一個人如果在縣城找到了一份工作,哪怕是農民工一樣的保安,也比在鄉村種地強多了。

因爲,他總算是逃出了農村,去縣城賺錢了。怎麼也比在農村土裡刨食強上一千一萬倍。趙窟窿與靈芝在趙順子的運作下,現在僅僅是鄉機關的臨時工。

如果我去縣城當保安,豈不是超過了他們現在的處境。所以,就算是得到什麼消息,他們也絕不會馬上告訴我。

幾天沒有消息,我特別心裡煩,就想一個人去縣城打聽消息,這時,鄰村同連隊的戰友賀峰打電話來,說是他哥哥賀老大請我吃飯,想在飯局上認識認識我。

“賀老大?賀老大是誰?”聽到賀峰得意洋洋的樣子,我連忙問哥哥。

“賀老大是咱們鄉有名的打手,連趙順子看到他都禮讓三分。”哥哥告訴我,“那小子很狂妄,一般人他瞧不起的,他如果見識了你的武功,也許會與你交朋友呢!”

聽說我與賀老大的弟弟是戰友,爸爸媽媽才讓我去赴宴,還再三囑咐我:“吃飯喝酒可以,千萬別打架。賀老大一打架就是斷胳膊斷腿,太狠了!”

我與賀家弟兄約的酒店是鄉機關對面最好的酒店——陽光大酒店。賀峰還是苗條碩長的老樣子,我們一見面就是緊緊地一個擁抱。而他的哥哥賀老大則顯得五大三粗,沉默寡言。

聽到賀峰介紹我是連隊衛生員,連長曾經教授我秘密功法,賀老大點點頭,並建議與我比一比手腕子功夫,我們兩個人就比試了一下,

因爲第一次見面,我不好意思戴連長送給我的合金手套,結果敗下來。賀老大微微一笑,意思是什麼秘密功法,不過如此。接着就是喝酒吃飯。

剛剛敬了一杯酒,外面突然間一陣子吵吵嚷嚷,我擡頭一看,愣住了,原來是趙窟窿與靈芝兩個人手拉手進來了。

他們大概不知道我在這裡,如果知道,就不會與我遭遇了。這兩個貨,恩愛就恩愛唄,卻還要在我面前炫耀一番。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我的臉色立刻變了。

這時,賀老大和賀峰發現我的表情變了。 眼神直愣愣地向大廳看去,好像發現了什麼,眉毛緊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二人急忙隨着我的視線看去。

大廳外走進來一男一女。

賀老大小聲問:“張勇兄弟,這兩人是——?”

我顫聲道:“女的是我前女友,男的就是陷害我的那個村支書趙順子的兒子趙窟窿!”

趙窟窿和靈芝! 弟兄兩個聽了,默默地向那邊望去。

只見趙窟窿一身名牌,臉上意氣昂揚,十分得意地摟着靈芝的腰。

靈芝幾天不見,變化驚人:名包鑽戒,畫着濃妝,珠光寶氣,一反過去農村小丫青澀的樣子,顯出一派有錢女人的勁頭。

這兩人顯然沒有注意到我,大大方方地走到鄰座坐下,趙窟窿伸手打了個響指,叫道:“服務生!”

我斜眼看着靈芝,心情相當複雜:靈芝跟我是小時候的玩伴,兩個人雖然沒有明確戀愛關係,但是我回來那一天,靈芝看到我送給她的紗巾,眼裡滿是感動。

我以爲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將來呢。

可是,一轉眼,名花移主兒了!

此刻,靈芝依偎趙窟窿懷裡,擡頭看着趙窟窿。她的眼色那是相當地巴結,眉眼之間,透出一股雌激素過剩時所特有的媚態,我看在眼裡,恨在心頭,恨不得衝上前把靈芝暴揍一頓才解恨。

賀峰見我臉色白得像紙,不由得擔心問道:“張勇,你……沒事兒吧?”

“當!”我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隨即端起酒瓶,把一瓶啤酒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