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顧承軒從汽車後視鏡中看着追出來的徐思勤,表情漸漸陰冷起來。
當日徐思勤去接兩個小孩回家,分開不過幾日感覺卻很漫長,特別是顧冉,看到媽媽張着雙臂就跑了過來,還摔了一跤,但沒哭,直說好想媽媽,抱抱。
那一刻真正刺痛了徐思勤,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怎麼能割捨掉。
徐毅林則明顯的曬黑了,察覺到母親的情緒變化小心翼翼的說話,乖乖的撒嬌。
午後徐思勤撥了顧承軒的電話,問晚上回來吃飯嗎,孩子都在家。
“可能會沒時間。”顧承軒說。
徐思勤喔了一聲,“難得的週末,況且徐毅林算術考了第一,我準備做點好吃的。”
“好吧,”顧承軒淡淡的說,“六點我準時回來。”
徐思勤下午做了大掃除,洗衣服拖地板,再做了三道顧承軒最喜歡的菜,全素的菜,無一點點脂肪油。天氣很好,徐思勤把餐桌擺到了戶外。
顧承軒五點不到就到家,教徐毅林寫大字。
晚餐很溫馨,顧冉已經試着用筷子吃飯,徐毅林給他夾菜,與一般家庭無異。
飯後徐思勤收碗碟,顧承軒捲起袖子說我來吧。這時徐思勤猛的覺得顧承軒消瘦了許多,人也蒼白起來,左手已經不戴手錶而是一串墨黑的佛珠。
“什麼時候戴的佛珠?”徐思勤和顧承軒一起進了廚房。
“好幾個月了,思勤。”
“我是不是不稱職。”徐思勤靠近他,看着顧承軒得側臉,這張臉真的與顧子善太過的相似了,連靜默時的表情都一樣。
“某種程度上是的,”顧承軒說,“似乎我們兩人都在煎熬。”
“你有沒有想過會是現在的樣子。”
“思勤,如果你能給我更多的溫暖或許我會溫和很多。”
“別轉移話題,當初在你聰明的頭腦裡有沒有設想過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這樣和你說吧,我相信只要我堅持我們就會是一家人。”
“家長意識,認爲自己很開明。”
顧承軒嘩嘩的開始清碗,在洗碗這點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習慣,顧承軒喜歡先用說衝一下,再用洗滌液一個碗一個碗的洗,接着一個碗一個碗的衝。
到洗乾淨最後一個碗顧承軒都沒有再說話,放到左邊的櫥櫃中,“其實洗碗完全可以不動手,只需放到這裡,清洗消毒乾燥可以自動化,但是你用過這個幾次。”
“很少。”
“爲什麼不用呢?”
“我喜歡自己洗。”
“那我也一樣,特別你陪在我身邊和我說說話我就更樂意手洗。”
徐思勤笑了,“你瘦得太厲害,是不是該合理膳食。”
“現在這個狀態很好,不打算有什麼改變。”
“什麼都不變,這是你的愛情嗎?”
“告訴我什麼是愛情。”
“兩性吸引。”徐思勤聳聳肩。
顧承軒揉揉徐思勤的頭髮,笑。
徐思勤也笑,“到處充溢着年輕貌美的女孩子,而我每天照鏡子都發現眼角的皺紋越來越深,一笑都如魚尾巴,這樣的我你可喜歡?”
“喜歡你是本能,你應該能明白的,在這點上我承認我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