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個恐怖的村子都不知道呆了多少天了,她也不記得了,天天忍受着折磨毆打,很多次她都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跑也跑不掉,不認識路,每次被追回來都是一頓更狠的毆打,村子裡更是連個手機都沒有,據說有公共電話,但是她怎麼也不可能摸得到!
多少次她都覺得自己要瘋掉了,但是她還是咬着牙熬了過來。今天趁着男人不注意,她又開始了逃跑。
其實真的能跑得掉的希望是不大的,但是她不願意就這樣認命地在這個山溝裡和一個噁心的男人過一輩子,過着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的抗爭或許沒有什麼結果,但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而老天爺也好像真的開眼了,她竟然在村口遇見一個拿着手機的人!那一瞬間,她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她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搶了他的手機就跑!
那個人在她身後緊追不捨,打電話肯定是不行的,還會被發現,她只好竭盡全力發了條短信出去,隨後立刻刪除!那是她腦子裡最近時常在默唸的一個號碼,幸好還沒忘記,那是這世界上最後跟她有牽扯的人了!
女人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慢慢闔上了眼睛,一遍遍回想着那一瞬間自己做的事情。應該不會被發現吧,這裡的人大部分連手機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她發出那條短信就立刻刪掉了,應該沒人看得出來的!
也不知道還要在這個地獄裡等多久,那可是她全部的希望了啊……
衛燕拿着自己的手機,心裡覺得發毛,這條短信到底是發錯了還是誰的惡作劇?
想了想。衛燕照着短信上的電話號碼撥了回去。
“喂,你是?”手機那邊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衛燕几乎想要掛點手機,但是她還是試探着問了一句:“是王營村嗎?”
“啊,是,你是誰啊?”那邊的人話語裡一點異樣都沒有。
“對不起,打錯了!”衛燕迅速地回答了一句,就掛掉了電話。
她靠在牆上。心口劇烈地跳動着。這是真的,真的有個人向她求救!
衛燕不是一個熱心的人,但是對這條求救短信。她還是認真地想了一下。能把短信發到她的手機上,說明這個人她認識,而她認識的人中,消失不見的。似乎,只有她那個遠房的表姐!
對。表姐已經徹底不上了,詆譭白蘇荷的事情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如果是表姐發的這條短信,那是不是說,她的失蹤和寶樂宮脫不了關係呢?一個大活人徹底找不着了。寶樂宮的前臺卻是那副從來沒有這個人的態度,說明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如果,如果她報了警。那麼,一定能給那個林樂找點麻煩。她也能從那段視頻的陰影中解脫出來!
對,就是這樣!
衛燕以自己的高智商很快地衡量出了這件事情的利益得失,這件事,她決定做!
衛燕快速地換了身不常穿的衣服,把自己的頭髮也放了下來披散着,找了一個街角的公共電話亭撥出了警局的電話。
“喂,我要報案!”
白蘇荷腰上的傷,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只是皮外傷,請了幾天假,好好休養了一下,傷口就結痂了。
林樂這幾天也跟請了假似的,天天呆在白蘇荷家裡不肯走。自從那天他說了那些刻薄的話以後,這幾天他好像幡然醒悟了,再也沒有那天的陰陽怪氣了,反而是白蘇荷再怎麼趕他,他都好言好語死皮賴臉。
“林樂,你要是真不想去上班,也行,你帶我去找那個心理醫生吧!”白蘇荷端着林樂倒給她的牛奶喝得心裡直髮膩,這已經是她今天被強迫喝的第五杯牛奶了,爲了自己不被撐死,她決定給這傢伙找點事情做。
“等你好了再說!”林樂頭也不擡地繼續削着手裡的蘋果,他這幾天跟個老媽子似的,對白蘇荷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不停地吃,吃完了喝,喝完了繼續吃。
他那天回去找了基本愛情小說好好研究了一晚上,雖然沒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但還是牢牢記住了一句話: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做菜做飯什麼的他短期內還是學不會的,但是讓白蘇荷的胃裡別空着,他還是會的!
白蘇荷擡手就在自己的腰上拍了兩下:“放心吧,我已經好了!”
林樂手一顫,鋒利的水果刀差點割到了他的指尖,他扔下刀子,衝過去對着白蘇荷的手就是狠狠一拍:“能耐了你,往哪兒拍呢!好不好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
白蘇荷對着表情兇惡的林樂狠狠地呲了個牙,心不甘情不願:“我都快長毛了大哥,你總得讓我出去透透氣吧。”
林樂瞪了她一眼,撿回那個丟下的蘋果繼續削,削好了往她手裡一送,這才無奈地鬆了口:“那我就帶你出去溜達溜達,看心理醫生就改天吧,徹底養好了再去,今天先帶你去個地方。”
白蘇荷立刻兩眼放光:“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地方?”
“沒錯,快吃,吃完了我們走。”林樂開始在屋子裡找袋子,往裡面裝牛奶水果等等。
白蘇荷看着自己手裡剛剛咬了一口的蘋果,頓時覺得自己的胃都在抽抽!
林樂一路開着車,白蘇荷也就一路東張西望,猜測着林樂這是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車子穿過一道道繁華的主街,拐了個彎,上了一條車流稀少的路。
白蘇荷前後左右望了望,詫異萬分:“林樂,你是要帶我去鎮坪?是去祭拜我爸媽?”
現在去鎮坪,唯一的解釋就只有那天沒進行成的祭拜,不然的話,林樂幹什麼要帶她去進行爬山的劇烈活動。
林樂搖搖頭:“不是。安靜坐好,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哼,有什麼好隱瞞的啊,還神神秘秘的。”白蘇荷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忍不住嘀咕道。
林樂不理她,還是四平八穩地開着車,爲了照顧白蘇荷的傷。他開快車的習慣都被自己強行改了過來。
車子向前行駛。到達的地方越來越偏僻,最後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
小鎮上依然是人煙稀少,但是比起鎮坪深山裡的光景。這裡要好太多了。
“好了,下車吧,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林樂俯身過來幫白蘇荷解開了安全帶,直起腰看着前方的一個大門。
白蘇荷也看見了那個大門。門口掛着一塊豎條的木牌,白底黑字:鎮坪鄉派出所。
白蘇荷在鎮坪生活的時間實在有限。而且還是在那樣的深山老林,從來都不知道鎮坪鄉派出所的存在。
林樂看了一眼發愣的白蘇荷,笑容有些得意:“走吧,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想知道當年到底有沒有發生過車禍,就進去查,這裡是最準確的。”
白蘇荷深深地點點頭。看向林樂的目光帶上了說不出的感激。林樂以前說過,他會幫她查清楚。原來真的不止是說說的。
“哎,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兩個人一邁進派出所大院,就有一個小民警從門衛室跑了出來叫住了他們。
“我叫林樂,之前打過電話的,是來查資料的。”林樂甩着手裡的車鑰匙,表情冷凝。
白蘇荷忽然發現,好像林樂跟不熟的人說話,大部分時候都是這種表情,怪嚇人的。
但是小民警完全沒在意林樂的態度問題,很快地表現出了熱情洋溢的歡迎態度來:“哦,歡迎歡迎,資料室的同志已經在等着了。”
聽到“資料室”這三個字,白蘇荷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就像擂鼓一樣,激烈起來。與許家的恩恩怨怨,究竟真相如何,越是接近真相,白蘇荷就越緊張。
白蘇荷想起上輩子聽到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害你的,始終只有你在意的人。這真是一個真理。
她曾經愛過的,深信不疑的,從今天開始,就要親手一一把它們推翻,揭開那些瘡疤,很可能會是血肉模糊的真相。
“白蘇荷,要不要繼續,你來決定。”
彷彿看穿了她內心所想,林樂淡淡地說了一句。
白蘇荷看着派出所簡樸的辦公樓,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
不肯向許家人妥協,不肯原諒許峻的欺瞞,不就是爲了今天嗎?這一步,無論如何都是要走的,不管結果如何。
林樂看了她一眼,率先跟着那位小民警走進了眼前的辦公樓。白蘇荷一刻也沒有遲疑,緊緊跟了上去。
資料室現在還是名副其實的資料室,有的只是一櫃子一櫃子的檔案,還沒有像前世那樣發展到全電腦化辦公。
管理資料的小姑娘,只看了一眼林樂,一張圓圓的臉瞬間就紅透了,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兩隻手絞在一起,林樂問什麼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
老實的小姑娘辦事效率卻是很高的,十四年前鎮坪鄉的所有車禍案件資料都被找了出來。小姑娘埋頭翻找了一會兒,茫然地搖搖頭:“沒有啊,那一年鎮坪鄉只發生過兩起車禍,都是輕傷,沒有出過人命!”
“沒有?!”
雖然心裡懷疑過這個可能,但是真的聽到這個答案,白蘇荷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你再仔細查查,真的沒有嗎?”她纖細的手指不由地蜷了起來,覺得心裡一陣陣震驚發涼。
小姑娘又認真地翻了一遍,再次肯定地回答:“真的沒有,這兩起車禍的有關人員都在這裡了,沒有你說的那兩個名字。”
白蘇荷的雙手無力地撐在了淡黃色的辦公桌上,看着那幾頁簡單的檔案,心頭涌起百般滋味。
“怎麼會呢,怎麼會沒有呢?那他們是怎麼死的呢……”
白蘇荷喃喃自語着,胸腔裡翻涌着悲涼和疑惑。
林樂皺了皺眉頭,敲了敲桌面,問那個小姑娘:“你們這裡有沒有那個時候就在這裡任職的老民警?”
在鄉下這樣的地方,尤其是深山老林裡,如果發生了車禍不上報,悄悄私了,也是有可能的。還是找到當年的人來問問比較保險。
小姑娘點點頭:“有的,我們所裡就我跟帶你們進來的小田是新人,其他的都在這個地方呆了好多年了,我去給你叫。”
小姑娘撒腿就跑,也不怕單獨留他們在資料室有什麼不妥。
她很快就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四十多歲的民警。
兩個民警一進來就很熱情地跟林樂伸手:“你好,我們是這裡的辦案民警,我叫趙升,他叫周於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您儘管說。”
兩個人在這個地方呆了二十多年了,因爲沒有關係沒有背景,始終也沒能挪個更好的地方,昨晚上上級忽然打電話說這幾天有人會來查一些事情,要他們好好招待。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機會,兩個人激動了整晚,時刻準備着,誰知道小田那個愣頭青,直接把人領到這裡來了都沒讓他們知道。
林樂這會兒倒是很平易近人,從善如流地和他們分別握了手,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想查一下,十四年前鎮坪鄉有沒有出過車禍,有兩個死者,白成安和蘇蟬,你們有沒有印象?”
叫趙升的民警算了一下年份,很快地搖了搖頭:“那一年我有事請假比較多,你說的我完全沒印象,但是也不敢保證真沒有這件事,資料室沒有查到嗎?”
林樂又看向了那個周於民,他正在翻看着桌子上的檔案,皺着眉思索。
林樂也沒催促,靜靜地看着他等待着。
好一會兒周於民纔有些猶疑地說話了:“我在這裡二十多年,你說的那年,這整個鎮坪鄉都沒有幾輛車,就連我們派出所,也才一輛舊吉普,按說十里八鄉要是發生過什麼車禍,我們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但除了檔案裡記載的這兩起,還真沒有什麼別的車禍。真要說跟車禍扯得上邊兒的,就是那年我有個親戚買了輛二手拖拉機,買回來才發現車輪內側有一大灘血跡,他覺得晦氣,就來跟我打聽是不是這車出過什麼禍事車主隱瞞了,我查了查,沒有記錄,那車主又硬說只是蹭到了牲口身上,沒有出過事兒,堅持不肯退錢。爲了這事兒我們還到村子的範圍內到處打聽過,沒聽說有人因爲這臺拖拉機受傷,我那親戚纔算是放了心。不過,碰到牲口身上,怎麼會在車輪內側有血跡,我覺得有點問題,這件事就一直擱在心裡,後來沒人提起,也就慢慢忘了……其他的,倒是真沒有什麼異常。”(未完待續。)
ps:昨天寫錯了一個字,就成了一個硬傷啊,粗心大意的人兒傷不起啊!上一章的小多吃的是“下午飯”,作者不慎寫成了“晌午飯”,發現以後真是羞愧捂臉啊!玖晴以後一定寫完後多檢查幾遍捉蟲,希望大家繼續支持玖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