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林寒活動了筋骨之後,去飯堂取了些小食,親自伺候着阿離、非煙用了早餐,想起早間還有一個會議,吩咐非煙照應着阿離,便獨自向隔壁小院走去。
“徐師弟,在麼?”
良久不見人迴應,林寒不由搖頭苦笑:“這小子,心越來越野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往依依姐那邊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將武功放下了,到時候還是要好好勸勸他。”
走過徐錚的院子,林寒來到李季的院子前,不等林寒叫喊出聲,李季已經開了房門。
“我猜師弟多半也是要去開會?”李季點頭招呼道。
林寒笑道:“嗯,左師伯有事要宣佈,我想着你應該也是要參加的,就過來看看。”
將房門關閉,李季走到林寒身前,笑道:“是的,也不知道師父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對了,你的傷勢已經全好了?”
“是啊”林寒嘆息一聲,扭動着全身的筋骨,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笑道:“一個多月不曾活動,身子都有些麻木了,好在總算痊癒了,這段時間,差點把人給悶傻了。”
“呵呵,那就恭喜師弟了。”李季真心實意地道喜。
林寒點點頭,“走吧,我們先去大殿等着,也免得師父他們等待。”
李季贊同一聲,與林寒肩並着肩向嵩山大殿走去,一路之上,兩人也交流着武學體會,不出所料,李季又有了進步,雖然還沒有突破到第二重境界,但也相距不遠,或者明天、或者下個月,機緣到了,說不定就突破了。
說着說着,林寒不由啞然失笑,彷彿每一次與李季說話,都會非常自然地將話題轉移到武學方面,倒是不負了他的‘武癡’之名。也唯有這樣,唯有一個堅定的向武之心,他纔會超越徐錚,一步步地走到他的前頭,這不得不叫人感慨。
或許,真的應該和徐錚好好聊聊,都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摸到第二重境界的門檻,真不知道他的心裡都裝着些什麼東西,隱隱地,林寒竟是有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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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大殿之時,其它人都還沒有到,想必都還在吃早餐,林寒愕然面對着李季,問道:“師兄吃過早飯了?”
李季笑道:“當然,早課之後順便去的飯堂,師弟不會以爲師兄我沒吃早飯就跟着你來了吧?”
尷尬地笑笑,林寒點頭道:“還好,真怕耽誤了師兄吃早飯。”
李季搖了搖頭,一臉的戲謔。林寒也是笑出聲來,與李季接觸的多了,發現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沒有人情味,最多不過是花在練武方面的時間多了一些。
等了沒多久,左冷禪、丁勉、樂厚等人都相繼到了,除了在洛陽的費彬、鍾鎮那一部分人,嵩山派的重要人物都已經到齊,就是左銘、左依依父女也來參加這次會議,另外就是徐錚、石韜也到了。
衆人依次就坐,坐於主位上的左冷禪掃了衆人一眼,說道:“這一次會議呢,只要是有一個重要的決定要宣佈。”
李季、徐錚、石韜四下裡張望着,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掌門人如此慎重,徐錚向林寒望去,見他一副瞭然的神色,便知道他一定已經得到了消息,想起依依姐說過的一些話,心中便有些彆扭。
左冷禪接着說道:“左某在危難之際接手嵩山派,幾十年來戰戰兢兢,在諸位師弟的協力之下,終於再現嵩山派的輝煌,一舉壓過華山等派,如今更是將五嶽劍派合併成五嶽派,雖然有些自得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說,左某師兄弟功不可沒。”
看着一臉微笑的師長們,林寒站起身來,深深地對着左冷禪等人鞠了一躬,高聲道:“弟子等感謝師長們爲嵩山派做出的巨大貢獻。”
徐錚等人見狀,亦是起身恭維着。
左冷禪滿意地看了林寒一眼,笑道:“現在呢,嵩山派人才輩出,特別是在座的幾個,更是嵩山派的希望,我們這些老傢伙合計着,也是該給你們讓出位置的時候了。”
這一消息,猶如炮仗一般,震得李季等人顫動不已,徐錚更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左冷禪,心臟劇烈地起伏着,滿腦子都是‘讓位’一詞,不得不說,他儘管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並不意味着他做好了準備。
林寒看着徐錚的興奮樣,搖了搖頭,知道他多半是會錯了意,如今正是五嶽並派的關鍵時期,師伯怎麼都不可能將掌門之位傳給徐錚這麼一個毛頭小夥子。
對於左冷禪的話,左銘亦是非常的意外,下意識地看了女兒和徐錚一眼,左銘出聲問道:“爹是要將掌門之位傳給徐錚?恐怕他現在還擔當不起這一重任!”
聽着左銘的話,徐錚心中雖然很不是滋味,但是不得不贊同一句,就像他說的,時間不對,還擔不起這一重任。
左冷禪搖了搖頭,笑道:“這我當然知道,錚兒還是太年輕,又缺乏歷練,如果倉促地坐上五嶽掌門之位,必定難以服衆。”
說到這裡,左冷禪看了林寒一眼,“如果是小寒來坐這個掌門之位,倒是足夠了,可惜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哎。”
徐錚、左依依齊齊色變,不由自主地向林寒看去,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才大大地送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神情有些黯然,這一會,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那您的意思是?”左銘再一次問道,雖然他也看好林寒,但是隨着女兒與徐錚走得越來越近,他不得不爲徐錚這個少掌門操心。
其實在他的心裡,對於沒能繼承嵩山掌門之位,多少有些遺憾,但是身子癱瘓,也是沒得辦法。
上嵩山之初,他是希望女兒能和林寒走到一起的,但是在知道林寒已經有了兩個女人之後,又加上女兒也不想參合到裡面,他便絕了那等心思。
現在女兒與徐錚走到一起,多少會更加向着徐錚一點,這也是人之常情。
左冷禪並不知道兒子、孫女的百般心思,笑着說道:“我們已經決定,不會再過多插手五嶽派的事物,而是會專心研究武學,希望能夠編撰出更多的武功秘籍。在我們不管理事物的時候,洛陽那邊,會由狄修爲主,其它幾人爲輔,負責那邊的一應事物。”
“那嵩山這邊呢?”左依依開口問道。
微微一笑,左冷禪道:“這邊會以徐錚爲主,李季、石韜爲輔,進行管理。”
徐錚大喜,李季、石韜兩人倒是不以爲意,兩人還是習慣將更多的心思花在武學上,李季這個‘武癡’自不必說,石韜也是同樣如此,只不過是比李季稍微好一些罷了。
看了看林寒,左冷禪突然又加了一句:“無論是洛陽方面,還是嵩山方面,對於所有的決議,小寒都有一票否決權!”
林寒苦笑着搖頭,想不到師伯還是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雖然沒有實名,但基本也相當於執着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嘆息一聲,林寒終究是沒有反對,打定主意少插手就是了。
相對於林寒的不以爲意,徐錚的笑容卻是凝固在臉上,艱難地轉過頭來,勉強對着林寒笑笑。
看着徐錚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林寒心頭咯噔一下,覺得已經是非常有必要找他聊聊天,否則很容易鬧出矛盾,說實話,林寒真的很不願意這個從小到大的兄弟誤解了自己。
如此一想,林寒更是堅定了心中的那一個想法,或許那樣纔是最好的。
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雜念驅逐出去,林寒細細地聽着師伯的講話。
左冷禪又道:“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整合五嶽派的力量,我會詔告五嶽各派,送上一份詳細的弟子名單以及個人修爲,然後根據情況,將五嶽各派的弟子完全打亂,然後再分派。”
“師伯,這樣會不會分散了我們的力量,恐怕會被魔教各個擊破?”林寒問道,經過了一次魔教的偷襲之後,他已經不是那麼的肯定,任我行是否還會發瘋。
左冷禪道:“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將嵩山的弟子佈置在洛陽、嵩山一帶,而泰山、衡山、華山、恆山那邊,只需少派些弟子,同時各派間的弟子也必須對調分佈。”
林寒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不過一定要注意外派弟子的稟性,不能要太溫和的,更不能要太強勢的。”
沉吟片刻,左冷禪贊同道:“小寒說得有理,性子太過於溫和的,必定鎮不住場面,太過於強勢的,又可能引起反彈,這卻是需要好好的甄選,就交給湯師弟去辦了。”
湯英鶚點頭道:“是,掌門師兄,我會辦好的。”
左冷禪笑道:“好了,事情就是這些,相信在大的框架下,也出不來什麼岔子,你們有信心嗎?”
這最後一句自然是向着徐錚、李季、石韜三人發問的。
三人點點頭,大聲答應着,只是徐錚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對了,聽丁師弟說,小寒你還有事情要說?”左冷禪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