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神功無聲的運轉着,一絲絲,一縷縷,流過各條經絡,經由慕容復不斷地加精,壓縮。
如今將小無相融入北冥神功以後,如今的北冥神功可是一門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
可謂兼具了二者的共同優點,他修煉北冥神功,便也是在修煉小無相功一般。
這幾日來,由最初的境界的波動,加上對無名劍經的領悟,又吸了卓不凡的內力,加上在聚賢莊一場大戰。
按理若是慕容復想要突破,估計突破到小成中期不是難事,但這幾日來因爲忙阿朱的事,根本沒來得及有時間進行好好的梳理。
但即便如此,如今他也是已經擁有了小成中期的實力,只不過只是取得了量的突破,質的突破卻是沒有完成。
而此時,慕容復便是想趁此機會,想一舉突破試試,因爲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一種波動,相信只要加以引導,很快便能突破。
他的衣衫和青絲無風自動,很輕微,好像水波激起的絲絲盪漾,又好像微風中的一粒塵埃,微妙而不墜凡塵。
在他身體周圍,有些許寒意滋生,沁人心骨,帶着一絲殺意。
當然,這絕不是純粹的冰冷的寒意,而是無形的殺機,就像劍芒,像劍氣,雖是看不見,但只要一經接觸,便會感覺到徹骨的心寒。
倘若正有人能夠化無形爲有形,便能看到,在慕容復身體周圍,正有着一圈又一圈鋒芒畢露的寒光,殺意無限,沖天而起。
而且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着,轉動着,就像時間的沙漏,永不停息。
時值盛夏,但慕容復身體周圍卻沒有一隻蚊蟲,不管有多少蒼蠅蚊子,他不用像在前世一樣點蚊香。
因爲這些蚊蟲還未接觸到他的身體,便早已湮滅在這股無形的殺氣中了。
當然,他是絕對沒有意識的,因爲這純粹是強者的一種覺悟,一種當強到了一種境界,身體的一種自然反應。
突然,這種輕微的波動開始加劇,慕容復的衣袍開始劇烈鼓動了起來,就像狂風來襲,詭異而神奇。
在他身體周圍,一層白霧開始隱約出現,並很快化爲烏有,然後又再度出現。
而此時,慕容復頭頂也在冒着些許白霧,仿若炊煙,清晰可見。
他的面色紅潤無比,鼻下呼出的空氣,猶如白浪,若有人可以接近,便會感受到和呼出的空氣竟是炙熱難當。
這種熱,不像是尋常的熱,它帶有一股力量,一股神奇的力量。
“衝擊,衝擊,再次衝擊!”
“突破!突破!突破!”
此刻慕容復體內氣海正劇烈翻騰着,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便如潮涌一般,恢宏而壯烈。
不多時,他身體周圍的白霧又多了些許,且已是可以清晰可見,這些白霧在繞着他劇烈轉動,隱約間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刺耳難當。
此時若是有人站在門外,便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在逼近。
轟!
慕容復體內的氣海便如炸開了一般,又如波濤洶涌的潮涌,轟然砸破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而他身體表面,便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忽然被澆上了水,一層水霧轟然出現,爾後瞬間蒸騰。
一股森寒的殺機也在此刻急劇蔓延開來,只聽得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屋內的油燈已被吹滅,四周的門窗都爲之搖晃。
終於,他,順利突破了。
只用了短短三個時辰的時間,這一次,慕容復竟然又順利的突破到了小成中期境界,這連他自己,也感到煞是意外。
到了小成境界的強者,每往上一步,都是一重巨大的考驗,也不是光靠勤奮的修煉就能突破的,它已開始慢慢地關乎到一些精神層面的東西。
也可以說是需要一定的機緣,這種機緣或許是一種一閃而過的念頭,也或許是一門奇怪功法的觸動,亦或許是某個時候的一種頓悟。
慕容復雖早就擁有了這個境界的實力,但並不代表着擁有這個境界的實力就能突破。
若是這次沒有無名劍經心法的幫助,想必這次想要突破也絕沒這麼容易。
“呼!”
慕容復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站起身來,抖了抖筋骨,活動了一番,霎時只聽得一陣“喀喇喀喇”的脆骨聲響。
此番的順利突破,令他身體的骨骼又強壯了一層。
滿心歡喜的點了點頭,看着窗外窸窸窣窣的小雨,心裡一陣愜意。
慕容復堅信,若是自己的鬥轉神陽掌能再順利的融入天山六陽掌,就算對戰小成後期的強者也絕不在話下。
如今就算他明教左右使來,他也絕不會再怕他們。
“唉,但願此番能順利度過這場劫難吧!”
慕容復嘆息了一聲,此番雖是已順利取得了突破,但面對如此強大的明教,心裡仍是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今他已經殺了明教三**王,若是這樣明教還能放過他,那確實應該解散回家種田去了。
自從上一次和癲王、禹王一戰,慕容復也開始第一次意識到了這個組織的強大性。
那禹王想來實力應該在小境後期,都只排在了老二,那老大呢,左右使呢,教主呢,他們又是何等實力?
慕容復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上一次若不是自己使詐,僥倖獲得一勝,只怕此刻早已曝屍荒野了。
爲今之計,只有爭分奪秒的提升實力,壯大自己的力量,形成一股足以與明教相抗衡的實力,或許才能化解這場危機。
清晨,天邊剛剛泛起朝陽的光輝,慕容復便即催促衆人開始上路。
再怎麼說阿朱的事也不能放着不管,她要跟着喬峰也好,願不願意回來也好,即便留不住,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讓她死吧?
所以在此之前,慕容複決定還要爲阿朱做一件事,他必須先趕到小鏡湖。
一行人一路北上,這日出得光州城,來到一個山坡上,忽見不遠處正躺着一灰衣青年,全身衣服破爛不堪,一副窮困潦倒的樣子。
心裡一陣疑惑,策馬奔了上去,赧然發現這人竟然是聚賢莊的遊坦之!
聚賢莊一戰,遊驥死後,遊坦之傷心欲絕,一直鬱鬱寡歡。
葬了遊驥、遊駒,他便發誓要去找喬峰報仇,離開了莊子,然而人海茫茫,茫茫人海。
他一從小錦衣玉食的少爺,不入江湖哪知江湖險惡,以致混得如今這般境地。
莫說找到喬峰報仇,眼下就是生存都很困難,還談何報仇?
但他意念堅定,既是誓死也要報仇,就絕沒有回去的想法,即使是死,也要堅持到底。
初見遊坦之,慕容復也是面上一驚,這遊坦之可是練易筋經的關鍵人物。
本還在擔心日後就算得了譯本,怕也不敢輕易嘗試,眼下既然讓他遇到了遊坦之,斷然不會輕易放過。
若是遊坦之真能練成,那就加以引導,利用他去對付喬峰,可謂一舉兩得。
“喲,這不是聚賢莊的遊少莊主嗎,你怎麼躺這兒了?”
遊坦之慢慢地睜開眼睛,甚是虛弱,慢慢地看向慕容復,卻是陡然的爬了起來。
要知道眼前這人可是在聚賢莊和喬峰一起殺了幾百英雄好漢的高手吶,他是和喬峰一夥的,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殺了自己。
眼下讓他遇到,豈會給自己留活路?
“你,你,你”
慕容復釋然笑道:“我是慕容復,你不用這麼怕,我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