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尤御醫拿出針具之時,他也顯得非常緊張。因爲這次的施針有一定的生命危險,可以說是險中求生。
當尤御醫穿上罩衫開始施針時,紫菱整個人都緊張滴開始顫抖,緊緊握住我的手。龐公公也緊張地不敢出氣。
就在這時,尤御醫將第一針紮下,期限皇帝大叔並無太大反應,可是,尤御醫卻將針更深地刺入,立時,皇帝大叔的臉因爲疼痛而變了形。
雖然我不懂醫術,也從沒學過鍼灸,但是,也去過鍼灸減肥,與鍼灸師聊天時,知道施針很有講究,對穴位的刺激與施針的深淺有極其重要的關係。而且,施針越深,就會越疼。
而當尤御醫第三針下去之時,皇帝大叔的痛吼衝出了口:“啊——”這讓尤御醫的第四針陷入猶豫。因爲他說過,施針之後,會一針比一針疼,那是經脈穴位,還有臟器之間開始相互作用。小白御姐手打
“下,下針….”皇帝大叔脣色蒼白,滿頭大汗地下旨。尤御醫神情變得沉重:“是…”
第四針下去,皇帝大叔的如同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皇帝大叔是一個多麼能吃痛的人!那時袁翎樺用箭射穿他的身體,幾番折磨他,他都沒有吭過一聲,而此刻,他卻在每一針後,都無法忍住自己的痛呼,可見這針有多麼地疼。
他曾經再怎麼虐待皇后與墨刑,今日之罪,也夠了。
“夠了!夠了!別下針了…”紫菱哀痛地哭泣起來,在那樣的聲聲慘叫下,沒有人能夠保持冷靜與鎮定。
皇帝大叔痛地已經無力說話,他面色蒼白,卻依然強忍痛楚。
我忍不住問尤御醫:“沒有麻藥嗎?”
尤御醫搖搖頭:“一旦服用麻醉湯,雖可讓皇上不知疼痛,但因昏迷無法再飲水,因爲此針刺激人體所有穴位與經脈,再啓臟腑機能,此間會使人流汗不止,若不及時飲水,恐會脫水。”
“明白了,就是細胞活動劇烈,耗能巨大…”我的自言自語讓尤御醫變得不解。“可是,皇上這樣痛叫不止,您也無法專心施針吶…”
尤御醫也面露難色。“滿月!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吶!”紫菱憂心不已,“你那些神藥難道這次什麼都用不上了?!”
“不不不,可以的。既然主要是怕缺失水分,那我們補充就是了。”尤御醫,紫菱和龐公公都看向我,自從進入東宮,我的兩個箱子都放在了這裡,隨時取用。
我再次拿出了萬能的鹽水,紫菱眼前一亮,立刻接過:“我來!”
大家看向她,皇帝大叔疲憊地打開眼睛注視正在爲他扎針的紫菱:“紫菱啊…莫要勉強…”
“皇上,沒事的,有了這個您就不用喝水了。”紫菱一邊說,一邊將鹽水固定,尤御醫驚歎地瞠目結舌:“輸藥過穴!”
“不錯。”我順便還找到了一直麻醉針,“其實當初我並沒有神藥,不過是使用了輸藥過穴。”
尤御醫驚歎地看我,我將針交給他:“現在煮麻醉湯也來不及了,用這個吧,裡面是麻醉劑,紮在腰椎的位置,然後將藥劑推入,不久之後,皇上便會全身麻醉,甚至依然清晰。”小白認爲只有局部麻醉會保持清醒,全身麻醉會直接睡過去的,爲毛皇帝大叔可以不睡?
尤御醫依然呆立,我提醒他:“尤御醫,快!”小白御姐手打
“哦哦哦…….”他匆匆拿起針,拿法古怪,我再跟他示範了一下。肌肉注射,靜脈滴注我還行,但要腰椎穿刺我可就不行了。萬一扎錯了,聽說會使人癱瘓的。
這責任我可擔不起。現在不再是亂來的時候。
尤御醫畢竟是御醫,很快掌握使用方法,臉上的神情還有那麼一點興奮,大概是因爲接觸到了我所帶來的先進科技。
少頃後,我用針紮了皇帝大叔一下,他沒了反應,整個人也漸漸好轉,本來疼痛就很耗能,我看如果這樣硬撐,皇帝大叔估計也撐不下去。
皇帝大叔面露疑惑:“朕…怎麼好像覺得身體不見了。”
龐公公露出微笑:“皇上,這就是麻醉。您若是累,就睡會吧。”
“神奇,真是神奇吶。”皇帝大叔反倒是興奮起來,尤御醫也終於可以放心施針。
沒有了皇帝大叔的痛呼,尤御醫也可以靜心施針,整個寢殿也恢復了平靜。
這針施了整整五個小時,施完都已經是傍晚,近乎是一場手術。
皇帝大叔最後還是沉沉睡去,連尤御醫離開也不知道。
紫菱靜靜看護在旁,鹽水也不用再掛。
我送尤御醫到門口,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他也是汗流浹背,一天沒有吃飯:“蕭樂監,你的那支麻醉劑…注….”
“注射器。”我微笑提醒。
他笑着點了點頭:“能不能給老夫?”
“可以。”我取出給他。
他滿心歡喜地拿着:“請問蕭樂監從何處得來此物?”
我輕嘆一聲:“此事說來複雜,也很匪夷所思。我只能說此物不屬於凡間,老御醫再想要,也不可能拿到了。我也僅此一支。”
“這!”尤御醫驚訝起來,“這老夫可不能要了!”他說着就要還我,我匆匆推回:“不不不,老御醫,其實我真不是大夫,上次能醫治太子殿下也全靠了這些。若是老御醫能從此中找到製作的方法,也是爲百姓造福,您就收着吧。”
尤御醫緊握注射器,眸光在傍晚的夕陽中變得感動。
當皇帝大叔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早晨。他怔怔地大張眼睛躺在牀上,呆怔的神情嚇壞了龐公公和紫菱,似乎他在激動,激動地發怔。
突然,他坐起來,一掃前幾日的疲態,緊緊握住了紫菱的手,將她細細端詳,那一刻,我和龐公公都吃驚不已,皇帝大叔居然!又看得見了!
他抱住紫菱,喜極而泣,紫菱擦了擦眼淚,緩緩摸向自己的臉,然後,我熟悉的人皮面具被慢慢揭下,露出了她隱藏近乎六年的真實容顏,那是一張與龍墨焎極其相似的容顏,他們….是龍鳳胎!皇帝大叔欣慰地看罷讓她快快戴回,下一刻就寫下詔書收紫菱爲義女,賜封爲福德公主,取失而復得的諧音,賞東城公主府邸一座,黃金萬兩,招終黎爲駙馬,即日成婚!
手拿皇帝大叔親手寫的詔書,我的心情此刻卻是比紫菱還要激動。我特地請命,由我爲紫菱到終黎府宣召。好友的婚事,自然該由我來說,這也是墨刑最想做的。讓紫菱出宮,讓紫菱自由,獲得幸福。
而皇帝大叔則在紫菱和龐公公的陪同下,走出了多日沒有跨出一步的寢宮,走在了丹桂飄香的秋豔美景之中。
皇帝大叔的突然康復,讓金宮裡的人驚歎不已,也掃去了多日籠罩在進攻之上的陰霾。
一路出宮,碰到了收到消息匆匆趕往中宮的妃子們,還有金宮殿下與皇子們。衣着奢華的妃子們,和跟隨在她們身旁的太監宮女組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
而走在最前方的不是前皇后,也不是皇帝大叔那些老妻,而是蕭滿萱。然而,她卻穿地比任何妃子都來的樸素。還有一位也很是樸素的,便是墨焱的母親:蘭妃。
豔麗鮮亮的衣衫,金光閃耀的首飾,浩浩蕩蕩的華麗的隊伍走在樺樹之下,從未在金宮中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讓我忘記了迴避,怔怔地站在路當中看她們朝我而來。
“蕭滿月!”直到龍墨影的一聲呼喚,我才恍然回神,人齊了,今日全齊了!金宮的妃子,殿下還有公主們。
“姨!”小暹撲到了我的腿上,抱住仰臉看我,師傅,六殿下,還有正凝視我的墨焱和龍墨焎都來了。三公主面帶微笑,似乎並未因三駙馬袁翎樺的事影響心情。可見正如墨刑所說,他們感情並不好。
妃子身上絢麗的衣衫讓她們顯得更加年輕精神,殿下公主們身上精美的衣衫讓我花眼。然而,不知怎的,視角中映入了一堆模糊的母子的身影,他們遠遠站在他們之外,與他們格格不入。我驚詫地朝那裡看去,那裡只有粼粼的湖光,沒有半個人影。
原來金宮曾經是這個樣子,這些妃子和自己的孩子聚在一起,而將墨刑和皇后孤立。我恍若看到了金宮小殿下和小公主們奔跑嬉戲,而墨刑卻只能站在遠處默默注視。
“妹妹,你在看什麼?”蕭滿萱出現在眼前,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緩緩回神:“哦,臣該死,樂監蕭滿月參見各位娘娘,殿下,公主。”我欠身行禮,蕭滿萱將我扶起,小暹拉住我的手,又是一臉深沉:“姨不必多禮,你救了父皇的命,現在是父皇的恩人。”他稚氣的話,用龍墨焎的語氣說出,分外可愛。小白手打
蕭滿萱也笑着說:“妹妹不必多禮。你這是要往哪裡去?不配在皇上身邊?”她看向我懷中的聖旨,站在樺樹之下的妃子們也目視而來,彷彿現在聖旨成了異常敏感和讓她們高度緊張的東西,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