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錦衣衛,子龍又安排了任不凡帶隊,在張永的指點下,去控制戰鬥力極爲強悍的西廠。
西廠在禁宮之中的御馬監,是皇室的真正心腹所在。其實只要制住西廠的提督太監,以及幾名頭目,自然就可以安然無事。
任不凡有丐幫相助,再加上張永這個地頭蛇的指引,戰勝西廠或許困難,但拖住西廠,不使他出來攪局,倒是不難。
至於東廠,子龍卻交給了古笑天以及跟隨而來的天龍幫兄弟。這東廠都集中在駐地之中,烏煙瘴氣,多是一些亡命之徒,在民間名聲,比之錦衣衛還要差。
因此子龍給古笑天的指令,也是讓他酌情處理,必要的時候,可以把東廠血洗一番。
只是東廠提督太監谷大用雖然爲人令人不齒,可畢竟是皇家的奴僕,不能隨意打殺,抓到之後,交給正德處理就是了。
安排完兩廠一衛之後,子龍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後正準備安排內行廠,不料一直沒有說話的歐陽勁卻自告奮勇的出面說道:“這錦衣衛、東廠、西廠都有安排了,這內行廠不如就交給我吧!我保證給子龍你拿下內行廠,不留半點尾巴!”
“不!”子龍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內行廠不能交給你!”
“啊?爲什麼?你信不過你大哥我麼?”歐陽勁還以爲子龍擔心自己不能完成任務,當即有些沮喪。
“是也不是!”子龍輕聲說道,“內行廠的人,行蹤詭秘,歷來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高手,至於在惜薪司的駐地,也不過是劉瑾的一部分人馬罷了!”
“這……?”衆人都是一驚,不覺都是看向了張永。
畢竟張永是八虎之一,又是八虎之中,少數能與劉瑾稍微制衡一下的人。見得諸人看來,張永也是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惜薪司之中,確實沒有他全部的人馬!劉瑾爲人謹慎,從來不肯暴露自己的底細,不要說我,只怕連高公公也不知道啊!”
高公公自然就是高鳳,也是八虎之中,排位僅在劉瑾之後的那一位。衆人一聽都是明白,不禁也是有些無語。
兩廠一衛都安排好了,只有這最後的內行廠,竟然無從安排,倒是讓衆人有些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好在子龍既然早就知道要控制三廠一衛,自然會想出一些對策,在衆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時候,他卻只是一笑,自信的說道:“其實劉瑾的內行廠無論到底有多少實力,又在哪裡,但是至少他們會在劉瑾需要,或者劉瑾有難的時候出現!今晚我們在御宴發動,這些不知在何處的內行廠高手,一定悉數現身!”
攻敵之所必救,子龍的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卻正好印證了兵法上的這句話。衆人聽了先是一愣,旋即回味一番,不覺都是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只是等到說起這次進宮赴御宴的人選,衆人卻不禁都是爭論了起來。除開楊一清、張永之外,子龍算是必須要進宮的。
他武功如今在衆人之中,隱隱是最高的,即便是古笑天、任不凡,也不止一次表態,說是看不清子龍的武功。
劉瑾的武功,衆人都是見識過的,雖然不一定比古笑天、任不凡高出許多,但是純以速度與身法的詭異而論,實是當世無雙。
因此爲了防止劉瑾惱羞成怒,暴起傷人,子龍雖然不便出現在皇宮,可也是必須前去。定下了楊一清、張永、子龍三個人選,接下來的其他人選,卻又是引得衆人爭搶起來。
馬風月、苗靈母女武功雖然一般,可她們對子龍的關切心思卻是比一般人還要深,因此聽到子龍要進宮,她們如何肯讓子龍獨自前去,都是要求一起前去。
如果只有苗靈提出要求,子龍大可以直接拒絕,可加上馬風月,子龍除了無奈苦笑,卻也是沒有其他辦法。
眼見得馬風月、苗靈成功加入進宮隊伍,歐陽勁自然也不想放過。子龍一直沒有交給他任務,他也是自以爲自己就是子龍內定的人選,因此要求要跟隨一起進宮。
這次河套兄弟都是沒有跟來,畢竟在經過了寧夏起義這場激烈的戰鬥之後,大明的邊防也是有些漏洞了。
河套立足塞上,位置重要無比。子龍可不想在對付劉瑾之後,又要馬不停蹄的對付蒙古人。
所以這會兒能贏的,也就是親朋好友,以及天龍幫的幾名高手了。歐陽勁在段衡逝去之後,也就接任了天龍幫的副幫主,幫助子龍處理天龍幫的事情。
其他諸人的任務,都是安排完了,也就只有歐陽勁以及天龍幫,還能陪子龍進宮。子龍聽了也是點了點,只是用眼神看了一下歐陽勁,然後又看了看馬風月母女。
歐陽勁與子龍是結拜兄弟,相識日久,對子龍也是頗爲了解。見子龍這眼神,他也是明白子龍的意思是,讓他進宮的時候,多多照看一下馬風月母女。
皇宮之中,本就是劉瑾內行廠的老巢,高手絕對不少。馬風月雖然在寧夏也算是一方高手,可比之天龍幫這羣來自天陰教的高手,還是頗有不如。
當下歐陽勁也是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對着子龍笑了笑,示意子龍不必擔心。子龍見歐陽勁會意,當即也不再多說,只是又與衆人交流了一番,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就開始責令衆人行動了。
首先就是任不凡與古笑天,分別領着人,前去對付西廠、東廠,然後婉兒也是囑咐了子龍一番,就領着姜奭等人一起,前去策劃如何使錦衣衛暫時癱瘓。
最後就是張永,他卻換上了青衣小帽的尋常打扮,好似一介尋常白衣一般,與子龍在校場口惜別一番之後,就獨自一人,緩緩向着劉瑾在皇宮之外,不遠處的宅院走去。
劉瑾號爲立皇帝,自正德登基以來,得正德寵幸,張太后支持,勢力日漸膨脹,最終權傾朝野,風頭一時無兩。
他的府邸,自然也是雕欄玉砌,奢靡無雙,就算比之不遠處的皇宮,也是難分軒輊。如若不是他還顧忌一些影響,只怕旁人還真的分不出哪裡是皇宮,哪裡是劉府。
張永也沒有帶一個人,一路優哉遊哉,總算是在午茶時分,來到了劉府的門外。遠遠的看着這金碧輝煌的劉府,張永卻又是有幾分憤怒,又是有幾分憐憫。
如此恢弘的建築,只怕在今夜的暴風雨之後,能不能存留下來,還是一個疑問呢!
只是劉府如何,與他張永而言,卻是沒有任何干系,張永也是輕輕一哂,不再多想,就徑直來到空無一人的劉府大門前的街道之上,對着那把守門戶的兩名錦衣衛直接說道:“去稟報劉公,就說張永求見!”
本來張永沒有與劉瑾鬧翻之前,想要進劉瑾的府邸,卻是直接可以進的。自從於家莊一事之後,兩人私底下就生了齷齪,張永也就再也沒有來一次劉府。
如今按照子龍的意思,要來探一探劉瑾的底,雖然張永一萬個不願意,可也只能如尋常的程序一般,報名而入。
那兩個錦衣衛本應是公門中人,只是劉瑾地位不凡,此前又極得皇帝與太后信任,因此就撥了一隊錦衣衛於他,專門用來回護他宅邸安全。
劉瑾得了這隊錦衣衛之後,也就分撥一批人,專責輪流守門,比之一般王公府邸的守門兵丁,倒是氣派不少。
畢竟在大明境內,除了皇宮之外,也就只有這劉府門前,有錦衣衛做看家護院之事了。這兩個錦衣衛也不是第一次給劉瑾守門,再加上他們也是錦衣衛之中有職銜的人,理應是認得張永的。
可如今張永與劉瑾鬧翻,人盡皆知,這兩個錦衣衛也是知道一些風聲,自然不敢隨意放張永進去。
只是不敢放張永進去,他們也是不敢怠慢了張永,就分出一人來,前去府內奏報劉瑾,另一人卻在府邸大門前的屋檐下,一臉賠笑着陪着張永。
見得有人去通報,張永也是沒有刁難這錦衣衛,只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劉府門前,閉目養神,也不去理會那有些巴結自己的錦衣衛。
眼見得張永不理睬自己,那錦衣衛也是有些訕訕,當即不再說話,只是卻也不敢遠去,就尷尬的侍在張永身邊,等着同伴的報信歸來。
好在劉瑾府邸時常有人來,這接待的程序自然是流暢無比。
不多時,就見得那府門的一個偏西頭的,只容得下一人進出的側門被人從中打開,一名頭戴方巾的中年儒生,堆着一臉笑容,快步走了出來。
遠遠的,這儒生就對着張永行禮說道:“學生張文冕,未知張公駕到,有失迎迓,還望恕罪!”
張文冕本是華亭的一介秀才,算不得什麼上臺面的人物。只是也不知怎麼,他攀附上了劉瑾,只因他文采不錯,又有一點鬼點子,就被劉瑾依爲幕僚,與劉瑾妹婿孫聰一起,爲他參贊要事。
孫聰在劉瑾得勢之後,被劉瑾調到禮部當了司務,圖謀逐步取代禮部尚書,進而入閣,爲劉瑾聲援。